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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孰真孰假

作者:不借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娘娘尽心教导了这么多年,陛下还是少了几分狠辣魄力,大娘娘这般明示,他还是没有明确表态。


    “皇帝,大凉四境之中并非仅有渭宁有兵,但却仅有渭宁不臣,若是你连这都能纵容,北境岭南会不会有样学样呢?”


    大娘娘点到为止,临行前看了悬黎一眼,悬黎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萧悬黎,”陛下严肃地唤了全名,“你百般推诿与姜青野接触,是为了这个许伯言?”


    其实观她言行,陛下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就是想听萧悬黎亲口说。


    “臣女若说是,陛下会赐婚,放我与伯言归西南境吗?”悬黎心底对唐突伯言大郎君道了个歉。


    她在陛下发难之前接着说,“臣女也说了,为了大凉,一切都不算委屈,臣女郡主之尊,安享富贵这么多年,为四境安定牺牲,是臣女担负这姓氏的职责,但伯言无错。”


    悬黎朝陛下行叩拜礼,“陛下,臣女可以放弃这份姻缘去与姜二郎君接触,如同臣女五年前向陛下献西南军符一般。”


    陛下挑眉,这是有条件的意思了?


    “说下去。”他倒要看看萧悬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陛下今日也看到了,当着您的面,柘荣都敢在殿前演武时下脏手,这根本未将您放在眼里,演武输了刀指臣女,这也并非丈夫所为,这样的不仁不义不忠,臣女不认为柘荣父子会甘守渭宁。”


    “请陛下将许将军父子调回西南境去吧,许将军是我父生前最得力的副将,他会秉承我父遗志收好那一方土地。”


    这是悬黎要做的的五件事之一,也是她对西南境旧部和亡父在天之灵的交代。


    悬黎稳稳且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臣女会同伯言去说,是我爱上了姜家郎君,要嫁给姜家郎君,陛下再去施恩,西南境驻军全军都会感念陛下的恩德,将永远都是陛下手里最得用的一支精锐。”


    陛下摸了把下巴,这倒也是个主意,殿前演武是他亲眼所见的,若非情之所钟,哪能那般默契,悬黎所说两情相悦一事必定不假。


    许伯言眼睛好坏未定,若是彻底坏了,天家的郡主岂能下嫁身有残缺之人,那天下会非议他这皇帝拿宗室姻亲换皇位安稳。


    若由悬黎去说,这意义大不相同,加之她若提了姜二郎,那北境与西南境必生嫌隙,绝不会在私下勾连威胁帝都。


    他再施恩,一道旨召西南旧部还渝,也算就殿前演武之事给许将军一个交代,西南境旧部已许将军为首必定如悬黎所言对他感恩戴德,还可就近掣肘渭南岭南。


    一举数得,甚好。


    至于萧悬黎。


    陛下的目光落到她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伤心死之相,这闷葫芦从小就这样,也不打紧。


    原先他虽说劝萧悬黎和姜青野接触,却也没想过真的将她许配给姜青野,如今这样看来,也未尝不可,萧悬黎对姜青野无意,相反还因姜青野无法与心上人成婚,这等大恨横在眼前,必然不会与夫家一心。


    不与夫家一心便会一心向着母家,这样一来,他便是朝姜府和北境军中布了一枚眼线,还是无法被拔除的眼线,倒也未尝不可。


    至于夫妻之情,哪能事事皆如人意呢?他身为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没能如自己所愿与思芃成婚。


    陛下想到思芃,想到他与思芃也是因眼前这人才未能结亲,心中的郁气和不满好像散了一些,承这姓氏庇荫,自然也要回馈这姓氏忠诚,连他尚且不能免,萧悬黎又凭什么例外。


    “言之有理,朕会考虑。”陛下咳嗽了一声。


    门外的高德宝听见了,打着拂尘替门外候着的二位打开了殿门,恭敬道:“殿下,郎君,请吧。”


    姜青野目不斜视,给陛下请安,好像殿中没悬黎这人一样,倒是云雁悄悄朝跪在地上的悬黎看了一眼,看她没哭,这才悄悄放下心来。


    “今日姜卿救护郡主有功,还错失演武。”陛下礼贤下士,体恤道:“这样吧,今日殿前演武的胜者是邓家的闳轩,要入殿前司行走,姜卿便与他一道,同入殿前司。”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姜青野得体地谢恩领赏,没有半分得色,叫陛下更为满意。


    陛下看了一旁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的英王与郡主,又道:“听说姜府家塾颇具规模,如今观姜卿言行便知所言不虚,朕身旁这一弟一妹,颇不成体统,朕便忝颜将他二人一并送入姜府家塾,姜卿务必不要推辞。”


    “这……”姜青野面露难色。


    陛下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施压道:“朕自知有些强人所难,从前关于姜卿的事,朕也听过一言半语,既然姜卿能蜕变至此,他们两个自然也不在话下。”


