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了。
司言茉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想昨夜那莫名的悸动。
近日事情太多,齐牧尘一案耽搁了这么久,户部那边还是没消息,看来又得她亲自上门一趟了。
这次再扯皮,她就……
司言茉看向赵宛,挑眉一笑:“你的伤……还能打人吗?”
赵宛愣了一瞬,点头,“不碍事,用剑就行了。”
得了赵宛肯定的答复,司言茉带着她,两个姑娘气势汹汹地往户部去。
日头越来越高,今日的秦地似乎格外的热。
户部依旧是挤满了人,燥热的天气让大家不得不坐在地上,用手或是袖子扇着风。
偏生那前面的官员坐在阴凉处,每个来办事的人都殷勤地给他扇风。
司言茉直接往中间一站,冲着二楼大喊:“林步青,给本巫卜滚下来!”
院子里的人一时间都看向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
“她刚才说什么?”
“她是巫卜?”
“秦地的巫卜这样年轻吗?”
“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
头一遭来秦地的商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几个南都金乌来的商户看着司言茉只觉得眼熟,好半天惊觉,这姑娘不就是司善堂那个“傻子千金”?
不是嫁给秦王了?怎么成巫卜了?
司言茉到不理会一旁的闲言碎语,见那林步青不下来,继续喊道:“林步青,你要是再不下来,下次咱们两个见面就该在秦王面前了。”
有时候,周言卿的淫威还是很好用的。
她刚说完,林步青就很快从二楼走下来,依旧是一副谦和的摸样,步履急而不乱。
“漠巫卜。”他行礼,仿若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这是怎么了?”
“我之前说让你找的户籍怎么样了?”
林步青了然,继续搪塞:“这不是还没到十四天吗?再说了,这十年前的户籍哪里是那么好找的,漠巫卜应当通融不是?”
“通融?”司言茉冷笑,回头看向赵宛示意她动手,“通融你大爷!”
随着她一声落下,赵宛提起手中的剑鞘就往林步青的脸上招呼过去,动作之快叫周围的官员都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想起来救他们林事的场。
可这前院户部的人本就不多,别说打赵宛这个从小习武的了,就是和司言茉对起来,也只有挨打的份。
“一天天通融!通融!!通融!!!让你调个户籍这么麻烦!秦王养你们是来服务百姓的,还是来麻烦百姓的?”
司言茉越说打得越起劲,有时候她真的会理解周言卿,简单粗暴比什么都好用。
这不,没打几下,林步青就从“翩翩君子”变成鼻青脸肿的过街老鼠,直喊:“放过!”
司言茉这才叫赵宛收了手。周言卿说的对,打一顿就好了!
她顿时心情愉悦,“现在能把户籍给我找出来了吗?”
“能能能!”林步青现在哪里敢再说一个不字。
他真是没想到司言茉会来这一出,这前院这么多商户看着,脸都要丢光了。
事实证明是这样的,没错。
一旁的商户也是苦户部的拖延久已,却碍于人家是地头蛇,又是朝廷官员,只能一再忍让。
今日司言茉这一打,可是给他们解了气,一个个憋着笑。
在众人的憋笑声中,林步青带着司言茉户部的仓库,这里分门别类的存放着几乎秦地所有的户籍。
一般人死后五年就会彻底销户,户部的档案也都会销毁。
“所以,檀尹的户籍应当没有了?”
