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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yuec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钰绝身上扣着的缚灵索,在她嚷嚷着不舒服后,如今只捆了上半身。


    典狱使们无暇专门看管她,她便寻了处树荫懒洋洋躺着。与周围忙着疗伤、神色紧绷的典狱使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李贯之的伤口已粗略处理过,他站在空地中央,声音沉稳有力:“张三!联系御灵台和仙盟!禀报典狱司失守、魔族大规模入侵、代行掌令唐朝叛变之噩耗!请求紧急支援!注明我们当前大致方位和伤亡情况!”


    “李四你最擅潜行匿踪,去探查典狱司外围情况!”


    安排好事宜后,他又简短说了几句提振士气、安抚人心的话。


    钰绝百无聊赖的看着天,天蓝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没有一丝杂志。在心里复盘。


    首先,明知典狱司有异,却没多做准备。其次,明明可以传送落地的瞬间转移,不给他们抓到自己的时机。但还是晚了,被抓了。


    不过没事,她能跑掉的。


    正思忖间,忽觉有人靠近,抬眸便见一个典狱使不动声色地蹭到树荫下,好奇的打量她。“欸妈,你就内个钰绝啊?”


    钰绝这才注意到李贯之不知去了那里,其余人各司其职忙碌起来。


    “正是在下。”钰绝点头,看起来颇为自得。


    “你咋还敢来?不知道俺们正抓你呢吗?”对方带着点浓重的乡音,又问。旁边又有两三颗脑袋好奇地凑了过来。


    “咋能不知道?但为啥要来,你也别搁这儿打听了。”钰绝学着他的腔调讲话,字正腔圆的听着搞怪,自己先乐了。


    “这不明显吗,闯典狱司的就是她呀。”有人抢答,她又忍不住追问,“我们这几天把山都翻了一遍,你躲哪去了?”


    钰绝咧嘴一笑,“你猜啊。”


    正笑着,一个尖锐的声音突兀插入。


    “你们对她这么客气做什么?”只见一个矮小瘦弱的男子挤了过来,满脸坑坑洼洼,恶狠狠登着钰绝。“这娘们敢闯典狱司,分明就是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我看她这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就该立刻严加拷问,让她把那些龌龊勾当吐得干干净净!”


    钰绝理都不理他,没有和丑人交谈的义务。


    倒是先前开口的女修挺身呵斥,“王麻子,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冲她吠什么?有本事现在提刀杀回赤焰山找魔族报仇啊!没本事就会在这狗叫狗叫。刚刚要没她,你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


    王麻子被呛得满脸紫红,脸上的麻点都仿佛要爆开来,跳脚吼道:“放你爹的狗屁!没她老子就死了?典狱司就不转了?呸!她算个什么东西!我看她就是魔族奸细!把她交给老子!一晚上!就一晚上!老子有一百种法子让她现原形!”


    “交给你?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屎壳郎戴面具——充什么大脸呢!”女修火力全开,寸步不让,“滚远点!看见你就晦气!”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被旁边的人连拉带劝地推到远处,叫骂声还隐隐传来。


    哦吼。钰绝问,“他咋地怎么恨我?”


    “他自个儿都叨叨好几遍了!说你把他宗门都给祸祸了,跟你可是死磕!”这王麻子平日里就喜欢喜欢胡咧咧,大家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啥玩意?”钰绝疑惑。不要讲坏她,她可不是毁人家宗门的那种人。


    “啥来着...好像是内个三清宗?”


    “拉倒吧!三清宗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在仙盟里排得上名号。


    “是三青宗,青色的青。”


    三青宗?


    钰绝没有一点印象。


    被人拉开还一直偷瞄这边的王麻子显然也看出了,立刻冲上来狠狠道:“三十多年前,平川涟水港,你抓了我们门派两个人...”


    王麻子至今还记得,那天钰绝御剑而来,姿态傲慢。她随手将两个穿着三青宗服饰的弟子丢在地上,像丢垃圾一样。


    任由他们哀嚎,惊动整个宗门的人。


    “你是何人,怎敢这般对待我三青宗弟子!”当时的掌门,一个可怜的老头又惊又怒。


    “放任弟子欺凌凡人,这就是你三清宗的教义吗?”女子声音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我门下弟子自有门规管教,何须你一个外人越俎代庖?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长恒,钰绝。”


    她报上名号,显得更加倨傲。“对不义之事出手,本就是修士本分。你说我该不该管?”


    老掌门一听‘长恒’的名头,变了脸色,竟是卑躬屈膝连连道歉,“原是长恒的弟子,是在下管教不严,之后定当严加管教。”说着从储物袋取出一枚灵光氤氲的玉佩,双手奉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王麻子在教室外面看到这幕,心里那个恨啊,恨掌门的懦弱,恨钰绝的居高自傲。


    而那女子只是轻蔑一笑,“好好管教你门下弟子。”


    留下这句话,就御剑而去。


    但那抹带着嘲弄和轻蔑的笑,深深烫在王麻子心上。他坚信,或许三青宗弟子有错,可你钰绝凭什么仗着修为高折辱人?这和他们宗门弟子欺负百姓有什么区别?她根本没有资格高高在上的管教三青宗。