    姜青野踌躇半刻,还是下定决心一般应下。


    云雁看着不情不愿,倒也说了句场面话,希望日后姜青野多多关照。


    唯有悬黎,从姜青野进殿后便未再发一言,看着的确是不喜姜青野的模样。


    而姜青野,也规矩守礼,并未朝悬黎看过一眼。


    一时无话,满殿寂声。


    此时,高德宝恰到好处地通报:“陛下,中书门下一同求见。”


    陛下有正事,姜青野与云雁悬黎自然识趣退下。


    直到中书门下各位相公进来,陛下也没想起,其实他并未召见姜青野,也就自然问不了萧悬黎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云雁扶着跪地有些腿麻的悬黎慢腾腾地走,姜青野放缓了步子在前头引路,与后头二人隔着五步之遥。


    云雁小声惊呼,“他拿东西砸你了?额头青了一大块!”


    悬黎额头肿了个大包,阳光一照,像个老寿星。


    “不是,”悬黎轻轻摁了一下,疼得轻声抽气,“是我自己磕的。”


    做戏总得做全套。


    不然怎么让多疑的陛下相信呢。


    凝神听她动静的姜青野听到云雁惊呼的时候,便匆匆止步回了头,但生生忍住了没有上前去关心问询。


    陛下好像误会了什么,他要顺着悬黎的意去维持陛下的这种误会。


    “傻!”云雁恨不得上手使劲摁一摁给她长长记性,做做样子就行了,陛下才不在乎他们磕头磕得有多用力。


    悬黎看姜青野转过头去重新往前走了,才将目光落到他那只受伤的手上。


    萧云雁捅捅她胳膊,用口型说:上药包扎过了。


    悬黎这才安心些。


    旋即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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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青野能听见的声音对云雁说:“陪我去许将军那儿吧,我去看看伯言。”


    她在陛下面前演一套,还在姜青野面前演另一套呢,那话说过太多遍,说得她都要信了。


    云雁听到那句伯言,神色像吃伤了东西似的,很是一言难尽。


    不是,萧悬黎你来真的啊?


    前头姜青野又停住了!萧云雁汗毛倒竖,悬黎好像是扎着满手的钢针搭在他小臂上,扎得他全身都疼。


    悬黎神态自如地平稳走过去,朝着姜青野微微福身,“今日多谢小姜将军出手相助。”


    “长淮郡主又要说下次必定登门致谢了吗?”姜青野执拗地盯着她,那神色里的委屈藏都不藏了。


    云雁在悬黎身后捂着侧脸,酸,可真酸哪。


    于是悬黎从善如流,补上一句,“下次一定登门致谢。”


    姜青野按耐不住,攥住了悬黎的手腕,却在悬黎平静的目光里缓缓松开了手,“郡主额上的伤,早点上些药。”


    姜青野转头走了,马尾扬起来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方才险些失态的不是他。


    悬黎带着云雁朝另一头走,去太医处看伯言大郎君。


    “元娘你可真是女中豪杰。”云雁跟上去,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和夸奖。


    “我给姜二郎上药的时候,他一掌便把这么厚的石桌都拍烂了。”


    云雁两掌之间扩出个极其夸张的宽度来。


    悬黎一只手捂着被姜青野攥过的袖口,上头银线钩出来的白梅不知何时被染上了一片猩红。


    *


    伯言大郎君的眼睛已经被包扎好了,清隽儒雅的郎君被一条白斤遮住眼睛,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


    云雁心底啧了一声,这的确是比徒手裂石桌的姜青野更能激起萧悬黎的保护欲。


    萧悬黎从小就这德行,喜欢保护弱小,保护杨娘子,保护他,保护照楹,现在保护许郎君。


    许郎君瞧不见人,悬黎也没叫他起来。


    许将军在一旁笑呵呵地,“太医说了,不是毒药,养两日就哈好了,劳烦郡主王爷记挂,还亲自前来看望。”


    只是他粗手粗脚地做点药的细致活疼得他儿子都忍不住,这才留在了太医这里休养。


    “这事陛下一定会给大郎君一个交代,许叔只需安心等待,必会得偿所愿。”


    这话说得隐晦又明白。


    云雁没听懂,许叔听懂了。


    许叔激动得搓手踱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碰翻了大郎君座位旁边的水盆。


    “我去叫人来收拾。”许将军大步流星,悬黎都没来得及叫人留步。


    “幸好没事,”悬黎诚心道歉,“若是因我延误郎君治疗,伤了眼睛,真是罪责难赎。”


    许伯言笑着摇头,“若无郡主,我也不愿意在那种情形下认输,该我谢郡主助我取胜才是。”


    演武不利可以叫停,是她看不过眼柘荣的嚣张气焰才去敲鼓的。


    伯言大郎君洞悉了她的意图,还默契地与她配合,才能叫她提前在陛下面前提起西南驻军诸将回归之事。


    “悬黎在此,谢过郎君。”哪怕许伯言看不见,她也行了个漂亮的叉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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