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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 30 章

作者:十一月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要干什么?”


    羊尧看了一眼拦在门口的爹,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爹,我要去见皇上,求他把公主嫁给我。”


    “你?”羊谦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傻儿子。


    “对,我想娶公主,我对她相慕已久,她对孩儿亦有好感。”


    “你也就二流武艺,能经得起公主打几顿啊?”羊谦希望儿子看清事实。


    “公主要想打我就打吧,我不还手。”羊尧话说出口突然醒悟过来,温温柔柔的长公主怎么会打人?


    “爹,我说的不是邕阳公主殿下,是长公主当阳公主。”


    羊谦大怒,勃然变色:“你要是想娶公主,配不上邕阳公主,还有一个年龄合适的鄂珠公主,若是这两位公主,我可以在皇上面前为你试一试,长公主我是不会同意的。”


    “爹,从我九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她了,儿此生非长公主不娶。”羊尧不想再瞒着他爹,索性一股脑说出他的想法。


    那一年他九岁,第一次见到她。他和文含章、周阳一起,混在一群小屁孩中参加她的婚礼,她一身凤冠霞帔,眉梢染着三分温婉,唇畔噙着浅淡笑意,羊尧看呆了,混乱中被人推到在地。


    轻移莲步,她穿过人群走过来扶起他,伸出玉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柔声嗔道:“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呀,他一不小心就喜欢了她十三年,看着她生下孩儿,看着她丈夫去世,她丈夫死的时候,羊尧内心忍不住窃喜,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她。


    “你这个逆子,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羊谦气得浑身发抖,他出身洛阳富商之家,由于擅长心算,从小被冠以天才的名号,十三岁时就受到皇帝的赏识,在朝廷中历练数年,不断升迁,历任侍中、大农丞、治粟都尉、大司农,掌管天下财政。


    虽说仕途上一帆风顺,然而人生难有圆满,儿子七岁的时候夫人就去世了,他一心筹谋国家经济,参与假民公田、铸五铢钱、西北屯田等事务,推行盐铁官营制度和均输法,创立平准法,实行纳粟拜爵、补官及赎罪政策......


    皇上武德充沛四处征战开疆拓土,哪一次打仗不需要大量的钱粮呢?一方面他心疼儿子,一方面他事务繁多,故此,他并未续娶,省得后宅不安,耽误他工作。


    儿子一开始说要娶公主的时候,他是开心的,想他羊谦为国家为皇上立下那么多功劳,还不免有权贵嫌他出身微末,只是个商人之家罢了。


    呸!给你发的俸禄都是我挣来的。


    羊谦希望儿子能谋求好的官职,这样后代子孙也可傲然说一声,羊家是官宦之家。若是能尚公主,这样更利于他的仕途,可他不希望儿子娶一个比他大八岁的女人!这像什么话,她寡居罢了,还有个儿子,尧儿被那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们几个,给我狠狠地打。”


    几个侍卫左看右看,愣是不敢动,老爷就这一个孩子,要是打了,回头老爷心疼了后悔了,会不会拿他们撒气。


    羊谦在气头上,抢过侍卫手中的板子,自己狠狠打了几下,可羊尧居然咬着牙一声不吭。一众丫鬟仆人都跪在地上求他消气,可这孩子竟一句话不说。


    他又狠狠打了几下,打到最后反而是他的手开始颤抖,尧儿不哭也不喊,想起孩子早逝的娘,他竟打不下去了。


    “老爷,周大人来了。”小厮急忙进来禀报。


    周阳进门就看到羊谦在打羊尧,直接傻眼了:“伯父为何如此动怒?”


    “唉,家中丑事。”羊谦长叹一声,扔下了板子。


    “伯父你先消消火,我带杨兄出去,教训他一顿。”


    周阳转手拉起羊尧,带着一瘸一拐的后者走了。


    羊尧趴在榻上,看着周阳在翻看公文,这专注的模样简直跟他爹一模一样。


    “你才应该是我爹的儿子。”羊尧嘟囔了一句。


    “说什么呢,羊大人对你还不好,”周阳温声说道,“羊大人是国之栋梁,颇受皇上倚重,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跟你比起来,我出身微末,家里一点助力都没有。”


    “含章今天回来,你不去门口接她?”羊尧有些奇怪,好兄弟对邕阳公主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不急着见她?


