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处心积虑的提防沈菀,却没料到对方竟然自甘堕落,私自与外男勾搭成女干,还被她当场撞破,如此行径,反倒是印证了其始终是个不足为虑的绣花枕头。
眼下身边并没有护卫傍身,连随行的女使也不知所踪,文竹怕是已经糟了毒手。一番权衡利弊后,沈蝶也认为没必要在此时强行撕破脸。
她遂缓了神色,热情道:“姐姐莫要误会,三年前姐姐被歹人掳走,妹妹当真是寝食难安,如今姐姐平安回来,妹妹自然是高兴。”
沈菀丝毫不领情:“是吗,那就多高兴一会儿。”
沈蝶被噎的面色一僵,银牙死死咬着,目光不期然游弋到与沈菀厮混的外男身上,此人一袭黑色夜行衣,在灯光晕染下才显露真容,竟然是父亲新招揽入府的仙芝公子!
沈蝶攥着帕子的手指死死搅着,心口没来由地怦怦跳了两下——分明将整颗心都许给了三殿下,却又轻易被面前的男子搅得心神不宁。
很快,这股莫名的情愫又被泼天的妒火取代,仙芝公子这般不染红尘的隐士君子,怎么也会被沈菀这只狐狸精所蛊惑?
沈蝶按捺着胸口沸腾的妒火,暗想此人纵然生的如此国士无双,也不过是个出身平凡的庶民,终究与三殿下是云泥之别。
“二姐姐还真是慧眼识英雄,仙芝公子是父亲近来最为器重的英才,如今大哥哥的腿脚不中用了……哎,咱们沈家正是用人之际,公子入世必然有一番飞黄腾达的好前程。”
沈蝶打定主意要让沈菀和这仙芝公子难舍难分,故作撮合道:“说起来仙芝公子来沈园也有些日子了,外头都传仙芝公子不识风月,从不对府上的女眷假以辞色,今日却在此徘徊许久……莫非是听闻二姐姐受伤,特地来探望的?这般情深义重,当真令人羡慕。”
她故意将羡慕二字拖得绵长,面上流露出艳羡之情,实际上心头满是不屑。
什么尊贵嫡女,什么京都美人儿,不过残花败柳,如今也只配让出身低贱的儒生来采撷。
“听底下的人说公子是秦淮人氏,家中可还有旁的亲眷需要照应?如今你已经是二姐姐的如意郎君,沈家自会用心替你照拂亲眷。”
沈蝶一番陈词,将赵淮渊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唇齿翻飞间唾沫都快说干了。
可那赵淮渊呢?眼皮合着,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活似一尊冰雕杵在那儿,全然当她是团看不见的空气。
就连一旁的沈菀都在神游太虚,似乎一点也没有想理睬搭话的意思。沈蝶一口气憋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一个失节的贱人,一个低贱的儒生,竟敢对我视若无物!
想她自幼名动京师,就算是公侯伯爵、世家大族里的公子见到她,也免不得刻意搭讪一二,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庶民,三两重的轻贱骨头也只配被沈菀这样的浪荡贱人浮获。
沈菀纵然心头恶意满满,依旧端着一副蕙质兰心的千金小姐做派,从食盒中取出一盏香茶,殷勤道:“这是三殿下赏的雪山银针,妹妹特意带来给姐姐尝尝。”
沈菀盯着那盏茶,眸光闪过寒芒:“不必,三妹妹要是折腾累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折腾一天了,难为你还有力气跑到我这里兴风作浪。”
闻言沈蝶霍然起身,裙裾不慎带翻了身后的绣墩,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她看向沈菀的目光闪过一瞬的杀意。可也仅仅是一瞬。
“二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沈菀不动声色道:“三妹妹觉得我是什么意思,那便就是什么意思。”
双方对峙的间隙,岂料沈蝶脚下一个踉跄,惊呼:“呀!”
原本端着的茶盏竟然兜头朝沈菀的面门砸了上去。
五福惊慌爬起来:“主子小心!”
眼瞅着滚烫的茶汤就要溅到沈菀身上,一阵好似疾风一样的魁梧身影及时挡在了她身前,顺势接下了所有滚烫的茶汤。
是赵淮渊。
沈菀见赵淮渊肌肤被烫红,急红了眼:“沈蝶,你找死。”
“二姐姐,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茶,你竟然全都泼洒到仙芝公子的身上!”沈蝶逮住机会,反唇相讥,却被站在身前的赵淮渊抬眸,硬生生的吓的没了动静。
就一眼。
沈蝶感觉从头到脚像是被泼了一通冰水般,遍体恶寒。
“沈三小姐,” 赵淮渊似乎也在忍耐,“连盏茶都端不住,怕是侍候三殿下的时候太过卖力,不妨现在就把你送到青楼里头,好好躺在床上歇歇腿脚。”
沈蝶骤然被戳破,吓得接连后退两步,脸色煞白:“放肆,这里是相府!”
刚刚仙芝公子的眼神,分明就是要杀了她。
沈菀死死按捺着赵淮渊的手,眸光恹恹:“妹妹怕是活腻了,若是端着茶水撞见个脾气不好的,扒了你的皮也是情理之中。”
沈蝶被二人公然恐吓,更恼怒他们竟然派人盯梢,还发现了她和三殿下的事情。
“姐姐说笑了……”沈蝶强撑着僵硬的面容,觉得眼下身边没有人证,空口无凭,索性二人勾搭成奸,她以后有的是机会发难,“时辰也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沈菀也懒得周旋:“滚。”
沈蝶甩袖离开,虚浮的脚步让她的背影看着有些狼狈。
“菀菀,你那假仁假义的父亲和虚情假意的妹妹都盼着你死呢。”
赵淮渊愈发知道沈菀的难处,也愈发理解了沈菀的绝情:“还真是狼心狗肺的一家人。”
“明知道姓沈的狼心狗肺还凑过来找罪受,你还不是犯贱?”沈菀拾起赵淮渊的手,仔细检查起来,“刚刚的茶水味道不对?”
