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卿收敛恨意,转过身,拉起她的手,一下一下的轻蹭,平复自己的呼吸,脑中不停闪过那日险些失去她的恐惧。
许久,他才压下心中的怒火,柔声道:“放心,他一会儿就会招了。”
司言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听着那边杀猪般的惨叫,心中不忍,于是拉着他走得远了一点。
“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三皇子的事?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是不是齐王和周君松合谋对吗?”
司言茉点点头。
“傻瓜,你把这群人想得太简单了。”周言卿抬手揉揉揉她的脑袋。
树荫下,若隐若现的阳光将她的小脸映衬的更加俏丽,叫他心动。
“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如果知道你还在怀疑周君松,那么他们就会把周君松拉下水,无论真相是什么,能让你忌惮就够了。”
兵不厌诈,就是这个道理。
司言茉恍然大悟,惊觉自己方才已被那细作识破了心思,担忧起来,“那现在……”
“放心,没有他们撬不开的嘴。”周言卿自信地看向祭台处。
他相信,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这种清醒的感受到自己被凌迟的过程是最痛苦的。
那种疼也是最诡异的,刚下刀的时候不会痛,过一会儿才会感受到细密的痛,而后越来越疼,越来越清晰。
这里的疼还没折磨完,另一处也开始发作。
后面会逐渐麻木,但只要稍稍加上那么一点外力,或者熏一熏兰屿的洚兰香,身上的所有神经都会被调动起来,每一处的感官都会放大,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刀子划在自己的身上。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硬的嘴也会被撬开。
周言卿的预感果然没错,不到一刻钟那细作就已经撑不住了,四肢几乎没有好肉,疼到几度昏厥,却硬生生被这帮人又弄醒,疼个几次连直觉都快没有了。
“殿下,我错了,我说,我说……”
他咬着牙,因疼痛冒出的冷汗顺着碎发掉落在染血的刀锋。
周言卿抬手,一群士兵自动退至两边,为首拿着匕首的那人还有些失落,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了空间,嘟囔道:“没意思,我还以为他嘴够硬的呢。”
待周言卿带着司言茉走过来,那细作忙开口,生怕晚一秒就要再感受一次这凌迟之苦。
“齐王只说……只说让我把漠漓活捉……他会找人来接手……剩下的……我一概不知……”
这人每说一句话,都是疼得呲牙咧嘴。
“只有这些?”周言卿眼神凌厉。
那细作疯狂点头,眼前人却没什么反应。
很明显,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他慌忙又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还是没吃到苦头,周言卿摆摆手,“继续。”
“等等!”这下他真的慌了,要是再来一次他是真的会活活疼死的啊!
“我与齐王那边都是信鸽往来,每次交代的有限,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但是!我……我打听到,如今南都也有人在找漠漓,齐王应当是想抢占先机。”
“南都?”周言卿眉头皱紧。
这时司言茉想起先前仲子贺的话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的确有两波人在找我,一波应该是三皇子的人,另一波不清楚,但也是皇室。”
周言卿瞳孔皱缩,又气又忧,“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以为这事和你没关系,就……没说。”司言茉对上他担忧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
“和我没关系?你是我的……”他本想说妻子,话到嘴边却又顿住改成“巫卜”。
“你是我的巫卜,他们都想抓你,你说和我没关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再怎么办?”
司言茉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南都的时候算过几次命,怎么现在齐王和皇室都盯上自己了。
“我当时以为他们只是想招揽我,我想着我已经是你的巫卜了,他们总不能真的生抢吧?我哪知道,他们真的会啊……”
周言卿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傻瓜怎么把这世道想得这么简单。
“你知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得不到的也不会让给我,他们会杀了你的!”
