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八月的某天,在外兼职的许时漪还想不到,在今夜,自己将会看见怎样惊异的画面。
……
正午,日头暴晒。
许时漪穿着玩偶服在街边发传单。
远处一阵哗然,有个拾荒的婆婆中暑晕倒了。
入伏后,城市就仿佛被架上了蒸笼,出门工作纯纯受罪。
围观路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也不知道儿女干什么吃的,放老人家大热天出来捡破烂。
许时漪拨开人群挤进去:“麻烦让一下——”
她蹲在老人面前检查对方的身体状况。
老人脸颊发烫,呼吸急促,确实是中暑了。
许时漪把老人扶进商场。
室内有空调,能缓解中暑的症状,她去便利店买了冰袋贴在老人的额头和腋窝,又喂了几口水。
“谢谢你,孩子。”不多时,老婆婆恢复意识,握着她的手虚弱道谢。
“您再休息会儿,还不舒服我帮您叫120。”
“我可去不起医院。”
今天商场开业,老婆婆看了眼自己的破衣烂衫,怕遭人嫌弃,急着离开。
许时漪望着她颤巍巍的背影,有些不好受。
她去便利店换了一百块现金,追上去,从后面悄悄塞进老人的口袋。
烈日晒着柏油路,热气直冒。
许时漪鞋底薄,站久了,脚板发烫。
她摘下兔子头套,衣服被汗水浸透了,鬓角碎发也湿漉漉的,仿佛水里捞起来的人。
刚想休息,领队就到处找她:“兔子!兔子呢?”
许时漪赶忙跑过去:“我在!”
“你把传单发完了再休息。”
许时漪默默接过传单,好厚一沓。
领队拍拍她肩膀:“今天开业,辛苦了。”
……
傍晚,闷热稍显冷却,天阴了。
闷在玩偶服里一整天,满身的汗味,许时漪下班匆匆回家冲过澡,换了身衣服又出门了。
荒野市的雨季总和盛夏一起到来。
雨水如纺纱的线,缠绵了半个夏天。
一天的闷热是暴雨前的酝酿,出门时天空就飘起雨丝了。
等赶到Asteria''s Kiss咖啡屋,大雨已劈头盖脸砸下来。
店内天花板做成了星空顶,夜里昏暗,会折射出星云璀璨的光线。
男人已经到了,西装革履,普通的脸上傲气十足,举手投足间尽显小资情调。他审视着许时漪的打扮,眉毛一挑:“你就是许时漪?坐,喝点什么?”
“都行。”
“你做什么工作的?”
两人临窗而坐。
许时漪松弛地靠着椅背:“目前没有稳定工作。”
男人说:“我是民宿主理人,在姚浦山有两家民宿在经营,我计划今年多开几家连锁,预计投资几千个。”
“姚浦山?那里风景不错。”许时漪抿了口咖啡,瑰夏咖啡豆在舌尖迸发着蓬松的花香,“我小时候就住那片山里,我记得夏天傍晚,天空经常出现红紫色的火烧云。”
男人轻慢地翘起唇角。
许时漪看出他心不在焉,换了种聊天方式:“投资几千万?你好有钱哦。”
“只是小钱。”男人理了理领带,“我们民宿做奢线,接待的都是高端客户。”
许时漪没忍住笑了下。
男人被许时漪的笑刺痛了,喝了口咖啡做掩饰:“聊点别的吧。有计划过婚后的生活吗?比如生几个小孩?还有夫妻生活,我性/欲旺盛,一个礼拜五六回起码要有。”
许时漪:“我们刚认识,你不觉得这话题有些冒昧吗?”
男人耸耸肩:“抱歉,我习惯提前把话讲清楚,这样交往时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许时漪直言道:“我没说要和你交往,如果怕麻烦,你不妨把‘性/欲旺盛’四个字纹在脸上。”
“真刻薄。”男人不爽地说,“许时漪,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呢?”
“说实话,你我目前的条件在相亲市场里根本不对等。听说你被家里赶出来过得拮据,我看在从前的交情上才愿意给你改善生活的机会。”
“不如直说吧,你在相亲一开场直接报出三围,比聊姚浦山的风景更能勾起男人的兴趣。”
许时漪蹙眉,看着他:“……我认识你吗?”
男人唰地站起来,牙齿磨得咯吱作响:“你不记得我?你居然不记得我了?!我追过你三个月!”
追过她的人太多了,许时漪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见男人生气了,忙道:“你别激动,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不过……”
男人竖起耳朵,仔细听她说话。
“确实存在的东西并不需要刻意展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我是个好身材的美女,反倒是你,性/欲旺盛一周却只有五六回……”
“如果下/体不实是种罪名,你会因为诈骗而坐牢。”
男人脸色唰地沉了下来。
许时漪怕挨揍,抬手喊道:“服务员!”