    “本来想找了你一起去接她,这不是刚到你家,你就被打了吗?我只得命人把你抬回我家。”


    “别拿我当挡箭牌,我又没拦着你过去。”


    周阳笑了:“如今去城门口的王孙公子都快站不下了,我何必去凑那热闹,去了她也不一定能看见我。”


    “待到晚宴就能见她,不急于一时,对了,为何羊大人生这么大的气?你现在走路都走不好,今晚没法参加章儿的接风宴了。”


    一想到少了一次见心上人的机会,羊尧有些失落,但随即说道:“我想跟皇上提亲,我爹不同意。”


    “啪嗒——”周阳丢下了手中的书,他愣了一瞬间,凑过来说道:“你喜欢长公主?”


    “猜对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羊尧不顾身上疼痛,一把握住他的手。


    ——


    未央宫,沧池岸边的楼阁中,郑皇后倚在榻上,她四十多岁了,即便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十岁,芙蓉面上却依然多了细小的皱纹,灯烛柔和的光影下,她的眉宇间难掩疲惫与担忧。


    “云侍卫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章儿去哪儿总要带着你。”这一对孩子站在一起就令人赏心悦目,真真是一对壁人。


    “娘娘谬赞,承蒙公主赏识,能随侍左右,是臣的幸事。”萧停云躬身说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章儿有话要说。”


    赶走了众人,阁楼里只剩母女二人,见小女儿眉宇间仍带着一股怒气,她叹了一口气:


    “你父皇刚在宴会上宣布,要将玉儿嫁给栾山君,事已至此,你不要去拂他的意,以免你父皇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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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在边境立了功,他就这样对待我姐姐。”


    “一码事归一码事,栾山君是一位得道仙人,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姐姐着想。”郑皇后垂下了眼眸,沉吟道。


    “母后,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他骗人的方术,迟早会败露,那时候姐姐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姐姐根本不喜欢他,父皇只是为了他的长生梦,这不是把姐姐赏人吗!”


    “住口,怎么能这么说你父皇,”郑皇后半是哀求半是训斥,“若是你父皇被人蒙骗了,那也是玉儿的命。”


    “你父皇是我们的天,你得记住啊。”


    “娘,我不信这个命。”她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娘还不知道,如果姐姐嫁给那个栾山君,几年之后便会抑郁而亡。


    “你这丫头,娘还没说你的事呢。”


    她咬了咬嘴唇,咽下眼泪,生硬地回道:“我有什么事。”


    “娘知道你从小喜欢武艺,想跟你表哥一样为国杀敌,当巾帼英雄。如今你仗也打了,将军也封了,难不成还要打一辈子仗吗?”


    “别去前线了,省得娘为你担忧,挑一门合适的亲事,要是你喜欢那个云侍卫,婚后可以继续让他留在身边。”


    母后一开口,她的内心就一阵烦躁,后面说起亲事,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为什么母后不理解她?她无力改变女儿的命运,只想着能熬到头就好了,熬到哥哥登基的那天。她想着的是以后靠哥哥,是不是说明,她和姐姐在母后心里没有哥哥重要呢。


    她要怪母后吗?可母后是因为生下哥哥才被封为皇后的,将后半生的指望都依托到儿子身上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


    她既愤怒又害怕,却无法对面前这个天底下最亲的人开口,诉说自己内心的感情,只能硬生生丢下一句:“我不成婚。”


    一阵风吹来,楼阁中的灯笼随风晃动。


    她逃走了,逃到了黑夜之中,父皇是万万不能信的,如今母后也不是她的依靠,她意识到一个事实,她只能相信自己,她不再是上辈子过了二十七年咸鱼生活的公主了,前路,她能走到哪里呢。


    夜幕下的沧池边站着一个清朗的身影,是他吗?他在等她?


    那人向她走来,她扑到他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不错,他们只是互相交易而已,合作的人最忌讳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可她还是哭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她抽抽噎噎地说道。为了姐姐吗?为了母后、哥哥和她自己吗?她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却再次意识到,她没有那么坚强。


    她在战场上拼命杀敌,游走于生死之间,她和出身平凡的同袍们有着同一个梦想,那就是让家人过得好一些,她想把一家人从悲惨的命运中拉出来。


    萧停云的手缓缓抬起,在空中停了一阵,终究是落在了她的后背上。他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我知道的,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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