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书房的门轻轻合上。
谢凌远垂眼站在门后，心脏仍在剧烈跳动，情绪失控了。
没有征兆又难以抑制，他讨厌这种感觉。
他调整呼吸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半小时后闹钟响起，线上会议准时开始。
“该项目已经开始着手实施，预计今天五月份就能大批投入使用......”员工汇报完毕，紧张地等待回应。
屏幕上的谢凌远面容冷峻，放大之后更显凌厉，目光扫过镜头时，带来无声的压力。
“嗯，不错。”他颔首。
员工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谢凌远却不知不觉思绪飘忽。
等到谢凌远察觉到走神时已经晚了，他不动声色的调出文件快速浏览跟上进程。
会议结束得还算顺利，谢凌远退出视频，揉了揉眉心，工作分心的情况竟会发生在他身上。
“吱呀——”椅子发出声响。
他瞥了一眼时间起身走出书房，经过客房时下意识朝里望去，门敞着里面空无一人，安静得过分。
客厅同样空荡，黑白基调的家具透着冷清，仿佛这房子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谢凌远脚步顿住。
就在这时，宋知从厨房走了出来。
谢凌远紧绷的面容缓缓松开，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青菜：“你在做什么？”
宋知：“尝试做饭但不太顺利。”
谢凌远没多说，直接挽起衬衫袖子：“我来。”
宋知有些惊讶：“你会？”
“嗯，留学期间都是自己下厨。”谢凌远穿上围腰：“外国的食物吃不惯。”
谢凌远从小独立不娇生惯养，想到这他看了一眼宋知，两人的生活完全不同。
“那你做吧。”宋知转身离开：“我出去吃。”
谢凌远：“你不吃？”
“也做我的份？”宋知停下脚步，两人刚才的气氛可不好。
“嗯。”谢凌远从冰箱里拿出牛排解冻、洗切蔬菜，动作流畅熟练，职场上游刃有余厨房里也很利落。
宋知犹豫了一下留在厨房，他对谢凌远的手艺有点好奇。
“留学时没请保姆吗？”以谢家的条件，这实在不算什么开销，何必让自己如此辛苦。
谢凌远手起刀落：“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宋知朝他扫了一眼，总感觉是在内涵什么。
谢凌远反问：“你呢？”
“我？”宋知微怔随即笑了笑：“爸妈舍不得，大学就在本地读的。”
眼睛笑盈盈，带着一丝被宠爱的娇气：“他们怕我住不惯宿舍，特意在学校旁买了房，还请家政阿姨照顾三餐，阿姨手艺很好，虽然都是家常菜但特别下饭。”
他对谢凌远比较好奇：“留学有什么好玩的吗？”
“没有。”
这个回答在宋知的预料之外，怎么可能一个好玩的地方都没有，留学几年难道没有什么难忘的回忆吗？
切菜声戛然而止，谢凌远神色淡然地重复：“什么都没有。”
异国的日子仿佛永远蒙着一层灰霾，不习惯的饮食、陌生的规则、隐蔽的种族歧视。
似乎永远都是灰蒙蒙的阴天，回忆起来，鼻腔里都泛着发霉的气息。
他垂着眼，阴影掩去眸光，透出些许罕见的孤独与脆弱。
宋知望着他，先前那点不愉快霎时消散。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一定很累吧？”他轻声说，语调里带着天然的抚慰：“希望汉城的晴天能让你开心一点。”
宋知轻轻笑起来，漂亮的眼睛温柔而湿润，似乎能包容一切不安与冷硬，有种难以言说的母性。
谢凌远有片刻的失神，沉默一会才开口：“有一个地方还不错，我喜欢在那跳伞，但平时更常潜水。”
“你居然喜欢极限运动？”宋知惊讶：“我以为你只会打高尔夫。”
“我喜欢游泳但没试过潜水，总觉得自己有深海恐惧症。”
“望不到底的海洋确实让人恐惧。”谢凌远声音低了几分。
“漆黑的海底像一张巨口，仿佛要与亿万年的深渊对视，那一刻才意识到到人类的渺小。”
即便后来他愈发熟练，也从未忘记那时的悸动，在那种极致刺激下，所有烦恼都短暂遗忘。
“海底的风景很美，能让人内心平静。”
宋知听得入神，眼底浮起向往：“真希望我也能亲身体验。”
“会有机会的。”谢凌远说。
几句话后气氛悄然回温，先前那点摩擦如雾气消散。
晚餐很快做好了，宋知帮忙将餐盘端上桌，诱人的香气在餐厅弥漫开来。
他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眼睛微微发亮：“味道真好，难怪网上都说留子厨艺好。”
“可以拍照吗？我想记录下来。”他想起什么又贴心补充道：“不会拍到你的，免得别人误会。”
谢凌远沉默了一下：“随你。”
宋知拍下照片，仔细将谢凌远露出来的身子裁掉。
谢凌远冷声：“好了吗。”
“马上就好。”宋知看着屏幕头也不抬：“照片你要检查一遍吗？”
“不用。”
