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杀了你的同伴,你对我,不应该有善意才对。”伊利西亚张口咬下心脏边缘。
这是一种和厄运入体截然不同的感受,他感受到的不是充盈,而是一种饱腹感。
心脏,似乎无法补充原始的力量,只能衍生为旁支存在。
“感觉很奇特,对不对?”女孩指指心脏,又笑了笑。
她知道伊利西亚能明白,果不其然,伊利西亚嗯了一声,他吃着心脏,突兀的蹦出来一句。
“你叫什么?”
女孩:“......”
别为难我好吗?
但是问都问了,她总得意思一下,于是她把手伸向了伊利西亚拿着的心脏。
在上面一抹,指尖就沾染了鲜血,但是就在她准备写的时候,她看到了伊利西亚一脸的嫌弃。
女孩真想扇他。
后者把心脏放到一边,显然是不想吃了,随机他再度向她伸出了手。
是个很熟悉的动作,因此女孩也没有犹豫就牵住了他。
“想你的名字。”伊利西亚轻柔的声音响起。
半晌后,黑烟描绘的三个字就浮现在了空中。
绘浮梦。
“你今天一个人,为什么就敢来杀我。”伊利西亚没有松开手,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问。
绘浮梦深吸一口气,放纵他去阅读自己的想法。
她诞生自一生平庸却自命不凡的作家,末日来临后她的理想乌托邦破碎,选择了自尽,那对现世的绝望与失望凝聚成了绘浮梦。
因此她的能力也很简单。
越是小看她,她就越强大,甚至可以产生质的飞跃。
所以她才会问出那句。
“你是觉得我弱小吗?”
可是万万没想到,伊利西亚当时内心空荡荡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她没机会萃取力量。
“这样啊。”
伊利西亚难得的扬起唇角,难怪当时绘浮梦看他的目光全是惊诧。
“滥杀的组成,是怎么样的?”他继续问。
“零散,血腥,仇恨,自由,就这样。”绘浮梦内心的声音很平静,这番词根治在她的内心,几乎是脱口而出。
“也没有固定的首领吗?”
“我们不需要领导者,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弱者。”绘浮梦认真的从内心给他反馈,伊利西亚看着身侧瘦弱的少女。
他承认。
“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存在,让我们知道有一个绝对的强者在和我们做着相同的事,信奉着相同的信仰。”
“我们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但是我们活下来了。”绘浮梦察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认同,补充道。
“信仰?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滥杀,名字都彰显着他们的行事准则,而这样的一群人,却在谈信仰,未免有些可笑。
“你该不会觉得我们叫滥杀,就只会滥杀无辜吧?”
伊利西亚对上她的视线,毫不犹疑的表示了那不然呢。
“我们杀他们,是为了找到一把钥匙。”
“一把传说中可以打开曙光的钥匙。”
绘浮梦朝他笑了笑,意味深长。
“你应该听过,黄粱一梦吧。”
伊利西亚犹如被烫到般猛地撤回手,再看向绘浮梦的目光已经不似先前那样柔和,更多的是提防和厌恶。
他拼命的想抵触和远离那一切,可他却发现,无论是谁,都沾染着蛛丝马迹,他不知道是谁布的局,也不知道这一局究竟有多大,但是现如今他已经对逃离产生了倦怠。
“你和他们,也是一样的吗?”这次的沟通不再是牵手,伊利西亚毫不留情的掐住了她的脖颈。
力气之大让绘浮梦抑制不住的瞳孔上翻,她死死攥住伊利西亚的五指,哑笑了两声。
“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和你是一样的,我的确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但是作为交换,我要你彻底的加入我们。”
绘浮梦将彻底两个字咬的极重,伊利西亚听着她的心声,知道既然她说的出彻底两个字,就一定有相对的手段去印证。
“我加入你们?我不是你们需要的信仰。”
“你不用成为信仰,你只需要,杀足够多的人就好。”绘浮梦眼底终于出现了嗜血之人该有的疯狂。
“他们将钥匙随身携带,我们就从鲜血里把它挖出来,很公平吧。”
钥匙,是从前从未被提及的关键词汇,谢慈尘夺人没有,伶蝶更没有,但如果黄粱一梦对应的另一层含义是一把离开这里的钥匙,似乎也说的通。
“那关于大厦呢?”“大厦?你真以为它存在吗?”
