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当时将木偶娃娃那截断臂实打实交给他们,现在就躺在孟长均的荷包里,可如今那个叫“云兮”的木偶完好如初,手臂上没有半点缺陷。
这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萧策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叶倾城身上,准确地说,一直盯着她的袖子看。
叶老爷忍无可忍,终于停止了叙旧,对萧策道:“这位公子,您对小女是有什么心思吗?”
萧策一怔,叶老爷这是何出此言啊?随即他便明白了,从叶老爷的视角看过去,他单手支着脑袋,对颂秋“含情脉脉”。
于是萧策连连摆手:“伯父您误会了,我只是好奇倾城姐姐的那个木偶,您刚刚说,这个木偶是很久以前父母送给她的,至今怎么也有二三十年了吧?”
叶老爷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句:“是啊,这有什么好奇的?”
“我就是想问问,这木偶是什么木材做的,能历经这么多年的风雨还能保存得完好如初。”
若是家具木材,风吹不着雨晒不着的,保存个几百年都有可能,可这木偶,跟随着被拐卖的叶倾城东奔西走,经历了风吹日晒,连一点开裂的痕迹都没有。
岂止是开裂的痕迹,都能断臂再生了。
说完,杨昭和孟长均也不再掩饰,纷纷请叶倾城为大家展示一下这个木偶的具体情况。
经他们这样一提,叶夫人也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于是询问地看向夫君和小姑子。
叶倾城仿佛早已料到这一点,轻笑一声解释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当年我被拐进杂技班子的时候,隔壁是一家木材店,木材店老板好心帮我给木偶上了漆,还教了我一些养护方法。”
这解释,滴水不漏,萧策在思索该如何继续试探那木偶,叶倾城又继续道:
“至于木材……应该就是寻常的木材吧,爹娘也没告诉过我,大概就是在集市上买的,事情太久,当时我也小,记不清了。”
“我知道你们在好奇什么,如果不解释清楚,怕是你们都要睡不好觉了。”
说着她主动将那木偶从袖子中掏了出来,木偶今天的裙子和叶倾城身上的很相似,似乎是她在买衣服的时候专门余出了一块布料为木偶也做了身裙子。
叶倾城轻轻开口,似乎在鼓励那木偶:“云兮,别害怕,他们都是好人。”
萧策隐隐约约听到小小一声“哼”,然后那木偶竟然在没有叶倾城提线的情况下自己站了起来,向大家微微点头,然后俯身施礼。
太妙了,亲眼见到这一幕,颂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之前怪我吓到大家了。”
叶倾城重新把木偶抱进怀里,“这木偶之前确实只是一块木头,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她有了一点自己的灵智,可以听懂我的话,后来又能完成一些简单的指令,开始我也很害怕,但后来我想,她都陪了我这么多年,要害我早害了,况且,我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就还是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像以前一样,作为我唯一的朋友。”
萧策还想问问关于那截手臂的事,被姜梨用眼神拦住了。
人家都说了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你上去说你把朋友的手砍了,那不是找事吗?
经过叶倾城的形容,那木偶应该是后天与人相处,得到了叶倾城源源不断的人气滋养,在某一天突然开了灵智。这样看来,不符合不尽之木的先天之灵的特征,这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为此,颂秋深深松了一口气,差点得罪自己素未谋面的小姑姑。
萧策心中反复咀嚼着叶倾城的那句“简单的指令”,总感觉有哪里被他遗漏掉了,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众人,他的目光定格在青萝身上,那截断臂是她交给他们的,事情的具体经过也只有她一人知道。
这件事如果之间因为信息差而出现了差错,那么只有这个环节最可疑。
话又说回来,青萝的身世和这个人本身,他就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
叶倾城将第二天的表演定为了告别演出,最后一次演绎,她以女儿身的身份亮相,这次没有讲百年前的神话故事,而是将自己离家二十多年来的亲身经历,编成了一个生动的故事,通过云兮演绎给大家。
叶父在台下看得老泪纵横,一边痛恨自己当时贪玩弄丢了妹妹,一边怒骂人贩子没有心,一边又庆幸妹妹福大命大,同时还不忘感谢列祖列宗促成了这次重逢。
收官之作非常圆满,但叶倾城回去之后就病倒了,一病不起。
颂秋去敲门的时候,门内没有人回应。
“小姑?”
