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乐生拉硬拽,总算是带着周不周赶在夫子之前入了座。
她气喘吁吁,扭头一看,某人又凑上来了。
林安乐呵呵冷笑:“你是哈巴狗吗?怎么甩都甩不开。”
许净凇低眉顺眼,神色委屈。
周不周见状,冲冠一怒为红颜,一拍桌:“怎么骂人呢!”
“我……”
“做什么呢!”夫子锐利的眼睛在他们三人间扫视着。
林安乐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在夫子移开视线后,瞪了眼许净凇,又瞪了眼周不周。
她再也不理她了!!!
夫子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显而易见,他今天没带课本,并不是来讲课的。
“方正院,正式成立在一千年前,为公正之意。”
那时天下大乱,修士们都被一个执念蒙蔽了双眼——
长生。
为追求长生,无数人拼尽全力也要提高自己的修为。磕丹药、强行突破的行为屡见不鲜,只是这样的提升如同泡沫一般,根基不稳,一戳即破,无数人因此折损在雷劫之下。
后来有人意识到,修行不过是增加寿命,尽管能够修到巅峰,也依旧会老去、死去,无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长生。
而后,不知何处兴起的说法,寻长生者,饮其血服其肉,即可获得长生。
……听到这,周不周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这可不能怪她,跟她没有关系啊!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呢!
夫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据几个元天的传承人所说,几千年前的确有个长生者,不老不死,还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滥杀无辜……除了她的子民,天下人都被她搅弄得不安生。只是后来有一日,她突然失去了踪迹,世间再无她的消息。”
“有人说她死了。
“有人说……她还活着。”
闻言,周不周的心骤然一跳。
转念一想,这不过是千年前的传闻罢了,跟现在的她没有关系。更何况自己的前身确实死了。
她稍稍安下心。
夫子面色沉重地看向诸位学子:“于是为了这个并不清楚真假的消息,所有修士翻天覆地,拿出了势必要寻找到长生者的架势来。”
不过,自然是没找到。
他们没放弃,一边寻找长生者,一边研究新的长生的办法。
于是,比之更离奇的说法出现了。
将所爱之人、所亲之人的心脏碾碎,与自身的心头血相互熬煮七七四十九日,服下其炼出的精华,即可获得长生。
这说法放在如今自然是无人相信的,只是那时候,修士们信了。
修士们面对朝夕相处的亲友,毫不留情地挥舞手中的本命剑,刺下、剜出……普通人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死亡。
在爱人的剑下。
死不瞑目。
当时之情景,叫人看了都忍不住悲痛万分。
世间一片生灵涂炭。
同时,浮空岛在一夕之间凭空出现。
大家都说,长生者在浮空岛上,再加上浮空岛附近灵力浓郁无比,这让所有人都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要上浮空岛。
可是长生者就一个,浮空岛也仅此一个。
归谁呢?
为了这个归属权,天下修士彻底撕破了脸皮,相互仇视,相互警惕。
满地都是断臂残肢,无人停下斩杀的手,疯狂地输出灵力。
好在后来,玄霖门老祖站了出来。
彼时他不过化神阶,借了万佛宗的七窍玲珑心,耗尽全身灵力下了天地约束,这才将这个天下污秽的心都净化了。
为了天下,为了大义。
夫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拍案而起,他眼中满是激动和敬仰:“老祖舍身取义,救了天下,如此之大的功德,感动了上苍,天地叫他多活了数百年。而今千岁余三百又六……”
“……哎。”
老祖时日不多了。他每每想起这一点,都忍不住暗自垂泪。
没了老祖,这个天下又有谁来带领呢?
