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锦喝酒的动作一顿,终于看了钱知晓一眼,眼眸沉沉,语气带着警告:“你要是给她打电话,我就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钱知晓知道他绝对做得出来,但她苦笑一声,伸手擦干落在脸颊上的眼泪,轻声反问道:“难道现在你就想看见我吗?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烦了?”
涂锦听她说话,又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想解释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钱知晓也并不想听他的解释,她又擦了一下控制不住掉落的眼泪,眼神陷入了回忆,轻声说:“涂锦哥哥,从我小时候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很喜欢你了。”
她喜欢了他那么久,总要向他表明心意,就算她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
“那个时候,你被污蔑偷了东西,正在被涂叔叔罚站。那么毒的太阳,你早就已经被晒得满头大汗,但就是不肯低头去向涂叔叔道歉。后来,是我在二楼找到了那瓶香水,终于证明你是清白的,但你却因为中暑而晕了过去。
我那个时候就想,你在这个家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所以后来我回到景城,找到了外婆,告诉了她你的近况,这才把你接了回来。”
钱知晓说到这里,又看了涂锦一眼,见他的脸上终于有点儿动容,神情舒缓了一些,又心疼地说:“而你受了那么多污蔑和训斥,竟然一点儿都不反抗。”
钱知晓的眼神里浮现出怨怪,但这怨怪很快就消失了。她贪婪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脸上绽出笑,轻柔地说:“涂锦哥哥,你变了。
你变得更像一个普通人。不再那么孤僻,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再那么拒绝别人的善意,不再那么不会低头,你……”
以前他对她的笑可没有那么温和。
涂锦却突然冷硬地打断她:“知晓,不要再说了。”
她越说,他就越会想起姜舒霖。他是时候告诉她了,或许把这里的酒喝了,他就会找到她,然后把一切都告诉她。
但他又希望这样的时刻来得慢一点。
“你喜欢姜总,对吧?”
“钱知晓!”
涂锦再次看向她,警告她不要再说下去,可他脸上并没有被她戳破心意的不自然,也一点儿都不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
钱知晓看到他这样,反而突然就不怕他了。因为她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怕什么,原来他也有惧怕的事情。
真好啊。
她看着他已经有些发红的眼,继续说:“我祝福你,涂锦哥哥。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想要你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地活着。现在看来,我的期待要实现了。”
钱知晓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但是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从涂锦十七岁回到景城开始,她就陪在他的身边,甚至是无孔不入地进入他的生活。她已经是他最亲近的人,却始终都无法走近他的内心。
谁能想到他去琳琅才不到半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差点儿让她认不出来。
简直不可置信。
她自诩是最了解涂锦的人,她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一切冷漠、难堪、伤痛,她喜欢他也心疼他,没有人比她更亲近他。突然,她想起了那个美丽聪明的女人,摇头一叹,以后,她会成为最了解他的人。
她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眼睫眨动,伸手擦干眼眶里残留的泪水,然后,湿润的眼眸里突然闪烁出狡黠,凑近他,轻声说:“我刚才就跟姜总打了电话,她马上就到了,你小心点儿!”
“你!”
涂锦有些生气,她怎么能突然把姜舒霖叫来?虽然他已经决定要告诉她,但怎么能现在就见到她?
钱知晓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他一脸无奈但又对自己说不出什么重话的样子,笑着对他说:“祝你和姜总得偿所愿。”
说完,她不再看涂锦,转身离开。
涂锦低下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等到钱知晓正要开门离开时,他突然叫住了她:“知晓。”
声音不大,但钱知晓一下子就听见了,她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涂锦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看着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只剩下了谢意:“谢谢。”
钱知晓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他都看在眼里,也十分感激。只是他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回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她的善意,更加不可能在自己不喜欢她的情况下,就答应她的心意。
钱知晓点点头,她知道他们仍然是朋友。她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包厢。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姜舒霖到达了“心迹”。钱知晓没有说涂锦的具体位置,她有点儿着急,一进门就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很快,吧台的潘与向她招手,指了一个包厢,姜舒霖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涂锦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似乎对她的到来浑然不觉。
姜舒霖上次在这里见到他,他还是一副勾引她喝酒的样子,而今天,他竟然也喝醉了过去。
她见他没什么大事,也就放下心来,慢慢地向他走近,回忆起刚才和钱知晓的通话。钱知晓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姜总,涂锦现在很想见你,他在‘心迹’,如果方便的话,请你过来吧。”
她的语气有点儿难过,但更多的是放下和洒脱。姜舒霖大概可以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长久以来的愁绪终于舒缓了一些,同时对钱知晓又多了一丝欣赏。
可是涂锦,你要是喜欢我,又为什么迟迟不跟我说明呢?
