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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受伤点药

作者:不借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悬黎行动间带起了一阵清风,许伯言感知到了,循着风向去扶,被萧云雁一马当先地握住。


    云雁攥着许伯言的手情真意切道:“许将军眼还有伤,切莫操劳。”


    “云雁阿兄,”悬黎笑道:“我有事要与许世兄说。”


    萧云雁一边眉毛高高挑起,抗拒的心思溢于言表。


    悬黎拍了拍他,“你留下听也行。”


    萧云雁立刻将许伯言的手轻柔地放回他膝盖上,“不打扰了,两位慢聊。”


    他一点也不想成为共犯,也根本不想知道太多。


    虽然他已经被绑到萧悬黎这条贼船上了,但是,在船头掌舵和在船尾划水的罪名是不一样的。


    前者同生共死,后者不过无辜被连累而已。


    他还未与照楹成婚,可不想在那之前死在姜青野手里。


    打定主意置身事外的云雁,从百无聊赖等到心急如焚。


    日头偏过去,连影子都断了好几寸。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云雁紧盯着禁闭的院门,眼中的怨念都要将门板灼穿时,悬黎终于推开门走了出来。


    面上的笑容没有了,反而淡淡蹙起眉,一副强忍悲伤的模样。


    在云雁开口前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问。


    悬黎维持着面上的悲伤,心里却在盘算,陛下召了中书门下的官员们,肯定是要商讨今日之事。


    她若是陛下,一定会处置柘荣,还得让这消息不会走露到渭宁,尽可能在柘波狗急跳墙之前先发制人。


    有点赶啊。


    悬黎喃喃出声,心事重重地加快了脚步。


    云雁伸手在悬黎身前拦了一把,“这话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因为我不赞同也不忍心你做这件事。”


    这些日子悬黎如何奔走折腾,他是看在眼里的,悬黎能做到这一步,他又怎能真的袖手旁观,“许伯言的事我不插手,但你目下要去做的这件事交给我,如何?”


    萧云雁扬了扬下巴,给了悬黎一个叫她安心的微笑。


    “拿捏痴男怨女,谁能比得上群山先生呢?”萧云雁做了个凌空执扇扇风的动作。


    悬黎笑着嗔他一眼,继而正色点了头。


    也好,她去做只怕会适得其反。


    “你去我殿中歇歇吧,瞧你这操劳劲儿比陛下都要日理万机。”


    云雁抚掌,绿油油的玉版从天而降,“陪郡主去咱们殿中歇息。”


    云雁朝玉版使了个眼色,玉版比了个万事俱备的手势。


    而悬黎,直到迈进听花筑的时候,才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云雁主仆摆了她一道。


    庭中潇洒美少年,墨发如瀑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①


    极其赏心悦目的夏日景致,只除了这人是姜青野。


    她还没做好一日里接连几次面对姜青野的准备。


    抬脚便要走,姜青野却如后脑勺长眼睛似的,适时转过头来,淡笑如绽花千树,明眸停驻万星光。


    “没想到英王殿下殿中的地气这样好,合欢竟然已经开了。”


    姜青野一边朝悬黎走,一边抬手指了指头顶的合欢花,正好露出自己手上的伤口。


    裹伤的白布几乎被血染透了。


    悬黎没办法当看不见,她紧紧环住自己的手腕,掌心正好压在那几朵红梅上。


    她浅浅地平复了呼吸,寒暄一样开口,“小姜将军的伤口崩开了,玉版,取药来重新给将军包扎一下。”


    玉版得令疾走如飞,像支冲天的炮仗一样冲进屋里。


    姜青野好像把自己一身戾气都倒干净了,现下整个人像一块被抛光的玉,温润澄澈。


    悬黎心里叹口气,这副样子比起暴怒狠厉难对付许多,她同那样的姜青野打交道比较有经验,面上却尽量温和客气,“小姜将军手上有伤,怎么没有好好休息。”


    姜青野不提自己为悬黎去看望许伯言抓心挠肝,只凝视着悬黎说:“英王殿下好客。”


    饶是好脾气修养如悬黎,也忍不住在心底说萧云雁一声多事。


    悬黎正想着说些什么与姜青野告辞,姜青野似有所感朝她伸出了手,是那只未曾受伤的手。


    悬黎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怔怔地看着他从自己肩头拂了一朵合欢。


    “……多谢。”悬黎还以为姜青野故态复萌,她还预备借题发挥,正好与他道别。


    “合欢有意,连它都知道应该眷恋谁。”这话可就有些浪荡了。


    悬黎才要发作,便听姜青野温声说:“郡主小心脚下。”


    这会儿又十足十地像个正人君子。


    悬黎只能暂时压下道别的念头,与姜青野一同进正堂。


    玉版端了药和细纱布来,悬黎笑得可亲,“玉版,你来帮小姜将军换药。”


