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太多时间浪费在思考社会问题上,林晓很快加入了救治伤员和收拾战场的任务中。他们一起设置了一个临时急救点,为商队中的伤者甚至是盗贼提供治疗。
林晓体内月光之莲生产的甘露此刻派上了用场,用其当做治疗药剂帮助了不少人。她们的行为赢得了商队上下所有人的尊敬与感激。那些原本还心存戒备的护卫和商人们,此刻看着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最纯粹的认可与信赖,这使得林晓复刻了不少力量作为报酬。
骚乱平息后,一个身材微胖、留着两撇精心打理过的小胡子、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笑容的中年男人,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他就是这支“金麦穗”商队的头目。
“哎呀!几位女士,真是……真是我们的恩人啊!”他还未走近,那热情洋溢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他快步走到林晓面前,不由分说地便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言辞恳切,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夸张:“几位豪杰从天而降,轻而易举就消灭了这批匪徒。几位的身手,简直是我平生所见之最,那份行侠仗义的古道热肠,更是如冬日骄阳,让人心中温暖不已啊!”
一通流利的彩虹屁吹完,他才直起身,满脸堆笑地介绍起自己:“鄙人名叫巴拿马,是这支‘金麦穗’商会的管事。我们商会没什么大本事,就是常年奔波于帝国各地,为那些偏远地区的民众,运送一些他们急需的粮食、药品和布料,赚点辛苦钱罢了。”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晓一行人的反应,那双总是眯着笑的眼睛里,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
“还未请教恩人的芳名?”他对着林晓,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您放心,我绝无他意。只是我们商会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利润,捐献给各地的孤儿院。鄙人想着,日后若再行捐赠,能否都以您的名义进行?也算是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为您的侠义之名,增添一砖一瓦。”
林晓闻言,却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不必了,先生。我们只是路过,举手之劳而已,姓名就不必留了。”
商人巴拿马见状,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抚掌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真正的高人,都是这般深藏功与名!那好,鄙人日后捐款时,便都以‘不留名的女士’之名义进行。让世人皆知,在这帝国之内,尚有您这般默默行善的侠义之士!”
“好了,巴拿马先生,”就在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达安打断了他,“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在这里寒暄了。”
她伸出一只手,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看在你们货物和人员都保全的份上,一枚金币,作为我们出手的报酬,不过分吧?”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巴拿马愣了一下,随即立刻从怀里摸出十枚银币,恭恭敬敬地放到达安手中,脸上依旧挂着那无可挑剔的笑容。
收下报酬后,友谊社一行人没有再做停留,稍作整理,便重新跨上马,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
车轮滚滚,马蹄踏过土路,溅起阵阵尘埃。一些时日的奔波后,林晓一行人终于进入了波莫利亚省的地界。
与中原地区的秀丽温和不同,波省的风光透着一股粗犷与豪迈。道路两旁,不再是精心打理的田亩,而是大片大片未经斧凿的稀疏树林和戈壁干草滩。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棱角分明,像是巨兽隆起的脊背,在湛蓝如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浑厚。
城镇的建筑風格也独具一格,多以巨大的石块和原木搭建而成,线条简单而坚固,墙壁上甚至能看到刀劈斧砍的痕迹。
街上行走的男男女女,无论老少都配有武器,看上去有些吓人。
看着眼前的景象,林晓揉了揉肚子,笑道:“赶了半天路,我们找个地方填饱肚子,顺便歇歇脚吧。”
塞拉很是认同,莉娅与达安也没有异议。三人很快找到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馆。酒馆的招牌是一柄巨大的战斧,被烟火熏得发黑,散发着陈年的酒气和烤肉的香气。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热浪夹杂着喧哗声扑面而来。酒馆内部灯火通明,空间极大,几十张粗糙的木桌旁坐满了客人。他们大多是些军人、冒险者、猎户和商贩,此时正大口喝着麦酒,大块撕扯着烤肉,说话的声音如同打雷。墙上挂着各种野兽的头颅和不知名的兵器,给这地方增添了几分狂野的气息。
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份当地特色的烤肉和一大杯果汁。林晓刚拿起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鹿肉,旁边一桌的谈话声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黑风山那伙强盗又截了一批货,领头的是个独眼龙,凶悍得很!”
“哼,再凶悍能有‘铁拳’巴克厉害?上次有个不开眼的惹了他,被他一拳打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还躺在床上哼哼呢!”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壮汉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这桌走来。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胸前浓密的黑毛几乎要从敞开的衣领里冒出来。他正是别人口中的“铁拳”巴克。
他眼神凶恶,扫视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一身灰黑色袍子,穿着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友谊社众人头上。
巴克看到她们遮遮掩掩的穿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不怀好意。他一脚踩在林晓旁边的空凳上,居高临下地喷着酒气:“哟,几个小娘皮,怎么穿得跟个粽子似的?在这里遮遮掩掩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媚娘子还是恐龙!”
说完,他那粗糙的大手就直直地朝着林晓的肩膀伸去,作势要拉扯她的衣领,林晓连忙后退闪躲。
然而,巴克的手还没碰到林晓,一道身影便瞬间挡在了她身前。莉娅冷着脸,一把抓住巴克伸来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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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转,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巴克的胳膊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
“啊——!”巴克惨叫一声,但也立刻顶着醉意反应过来,扭转身子卸去力道,然后从莉娅手中脱身。
“滚。” 莉娅厉喝道
巴克明白对方有点本事,但他毕竟是这片地界出了名的恶霸,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众折辱,顿时怒火攻心。他摆好发力姿势,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冲出,朝莉娅的面门砸去。周围的酒客们发出一阵看好戏的起哄声,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刺激的场面。
只见莉娅不闪不避,身形微微一晃,便鬼魅般地避开了巴克的重拳。随后拽住对方的胳膊,顺着力道给恶霸来了个过肩摔。巴克直接飞了出去,接连撞翻了两张桌子,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和杯盘碎裂的声响。
围观群众一片惊讶,巴克从地上爬起,摸了摸头,发现居然全是血迹。林晓心中一紧,暗道麻烦了。在这种尚武之地,当众打伤了地头蛇,恐怕事情难以善了。她正准备上前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林晓和莉娅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巴克,突然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踉跄地走到莉娅面前,躬下身子赔笑道:“俺一介粗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女侠,还请女侠就当放个屁一样,把我给放了吧。”
巴克见莉娅没反应,连忙对着酒馆老板大吼:“老板!这几位姑奶奶的账记在我头上!打坏的桌椅盘碗也算我的。”
说完,他又转头对着友谊社众人,点头哈腰地赔笑:“几位姑奶奶,请慢用,请慢用,小的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然后连滚带爬地溜出了酒馆
林晓和莉娅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直到酒馆里的气氛重新恢复喧闹,两人还是一头雾水。林晓还有些后怕,心想对方是不是出去找人来揍她们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达安慢悠悠地撕下一块烤肉,放进嘴里嚼了嚼,才开口道:“可能这个身份的文化就是这样吧。”
“文化?” 林晓不解地问。
“没错,” 达安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在这里,道理是写在拳头上的。当地人崇尚武力,尊敬强者。你拳头大,你说的话就是真理,你做的事就是规矩。那家伙过来挑衅,是因为看你们像个软柿子。可莉娅一出手,让他明白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他打不过你,那自然就要奉承你,讨好你。这不叫丢脸,这叫尊重强者。”
听了达安的解释,林晓恍然大悟,再看看周围那些酒客投来的敬畏目光,她不禁摇头失笑。随后又想到,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些弱者岂不是要被随意欺负了?
不过她们现在也没有改变地方风貌的能力,只能暂时将此事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