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甘蔗酒我也略有耳闻,只是和林妹妹所说的酿造工艺大不相同啊。”
秦镇不再粗放的动作和话语,让林陈儿多看了他两眼。
原来之前这人行为惹人厌,是把自己当男的了。
误会解开,她也不与人计较,“这与陆上甘蔗酿的金浆不是同一种酒,我们东宁管它叫清辣酒。”
“好啊,可太好了。”
说话间,门外已经收拾干净,小二领班带着菜和新衣裳敲门进屋,赔礼道歉。
张萧散一看,果真个顶个俊俏。
秦镇起身换衣裳,还揶揄地拍了两下张萧散,心想有了心上人的兄弟真好逗。不知他兄弟此时是心里进了人还不自知。
不过若是知道,就更要笑话了。
险些被笑一辈子的张萧散,捧起阎祈平的衣袖,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替她理好撕裂的衣料。
“夫人今日早些归家,到时为夫帮夫人缝补上。”
“夫君何必劳神,这冬衣披衫是往大了做的,裁一裁刚好是合身的春装。”
阎祈平是真不知道他演的哪出,但想着两人的合约,便配合着,也没有拆台。
接着张萧散给她夹一筷子菜,阎祈平就吃一筷子,看得秦镇直皱眉。
一顿狗粮拌饭终于吃完,秦镇麻溜就告辞了,“善心堂开门了记得喊我,我去练武场了。”
“秦兄不留下吃晚饭?”
“滚滚滚滚滚,早知道你今天找我是炫耀媳妇儿的,我去练绣花都不来。”
“嗤,你与秦兄感情真好。”
“他与我自小相熟,后来我寻了些不着调的人玩,渐渐与他疏远了。今日再见,果然还似从前一样聪慧。”
“哈哈,小心他听到掉头回来。”
“回来就回来,我家夫人终于笑了,就什么都值。现在可不气了?”
回家的路上,阎月英往船坞去,阎祈平便和张萧散同乘,她今日里,第二次因他诧异。
“谢谢,夫君怎么知道我在生气?”
“夫人平时吃饭总是雀跃享受,看得为夫也跟着胃口大开,今日却吃得不香,想来是怒气未消。”
“所以你才给我夹菜?”
“夫人冰雪聪明。夫人自小体弱,如今又落过水,当多餐饭少忧虑,长寿安康,夫人与我的约定才可以安稳存续下去。”
“好。我会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阎祈平确实为了长寿做出了相当的努力——跟随武学师傅每日晨练。
可惜在几日后,师傅遗憾告知他不适合指导阎祈平,委婉地说需先调养身体,从舒筋活血补气开始。
离开时,武学师傅虽称会帮阎祈平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师人选,但阎祈平自己已经不抱希望。
反正如今出门必有人跟着,吃穿不缺,也出不了什么事。再说,妇姊食肆该开业了,先忙正事要紧。
修缮了半月,杨花婆媳也休整了半月,正赶着腊八节,食肆门口张灯结彩。
阎祈平站在门口打量了许久,才舍得进屋去拆开这份礼物。
楼下改了布局,后厨门口楼梯前方加了前台,今后杨花和婆婆做的糕点便放在前台展示,客人坐的桌椅前移,屋内亮堂了许多。
沿着楼梯上楼,一眼就能看见吧台。
阎祈平上前,伸手抚摸台面,这是她凭记忆画出的调酒台,这个时代的工匠果然厉害,简单的草图,就能打出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成品。
不过毕竟少了许多材料,再像也只是像了个外形。
光饮用水,就不能直接打开装了净水器的水龙头,还得自己烧了提上来。
硬件可以凑合,调酒的原料可不能,这几日童样闭关研究,憋着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不知她进展如何了。
想到这里,她也无心再去细看二楼的桌椅座位,招呼着看哪里都新奇的庆云下楼。
楼下杨花已经忙不迭地开始给客人打包糕点。
婆婆许多年前攒下的好名声,如今并没有被遗忘,听到消息的,都赶来再买上一份记忆中的美味糕点。
“甜老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今天我可得多买些,我家乖孙要是知道还能吃上你的糕点,他们肯定乐疯了!”
“不成不成,得给我们留点,你一人包了怎么成。甜姐,听说前些天被你家不孝子打了,可是真啊?”
“什么!他哪来的胆子。甜婆婆你可无恙?”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世子妃帮了我,都好了。大家买了就散散吧,后面的娃娃要进不来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阎祈平才第一次听到与婆婆名字有关的信息,或许她姓甜?或许名字里有一个甜字?