他的怒吼中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眶都有些发红,平日里冰冷的眸子此刻满是惊慌。
这一幕,是周围这些士兵跟着他多少年都不曾见过的,他们甚至不敢多看,生怕下一秒秦王殿下反应过来,自己可就遭殃了。
司言茉看着眼前像是担心自己被抛下的小狗,也有些不知所措。
先前她和周言卿的吵架还局限于意见不合,可这次不一样,不是单纯的分歧,是一种掺杂着气愤的关心。
这种情绪,她只在爹娘身上见过,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外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绪的她,也不知该作何回应,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知道了……”她只能弱弱的伸手去拉那人的袖子,声音很小,带着几分无措,“我错了,下次都告诉你,好吗?”
小时候,她不懂事的时候,这样被骂过几次,都是乖乖低头认错就好了,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周言卿低下头,看着那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顿时一身的怒火消失殆尽,转而爬上来的是夜笙歌带来的□□。
他轻咳一声,压制内心的冲动,声音柔了几分,“下次必须和我说。”
布满薄茧的手抚上她的手背,有无奈,有柔情,也有克制。
此时,练兵场的鸡不知怎么溜达这边,“咕咕”叫了两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单身汉呢。
阳光化为一抹绯红,透过二人的耳根。
司言茉羞赧地刚想抽回手,却被男人握住,在她耳侧佯装严肃,“秦王妃,这里头可能还有细作呢,你难道想让齐王以为你我夫妻不和,把你捉过去吗?他可是个糟老头子。”
她被唬住,打消了念头,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见状,某人得意地扬起唇角,拉着她离开,回头嘱咐道:“陈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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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问的都问了。”
司言茉不知道的是,哪还有什么细作,军营里早就清干净了,就算真有,刚才那细作交代的时候,五枫关的场景就该再演一遍了。
周言卿满意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中溢满甜蜜。
以后该多找些这种借口……
回到营帐,司言茉焦虑起来,“若是真如你所说,那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
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和周言卿谁更危险了。
明明一开始说是她救周言卿的,现在怎么感觉活不过一年的变成她了。
周言卿没回答,将副将送来的绿豆水给她倒了一杯,“外头太热,解解暑。”
司言茉也是渴了,接过喝了一大口。
他这才问道:“你觉得第三波人是谁?”
“不知道。”司言茉摇摇头。
她并未在自己的命格中看到这第三波人的存在,前世周君松与其他皇子的争端间,她也想不出哪个人会关注自己。
“但大抵是哪个娘娘或者皇子。”
闻言,周言卿也低头盘算起来:大皇子在边疆关注不到这些,老二早死了,四五是女孩,六皇子?抚养老九的南后?还是尚在襁褓的十皇子?
但不管是谁,现在司言茉的处境都比他危险的多。
皇室知道他身份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后宫,他们比齐王更想杀了自己,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未来还有这么大个威胁在身边。
如果他们中的任意一个知道司言茉的存在,要么会和周君松一样试图拉拢,要么就是除之后快。
“阿茉,我们……”他抬起头,对上司言茉困惑的视线,眼中满是深情与不舍,“我们和离吧。”
周言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吐出这几个字的。
他才刚确定自己对司言茉的心意不久,他还想着要让这个傻姑娘喜欢上自己,想和她一起去听戏,一起把秦地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可……他决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因自己陷入这种厮杀之中。
司言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淡定,甚至还有心思笑出来,“好啊。”
“你说什么?”
周言卿瞪大眼睛,有种小狗把骨头叼给主人,原以为主人不会接受,没想到主人却直接啃起来的复杂感。
他没想到司言茉会答应的这么干脆,心里既有她会因此平安的欢喜,又有她真的可以这么毫无留恋离开自己的委屈。
他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好……那我……我会尽快送你走。”
“别着急啊,你先帮我挑挑下一个主公啊!”司言茉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你说,齐人善商,齐王能给我的俸禄应该很多吧?”
她竟然有心思关注这个?!
周言卿的内心更加复杂,泛起细密的疼来,颇有些不满地反驳:“才不会!”
“齐远恒那老东西最毒了,他的世界只有威逼,没有利诱!”
闻言,司言茉换了个方向,“那……我们说的那第三波人呢?不管是那个皇子,还是娘娘,应该出手都会很大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