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亥时,开始施针之前,温晴柔对顾清和边静说道,“阿娘,边姨,施针大概两个时辰,你们先去休息吧,别在这儿干等着了,待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再过来。”
边静摇摇头,倔强地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阿溪醒来。”
她本就身体不好,此时面色惨白,身体已然到了极限,再等下去,说不定旁边这几个还没走的御医就得来治她了。
顾清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劝道,“阿静,你相信晴柔,她说有九成把握,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我先扶你回去休息,两个时辰后再陪你来。”
冷璟也十分担心妻子的身体,温柔地劝道,“阿静,别担心,有我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事的。”
冷照月也说道,“母亲,我也会在这里守着的,若有消息,我一定会立刻来告诉您,您回去休息吧!大哥要是待会儿醒了看见您这样憔悴,也会难过的。”
一群人好说歹说,总算将边静劝了回去。
屋内是生死一线,屋外也是焦急万分。
冷璟面上神色虽然平静,可紧紧握住茶杯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屋内,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
子时的更声响起之时,院门口的将士来报,江越来了。
江越身披一件黑色斗篷,行色匆匆,脸上尽是疲倦之意,一看就是连日长途奔波赶回来的。
来不及脱下斗篷,江越着急地问道,“伯父、照月,照溪怎么样了?”
冷璟前些日子就听说江越奉命去了岭州查案,本以为他还要等几天才会回来的。
岭州距京城数百里,他此时匆匆而至,定是一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冷璟示意他坐下,又让一旁的婢女给他上了热茶,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阿越,阿溪有你这个好兄弟是他的幸运,晴柔和太医院的张院判在里面替阿溪施针,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
听说里面施针的是温晴柔,江越心里越发地敬佩她,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
从前和照溪是夫妻的时候,她一心一意地待照溪。如今两人和离,虽无夫妻之情,她仍然愿意冒着风险来救他。
作为医者,她有慈悲之心。作为世交,她讲朋友义气。
怪不得照溪放不下她。
担心他们的谈话声影响到里面的温晴柔,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几人便静静地坐着,焦急地等着屋内的消息。
王府外响起了丑时的更声,过了一会儿,顾清和婉玉便扶着边静匆匆赶来。
“阿璟,如何了?”边静紧张地问道。
冷璟扶着她坐在自己身旁,柔声道,“晴柔还在里面,咱们再等等。”
“伯母,您别担心,会没事的。”江越安慰道。
边静这才发现江越也在,“阿越来了,辛苦你了。”
长夜漫长,鸣泉居灯火通明,大家都坐在厅中紧张地等着消息,离温晴柔说的两个时辰又过去了很久,他们还是没有出来,边静率先绷不住了,靠在冷璟肩上轻轻哭泣。
冷璟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但仍强撑着精神安慰边静。
又过了半个时辰,温晴柔和张桓终于出来了。
帘子掀开的瞬间,厅中众人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温晴柔面色苍白,一脸疲惫,但面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带着颤音说道,“稳住了。”
边静像是被抽去了身上的所有力气,瞬间倒在了椅子上,顾清和冷照月赶紧去扶她。
冷璟也松懈了下来,身形有些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手撑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好,好,稳住了就好。”
冷照月拉着边静的手,忍不住落下了欣喜的眼泪,江越默默地递上手帕,安慰道,“稳住了就好,别担心了。”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让温晴柔十分疲惫,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比躺在床上的冷照溪还苍白。
一旁的张桓年龄大了,更是撑不住,几乎要倒下,全靠其他的御医扶着才能勉强坚持到现在。
老爷子这个年纪,确实熬不住,温晴柔说道,“多谢张院判相助,世子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今夜我会留在这里再施一次针,张院判先去休息吧。”
张桓挣开其他御医扶着他的手,对着温晴柔恭敬行礼,“温姑娘妙手仁心,张某佩服,之前是我狭隘了。”
温晴柔摇摇头,“张院判谬赞了,我不过是赌了一把罢了。”
冷璟抬手让人拿来谢礼,又安排了马车将几名御医都妥当送回家。
