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先生,如果你们执意争吵,请移步别处。”那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我想,如果你们在这,对这个孩子醒来没有任何帮助。”
伯恩女士和她的同事,讪讪道歉,离开了那个明亮的房间。或许是到走廊,也可能是户外继续双方的争吵。
那个人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床头旁的木制矮柜,似乎是在提醒着阿斯忒希娅——他已知道她恢复了意识。
“你可以醒来了——我不认为我的药剂会有任何错误。”
而阿斯忒希娅也确实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醒来的时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有些手足无措,她对这些人近乎一无所知。
“谢谢您,医生。”这大概是她当时能想出的不那么蹩脚的言辞了,尽管普遍性广泛得有些俗套。
“我还是更习惯于治疗师这个称呼。”这位先生笑着,可阿斯忒希娅还是察觉出了他对“医生”这个称呼的抵触。
“抱歉,治疗师先生。”阿斯忒希娅很快改口。
“你是被梅林眷顾的孩子。”这位治疗师感慨道,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交到阿斯忒希娅手中。治疗师解释道,“活力滋补剂,提神醒脑用的,如果你不想到时候记忆混乱的话,最好服用。”
阿斯忒希娅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遵循这位治疗师的嘱托,把这陌生的药物一口气灌入自己口中。奇怪的口感,但效果格外出色,简直精神焕发。那位治疗师先生看她恢复得还不错,就起身走了,离开前还意味深长的又看了眼阿斯忒希娅,在那眼神中,竟然能读出几分怜悯的意味。
片刻后,伯恩女士和她的同事就又回来了,伯恩女士看到阿斯忒希娅醒来后激动得不能自己,抓着阿斯忒希娅的手,她的双手在颤抖。当时阿斯忒希娅无法理解这位女士为什么会对她这样一个陌生人有这样丰满的情感,但她回想起听到的那些言语,下意识地表现出对另外一个人的抗拒。顺理成章地将另一个人“驱逐”出了这间病房。
“女士,您能否告知我,那位治疗师说我的记忆会被混淆……是什么意思?”阿斯忒希娅真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将手藏在被褥下,只好咬住自己的舌尖,疼痛迫使她的眼眶泛起泪花。与热泪盈眶的伯恩女士比较起来,阿斯忒希娅的反应已经无比自然,“我不想要一个愚钝的大脑,不想成为白痴……我不想再成为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我可以发誓,我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女士,我恳求您请不要把我关到疯人院去。”
阿斯忒希娅又拼命地摇头,“不,把我关到疯人院去!如果在回到那里,安然无恙的,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了……我不想当怪物,不想成为恶魔,可是有的时候……”从神态上来看,阿斯忒希娅似乎已经崩溃了,想要前言不搭后语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困难。
伯恩女士抱住了阿斯忒希娅,用温热的手指轻柔地替阿斯忒希娅抹去了眼周的泪水,“孩子,你是一名巫师,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女巫。不用担心,那些无知的麻瓜不会记得的,还有不到三年,你就可以离开那,前往霍格沃茨学习——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阿斯忒希娅突然就明白了。这些人删除了其他人的记忆——删除远比修改简单得多,只需要一句“一忘皆空”,关于不寻常的痕迹就会自动被抹去,人们的记忆也会自动圆上一切。
“女士,您说我应当忘记这一切吗?人们能忘记我这个怪物,真是再好不过了——就像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只是虚惊一场。这样至少还留有被接纳的机会,如果他们愿意宽恕我,允许我融入正常的生活……”
是否应该忘却这些苦难。
伯恩沉默了,她飞快地略过那些孩子的记忆,大致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的处境。
阿斯忒希娅看到伯恩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她可以肯定刚刚她在安慰自己的时候是想拿出什么东西来的,想在她放松的时候将那些记忆取走。
“我十分害怕,如果忘记了今天所造就的大祸,日后重蹈覆辙怎么办?我不想再给人添麻烦了。”阿斯忒希娅说,像是儿童闯祸后的自言自语,愧疚、后悔交织在她的心头,可阿斯忒希娅清楚,这些话统统是说给伯恩女士听的。
“对不起,这不是你的过错,孩子。”
伯恩女士还是拿出了那根魔杖,只要和往日一样轻轻挥动,把那一缕洁白的细丝被轻轻引了出来,继而被随意地抛弃,渐渐消散,一切就尘埃落定了。阿斯忒希娅也不再多说什么,伯恩女士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伯恩的手最后垂了下去,她盯着阿斯忒希娅的双眼,问:“你想要忘记这一切吗?”