赵淮渊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可偏偏舍不得,看着她被别人算计恨不得能替她受着,若是今日她不在身边,她又当如何,被沈家人如此作践吗!
“无色无味的腐骨散,一开始不会有什么反应,半月后会让皮肤红肿溃烂,后宫里常见的阴毒法子。”
皮肤红肿溃烂?沈菀忽的想起上辈子她在东宫的时候,有段时间爱你总是莫名的皮肤红肿,幸得八荒从江湖上寻来的解毒方子,日日吃着才不至于皮肤溃烂。
也正是因为那段时间她忙着医治此顽疾,才导致东宫的一个侍女爬上了太子爷的龙床,还怀上了龙嗣,纵然那个未见天的孩子除掉了,却也赔上了五福的一条性命。
难道原主上辈子中毒竟然与沈蝶脱不开干系。
沈菀紧张道:“何以确定是后宫里的阴毒法子?”
赵淮渊:“此毒不致命,但炼制所需要的每一味药材都价值千金,一般的江湖草莽出不起这份银子,也懒得用这份阴毒心思。”
沈菀怅然若失:“是了,不伤性命,只毁肌肤容颜,听起来确实像内宅妇人通用的下作手段。”
上辈子原主虽然打心眼里看不上沈蝶,但是仍没有将她的妹妹往如此恶毒的方向去想,如今重活一世,竟然发现了如此多的秘密,原主被人算计成这样竟然毫无察觉,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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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
“看来这个沈蝶是留不得了……”
沈蝶好歹也是未来的皇妃,对于这种历史上有名有幸的存在,沈菀自然不愿去干预其生死存亡,如今为自保,也不得不做出些许改动了。
或许寒蝉提前训练好的那批‘替身傀儡’可以提早启用了。
赵淮渊胸口大片肌肤被烫的红肿,眸子里却只装着沈菀:“菀菀,我真是不明白,沈家的豺狼窝里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冒着被杀掉的危险跑回来,你若恨他们,我今晚就去杀了他们,也省得你留在这等着被算计。”
沈菀心头一片漠然。
对于这个时代,她最多是个不速之客,所以她对沈家人无爱亦无恨,最多是替原主有些不值罢了。
可对于赵淮渊,她是恨的,可他们二人本质上又何其相似,都是幼年漂泊、孤苦伶仃,骨子里带着对未来深不见底的恐慌,对权利不死不休的执着。
错位的时空,让他们像两株缠绕生长的毒藤,随着岁月流逝,恩恩怨怨编织的绳结只会越缠越紧,越勒越深。
终有一日,他们会被彼此活活勒死。
可即便到了那时,两具冰冷的尸体仍会死死纠缠在一起,皮肉腐烂,白骨相嵌,终究分不清谁是谁的劫数。
沈菀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这种近乎病态的关系该如何定义,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定义,她有太多事情要做,这就是命运最恶毒的地方,让他们在注定的结局上疲于奔命。
沈菀:“如果我说……我留在沈家是因为你呢?”
赵淮渊:“骗子。”
沈菀苦涩一笑,是了,我们紧紧相拥于凉薄的人世,却又难以相信彼此。
赵淮渊疲惫的拥上沈菀的腰身,放松的依靠在她的身上,天下这么大,也只有她身边能容他放松些许:“带毒的小蝎子,你哪里在乎我的死活。”
沈菀:“答应我,别跟沈正安结盟,否则,我不介意在杀你一次。”
赵淮渊嗤笑:“好啊,我死之前一定拉上你,黄泉路上,咱们谁也别想摆脱谁。”
沈菀也不恼,只管勾勾他鼻尖,吐气如兰:“你可真会怜香惜玉。”
赵淮渊宠溺的蹭蹭她手指:“咱们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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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沈园暖阁,书房。
“相爷,属下现已查证,府上住着的那位仙芝公子的确身份贵重,此人生于惠景十二年,母为秦淮河歌姬奚寒氏,疑被当年南巡的五皇子宠幸 ,也就是如今的陛下,而后诞下一子……”
沈正安听着密探送来的情报,脸色越来越凝重。
“你说……陛下知不知道他在外头还有这么个儿子?毕竟这位九皇子可是在护国公府生活过一段日子。”
“大概……不知。”
探子犹疑道:“国公府大小奴仆对此人的态度皆极为恶劣,只是属下还调查到一事……听闻当年裴世子曾将此人赏赐给二小姐,二小姐当初还有意豢养此人作男宠。”
“胡闹!”沈正安猛地拍案,“难怪他今日出现在凝香居,原来与沈菀早就有了牵扯。”
“相爷息怒,想来也是二小姐当初的一句戏言,京中并没有发现二人有任何接触的痕迹,二小姐似乎并不知晓仙芝公子的身份。”
沈正安眯起眼:“她自然不知道,否则早就急不可耐的露了痕迹,我这个女儿最巴望的就是嫁给天潢贵胄,立刻派人去秦淮河畔,去将能证实此人身份的都带回来,尤其是有关九皇子生母身份的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