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周不周一眼就看见床上堆满了瓷瓶。每个瓷瓶上都贴着注释,是各类不同的药。
她转过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林安乐。她正在装用功,抱着本秘籍在读,其实紧张到溜溜转的眼珠出卖了她。
周不周真情实意地感谢道:“谢谢你了……大师姐。”
林安乐脸色瞬间爆红,但还是一副很凶的模样:“要你谢了?我又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她只是履行上级对下属的正常关怀而已!
周不周不点破她,把床上那些东西一揽子全抱进了怀里,一瓶一瓶在床头摆放整齐。
林安乐总有种尴尬的感觉,她还不太适应被周不周这样感谢……
“你刚才,去看我比试了吗?”周不周问道。
当时她全身心都集中在和李文德的对打上,没注意台下都有谁。
等李文德被抬走、大家散去后,台下就只剩下了许净凇。
按理说要知道她受伤的消息,不在现场的话不应该这么快的。
“没有。”林安乐冷酷无情。
实则某人看见周不周开始流血就转身跑了。
她得找找自己储存起来的那些伤药都放在了哪个储物袋里……
等到找完了,她想再回去看看结果时,大家都已经散场了。
虽然知道周不周的天赋很高,但林安乐并不清楚她的实战能力怎么样。万一是个纸老虎怎么办。
她随手抓了个少年,那少年抱着砍刀,正要往方正楼去。
林安乐问:“刚刚……就是一男一女那一场,一个叫周不周的,一个叫什么李德,谁赢了比试?”
少年答:“是周姐姐!”
他满眼放光:“周姐姐真的很厉害,要不是师父传讯喊我过去,我还打算找她要个签名呢!”
“哦。”林安乐冷漠地应声。
这让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人并不希望周姐姐赢吗?
砍刀少年略微警惕,见她没看自己,抱着砍刀悄摸摸走了。
等一会儿结束了……得找周姐姐说一声。
而林安乐想的是。
她太有危机感了!
且不说作为一个未来宗主,天赋不如周不周,实力不如周不周。就说周不周,她展露头角后,肯定会有很多人抢着招揽她!
肯定会试图把她的第一学籍也抢过去!
这绝对不行!
她急匆匆回了房……又如现在这般。
不愿意承认自己去看过周不周的比试。
林安乐感受到周不周笑眯眯的视线,恼了,丢下秘籍,跳下床就要往外走。
只是路过周不周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许净凇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要离他太近了。”
这个评价无关他的身份背景,也无关他的性格……总之,林安乐的第六感告诉她,许净凇不是个简单的人。
周不周不以为然。
人都有不同的讨厌的事物,这很正常。
她点点头,敷衍地嗯嗯着。
林安乐怒:“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周不周有心调节二人的关系,想给许净凇说点好话,不过在话要出口之前,被林安乐瞪了回去。
周不周:“……”行她闭嘴。
*
李文德死了。
据说是他的伤好了一半,在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想要出门散步,结果走到了浮空岛的边界。尽管浮空岛的边际有结界保护,可他就是这么碰巧地走到了结界最薄弱的地方。
摔了下去。
以他脑子糊涂的程度,估计都来不及使用灵力保护自己的心脉和丹田吧。
……真是个漏洞百出的说法。
也不知道谁这么恨李文德。
她对天发誓,真的不是她干的!她还没来得及下手呢。
……好吧,她只是想想而已,有鎏火在,她根本没办法下手。
不过……周不周有些警惕:【你们不会又扣我功德吧?】
鎏火唉声叹气:【不会。】
某个该死的人,不做佛修就算了,不拯救世界就算了,不普渡众生就算了,能不能别踏入歧途了。天天就知道杀杀杀,怎么比周不周当魔头的时候还凶残。
它抹一把辛酸泪,很想找人诉苦。
可是周不周不能说,几个同事一点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执行规则……根本听不懂人话!!!
金丹蹦跳两下,伸出两只和鎏火一样的手,摸了摸鎏火的脑袋。
鎏火:“!!!”
它目瞪口呆,在金丹还打算摸自己的时候一蹦三尺高。
***,什么鬼东西!
金丹为什么能有手!
——倘若叫周不周听见这话,必定回它一句:“你一个火你也有手。”
但这不一样!它是天地之火,比开了智的灵兽还要聪明,它长手长脚是理所应当。
更何况,这不可爱吗?
不不不不不对,这不是重点。
鎏火惊悚地看见金丹被它拒绝了被摸摸之后,呆愣在原地,而后,手一抹空空如也的“脸”,大哭了起来。
鎏火的哭是冒火星子,金丹……它在往外溢出灵力,整个丹越哭越小。
哭累了,它打了个嗝,又把那些灵力吸了回去。
鎏火的心情十分复杂。
……这算什么?这还是金丹吗?