出发之前,边静走了出来,客气地对几名御医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各位倾力相助,只是,有些事还希望大家莫要外传。”
温晴柔深夜来访,又不顾男女之别亲自为冷照溪施了针,两人已经和离,若是传出去,外面又是一场流言蜚语,无论是出于各种原因,边静都得保护好她。
太医院里的人,那都是皇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一听这话便知她是什么意思,众人当即保证道,“王妃放心,我等必定守口如瓶。”
送走御医后,边静拉着顾清的手说道,“阿清,今日多谢你来陪我,也多谢晴柔救了照溪一命。”
顾清笑道,“阿静,你我之间,不说这些,世子没事了就好。”
冷璟看大家都十分疲惫,轻声劝道,“阿静,你先带温夫人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守着。”
温晴柔坐在一旁喝了口茶,说道,“阿娘,冷叔,边姨,照月,你们都去休息吧,冷照溪今夜不会醒的,再过两个时辰,我会再施一次针,如无意外,明日清晨他就能醒了,你们放心,只要他一醒来,我立刻差人告知你们。”
顾清看着女儿疲惫的模样,心疼地说道,“阿慈,你能行吗?”
温晴柔笑着安慰她,“阿娘,我没事,我待会儿会在旁边的榻上休息一下,您先去休息吧。”
好说歹说,终于让他们都回去休息了,温晴柔让人将一旁的小榻搬到了床边,躺在上面静静地看着冷照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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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明明很累,可此刻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看着床上的冷照溪,温晴柔不犹得感慨,自己以前眼光确实不错,冷照溪长了副好皮相,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神荡漾,也怪不得京中姑娘们都对他芳心暗许。
看着看着,温晴柔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睡了过去。
温晴柔是被卯时的更声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又赶紧起身查看冷照溪的情况,仔细把过脉之后,温晴柔松了一口气,他习武多年,底子好,身体的情况比她预料中好很多。
门外守夜的婢女听见她起身的动静,轻声道,“温姑娘,奴婢晾好了温水,王妃吩咐厨房准备了夜宵,您吃一点吗?”
边静让人准备了许多她从前喜欢的食物,可今日实在是太累了,温晴柔有点吃不下东西,只喝了几口牛乳,便开始了第二次施针。
第二次施针简单许多,不过两刻钟便结束了。施完针后,温晴柔本想接着再睡一会儿,可越躺越精神,怎么都睡不着,干脆起来盘着腿坐在榻上看着冷照溪。
“这么好看一张脸,怎么老是冷冰冰的呢?”温晴柔撑着手想道。
两人从前分院而居,名义上虽是夫妻,却未行周公之礼,是以她对他房间并不熟悉,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可深夜到处溜达也不太好,是以她硬生生地又看了冷照溪一个时辰。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温晴柔点点冷照溪的额头,“冷照溪,你怎么还不醒啊,榻上一点也不舒服,我根本睡不着。”
锦被之下,冷照溪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冷照溪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温晴柔甜甜地对着他笑,抱着一大捧荷花来找他,声音中都带着欢喜,“照溪,今年府中荷花开得很好,我带了好多给你……”
“照溪,今日我新学了一道菜,我给她取名叫云朵绵绵羹,你尝尝好不好吃……”
“照溪,别生气啦,再生气也得吃饭啊……”
“照溪,我今天看了话本很有意思,我说给你听……”
“照溪,我前几天买了新裙子,想第一个穿给你看,你看我好不好看?”
“照溪,我今日意外采到了一株舞迟草,这个可有用了……”
“照溪……”
“照溪……”
“照溪……”
冷照溪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心都热了起来,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像是抱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眼中竟隐隐有些泪意,“晴柔,我喜欢你。”
可怀中女子却并未搭话,只是抬起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冷照溪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都改,你别不要我。”
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向他的额头,“冷照溪,你怎么还不醒啊,榻上一点也不舒服,我根本睡不着。”
说完温晴柔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晴柔……”冷照溪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