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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惩戒

作者:倚栏观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人还未踏进院门,先被一阵聒噪的锣鼓声掀了个趔趄。笛子嘶哑着嗓子乱窜,唢呐咧着嘴嚎啕,间或还有铜钹“锵”地一声炸开,活像一群喝了假酒的乐伶在里头群魔乱舞。


    沈菀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一脚踹开那扇颤巍巍的院门。


    好家伙!只见满院子彩绸乱飞,十来个杂耍艺人正卖力地上蹿下跳。而那位近日来‘乖巧懂事’的老祖宗,正斜歪在雕花紫檀软榻上。


    有段日子不见,少年出落得好像又变了个人一样,骨瘦如柴的身子被滋养的沁润如玉,一袭素白长袍垂落如流云泻地,腰间腰带轻束,更显身姿修长,乌发未冠,只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落颈侧,襟口半敞,衬得肤色如冷玉生辉,指尖还懒洋洋叩着节拍。


    忽有个翻筋斗的丫头失手将彩碗抛过去,他眼尾轻挑,眉目含情,反手一抄,彩碗正落在他指尖滴溜溜打转儿。


    逗得那小丫头满脸臊红。


    沈菀眯起的眸子里火星四溅,杀人的心都有了,狗东西搅和的外面天翻地覆,自己倒在这儿勾三搭四的耍大戏!


    赵淮渊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一堆金稞子,似乎有点意外沈菀的出现,不急不慢的抬起头:“主人,奴的腿脚不便,就不起来给您见礼了。”


    腿脚不便?沈菀细细一打量这厮,发现这厮竟然受伤了。


    如此看来,极乐寺大火和平康坊的爆炸案绝对与他逃不了干系。


    沈菀此刻想将这厮的腿直接打折,但冷静过后,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影七不放心道:“主子,奴就在外头候着。”


    赵淮渊盯着影七,似乎看他很不顺眼。


    私宅大门关上后,沈菀也懒得同他废话,直接质问道:“极乐寺大火是你放的?”


    赵淮渊心头讶异,不自觉的挑了下眉,似乎没想到沈菀这么快能查到他身上,而且是如此的笃定。


    他漆黑的眸子宛如一汪吃人的深渊,静静道:“主人所言,奴听不懂。”


    到底还是年少,终究未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他这稍纵即逝的惊讶被沈菀觉察,也不同他辩驳,继续追问:“平康坊的爆炸也是你弄的?”


    赵淮渊不吭声了,狂悖做派也默默收敛三分。


    沈菀冷笑道:“没想到我知道的如此详细?还是没想到我知道的如此快?”


    赵淮渊上嘴唇一搭下嘴皮:“奴不知主人在说什么。”


    “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你未免也太低看相国府的门庭,八皇子逢初一便会去极乐寺''礼佛'',此事在京中并非秘密,七皇子生母本就是番邦出身,他与番邦勾结也不难推测,你与他二人有私仇也就罢了,何必出手将整个平康坊炸毁,连带着附近的百姓都遭受池鱼之殃。”


    “主子心疼的人倒是多,平康坊里无非都是些入不了籍的黑户,身负罪孽之人,死就死了。”赵淮渊自以为周密的算计被一个姑娘当面戳穿,心态瞬间崩了,不管不顾的冲上来。


    沈菀被他吓得一哆嗦,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屏风,疼的喉咙发酸,还没等出声唤门外的暗卫,就被赵淮渊卡住了喉咙。


    她挣扎着想要弄出点动静,可惜没用。


    赵淮渊也不装了,黑黢黢的眸子像是要吃人:“主子还是别出声的好,就您手底下那几条狗,咬咬外头的废物还行,您说过的,我是外头来的毒蛇,不仅养不熟还杀不死。”


    沈菀连续两辈子被同一个男人卡脖子,心里自然积攒了不少窝囊气,总归死过一次,胆子也壮得很,一脚就踹上赵淮渊的膝盖窝,他哪里有伤,哪里会疼,沈菀心里门清。


    果然,赵淮渊闷哼一声,猝不及防的松开手腕。


    沈菀勃然大怒,甩手就是一巴掌:“…咳咳…混账,谁给你的狗胆,敢掐我的脖子。”


    不怪沈菀气急败坏,大衍皇室子嗣本就人丁稀薄,如今被赵淮渊戕害一番,能继承皇位的人数更是捉襟见肘,连带着沈菀为日后谋划的靠山都少了好几个备选。


    “不然呢,主子还指望我是个芝兰玉树的公子哥儿,就好像护国公府那纨绔世子爷一样,任你算计、任你拿捏?”