颂秋又敲了一遍门,站在门口等。
路过的姜梨看到了,指着紧闭的房门问道:“怎么了?”
颂秋一脸担心:“不知道啊,一直没人回应,也不开门,这早饭时间都快过去了。”
姜梨心下一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找萧策撞开了门。
房间内残留着昨夜的熏香,姜梨绕过屏风,径直走到床前。雕花的木床落着帷幔,床上躺着一个身影。
她的手顿了顿,掀开了帘子。
叶颂秋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姜梨伸出手去探额头的温度,很烫,她将被子掖得更严了些,离开时关紧了房门。
“怎么样?”
颂秋在门口问道。
“病了,看症状像是风寒,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找个大夫瞧一瞧。”
毕竟她不是专业的郎中,还是要对症下药。
“这样吧,你先去和你父母说一声,我和萧策去找郎中。”
姜梨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带着萧策离开了客栈。
白石镇不大,城里只有一家医馆,唯一的大夫今日早早便出诊去了,姜梨他们扑了个空。
“咱们是在这里等等,还是先开点药试试?”
萧策提出了两条建议。
“不能贸然去试药,叶老爷不会同意的。”
姜梨略作思索,又看向医馆的小童,“你家大夫去了哪里?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城东的县太爷家,他家公子昨夜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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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也是高烧?
姜梨和萧策当即决定,去县太爷家寻大夫。
赶到城东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大夫正好背着药箱从府门出来。
“大夫,我家有个长辈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劳烦您去看一看。”
大夫抬眼一听,又是一个发高烧的,当即皱起了眉头。
“您这是何意啊?”
大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随他们走远一些后,才缓缓道来:“不瞒你们说,他家儿子也是高烧,这高烧蹊跷得很,用药效果也不是很明显,顶多只能做到退烧,但人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听大夫这样一说,两个人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先带着人回到客栈。
此时叶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叶倾城的房间门口等了半天了,看见两个人领着大夫回来,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算来了,舍妹就劳烦先生了!”
叶老爷双手作揖,“若是能治好舍妹,医药费不是问题。”
大夫闻言摆摆手,治病救人是本职,并非是为了酬劳。
他走到床前,将三根手指搭在了帷幔外的那只手腕上,脉搏十分浅,险些感觉不到。
来之前的路上,他细细询问了患者的症状,听症状,叶颂秋和县太爷家的小公子差不多,如今经过诊脉,他几乎可以确定,二人患的是同一种病,只是这具体的发病机制,他一个乡野郎中,实在是见识短浅,无从可知。
片刻后,大夫叹了口气。
“敢问先生,我妹妹她是什么病?”
“在下才疏学浅,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例,这病的表征看似风寒,但本质为何,我诊不出来,我只能开一剂退烧散寒的药,稳住她的身体机能,至于如何让她醒过来,还请老爷另请高明吧。”
大夫这句话说的十分委婉,叶老爷付了两倍的诊金,又亲自去医馆拿药回来煎,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内心更觉亏欠。
当天晚上,叶老爷就连夜张贴了悬赏通告,重金寻医。
此次出门寻女,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带随从,但还好叶家的商会遍布各地,他将这份悬赏散播到了所有商行。
秋雨带着浸骨的寒意,绵绵不绝地下了整整三天。天幕低垂,沉甸甸地压在屋顶檐角。雨丝细密,笼罩着整个城镇。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油亮,积起一汪汪水洼,倒映着灰暗的天空和紧闭的门窗。
往日里人声鼎沸的客栈,此刻显得异常冷清。大堂里空荡荡的,跑堂的伙计倚在柜台边,百无聊赖地用抹布擦拭着早已锃亮的酒壶,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外淅沥的雨帘。掌柜则坐在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算盘珠,发出零星的“嗒嗒”声。
客栈外的街道更是萧索。
唯有一处地方截然相反,那便是城中的医馆。
医馆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里面的咳嗽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
叶颂秋迟迟未见醒转,叶老爷心急如焚之时,白石镇来了一位身着黑衣,打着一柄白色油纸伞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