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池?
粪池!
花瑜怎么会跑到粪池里去呢?!
花家管家脸皮抽搐,忐忑得几乎失声,“人可无碍!”
裴家护卫说:“我们找到花七公子的时候,他正靠着粪池的矮墙,大半身子都泡在粪池里,是晕了,但有气儿。现下花七公子正泡在下面院里的浴桶里。”
“快快快——”花管家快步下楼梯,八皇子也立马跟了上去。
裴昭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语中的,花七真跑到粪池里去了,也立马跟上去凑热闹!
“你瞧不上花瑜,但毕竟算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事的,还是要过问过问。”五皇子拉着四皇子出门,同杵在门前的李霁说,“一道下去瞧瞧,有什么误会好当面说清。”
李霁点头。
众人正要离开,隔壁雅间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梅相也在。”四皇子招呼。
梅易捧手,“回府路上顺道放松放松。”
一行人一道下去。
裴昭倚在栏上,鼻子上绑了根巾帕,远远地瞧见打头的四皇子,立马上去说:“别过去,一股味儿,我三天三夜不想吃饭了。”
众人当即不约而同地停步。
不远处的房间门口,混着藻豆的热水一桶一桶地抬进去,约莫一刻钟,四个随从抬着一张软榻从门里出来,把昏睡的花瑜抬进了另一边的干净房间。
又过了会儿,花瑜幽幽转醒,茫然地看着床顶,“我……我这是怎……”
他眼眶突然瞪大,猛地坐起来,“有人害我!”
八皇子立马说:“谁?”
花瑜头疼欲裂,拧眉说:“我不知道,当时我在东圊对面的假山后头,有人从后面打晕了我,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八皇子说:“当时周围有什么人?”
花瑜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人群中的李霁。
一时,所有人都跟着看了过去。
李霁站在裴昭和游曳中间,目光茫然,似乎是察觉到麻烦,秀眉微微蹙起。
“九弟,”八皇子直接发难,“你有什么想说的?”
“八哥想听我说什么?”李霁迎上老八不善的目光,淡红的嘴唇抿了抿,似是委屈,又似恼怒。
所有人都没料到他敢和老八顶嘴,四皇子和五皇子对视一眼,倒是个有脾气的。
梅易找了把椅子坐,面色平淡地听这场儿戏闹剧,元三九没坐,站在他身旁。
老八也愣了愣,随后冷笑道:“表弟方才的反应,咱们大伙儿可都看见了,他出事的时候,你就在旁边。”
“什么大伙儿?这里头不包括我。”裴昭呛声,“捉贼还要拿脏呢,殿下就凭自家表弟一句话……不对,是一个眼神就要往九殿下头上扣屎盆子,未免武断吧!”
他提起“屎”,众人的神情都变得有几分微妙。
花瑜不明所以,裴昭恶意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不阴不阳地说:“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衣衫带粪的哦。”
什么意思?花瑜茫然。
五皇子清了清嗓子,说:“子照的话有道理,八弟,拿出证据说话。”
他们说话,何时需要证据!今日若没人作保,他要把屎盆子扣在李霁头上,轻而易举,八皇子没料到老五会出来说话,不由冷笑道:“怎么?五哥这是要袒护九弟了!”
五皇子脾气好,当众被弟弟甩脸子也不动气,仍旧一拍温和。
“你在冲谁嚷嚷?”四皇子拧眉,“捉贼拿脏,自古就是道理,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还要搞一言堂吗?”
“四弟息怒。”三皇子从门外走进来,后头跟着匆匆赶来的裴度。他瞥了眼气咻咻的八皇子,“有话好说。”
“行,我不说了!”八皇子甩袖,到椅子上坐下,冲花瑜使眼色,“你自己说!”
他说什么啊他,花瑜想,这么多人,梅易和元三九也在,他总不可能实话实说吧。
“你不说,我说。”李霁看着老八,“皇祖母离世前殷殷嘱咐,要我忠君孝父敬兄,我字字不敢忘。但古训说的好——兄友弟恭,八哥容不下我,我是不敢和你做对,但我李霁也不是任人作践的。八哥非要论我的不是,可以,拿出证据来,否则……”
他胸口起伏,转头看向局外人似的梅易,“……就请梅相通传,我要御前对峙!”