还是说,如今大家的金丹都进化成这样了?
实在难以理解。
它没告诉周不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她的金丹生出手脚了吗?
太诡异了。
周不周对此一无所知,她抱着林安乐给她的那些瓷瓶,前往比试台。
她今日要看两个人的比试。
前一个是林安乐,后一个是许净凇。
周不周略略松了口气。总之,没让这两人对上就好。
一个是同门师姐,一个是她自己收的小弟,哪个输了她都会不舍得的。
和林安乐对上的是青崖宗的体修。青崖宗上寒凉无比,在这样环境下培养出来的体修耐力比寻常体修更好,显而易见的,块头也就更大,一人顶两人高。
而比起体修来说,林安乐的身形更加灵活,只是耐力不足、力气不足。
体修的肌肉像石块一样,刀枪不入,林安乐难以砍动,而腹部胸腔这样脆弱的地方,又被体修保护得很好,林安乐完全无法近身。
此番比试花费许久,二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林安乐逐渐落了下风。
只是她余光瞥见台下翘首以盼的周不周,觉得不能折了面子,让手下觉得自己没用。
于是,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长剑对着体修的眼睛刺入,体修没有防备,狼狈地败下阵来。
随即,天雷滚滚,天空刹那变得阴沉,暗紫的雷电在酝酿着,所有人的视野都昏暗了下来。
林安乐面色一喜。
是她要突破了!
也来不及听裁判宣判赢家了,她匆匆跳下台,去方正院外寻个无人之处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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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雷劫。
裁判和身后坐着的几位夫子面面相觑。
这比试还能继续吗?
他们还在纠结,下一个比试者就心急地跳上台了。
“快,我的对手呢,快来跟我打,我也要突破!”
裁判:“……”
打的这个主意啊。
不过可惜,接下来的六场,都没再有人突破了。
下一场。
裁判报:“比试者,玄霖门许净凇,关天门蒙天川。”
全场静默。
周不周不知道为什么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侧过身拍了拍许净凇,低声鼓励他:“千万不能输!别丢我的脸!”
许净凇含着笑点头应下。
输?
……这个字不在他的人生词典里。
喔,可以输给周不周。
他无需放水,输给周不周是理所应当的事。
许净凇长剑随身带着,此刻从剑鞘中抽出,刺眼的寒光闪着台下众人的眼,生生破开一片阴暗。
他并未配剑穗,高扎着头发,宽大的袖袍也扎了起来,干净利落地站在台上。
与周不周不同的是,许净凇也不过二十余岁,院方却从未纠结过要把他安排到哪个组里。
一是他的天赋有目共睹,二是……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蒙天川,从他崭露头角开始,就处处与他为敌。
同是用剑,同是宗门首席,一个是燎川蒙氏,一个是雲遥许氏,都出身高贵,都是天之骄子。
蒙天川拱手示意:“请赐教。”
二人都用着本命剑,在蒙天川话落后,无一人迟疑,同时都出了手。
一个进攻,一个以剑防守;一个防守,一个进攻,来来回回看得人眼花缭乱。
蒙天川年岁比许净凇大了些,境界却是一样的,二人当下能比的,就是谁的剑术更高出一筹。
夫子们纷纷面露赞许,提笔在二人名字写了两个字“极优”。
天下学剑修的人如恒河沙数,连方正院里的夫子都有三位。
一人一位的话,也有一个人被落下。
……三位夫子警惕地相互对视,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
台上比试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出剑和格挡愈来愈频繁,甚至低等阶的弟子已经开始有些看不清楚了,眼里只能看出两道残影。
周不周专注地盯着战局。
蒙天川已然有些吃力,额上冒着汗,动作和反应比方才慢了些许,时不时还会被切下一截发丝、一段衣角。
反观许净凇,面色冷静沉着,连眉心也不曾蹙起,一手掐诀一手挥剑,井井有条。
对方的破绽越来越多,许净凇抓住机会,骤然蹲下,一个横踢,就将蒙天川绊倒在地。
“砰!”
蒙天川重重摔倒在地,许净凇的剑紧随其后,向下刺去——
蒙天川认命地闭上眼,脑海中走马观花了前半生,然而等了半晌,身上却仍没有疼痛传来。
他睁开眼睛,剑尖正对着他的心口处,只差一毫,就能夺走他的性命。
许净凇没下死手,甚至连重伤他也没有。
点到为止的一场比试,诡异的和谐。
蒙天川叹气:“我认输。”
许净凇收了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剑反手背至身后,他朝台下看去。
他和周不周对视,瞧见她眼里全是赞许,连连地点头,还夸张地鼓起了掌。
只这一眼,他二十多年来艰苦的修炼,就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