林步青摇头,不小心还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
“一般官员及罪臣的户籍会保留到下一任秦王即位二十年后,如有翻案、消罪、晋升方便对其亲眷的户籍进行改动。”
还挺严谨。
司言茉点点头,等着他们将檀尹和齐牧尘的户籍找出来,便让他们离开,和赵宛一起看起来。
“王……漠漓,为何要看这些?”赵宛不解,但还是跟着她翻看。
司言茉并将先前自己算到的一边和她解释,一边对着户籍。
悲催的是,的确如周言卿所说,檀尹一案并无活口,他妻儿老小,就连给他送过水的水夫都被杀了。
户部记录详细,包括所有人在哪里死的,由谁处置都一字不差。
“这就奇怪了……”司言茉嘟囔着。
她不觉得命格会出错,也不觉得自己的理解有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户籍竟没有一点问题,也是叫她摸不着头脑。
这时,赵宛的一句话提醒了她:“这户籍毕竟不过白纸几张,想造假太容易了。”
当初,魏敬忠为了让她们这些孤女的身份来得正,私下里贿赂了好几次宁阖,户籍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这檀尹的,也未必没被动过手脚。
“那看来,只能找些当年的亲历者了。”
要说亲历者,司言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墨闻钟。
当年檀尹一案时墨闻钟还是秦子修的巫卜,应当都是清楚的。
只是卜院和户部相隔太远,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现在往卜院去只怕要到晚上了。
司言茉决定先去附近的司院,据说司院的司事也是老人了,当年的案子也都参与过,加之齐牧尘的尸体还在司院,她也一早想去问问情况。
这么想着,她带着赵宛来了司院。
与户部的奢华不同,司院简直就是个茅草屋,连门脸都是破的。
司言茉去推门的时候,感觉好像只要稍稍一用力这木门就能直接倒下摔个稀碎。
她只得小心翼翼的,不料打开门的下一秒,一只大公鸡扑扇着翅膀就向她飞了过来,好在赵宛眼疾手快一把将鸡抓住,只是这门还是啪的一声摔了下去。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混身沾着鸡毛的中年男子赶紧迎了上来,从赵宛手中抓过那只鸡。
“哎呀,真是多谢女侠!”他回首将鸡递给身后跑过来的司寇,“快,把这鸡给李大娘送去!”
临了,他掸了掸身上的鸡毛,这才看清眼前人,屈身行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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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是漠巫卜,下官一时不查,还望见谅。”
司言茉摆摆手,她也是才看出来,这人就是司院的司事杜若山。
这可和她之前在万枯崖看到的杜若山不同,那是司言茉虽并未过多在意对方的衣着,但肯定不像现在这样穿得和普通的村夫没有差别。
她问:“这司院还养鸡?”
“哦,不是。”说起这个,杜若山年近半百的人了,不禁涨红了脸,“我们这平日里没有事务时就会帮周围的百姓抓个鸡,找个狗什么的。”
没有事务?
司言茉皱眉,“齐师保的案子不是还没查出来?”
再者这秦安城内也不是多太平,难道连个小贼都没有?
杜若山挠挠头,一边带着她往里走,一边解释:“这司院办案是要先上报您,再由您分给卜院的卜师,有卜师定罪的卦象,我们再去抓人,如若不然,我们是不能擅自处理的。”
司言茉才刚接手巫卜事宜,这些事还有不少留在周言卿那里,或者直接送去墨闻钟那儿。
唯一送到她这里来的恐怕就是齐牧尘的案子,但她一直没发话,司院也一直没行动。
“这怎么行?”
她跟着杜若山进了后头他的书房,大大小小的案子堆积如山,却根本没人处理,有的一看就是陈年旧案,上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若是都这样,那卜院算错了,岂不都是冤假错案?
也是,司言茉苦笑,自己当初不也就是那相卜的一句话就上了祭台。
杜若山纵使觉着不合理,也只能赔笑。
毕竟在整个大南,都是卜院为中,其余为轻,像司院这种毫无实权的更是轻中之轻。
无非就是跑跑腿,抄抄家,就是看在是个闲差,一些在卜院成绩末尾的,亦或是年岁大了还没当上官的,就来这里领上一份俸禄,也算是能养家糊口。
司言茉抹了一把案本上的积灰,摇摇头:这样不妥!
这种毫无证据,只凭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办事方式,和胡闹有什么区别。
司院一直无实权,卜院一家独大,那日后就都是宁清资这种事,想要什么结果只要拿钱贿赂卜官就好了。
她做巫卜的一大愿望就是不要让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再发生在任何人身上。
司言茉眼珠一转,似乎有了主意,“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她低声嘟囔。
艳阳逐渐暗淡,司言茉从杜若山这里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基本和周言卿说的都一样,檀尹一案没有活口。
杜若山甚至还给她拿出了当年的卷宗,以及他自己的记录,每一个人,什么时候死的全都清清楚楚。
“先秦王做事严谨,当时他也曾表达过不忍,但那是南皇圣谕,无人敢怠慢。”
杜若山回忆起当年也是记忆犹新,那时候他还只是司院的一个小司寇,跟着当时的司事一起抓人。
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时檀尹的儿子是他抓回来的。
檀尹自己知道暴露,便打算将妻儿送走,却因为全城封禁,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