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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 54 章

作者:乔和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五十四章:


    “哥哥?你可仔细再看看,你哪个哥哥有她长的好。”


    “那怎得了,又不是只有女子才能长得好看,大人您不就长得好看吗?”年纪最小的姑娘撇了撇嘴,又凑上去看季挽林的脸。


    嗯……


    真好看!


    王煜不与她计较,一挥袖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原本属于他的软榻被几个小娘子加上季挽林霸占。


    他翘着腿,示意小弟上茶。


    依旧是那个机灵的小伙子,他刚急急忙忙端了药来,就见领导又派了新活他气还没喘几口,又去把府里最好的茶找出来冲茶去了。


    一来一回也没耽搁多少时间,端到王煜跟前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王煜没看他,接过茶吹了吹气,就垂眸抿了一口。


    嗯?


    这味道……


    “你做什么泡这个茶?”


    他挑了挑眉,这才关注起下边的小弟,扭头的间空还不忘再品了品杯盏中的莹润茶水,等等——


    两盏?


    泡了个好茶不说,怎么还泡了两盏??


    王煜笑眯眯的盯着小弟,让他抬起头来回话,手轻轻的合了茶盏,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回管事的,这、这不是有贵客吗?小的就自作主张给您沏一壶好茶,好方便您招待。”


    王煜嗤笑一声,什么贵客?今日这聚义帮哪有贵客大驾光临。


    笑话。


    他摇头,不知怎的余光扫到了软榻上的被层层莺燕环绕的季挽林,她不肯喝药,秋娘没招了,直接捏着她的脸让她张嘴。


    身旁的另一个人趁机把汤药灌了进去,不少黑色的汤汁洒了出来,那个年纪最小的小娘子在为她擦拭。


    真别说,这个待遇。


    王煜莫名笑了笑,挥散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


    “行了,放那吧。”


    他手一指,接受了季挽林的‘贵客’身份。


    东边闯入一道人影,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在水井前一掠而过,像一道风一样无形,目标明确,下了药就走,似乎这精美的,偌大的府邸没有一处值得他留恋。


    除了……


    李常春急匆匆的做完了季挽林交代他的事,便掉头重新回到西边的院子,越往西,府里的人越少,他的步子越慢。


    像是近乡情怯,又像是不安的直觉在作祟。


    似乎有什么和他的预期脱轨。


    风吹过他的袍角,勾勒他稍瘦的身形,衣袖之下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试图捂住自己的双眼,却一时之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等他终于抵达那间柴房的时候,那扇斑驳的木门大开着,风扬的里面的干草屑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空无一人。


    李常春瞳孔紧缩,眼里的光骤地湮灭了。


    而另一处的季挽林,努力的挣脱了身体疲惫的困意,在北苑睁开了眼睛。


    “哎?你醒了!”


    那个最小的小娘子小声惊呼,似乎怕吵到她不适,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伏趴在她耳边。


    季挽林膝枕在秋娘的身上,意识清醒的时候,还有人在轻柔的擦拭她的手。


    她眨了眨眼,一时不清楚局势。


    这些小娘子,指尖染着颜色,衣着鲜亮,年长的看起来媚骨天成,眼睫小扇子一样勾人,年纪小的也生的好颜色,虽然有些稚嫩但并不羞怯。


    季挽林险些以为自己进了窑子。


    “醒了?”


    她凝神望去,王煜老神在在的坐着,不知道盯了多久。


    二人对上目光。


    王煜眯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醒了就起来吧,我们聊聊。”


    说罢,他扶了扶袖子,准备端起茶盏来再喝一口,在王煜看来,季挽林只会撑起精神来和他好好说话。


    毕竟她一介女流,又孤身一人,没什么依仗。


    李常春又不在她身——“聊你爹吗?”季挽林强撑着用沙哑的嗓音喝到,秋娘想搀她一把,被她轻轻的推开了。


    王煜错愕的向她看去,五指捏紧了茶盏,额角突突的跳。


    什么?


    她在说什么??


    这个疯女人,犯什么病??


    可惜季挽林听不到他的心声,如果她听得到,她一定会反驳一句,‘有病的是你吧!’。


    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先是将她捆来,又虚情假意的以礼相待。


    到底谁有病?


    还有——季挽林看了一眼那个为她擦拭的小娘子,穿成这样就不是做苦工的,这孩子才多大,就被他招来府里。


    她的高烧没有退去,愤怒也没有。


    嫌恶的蹙眉,季挽林没有劲头去细看王煜,喉头涌上一股痒意,隐隐带了点铁锈的血腥气。


    骨头好疼。


    季挽林不适的闭了闭眼。


    王煜在一旁眉头直跳,几乎要坐不住,但他到底比季挽林老道些,怒意席卷上来就被他打包安置好,不肖一刻又重新挂上了那副笑脸。


    “急什么?你不想和我聊聊,为什么我们要抓你吗?”