店员闻声上前:“女士,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男人见讨不到便宜,愤然离去。
许时漪也很愤怒,她盯着男人喝剩的咖啡:“什么人啊,至少把账给结了!”
天一黑,雨势愈发大了,渐渐有瓢泼的趋势。
手机上,甄蓁发来消息:[人怎么样?]
许时漪:[。。]
作为死党,甄蓁顷刻领悟了句号之下的语义。
[我就知道不靠谱,你回来。]
许时漪:[来都来了,相完再回吧。]
两天前饭桌上,宋春兰提出让甄蓁去相亲,被女儿一口拒绝。
宋春兰又趁势把人推销给许时漪:“小漪,你也没男朋友吧?这男孩相当优秀,和你天造地设的一对。”
甄蓁嗤了一声:“就你找的那些人配得上她?得了吧。”
宋春兰不理会女儿的讥诮,她年纪大了,最爱给人做媒:“你去见见,不喜欢也没事。”
借住在别人家,许时漪不好推辞得太过了,她想了想:“那行,我就只见一面,不包谈恋爱。”
没想到宋春兰一晚上给她排了两个。
要不是第一个男嘉宾太奇葩了,多聊几句说不定都要和第二个撞上了。
甄蓁告诉她,接下来的男生还不错,对方是宋春兰朋友的儿子,工作是海员,人长得帅,个子也高。
甄蓁特意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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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和前面那个奇葩不一样!]
许时漪低头看消息,再一抬头,对面沙发上悄无声息坐了个人。
是个年轻男人。
他穿着黑色短裤和同色帆布鞋,上身是宽松的白字母背心,头发乌黑,右耳戴着颗看不出材质的红色耳钉。
光线昏暗,天花板的星云变换着淡彩色的微光。
许时漪放下手机,确认他的身份:“你是海员吗?”
相亲对象工作在海上,信号不好。
两人一直没加上微信,只能通过这种朴素的问话辨认身份。
对方蹙眉想了想:“从前是。”
他人很年轻,皮肤白,毫无海上常年风吹日晒的粗粝感。
外面风大,雨也急,哪怕撑着伞,头发也免不了被雨打湿,乌黑、散乱地贴在额角。
他眼神光淡淡的,有些冷,长得非常帅。
许时漪指着沙发:“请坐。”
对方瞥了眼她放在身侧的帆布包,目光很沉,掠过她身上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许时漪自我介绍:“我叫许时漪,时间的涟漪。”
对方盯了她很久,缓声开口:“池信。”
许时漪礼貌地问:“来杯咖啡吗?”
池信凝视着她,好似探究的目光让许时漪很不自在。
他语气冷淡:“没那个必要。”
难搞。
许时漪对此人的性格有了初步判断。
估计也是被迫来相亲的,这样的天气,任谁冒雨出来都不会开心。
许时漪能理解:“那就直奔主题吧。”
她自我介绍:“我今年二十五岁,身高168,体重48kg,艺术专业,目前就职于荒野市中央大街,工作是发传单,无房无车无存款,父母已故,谈过两次恋爱。”
吸取上一个人的教训,她开场就报出了自己的信息。
“不想结婚,目前没打算生小孩,家庭方面……介绍人应该跟你说过我的情况。”
池信突然一声冷笑:“居然还谈过两回。”
许时漪敏锐地察觉出他的不友好,她并未在意那些细节:“还有,我性冷淡,一周五六回的话我想我们不太合适。”
池信:“?”
许时漪接着问:“你的身高是?”
池信朝后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185。”
“体重?”
“68公斤。”
“年龄?”
池信沉默。
许时漪又说:“算了,不重要。今晚到此结束吧,我会跟宋阿姨说你很好,是我太挑剔了。”
她看着窗外:“雨下得好大,你有车吗,顺路的话送我一程?”
池信一脸不理解的表情。
“看来不顺路呢。”许时漪没有得到回应,也不觉尴尬,她拎起包,“那我去坐地铁啦,拜拜。”
她背上印有logo的帆布包,起身时阔腿裤柔顺地滑至小腿,露一截纤秀的脚踝,蓬茸的卷发垂落在淡蓝的衬衫外套上,恬淡的背影令人想起静谧的海。
许时漪撑伞走进雨里。
连成线的水珠沿着房檐滴落。
暴雨中弥漫着凛冽水汽的味道。
池信望着窗外那远去的背影,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