如果他相信那个男人没有被卷入其中,那男人口中的大厦,就理应存在,并且还藏着些什么。
钥匙,重塑,成为神。
不论是天悯,滥杀,还是他曾接触过的人,都在避开大厦这个词,伊利西亚松开她的脖颈,笑了笑。
“我对你所谓的钥匙不感兴趣,不好意思。”
绘浮梦对他的突然变卦还没做出反应,伊利西亚已经站起身,从高塔一跃而下,消失在浓稠的夜幕里。
“疯子吗......”
绘浮梦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小半颗心脏落在栏杆旁,彰显着不久前,他的确曾坐在这里。
伊利西亚曾经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活过这一个月,最后走进那栋吃人的大厦,用自己的能力让罪有应得的人获得惩罚。
可是所有人都想潜移默化的改变他。
从成为神,从背负起生命,从有了不能放弃的理由。
这一切一切都糟糕透顶。
其实那天躺在空落落的地板上时,他想了很多。
他想过,走下去会不会太累了。
他想过,怎样才能逃出这个“美梦”。
他也曾尝试无视生命,尝试忘掉那些亡者的话,却都是徒劳。
被善意滋养过的生灵,是没有真正意义的无情的。
思考时,伊利西亚已经踏进了人类的警戒线。
无数的红外线对准了他的心口,刺眼的白光把他笼罩其中,伊利西亚看着满眼警惕的军人,学着绘浮梦的样子,举起了双手。
他这次的选择的确超过了每一方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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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了自首。
“杀死我,或者我杀死你们。”是监控下最后的一句话。
黎明刚起,名为主宰的国际研究所就乱成了一锅粥。
警报刺耳盘旋,伊利西亚的照片被摆放在大屏的最中央,左边是数十条心跳检测,右边是火光冲天的,所谓的鏖战市军事基地。
心跳检测在一条接一条的归零,又一条接一条的接上。
穿着西服,往日里体面又得体的人类精英此刻发丝凌乱,步履匆匆,大厅里是一个传送仪,白光一道一道的凝聚,首先是谢慈尘,继而是伶蝶,夺人,还有天悯的群众。
偌大的横条办公桌上,到处散落着有关伊利西亚的资料,象征着危险的红色标记比比皆是。
在他们决定正式执行这项实验时,曾经比拟过万千条伊利西亚可能有的反应。
他们猜测过,伊利西亚会对周围的一切感到绝望,对无法逃离的现状感到愤恨和怒火,从而加入滥杀。
他们也想过,他会痛苦,会无法自拔,会从此抗拒任何社交与交谈,余生孤立无援,永远生活于黄粱一梦中。
无论那种,都是最有利于人类的结局。
为了人类的安全与未来,一个诞生自北境的怪物痛苦又有何足惜?
可是他们唯独没有想到,伊利西亚选择了死亡。
他知道自己的强大,也知道自己怕疼,他虽然不是人,对死亡也有天然的恐惧。
所以他选择在厮杀中将能量耗尽,他选择用生命去抗衡,去报复,去挣脱亡者挂在他身上的枷锁。
他很疯狂,也很倨傲。
实时监控里,黑烟与火焰纠缠攀升,骨龙的嘶吼响彻整个空间,甚至让与之相连的研究所都有轻微的震荡。
无人机在空中盘旋了十几个来回才发现了伊利西亚的身影。
他跪在地上,双眸里的光芒已经真的成为了摇摇欲坠的烛火,他安静的闭着眼,黑烟从他的脊背源源不断的向上飘升,最终飘散。
“从他执意和那个亡者说话后,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绘浮梦从传送仪上走下来,轻声说。
伊利西亚那张天生悲悯的面孔,在此刻显得荒诞又正确。
荒诞在人命与硝烟都来自他。
正确在他为自己即将消逝的生命而悲哀。
没有人可以去阻止他的献祭,伊利西亚身上飘出的黑烟越来越少,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浅淡。
渡慈站在大厅的最前沿,看着这一幕,她不可否认,自己精确计算的结果错的一塌糊涂。
骨龙振翅翱翔的高度开始降低,嘶吼也变成了哀鸣,火光中无人生还,骨龙踉跄着落在伊利西亚身边,用尾骨环住了少年的躯体,它身上覆盖的,来自厄运的黑烟已经蒸腾不见。
它变成了彻底的白骨,而少年,也变成了一个空白的皮囊,他用生命实现了最后的自由。
伊厄,总说它会给别人带来灾难,但到最后,最不幸的也是它。
“去替我看看,传说中的伊利西亚吧。”
消散前,伊利西亚似乎又听到了最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