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倩在高热的迷雾里浮沉了整夜,护士查房的脚步声像落在棉花上,隔着层厚重的,她费力睁开眼时,晨光正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郑飞宇乌青的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趴在床沿的姿势僵得像块石头,胡茬在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茬。
“醒了?” 郑飞宇的声音带着砂纸磨过的沙哑,掌心覆上她额头的瞬间,她才惊觉那只手烫得惊人 —— 分明是熬了整宿的温度。他眼底的红血丝比输液管里的药水还要密集,却在触到她微凉皮肤时,绽开细碎的光:“烧退了。”
邻床阿姨端着热水壶进来,不锈钢壶底在地面拖出长音:“丫头,你这男朋友可真不赖,后半夜给你物理降温换冰袋,眼睛都没合过。”
“谢谢。” 她的指尖勾住他的袖口。郑飞宇把勺子递到她唇边,粥面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先垫垫,中午出院回家,我给你熬你喜欢的银耳莲子粥。”
医生查房时,郑飞宇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西装裤膝盖处被压出深深的褶子。他接过出院结算单的手指骨节分明,在 “红外线理疗仪” 几个字下画了道横线,转身就往缴费处跑,背影在走廊的光影里忽明忽暗。郑云倩望着那包沉甸甸的药,忽然发现他连说明书都按服用时间折了角。
车刚拐进小区,郑云倩就开始念叨洗澡。郑飞宇把她按在沙发里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直到丁诚洁的视频电话打过来,她才悻悻地接过毛巾,却把自己擦得通红,像只被惹恼的猫。
卧室的遮光帘拉得严实,郑云倩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听见厨房传来切菜的轻响。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时满屋都是排骨藕汤的香气,郑飞宇系着她的粉色围裙,正把炖得酥烂的排骨挑出来,用勺子碾成小块。
丁诚洁和叶春晓进门时,带来一身夜风的凉意。她们在客厅待了不到一小时,保温桶里的银耳羹还没喝完就匆匆告辞 —— 一个手机屏幕不断弹出工作消息,一个的背包里露出丁丁的作业本。临走前,叶春晓拍了拍郑飞宇的肩膀,眼神里的释然比千言万语都重。
“你回去吧。” 郑云倩蜷在沙发里,看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我约了钟点工,吃饭可以点外卖。” 郑飞宇正在给理疗仪插电,闻言动作顿了顿,电源线在他脚边绕成个凌乱的圈:“我明天上班,晚上回来。今晚留在这里,给你做早饭。” 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体温计上,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怕你再烧起来。”
郑云倩望着他眼里的小心翼翼,忽然笑出声。那抹笑意刚漫到嘴角,就被他俯身吻住。郑飞宇的唇齿间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冽,他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发颤:“别再推开我了。他们说我图你的钱,可我只想图你皱着眉改方案的样子,图你喝奶茶时先舔掉奶盖的习惯……”
“好啊。” 郑云倩抬手抚过他的发,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姐姐让你图。” 客厅的落地灯在墙上投下相拥的影子,理疗仪的指示灯明明灭灭,像极了那些曾被刻意按捺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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