她蹲在沙发旁,凝视他熟睡中的眉眼。这时他虽然闭着眼,眉头却紧锁着,浓密的头发垂在额头前,给他添了几分沉郁。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觉得涂锦对自己冷淡了许多。可现在想想,他这段时间也好像并不开心。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舒霖忍不住伸手将他的头发拨向一侧,然后抚平了他的眉头。可做完这些过后,她的手又不甘心就这样收回,而是继续向下抚去,他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
她想起了醉酒去他家那晚,她明明想要试探他,却……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她最先被他迷住的,不就是这副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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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慢慢地,姜舒霖的手指在他的嘴唇上停留,感受着柔软温热,眼神也变得有些迷恋。没过多久,涂锦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唇微微动了一下,轻蹭着她的指尖,仿佛是在亲吻她。
姜舒霖的眼睫眨动,收回手指,下一秒,就见他睁开了眼。
涂锦睁开眼,见姜舒霖就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早有准备,但眼眸还是忍不住躲闪了一下。姜舒霖见他醒来,绽开一个笑,说了句:“你醒了。”
涂锦微愣,没有回应她,姜舒霖也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
涂锦抿着唇,在琢磨着要怎么跟姜舒霖开口说那些事情,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姜舒霖道:“涂锦,我喜欢你。”
这句话来得猝不及防,让涂锦不由得再次怔愣,刚才在心底做的那些准备也全都烟消云散。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也不敢看她,但心里又无法抑制地因为她这句话,而升起了从来没有过的喜悦。
然后,他缓缓地偏过头,看着姜舒霖期待的眼睛,慢慢地说:“Eileen,我现在酒还没醒。”
姜舒霖一下子笑出了声来,哪个醉酒的人会说自己酒还没醒,一般不都是说自己没醉吗?她离他很近,笑声也很明显,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的开心。可是看她现在笑得越明媚、越高兴,他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了。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是姜莹的儿子?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来到琳琅是为了扳倒她?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很喜欢她?
姜舒霖看出了他的纠结,却不知道他有什么可纠结的。她不想再等了,他也喜欢她,不是吗?于是,她锁住涂锦的眼睛,然后,一下子就吻了上去。
涂锦继续怔愣着。
姜舒霖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像她之前醉酒时对他那样。她的唇瓣贴住了他的唇,尝到他口中清冽的酒味,然后开始慢慢地探出舌尖,舔舐着他的嘴唇,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让他微张开嘴,再与他唇舌纠缠。
这时涂锦终于回过神来,脑子里的思绪也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吻而荡然无存。他闭上了双眼,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捧起了她的脸,回应着她的吻。
姜舒霖微张开眼,观察着近在咫尺的他,轻挑了一下眉,再闭上眼睛。涂锦的吻很快就变得凶猛又热烈,她只能更加热情地去回应他,可不能落于下风。
涂锦皱着眉,脑子里响起了许多声音:有的声音让他继续吻下去,趁此机会和姜舒霖说明自己的心意;有的声音让他犹豫不决,叫嚣着让他赶紧停下;还有一种声音让他对姜舒霖温柔一点儿,起码扣在她腰上的那只手不要那么用力。
几种声音让涂锦本就因酒精而不大清醒的脑子更加混乱了。他不再深思那些纷繁复杂的声音,而是仅凭本能地吻着她。
他更加用力,舌勾住她的,与她追逐嬉戏,乐此不疲,他扣住她腰间的手也慢慢松开,转而向上摩挲着她的后背,并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揽,让她更加贴近自己,另一只手则同时不住地抚摸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