夫子背过身去,擦去自己的眼泪。待正色后,他又转了回身。
“我与你们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坚守本心,坚持大义,切莫为了子虚乌有的传言闹得家破人亡。”
学生们连连点头。
周不周没有什么本心,她只想躺下睡觉,睡醒能有珍馐美味可以吃。不过大家都很严肃,她也就跟着点头了。
许净凇也点头,余光瞥向周不周。
他的本心是周不周,他的大义是周不周。坚守本心,坚持大义,只是在坚持地跟随周不周。
*
上午的课匆匆过去,除了夫子长篇大论讲的那件事,后来还说了些关于老祖的热血故事,讲得他激昂澎湃,眼中满是羡慕。
险些把木桌都拍断。
鎏火羡慕:【大人!您未来也会有的!如此忠诚的追随者,是天地维护者必不可少的存在!他们不会质疑您的任何的决定——在不损害天地的情况下。】
【哦。】
周不周不是很感兴趣。
这堂课结束,她跟着人流,走到了练武场上。
剑修这边按夫子不同而分作三组,和周不周同组的凌天宗弟子仅有一位,周不周并不熟悉,此刻冷漠地抱着剑站在树荫下。
玄霖门的人倒是有三个,他们自以为隐蔽的目光落在许净凇身上。
许净凇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天赋实力都比他们高出太多,若能巴结上他……三人对视一眼,一人挪步上前:“大师兄,太有缘分了,如今分到同一组里,日后也好相互……”
被无视了。许净凇和他擦肩而过,连余光里也没有他,直白地将他忽视,朝着凌天宗的那位女弟子走去。
那人咬牙握拳,不敢看同门隐约嘲笑的目光,转头死死盯着许净凇的背影……只是想起他惹不起这人,于是仇视的目光转而落在了周不周身上。
周不周敏锐地发现了,她挑眉,越过许净凇看向他身后那人。
“你认识吗?他谁啊?”
尽管许净凇并不想她的视线落在别人身上,只是她开口问了,也就转身看了一眼。
他慢吞吞地回答道:“与我同宗的,叫蒋杏涵,是三长老的弟子。”
想了想,他补充到:“没我强。”
“好好好。”周不周乐了,“你最强了。”
许净凇对此很是受用。
他落后一步的距离紧跟着周不周,目光落在周不周柔顺的发顶注视了半晌。
直到肚子被周不周用手肘顶了顶,他才回过神。
“……你听见没有啊!”
许净凇沉默。
忘了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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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周不周叹气:“夫子要我们两两分组,学习明弘剑法呢。我说,我们两个组队吧,也省得麻烦再找人了。”
许净凇自然是同意的。
明弘剑法是老祖创立的,作为剑修的入门剑术,他们玄霖门弟子自然都是学过的,其他宗门弟子倒是没接触过,此刻聚精会神地听着夫子讲解。
“……将神志集于剑身……向前刺出……预防偷袭……”
周不周有点没听进去。
因为许净凇在她身后,张开双臂环住了周不周,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小子究竟要干什么,伸过来的那双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姿势……应该这样。”
他略微将周不周的右手手腕往下压了压,左手移至心口处:“掐诀护住心口。”
鎏火怪叫:【啊啊啊啊啊啊啊让他滚远点!!】
周不周手中的剑身发颤,还隐约冒出了烟。这让距离很近的许净凇很难忽视。
他默了默,没忍住问道:“……这是什么?”
他手指的方向,是剑尖冒白烟的地方。
周不周仰头看了一眼天。
该怎么解释,这是鎏火被气冒烟了呢?
这个说法让人很难接受吧。于是她选择装聋作哑。
许净凇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目光暗了一瞬,随即抿唇笑了笑,跳过了这个话题:“我们继续。”
他将周不周的每个动作都调整到了完美的角度,自以为尽职尽责,实则身前的人早就神游天外了。
【鎏火,你真的有点烫了,我快握不住了。】
【气死了气死了,能不能让他滚远点啊啊啊啊!】别以为它也看不出来这小子什么心思!
周不周陈恒常林安乐这三个都是笨蛋,不代表它是!
它活了多少年了,什么牛马什么猪羊没见过,这个死小子……这个死小子还敢觊觎维护者!!!
周不周目光虚焦:【鎏火……我的手快被你烧糊了,烤焦了,你稍微冷静点行吗?你怎么这么激动啊?】
鎏火尴尬。
它留在丹田内的分身快速跳进河里,河水将它浇灭,只有灰烬浸入河底。
不过很快,灰烬又飘了出来,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团微小的火苗。
至少是不烫了。
周不周松了口气。
许净凇的指导还在继续,明弘剑法的每一步动作都被他拆解后尽职尽责地交给了周不周,连带着其中隐藏的心法都告诉了她。
心法并非这一步必需的,只是使用此心法效果更好而已。
周不周既然有重任在身,也不跟他客气,把他讲的要点全部来者不拒地记下来了。
上头赵夫子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省则省,少教一个人就是少费一份心力。
再加上许净凇的动作是连老祖都夸赞过的标准,这套剑法早在他修行的第一年就被他背得滚瓜烂熟了。
完全无需担心。
夫子满意了。许净凇对于能够近距离接触也很满意。
只有眼睛喷火的林安乐,和真的在喷火的鎏火并不满意。
只能依靠反反复复跳河来降温的鎏火:……!!
【许净凇,你给我等着!】
莫名的,许净凇的指尖涌上一股灼热感。
他疑惑地抬起手指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