    后来三青宗不知得罪谁,弟子散的散,散的散。他理所当然的把仇记在钰绝头上一笔。


    钰绝听着他添油加醋的叙述,竟觉得有些好笑。她在故事中怎么听起来颇有反派架势,威风十足。


    不管那些话里掺杂了多少水分,到真叫她想起来一星半点来。


    那时,她拜入长恒不久,独自历练到平川州一带,遇到了个叫三青宗的门派。


    门下不到百人,却在附近的小村庄里作威作福。不仅收取供品,还罔顾人命。


    钰绝路过,正撞见两个修士正在欺凌凡人。理由荒谬的可笑:只是觉得凡人不够尊敬他们。


    “饶命!我们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们,没有真的想伤害他们。”那两个弟子这种时候了还讨饶。


    钰绝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凡人,怒极反笑,“那我也来教训一下你们。”


    还去敲打了宗门一番。


    后续三青宗覆灭的事,钰绝当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就像她不在乎眼前王麻子的愤怒一样。


    他们这边聊着天,一道灵光在半空中展开成光幕。正是先前派去侦察典狱司的修士传回的影像。


    光幕中,典狱司正殿前绘制着一个巨大的传送阵。光束连接天地,一批又一批妖魔进入传送阵,消失不见。另有部分妖魔分散开来,留守各处。


    “他们构建了传送阵,不知道去哪里了。”侦察者附言。


    与此同时,此前收到讯息的典狱使已陆续回援,就连其他门派也有修士问询赶来相助。


    人越多,自己脱身的机会就越渺茫了。


    钰绝内心烦躁,面上却不显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试图搭话的人聊天。


    这时又有人穿过人群,直直朝她这边来。钰绝抬眼便认出,他们就是此前追捕她的典狱使。


    为首的女子一身蓝白,白玉发冠束着高马尾,腰间系着白玉。她是那种极清极淡的长相,脸型白皙、细长,线条流畅,偏偏在脸颊处又透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柔软。


    而比她的脸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佩戴的剑,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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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净,在日光下流转着细碎寒芒。


    三千雪及其剑主雾清。


    沈家人,沈家祖传名剑,不知为何都抛弃了沈家,投靠了典狱司。


    她径直走到钰绝面前,蹲下,视线与之齐平,目光仔细掠过钰绝苍白的脸色与腕间的禁灵索,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


    “你没事吧。”


    “没事。”钰绝道。


    “就她滑溜溜的性子,能有什么事!”接话的是谢玉棠,猫儿一样的少年。


    她一袭鹅黄的束腰劲装,用金线绣着云纹。两边的垂挂簪发上各绑着长长的流苏,末梢还系着精巧的铃铛,随着她轻轻晃动,铃音清脆悦耳。


    她被钰绝戏耍过几次,至今耿耿于怀。


    一个身量极高的光头佛修跟在他们身后,素净僧袍,胸前挂着佛珠,头上戒疤依稀可见。“多日未见,施主别来无恙。”


    “你怎么会抓的?”谢玉堂好奇,绕着钰绝打量。


    “哦,被恩将仇报了呗。”钰绝阴阳怪气。


    谢玉棠回嘴,“我怎么听说你闯典狱司,现在被抓了呢。”


    就在这时,恰逢远处王麻子又生事端,吵嚷声骤起,甚至传来了推搡的声音。


    佛修清尘微微侧首,看向骚动处,低声道:“嗔念炽盛,恐生事端。”


    谢玉棠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她本就爱凑热闹,眼看那边要动手,顿时来了精神:“哎呀!和尚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她说着,一把拉住佛修的袖子,风风火火地就往那边跑,铃铛声急促地响成一串。


    周遭暂时没了旁人,雾清坐到了钰绝身旁,钰绝往旁边挪挪。


    “你要去下之界。”雾清看着她,语气笃定。


    钰绝未置可否。


    “为何?”她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钰绝。


    “上次交手,我察觉你旧伤未愈,气机不畅。”雾清并不在意她的冷待,自顾自的推测,“下之界灵气枯竭,凶险异常,并不适合你养伤,而你绝非鲁莽之人,看到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或许与你蒙受的冤屈有关?”


    “你在过去的半年里,并没有要去下之界的迹象,或许是近来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譬如,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在下之界?”


    见她还有继续推演之势,钰绝急急叫停,“有没有人告诉你,别人不想说的事就不要自顾自往下猜?”


    “抱歉。”雾清顿住。云川沈家、规训严苛,要求子女重行慎言。她自幼被如此规训,反倒失去了正常与人交往的能力。


    她抬眸望来。她的眼眸很贴切她的名字,总是蒙着层薄雾,平日看着疏离,此刻却带这些不自知的恳求。


    轻声问,“那你会讨厌我吗?”


    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钰绝别开眼,“如果你少说两句,或许会好一点。”


    倒不是她不忍心说出‘讨厌’。只是说了,雾清就会更加粘人。


    那湖面般的眸子里雾气会更重些,会往她这边挪,近得衣角几乎相触。然后,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固执地看着她,直到她改口。


    咦惹。钰绝想想就头皮微微发麻。


    “抱歉,我只是想与你多说几句话。”雾清从善如流地道歉。


    钰绝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既然想聊,要不帮个忙呗?”


    她用眼神示意雾清给她解开缚灵索。


    “抱歉,我不能。”雾清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但态度坚决,“一旦松开,你就会想办法去下之界。在你痊愈前,我绝不会让你涉险。”


    钰绝内心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不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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