    赵淮渊妖异的黑瞳像是无星无月的夜,又像是淬了毒的刃,只消一眼,就能让人脊背发寒。


    “主子大把银子如流水一般的砸在奴身上,不就是为了让奴对您感恩戴德,待有朝一日,沈家行大逆不道之事时,有个傀儡顶罪受过,奴答应您就是,主子又何必斤斤计较奴这小小罪过呢。”


    沈菀突然意识到就算是十七岁的赵淮渊,她与之对抗仍捉襟见肘,看来上辈子委屈求全是明智的选择。


    “谋害皇嗣乃忤逆大罪,你管这叫小小罪过?我若是将你送至大理寺,你免不得要被千刀万剐。”


    赵淮渊似乎不受威胁:“千刀万剐?奴求之不得。”


    沈菀懊悔,他怎么就忘了赵淮渊有疯病,上辈子就一心扑在作死的道路上,他压根就不怕死。


    赵淮渊反口想要挟制沈菀:“只是奴有一事还想请教主人,奴是您养在私宅的男宠,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您送与奴享受的那些青楼女子,赌资,美酒......岂不都成了相府收买奴行凶的贼赃。”


    沈菀总算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了,他想要拉着整个沈家一起担上谋逆的罪名,用以报复她将其拘禁的种种行为。


    那他可打错算盘了,若是能让沈家倾覆,她也求之不得。


    “既然奚奴早有良策,何必等到将来东窗事发,不如现在就去大理寺投案,你我一同认下谋害皇子的忤逆大罪,到时候你死得其所,沈家也抄家问斩,咱们一道下地狱,也算全了你我主仆的情分,”沈菀说着说着好像对此还挺期盼,“此计甚好,不如就按奚奴说的办。”


    她丝毫不顾及男女之防,拉着赵淮渊的手腕就要往外走,赵淮渊见她来真的自然是不肯,沈菀生拉硬拽的去扯他的衣裳,“滋啦~”锦帛裂开的动静过后,赵淮渊的半截肩膀都露了出来。


    “你!”气的少年额角青筋暴起,“你是故意的!”


    “呦,这就害羞了,你杀人放火的时候怎么不害羞呢。”


    沈菀也是气急了,压根不惯着他,新仇旧怨一股脑的冲溃了理智,当即上下其手扯掉他的外袍,而后又要去拉扯他的腰带,场面荒诞到透过门缝偷看的五福都看不下去了。


    五福瞠目:“嘶,小姐这算……霸王硬上弓?”


    一边沉着冰块脸的影七抿唇:“……应该是虞姬硬上霸王。”


    “……”五福愕然,“老七,你脸上都要上霜了,还有心情讲冷笑话。”


    “闭嘴。”影七有点抓狂,又不敢进去,将碎嘴子五福推到门前,“进去,劝劝主子。”


    五福明显不想:“哈?”


    须臾,迫于影七上霜的冰块脸,五福忐忑的声音从门缝后传进院内,“主子,您要不喝盏茶冷静一下?”


    沈菀不耐烦的嚷道:“五福进来,给我按住他!”


    “我进去?!”我进去算怎么回事?


    五福还没等琢磨明白该不该进去,就被影七一甩手丢了进去。


    小五福愕然回头,身后的门锁了,赫然没了退路。


    沈菀:“五福!”


    “欸欸,来了主子。”


    五福毕竟是个习武出身的暗卫,赵淮渊很快就被她用蛮力压制住。


    赵淮渊也懵了,沈菀这个疯女人身边的女使都如此变态,她还没见哪个婢女手上有如此大的力气,一时没防备又被按在了地上。


    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沈菀更是对他一点也不客气,三两下就扒·光了他的裤子,指挥道:“五福,用裤带把他的手脚给我绑死!”