    他又对上季挽林的眼睛,试图找到些什么,无果,王煜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惜。


    那抹漂亮的湖光春色,已经被她的愤怒烧没了。


    在气什么呢?


    生我的气吗?


    王煜盯着她琢磨,单手托腮打量她烧的殷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睫,他眼底隐隐有兴奋的火光在跳跃。


    那可怎么办呢。


    “你不想和我聊聊你男人的事吗?”


    他勾唇又放出一句话,果然——季挽林猛地转头盯着他,像是被他的话彻底惹恼了——此情此景,王煜真情实感的感到愉悦。


    他心里熨帖,似乎在吞吃她的情绪。


    季挽林闭上眼,试图安抚自己的情绪,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她已经烧的骨头都在痛了。


    好想休息。


    “你们算什么东西?”


    她啐了一口。


    话音刚落,对面坐着的王煜猛地起身向软榻走去,阔步一迈,甩的他散落的发丝在空中一起一落。


    事情发生的太快,超出了秋娘能处理的范畴,她魅丽的眸子半寐,示意姐妹将帕子给她,然后招呼大家先行离开。


    她以顺从的姿态滑下软榻,将新浸了冷水的帕子塞到了季挽林的手心里,一扭腰也悄悄离开。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王煜和季挽林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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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拔弩张。


    王煜觉得季挽林这样的人很陌生,他为刀俎,她为鱼肉,何必呈口舌威风?离了李常春,她在如今的世道能活几天?


    那几个小娘子一走,她连坐都坐不稳了。


    因为太过陌生,王煜反而感到新奇,他又凑近了些,吊着嗓子说:“我们?安远一带最大的匪军啊!”


    他又试图激起她的恐惧,侃侃而谈聚义帮的名声事迹。


    无人敢招惹。


    就算是官府的私兵也不能给他们脸子看,何其威风!


    只可惜,他说的天花乱坠,季挽林都面无表情,他想要的‘恐惧’更是门都没有。


    恐惧?


    季挽林已经要气死了。


    原来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将李常春的纯良放逐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啊!


    吃酒吃肉就是好,所以不顾三纲五常。


    一时享乐就是好,所以不顾百姓,串通官府随意放粮。


    吃的是赈灾粮,欺压的是平头百姓。


    在骄傲什么?不是叫聚义帮吗,义在哪里?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恶行,也不愿意停止自己的恶行。无法接受伙同仇人一般的行径,于是用‘仁义礼信’包装自己,又因看不上书生、起义军做派,保留了‘匪’的身份。


    她紧紧的攥着手心里的帕子,攥出来的水弄湿了软榻。


    王煜站在软榻前,俯视季挽林。


    “你自卑吗?”


    神情轻蔑又带了一丝怜悯,季挽林嘴唇微张,仰头对上他的目光。


    王煜从未听过“自卑”一词,但季挽林眼底的轻蔑着实痛伤了他,眼睛一眯,扼住了她的喉咙。


    “咳咳——”


    季挽林被掌住了喉咙,空气稀薄了起来。


    声道被挤压,肺部因氧气的流失越来越空,大脑是发热混沌的,身体的每一根骨头是隐隐生疼的,她想要呼吸。


    想要呼吸。


    王煜狠辣决绝的眼神盯着她,因为缺氧她有些看不清,又因为求生的本能想要呼救,但季挽林竭力抿紧下唇,不让一丝呜咽求饶溢出。


    不想呆在这里,不想面对这里,不想停在这里。


    想回家,想坐在教室里读书,想听老师讲课。


    想躲进被窝里,沉沉的睡一觉。


    夏日、高热。


    季挽林觉得自己可能要烧死了,不然为什么她突然感到好冷。


    迟来的恐惧最终还是抵达了这间厅堂,她的眼神骤然一颤,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流了许多泪,从眼眶、到面颊、脖颈。


    最后落到王煜的手背上,他被烫了一下,猛地甩开手。


    季挽林摔下软榻,不住的咳嗽,余光向厅堂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王煜气急,却不知道因为这些话还是她的眼神心生彷徨,他不想再和这个疯女人呆在一起,拂袖就要离开。


    季挽林猛地抬高音量喝道:“你!”


    王煜拧着眉回头,万分不解的看着侧倒在地上的季挽林,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盯着她看。


    “做匪,是不会幸福的。”


    “你一个疯女人懂什……”


    嘭——


    王煜倒地。


    季挽林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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