她默默思考,人们见到她来,免不了一阵喧闹。
她又默默点头,避开送来糕点的杨花,转身进了厨房。
“世子妃果真是人美心善,这一点头,跟天仙似的。”
“甜婶甜婶,跟你打听打听,世子妃开的食肆,有什么菜?都什么价啊?”
......
讨论声被后厨的噪音隔绝,渐渐淡出阎祈平耳中。
她经过摞的高高的蒸屉,走到正聚睛凝神看着火的童样身边。
“如何了?”
“祈平姐!庆云!我闻着味儿是差不离了,但是成败还得看出锅后的味道。”
“那单从红曲米酒的香气来说,品质如何?”
“嗷这个啊,这个早早就好了,”童样起身,自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坛酒,“相当完美,还没有被长途跋涉的颠簸摇晃破坏口感,绝对比那个不是鼻子不是眼的白老板手上的好。”
“哇,童样你太像样了!”“如此甚好!太好了!那锅里的是?”
“樱桃肉!有了小陈儿带来的红曲,我就能做出取之不尽的红曲。如今有富余就忍不住研究起这道菜,等开了春,加入新鲜樱桃果肉,那味道——”
每每谈起佳肴,童样总是一改平日里大姐姐的沉稳洒脱,透出澎湃的少年意气。
阎祈平也被这份兴奋感染,联想着用樱桃能调出的美酒。
“东家,东家公带的客人到了。”杨花进来通传,打断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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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日梦。
张萧散如先前许诺的,带来了开店的第一桌客人,她们得好好招待。
常规的开店时间本该是午后未时,如今是正午,童样提前忙活了一上午也是为了这一桌客人。
传菜,上桌,阎祈平跟着来帮忙搭把手的杨花一同上楼。
世子爷的号召力是响当当的,再加上帮着张罗的大将军之子秦镇,连皇子都好奇前来光顾了小店。
“我们一来就上了菜,世子妃有心了。”
“过奖,诸位慢用。”
人前,阎祈平依旧保持着少言娴静的模样,不动声色将客人们观察了一圈。
自张萧散开始,一旁是二皇男,再一旁是秦镇和他的妹妹秦晟。接着是宰相之女、大理寺卿之女结伴同来。最后一位是张萧散结识的江湖侠客,面具遮脸十分神秘,声音也难辨男女,但据说武功极高。
张萧散在身旁给阎祈平留了空位,但她并未落座,而是在问好之后走到吧台,将一小包从厨房取出的玫瑰花瓣,泡入林陈儿带的清辣酒中。
她尝过了,这酒确实是朗姆,那今日她大概能调出好东西。
除了问甜婆婆讨来的玫瑰外,还有一小包茉莉花茶,阎祈平一并取温水泡上了。
这边的动作,吸引了那位侠客的注意,他果然如张萧散所说性格乖张,并没有融入饭桌上热络的气氛,而是一闪身来到了吧台前。
不过在场的都了解这位侠客,便没有人觉得惊异。
除了见阎祈平与侠客交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的张萧散。
“萧散你就过去罢,坐在这吃也吃不香,同你闲聊也不搭话。”
“哈哈哈,你看看,咱皇子都看出来了。我说你就干脆过去,我们给你们留着菜。”
桌上三位女客无不憋笑,秦晟干脆提议,不如大家一起过去,看世子妃似是在准备茶水,到时带着茶饮一同坐下吃饭。
要说别的几位,对这常年不见人影的阎家千金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借此机会,便也顺水推舟起身往吧台去。
这下张萧散像是得了赦令,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吧台前。
见阎祈平从台下抽屉中取出一套闪着亮光的金属器具,如玉的手摆动如银的杯子,调制出的酒香牵引着张萧散的心神。
身后晚一步到达的众人也看得入了迷。
米酒,捞出茶叶的茉莉花茶,捞出玫瑰的清辣酒,按阎祈平直觉中的比例先后倒入调酒杯,再加入现凿来的冰块搅匀。
最后一一倒入白瓷酒杯中,中央的一杯被阎祈平往那侠客跟前推了推。
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阎祈平还是从这位侠客的眼睛中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那些偶尔在现代调酒时会听到的,如陈年佳酿一般香醇的故事。
对阎祈平来说,注入心血调制出的对的酒,是打开客人心门的钥匙,而她得到的报酬,就是客人诉说的曲折经历。
是窥私欲也好,是借别人的人生填充自己的阅历也好,阎祈平想,这侠客大概就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她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