“好，那我发了。”宋知没注意谢凌远的神情，低头欣赏自己的朋友圈。
吃完饭后宋知主动去洗碗。
“叮！”手机振动，这是宋知的手机在响。
“叮叮叮！”
紧接着又连续响动，显然对方找宋知急事。
谢凌远脚步顿住，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瞥了眼厨房中的宋知，转身走向客厅。
屏幕还没熄灭，锁屏界面弹出消息提示，谢凌远垂眼看清了备注。
宋知把盘子放入洗碗机，洗了个手从厨房出来，看到沙发上的人有些惊讶，谢凌远居然坐在沙发上没去书房。
他从餐桌上拿起手机也坐了过去，能蹭一点信息素也不错。
“刚才你手机一直在响，应该有急事找你。”谢凌远开口。
“好的，谢谢。”宋知指纹解锁，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陈渡：没想到你和谢凌远的关系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有联系。
陈渡：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耳边传来谢凌远的询问：“谁的消息？”
“没谁，一个不熟悉的人。”宋知头也不抬的打字回复：“什么意思？”
对方可能在忙并没有回复消息，宋知没了耐心不再理会。
刚好这时高子瑜发来一段搞笑视频，他顿时笑出声，完全忘了身旁的谢凌远。
谢凌远听着他轻快的笑声目光渐沉，他知道发信人是谁，可宋知却隐瞒他。
陈渡说了什么，让他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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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
谢凌远意识到自己的在意，隐隐有些抗拒。
他语气随意淡然，目光却直直看着宋知：“什么话这么好笑？”
宋知脸上带着笑意，直接把手机面向谢他：“是朋友发的视频。”
“音符你听过吗？一个短视频软件，里面可以分享视频。”
看到谢凌远摇头，他突然来了兴致：“你要下载吗？用来打发时间挺有意思的。”
谢凌远没有拒绝，将手机递过去。
宋知看着他的手机忍不住感慨：“好干净的界面。”
界面简洁没有娱乐软件，基本都和工作有关，刚下载的软件有些格格不入。
宋知搜索自己的账号点上关注：“互关好友可以发信息。”
弄好后他将手机还了回去，谢凌远看着空白主页上唯一的一个关注。
宋知头像是一只手绘的简笔小羊，看起来挺可爱。
夜深了。
新买的空气净化机效果很好，闻不到任何信息素，但不知为何谢凌远依旧心神不宁。
翻过身拿起手机，无意识打开今天刚下载的音符，一个普通软件却让他心里泛起点点波澜。
忽略推荐内容直接点开主页，关注和粉丝都只有一个人，谢凌远心中被什么充满了。
看了一会儿，他点进宋知的主页。
宋知有几百万粉丝，每条视频点赞都极高动辄几十万，偶尔还夹杂着几个百万。
谢凌远并不意外，宋知从来都很受欢迎。
随手点开一个视频，他的眉头便渐渐拧起。
“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好白的手，我舔。”
“这个笑容太美了，偷亲一口嘿嘿。”
“隔着屏幕都闻到香味了……”
Alpha、Beta、Omega，各式各样的留言充斥评论区，不少人直接喊着“老婆”，谢凌远沉着脸连翻五六条，氛围大同小异。
一连看了五六条视频才退出去，目光落在关注上，六百多万粉丝却只关注了十几个人，谢凌远点进去查看。
[因对方隐私设置，您无法查看。]
一股微妙的情绪在心底散开，意识到自己幼稚的举动，谢凌远薄唇抿起快速回到自己主页。
他的关注和粉丝只有一人。
……
次日上午宋知收到主管消息：“宋老师，这周有个秀场公司推荐了你。”
是个老品牌知名度不错，定位中端不上不下，近几年尝试推动高端线但反响一般。
宋知有点惊讶：“我一个新人能参加？”
秀场大都是经验丰富的化妆师，新人有风险没人愿意冒险。
“你虽然是新人但专业过硬。”主管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安慰：“别紧张，一共有3至5名化妆师。”
宋知紧紧握着工作证，从入行开始他就期待这一天，如今也算是离目标更进一步。
…………
“布置好了没有？”
“灯光在确定一次！”
“模特呢，模特就位了没有？”
混乱的情景让宋知停下脚步，他想去后台但不认识路，大家都很忙他也不好意思打扰。
就在这时一个匆忙的身影冲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往里走：“总算找到你了，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