他动了气,又憋着气,脸都红了,眼睛含着水,要哭不哭的样子——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殿下息怒。”裴度安抚李霁,温声说,“圣躬违和,再大的事都不能闹到御前去。”
九殿下好似愣了愣,是啊,受委屈的孩子要寻求父亲的帮助,却忘记了紫微宫里的那位先是皇帝,然后才是他的父亲。他自觉失言,抿唇不语,但实在委屈无助,眼睛一眨,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殿下……”游曳站在李霁身后,抬手按住李霁的肩膀,冷声说,“殿下们在,梅相和元督公在,大理寺少卿也在,众目睽睽,谁都别想胡乱污蔑人!”
“就是!”裴昭帮腔。
李霁粗鲁地抹了把脸,大步走到床前,“花七公子,你是在何处被人打晕的?”
美人嗔怒,梨花带雨,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花瑜觉得自己的脑子霎时间就热了起来,下意识地说:“假山后头……”
“当时我在何处?”
“东圊门口。”
李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嘛,我站在院子门口把躲在半个院子后的花七公子打晕了,我好大的本事!”
裴昭也乐了,“想污蔑人也不上点儿心,自己要当傻子,还非要别人和你一块儿当傻子,可笑!”
八皇子对号入座,拍桌而起,“放肆!”
“你才放肆!”
这嗓门比他更大,众人循声望去,四皇子面色冷沉,说:“彼时我从侧门进来,正好看见老九要进院子,从那会儿起到后面回雅间,我们一直同行,你们没有证据,我倒是可以给老九做人证。”
八皇子没想到他会站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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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口不择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
“够了。”三皇子忍不了了,直接打断老八,看向花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是不是九弟打的你?”
花瑜对上三皇子冰冷的目光,打了个哆嗦,这一瞥眼,就看见了一坐一站的梅易和元三九,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只是旁观,但他听懂了——“这么多人”指的就是这两人。
四皇子都表态了,此时污蔑李霁就是污蔑他,不可能囫囵过去。花瑜一斟酌,顺从三皇子的意思实话实说,“不是,我被打晕的时候,九殿下和四殿下已经一块儿进去了。”
姚竹影轻步走到李霁面前,拿出一方干净的巾帕给他,随后转身向众人捧手,轻声说:“花七公子亲眼看见、亲口承认打晕他的并非殿下和浮菱,此事便不和殿下相干了。奴婢拙见,动手之人没有伤及花七公子的性命,那般……”
他没把“泡粪池”说出来,岔了过去,“似乎只是羞辱。”
“就是!”裴昭说,“你得罪的人还少了,人家要报复你不奇怪吧?”
花七正在偷看耷着脑袋吸鼻子的李霁,闻言恶狠狠地瞪了裴昭一眼,“关你屁事!”
裴昭说:“要不是你家恶奴和你的好表哥口口声声攀扯九殿下,你以为我乐意杵这儿,真怕被熏死!”
“我到底被怎么了!”花瑜终于吼出那个问题。
“也没什么,就是在粪池里泡了个澡。”裴昭笑着说。
“什……什么?粪、粪……”花瑜干呕一声,白眼一翻,生生气晕了过去。
众人:“……”
“得了,和我们无关了。”四皇子看了眼李霁,率先走了。
五皇子拍拍李霁的肩膀,快步跟了上去。
“子和。”梅易终于出声,“这件事也算在你的职权范围之内,留下来问问吧,若有线索,春来可以配合。”
“若有需要用到东厂的地方,裴少卿随时来找咱家就是。”元三九走到李霁面前,“殿下受委屈了,我送您回宫吧。”
李霁闷闷地嗯了一声,同其余人告别,先行离开了。
出了万宝楼,元三九对李霁说:“掌印车上有好茶,我给殿下煮一杯,给殿下压惊。”
梅易没说话。
李霁敏感地预感不妙,却没说什么,顺从地上了那辆紫绸马车。
李霁身份为尊,坐了主位,梅易和元三九在左右窗对坐。小案上点着胜茉莉香,旁边放着茶炉,里面备着干净的新水,元三九熟门熟路地从柜里拿出茶罐开始煮茶。
马车平稳地行驶,中途突然停了一下。
梅易推开一点缝隙,接住从窗外递进来的一张纸。然后,不紧不慢地摊开,放在小案上,李霁的眼前。
是张画像。
被画下来的人靛衣网巾,面容普通,三十出头的样子。
李霁眼皮一跳。
“殿下,”元三九毫无察觉似的奉上茶杯,“请。”
梅易说:“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