那双深沉如海的蓝色眼眸泛不起任何波澜。
“我很感谢您,所以并不想给您添麻烦,女士。但讲实话,我无法想象与他们在昏噩中握手言和会带来哪怕一点喜悦。”
伯恩呆滞地点了点头,她自己若有所思。
最后她选择领着阿斯忒希娅走出了那间病房,带着那根沉寂的魔杖,沉默地将这个孩子交给她的那位同事,随即独自一人离去。她不想亲自动手了,记不记得有什么重要。在她看来,她的那位同事会替她完成一切,既然最后什么也不会改变,为什么不能让她暂时逃避?
双方没有言语的交流,那位男士只能透过伯恩的神情来大致判断,很有利的情况。
“您好,先生,您是那位女士的朋友吗?她说您知道如何带我回去……”阿斯忒希娅特意停顿了片刻,让面前这位先生可以有一定的不充足的思考时间。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女士。”阿斯忒希娅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眼天空,面容焦急,“如果我再不回去的话,格林夫人一定会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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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事情发生前,站在他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迷路了的孩子。
阿斯忒希娅在赌这位先生,一位疲劳不堪的先生,是否会仅仅根据伯恩女士的神情和自己的言语,推测出一个符合预期的、令人相信的“真相”。显而易见,她成功了,这位先生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者是出于对与自己共事的同伴的信任,抑或是认为年幼的孩子不会面不改色的说谎……
总而言之,他只是带着阿斯忒希娅与伍氏孤儿院的人员重新汇合,挥手告别。
记忆的空白使得某些孩子——特别是沃森特和法莫——感到恐惧,对于未知的事物这种情感极为常见。恐惧促使他们将阿斯忒希娅锁在房间里,甚至不再是那间禁闭室,拳打脚踢消失了,似乎是忌惮来自恶魔的报复,那是源自恐惧的敬畏。
格林夫人没有将这个经历悉数告诉邓布利多,她只说阿斯忒希娅和孤儿院的部分孩子有一些冲突。当邓布利多问起关于那部分孩子的事的时候,格林夫人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含糊地说:“主的审判……降临……作恶多端……”说着抱头痛哭,颤栗不已。
1935年年末,一场罕见的大雪席卷了诺森蒂救济院所在的地区。格林夫人不得不命令孩子们也一同去清扫积雪,没有人愿意和阿斯忒希娅一起,她只是独自清理着救济院铁门前的区域——那里积雪最厚,也最容易被人监视这,偷懒几乎是不存在的。幸运的是,那里的阳光很充足。
而沃森特、法莫等孩子分到了后院的位置,一个较为自由的地方。
阿斯忒希娅没有反抗,她没有反抗的理由——后院背阴、更加寒冷。
寒冷则总是和疾病相关,病痛又总是会被拥挤、简陋的环境放大。格林夫人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很多孩子染上了风寒,其中以沃森特、法莫最为严重,那晚他们高烧得不省人事,甚至窗户还大敞着,应该是忘记关严。有人说那是他们在打扫时欺负别的孩子的报应。资助者比往日少了很多,所以哪怕救济院的女士们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掏空那些人口袋里的金钱都无法保障每一位孩子的生命。
他们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浑身都在被燃烧,身上还会冒出奇怪的肿包……幸运的可以拿到补给,获得救治,不幸的只能绝望地卧在床上,等待死亡降临。格林夫人选择把救治的机会给那些症状较轻,治愈希望更大的孩子。他们的身躯日渐消瘦,四肢失去知觉,不受控制,连最弱小的孩子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他们打倒在地。
聒噪的沃森特和法莫消失了,无人为他们哀悼。
那时候最多的传闻就是自私自利的阿斯忒希娅又蛊惑了格林夫人,为自己博得了一个好位置,逃过一劫。有人猜测说不定沃森特和法莫,就是因为得罪了阿斯忒希娅,遭受诅咒才死亡的——染了风寒的孩子没有人像他们的症状那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