    玉版脸色一变,麻利地搁下托盘,“郡主可快饶了小人吧,将军的手是要握刀持枪的,小人粗手粗脚地,将军万一有个闪失,奴才岂不成了罪人。”


    玉版一叠声地告饶,边告饶边往门边退,这串词说完他也顺当从堂内退了出去。


    姜青野垂着眼在桌上摊开手掌,一层一层揭开裹伤的布,牵扯到伤口还会痛呼一声。


    他始终半低着头垂着眼,不向悬黎求助也不提叫悬黎去忙。


    就这样与悬黎无声对峙较劲。


    悬黎又叹了口气,心里劝慰自己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己只是心善,无法做到有人为救她她而受伤却不管不顾,绝无其他。


    “我来吧。”悬黎在与姜青野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


    姜青野调了药膏,却并没有交给悬黎,而是拿细纱布蘸着一点点涂在悬黎额头上。


    乍然被触碰额头,悬黎疼得嘶了一声。


    姜青野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如同羽毛轻拂悬黎的额头。


    “小姜将军,还是你手上的伤比较要紧。”悬黎强自镇定,没有露出羞涩和不自然的表情来,手却紧紧攥在一处。


    姜青野便点药边轻呼,状似无意的风,吹动某片心湖的涟漪。


    悬黎长睫微颤,哪怕仅有一刻颤动,也被某人捕捉珍藏于心。


    不知不觉间,二人挨得近了,都能闻见彼此身上的香气。


    一个是清甜果香,一个是淡雅松竹。


    这一刻于悬黎而言,并不好过,好像过了有一旬日那么久,她才听到姜青野说:“好了,郡主临睡再擦掉,明日再涂一次,便可消了。”


    这下不抬头的人,变成了悬黎。


    她一层又一层地扯掉了姜青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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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布,露出掌心的伤口,伤口有些深,但一刀划过该是整齐的,姜青野的伤口却有些狰狞,好像被撕扯过一样。


    清血迹,涂药粉,重新包扎。


    悬黎是第一次做这事,全部弄完自己出了一层薄汗。


    而姜青野从头到尾都没有喊疼,安安静静地等她包扎。


    而伤口包扎好后,察觉到悬黎有离开之意,姜青野试探着问:“郡主在同陛下求了什么?都将头磕伤了?”


    姜青野低眉顺眼的样子叫悬黎有些无措,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也叫悬黎心底有些动摇。


    难道他真的不是姜庾楼?


    于是悬黎信口开河,“我求陛下为我赐婚。”


    那一瞬间姜青野眼底翻过汹涌的杀意,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握住了桌腿,但握上去的那一瞬他陡然清醒过来。


    悬黎还在身侧,她并没有成婚,而他也不能吓到她,悬黎不喜欢。


    他缓缓松了手,黄花梨的桌案幸免于难。


    萧悬黎却毫无所觉,捡着能说给姜青野听的,说与他知。


    “陛下一定会处置柘荣,也会对渭宁有所防备,许叔他们有望回西南境去了。”


    有西南驻军挟制,再添上岭南的一份保险,就算柘波再次起兵叛乱,也无需再从北境借兵,便不会发生前世的惨案。


    如此一来保全了北境,也保全了姜府,免了大凉一场浩劫。


    悬黎越想越开心,心头一块大石即将落地,眉眼之间都带上了轻快。


    这份轻快落在姜青野眼里,简直要成为悬黎欣然决定嫁给许伯言的铁证。


    他的心好像被人放进沸水滚了几滚,又被人捞出来拿钝刀切片。


    永夜关下身中数箭也不如此刻难熬。


    姜青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拿被包扎的掌心抵住了悬黎的嘴唇。


    “萧悬黎,”姜青野像稚童撒娇那样拖长了声音唤她,“你明知我喜欢你为何还要说这些话来刺我的心。”


    姜青野声音温柔,抵着悬黎嘴唇的动作也轻得不能再轻,唯有眼中情意浓烈地叫悬黎心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姜青野往前凑了一寸,努力地在悬黎眼底留下自己的模样,“我自认与许伯言比也不差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你看见我的机会。”


    萧悬黎前世的绮念,翻到今生来,黏糊地同自己要一个机会,她又不可抑制地响起了照楹那句上天的补偿。


    只是为何是这时,为何不是前世她为姜青野辗转反侧时。


    “小姜将军,”悬黎狠了狠心,“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姜青野飞速地凑过去啄了一下自己挡在悬黎唇上的手背,一瞬间的气息交融,让他梦回消夏宴的那个晚上。


    “我不愿唐突你,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便去做什么样的人,你喜欢光风霁月的郎君,那我学着做一个坦荡君子,你一心为大凉忧虑,那我便持枪镇守北境。”


    一颗真心,浸润两世才发酵出了叫姜青野恍然大悟的情,才明白从前所有欣赏怜惜不过心动情动。


    所有的甘之如饴,皆是因为那人是萧悬黎,他那颗充满算计仇恨的心里,唯一一块干净地方盛着的人。


    他要如何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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