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桉并没有睁开眼睛,但又好像随时都会醒来,她微微蹙起眉,手指不松不紧地握着于徊的手,轻轻捏了捏。
于徊紧张得都快要闭过气了,心里不停默念:不要醒,不要醒。
似是听到了她的祈祷一般,周澜桉松开了手,还蹙着眉推了一下。
于徊呼吸滞了滞,莫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双腿慢慢跪下,弯腰往床底下爬去。
“红药!”
一声轻喝响起,于徊当即动也不敢动,以一种艰难的姿势跪趴在床底。
她屏住呼吸,先是听到门开的声音,又看到周澜桉下了床,赤脚朝桌边走去。
“殿下。”红药惊醒,推门进来。
周澜桉坐在桌前,眉眼冷然。
“你来看看此物。”
她摊开掌心,面上一片肃然。
殿下看起来有些不开心,红药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定睛一看,却没看出什么。
“这玉佩是……”谁的?也太脏了吧,上面那黑红色是干了的血渍吗。
周澜桉沉眉:“这玉佩成色不错,看起来应是贴身之物,本宫怀疑此物是齐远的。”
说着,她指了指玉佩上的字。
红药这才看清上面刻着的“齐”字。
殿下好厉害,她们正愁没有物证呢,殿下就拿出了这枚玉佩。
不过,殿下是从哪儿得来的这物证?
下面也没人上报过啊,总不能是殿下自己夜半去案发现场了吧,看着不像啊。
红药心里一阵嘀咕,接过玉佩便道:“奴婢立刻去核实。”
“且慢。”周澜桉眸光深深,“你闻一下。”
闻一下?
红药看着手里的玉佩,老实地闻了闻。
“是香料!”她脱口而出道。
周澜桉眼底闪过一抹凛然之色,定定道:“本宫的房间来过外人,就在方才。”
她睡梦中总觉得有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隐隐地,好像有人在身边,那人还摸了她的手
她试图抓住那人的手,奈何睡意太沉,似梦非梦中,她还是松了手。
等她挣扎着醒来,手里就握着这枚玉佩,床边也萦绕着淡淡的桂花香。
“不可能!”红药第一反应就是否定,“奴婢一直守在外间,院子内外还有这么多护卫。”
怎么可能有人进来啊!
周澜桉眸色更沉,手指用力扣在桌面上,指尖透着凉。
“本宫相信自己的判断。”
若无人来过,这枚玉佩是从何而来,床边萦绕着的桂花香又怎么解释。
红药也想到了这两点,难道真的见鬼了?
她晃了晃头,又咬了咬舌头,嘶,一切都是真实地发生着。
“就算有人进来,也不可能出得去。”
周澜桉沉默,这话本就是悖论,既然有人能瞒过红药和护卫潜进来,又如何出不去。
红药也知道自己的话前后不通,她拧了拧眉,不确定道:“殿下,你房间里不会被人打通了暗道吧。”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周澜桉一怔,纵使觉得离谱,还是吐出了一个“查”字。
红药点头:“奴婢亲自来查。”这是殿下的房间,又是在三更半夜,不宜闹出太大的动静。
她要亲自动手,一寸一寸地查,好好地查。
床底下,于徊满头的感叹号:!!!!!!
什么香料,又怎么查,这主仆俩要做什么。
今晚的一个时辰也太长了点吧,她好慌。
很快,房间里便响起敲地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好似砸在于徊的心上。
完了完了,她等下该怎么跑,先迈哪只脚啊,关键床底下也迈不开脚啊!
于徊整个人都绷住了,因为太过紧张,额头上不知何时沁出了冷汗,悄无声息地滴落。
就在这时,周澜桉动了。
若真有暗道,最方便进出且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就是那里。
她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阴影投下,周澜桉弯下腰,却什么都没看到。
蓦地,她攥紧了手指:“红药,火烛。”
“是。”烛火放低,床底一览无余,还是什么都没有。
周澜桉凝着眉,缓缓伸手,而后又缩起手指,面色变得沉郁。
红药见状,也察觉出了异常,她摸了摸床下的地毯,不敢置信道:“这里有人待过!”
地毯上的绒毛明显有凹陷的痕迹,有一处还有细微的潮湿,像是落下过水滴。
周澜桉冷着脸起身:“命人来掘地三尺。”
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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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有蹊跷,真是好大的胆子……
胆大的于徊此刻终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救命,她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若不是刚好到了丑时,她简直不敢想被发现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好在已经大功告成,她不用再去长公主的床底了。
不对!
于徊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证物是送过去了,可她这跑人家床底的毛病没停啊。
搞不好下半辈子夜夜都要去这么一个时辰,她还是得去长公主的床底。
没别的原因,就两个词:舒服,干净。
而且还安全。
可是,真的安全吗?
于徊想起那主仆俩的对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要不还是先随机去一下别人家的床底吧。
那位长公主似乎很敏锐,她感觉怕怕的。
也罢,玉佩已经送到了,她也没必要去长公主的床底了,别人家的床底未必就没有比长公主府更舒服更安全的。
心里这么想着,于徊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她神清气爽地吃过饭,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有了证据,凶手就该落网了,她得好生去打听一下结果,那可都是她的功劳。
这就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哪知这一打听,于徊又傻眼了。
因为凶手不仅没有被抓起来,还在上蹿下跳地折腾事。
一大早,贡院外面就围了上百名学子,把路挤得水泄不通。
“张榜!张榜!”
“张榜,今日一定要张榜!”
学子们闹哄哄地喊着口号,贡院则大门紧闭,迟迟不见有人出来处理此事。
一路打听过来的于徊,眼尖地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齐远。
她用力揉了揉眉,不解地看着这场闹剧。
为什么长公主还不抓人?
为什么有了证据还让凶手逍遥法外?
难道她推理错了,那位长公主根本不想早点结案?
于徊心里一连三问,恨不得亲自去问一问,难道她提心吊胆地努力了两天,都是无用功吗?
就在这时,有人高呼:长公主殿下驾到!
人群静了静,不远处的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学子们不自觉地让开路,齐齐望着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