    五福全程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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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心,帮着他们家主子青天白日非礼男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谁叫主子对她那么好,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人总算是控制住了,不过弄得沈菀也是浑身狼狈,她先是朝着赵淮渊的屁股猛踹一脚,而后也不知怎地就捧起杂耍艺人画脸的彩釉罐子,提起毛笔就蘸了下去。


    赵淮渊慌了,他现在可是没穿·裤子的状态,挣扎道:“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不是相府的千金小姐?!”


    沈菀狰狞一笑:“小东西,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凉飕飕的笔尖在赵淮渊的臀部滑过,一只水灵灵的红色王八甩着尾巴呼之欲出。


    沈菀龇牙,冲门外喊道:“影七,去给我到城内最好的刺青师父那取一套工具,我要给咱们不听话的小奚奴留个教训!”


    “沈菀!你要干什么?”赵淮渊彻底绝望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沈菀,这个女人疯起来没底线。


    沈菀冷笑:“别着急啊,本姑娘花样多的是,玩死你。”


    “你跟我耍无赖?”赵淮渊服了,市井流氓都尚且顾念名声和亲眷,世上怎会有沈菀这样黑心烂肺的千金小姐。


    “信不信我将来折断你的脖子!主子莫要忘了,我可是从秦淮河船妓肚子爬出来的下贱胚子,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不敢做。”


    这话都说得出口?他这是被我气着了?


    有幸能将大衍摄政王殿下气成这样,沈菀啊沈菀,你这辈子可真是出息了。


    沈菀不耐烦的冲门外嚷道:“影七!刺青的工具为什么还没到!”


    赵淮渊见她不仅不受威胁,还越发气急败坏,吓得像条活鱼一样来回扑腾。


    沈菀拍拍他脸,威胁道:“小奚奴,别挣扎了,绑在你手上的绳结叫鸳鸯结,你越挣扎勒的就越紧。”


    赵淮渊真是苦不堪言:“你一个堂堂相府出身的千金小姐,怎么净是些下九流的作弄人手段。”


    沈菀阴仄仄一笑,这还不算完,抱着他炸毛的脑袋‘吧唧’又是一口,不安分的手来回在他身上撩火,最后干脆心一横握住了少年衣衫下的隐私。


    垂死挣扎的‘鱼’彻底僵住,浑身红的像是铁板上的熟虾子。


    须臾,影七捂着眼,提着刺青师傅的工具箱跑了进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很好。”沈菀抓起赵淮渊的两只爪子,挥毫泼墨,转瞬,赵淮渊手背上也水灵灵的冒出两只甩着尾巴的小王八。


    这王八画的极不正经,不仅站起来了,还在互相飞吻,画图结束后,沈菀捻起银针沾着些许药粉,毫不客气的扎进入赵淮渊的手背。


    起起伏伏断断续续的刺痛让赵淮渊好似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他脸上丧心病狂的恨意全都变成了丝丝绵绵的痛楚,他咬着唇不想们哼出声,因为哼出来的声音听着那样的放·荡不堪。


    他只觉得自己像根浮萍一样,就快要溺死在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里。


    少年羞愤欲自尽,终于认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他玩不过沈菀。


    这姑娘身上压根就没有被世俗束缚的枷锁,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游走在京都城内的灵魂,不受任何东西的束缚,谁也都别想用任何东西束缚住她。


    沈菀俏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顺手沾着药粉将他臀部的王八图也纹瓷实。


    半晌才满意道:“小东西,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提刀杀人,你啊,翻不出姑奶奶的五指山。”


    赵淮渊瞅着手背上两只活灵活现的刺青王八,一想到自己的屁·股也是如此遭遇,彻底晕过去了。


    五福暗戳戳冲影七努努嘴:“你在刺青的药粉里下毒了?”


    影七瞥了她一眼:“不是毒发,气的。”


    五福:“主子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影七深以为然:“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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