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溪边散步，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青草味，玛丽抱着笔记和对方漫步在田野上，这里的风光无限好，天气也不错，太阳不算太晒，温度刚刚好。
莫里亚蒂准备帮玛丽拿东西。
“我可以自己来。”玛丽说，她总是提防着莫里亚蒂。下意识会抗拒。玛丽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莫里亚蒂却不以为然。他一点也不在意玛丽有意无意的敌意，很自然的靠近玛丽，像个绅士那样。
“如果你要和我聊天，你会说些什么。”莫里亚蒂说，他轻松的语调配上孩子气的表情逗得玛丽笑出了声。
“看来我必须要和你聊天了。”玛丽说。
“不然我们一路上会很无聊。”莫里亚蒂道，“就像那些凡人的舞会。”
“彬格莱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玛丽说。
“他算是我的一个顾客，我们是在俱乐部认识的，查尔斯是个好人，但我要说一句，他这样的人千万不要做投资，那不适合他。”莫里亚蒂严肃地说。
“他看着很单纯，的确不适合在生意场上交涉。我感觉他租下尼日斐的决定应该就花了三秒钟，现在租那套房子其实不是很合适。”玛丽道。
“是的，他在投资上也是一贯如此，我帮过他一次，后来他就将我拉近他的社交圈了，我喜欢交朋友。”莫里亚蒂说。
“也包括达西先生。”玛丽对达西无感，之前上一世阅读小说的时候对达西也没有过多的感觉，觉得他就是个及格的男主，一个适合结婚的好丈夫而已。
谈不少讨厌，不完美的人设出现在文学上是讨喜的，但要是落下现实生活里就非常令人头疼了。更何况他享受了太多的特权。一点点不喜欢也算不上什么大危机。
“看来你们都不太喜欢达西先生，他其实只是不熟悉陌生的坏境。”莫里亚蒂笑道。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他无视了我的姐姐，这一点挺好笑的，将来他准会后悔的。”玛丽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颇为严肃。
“但我并不觉得我姐姐应该包容他的傲慢，他的确有条件去瞧不起别人，我不清楚，面对高于他阶层的人他会如何相处，假如他受到了刁难他会作何感想。不是人人天生就拥有好条件。”玛丽平静地说，也不是完全针对达西的性格。她就是表达一些看法。“达西先生会接受其他人的傲慢吗？真正的大贵族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这也是我不喜欢参加舞会的原因，你要是去了伦敦社交场合感觉会更加明显。”莫里亚蒂说道。
没有想到他会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玛丽有点惊讶。
“我以为你喜欢社交。”
“除非社交场所有我喜欢的人。”莫里亚蒂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玛丽。
“你习惯的舞会是什么样子的。”玛丽有些好奇，她还没有去参加过伦敦的社交舞会，毕竟她没有引荐人。
“我更喜欢这里的气氛，简单，热情，大家都很单纯，伦敦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那些大贵族的舞会，我哥哥继承了伯爵的头衔，免不了我们也要参与家族事务，在名利场，你说话要小心翼翼，绝对不能露出真性情，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把柄，无论是赞扬还是批评。”
“听上去真累。”玛丽说。
“是的，不过我并不会因此抱怨，偶尔会遇见特别的人。很有趣的人。”莫里亚蒂说话的语调值得玩味。好像在评价商品而不是鲜活的人。“贵族的舞会更华丽，仆人也更多，光线充足，大厅里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不是廉价的味道，是充满了金钱的香，你甚至可以在贵族们的吞云吐雾间看见恶魔的影子，玛门最喜欢流转在人类的黄金盛宴上，那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欲望。”
莫里亚蒂的嗓音十分动听，他像是在讲故事一样说起自己的看法，没有咄咄逼人只有温柔和坦诚。
“我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朋友，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带你去看看。”莫里亚蒂说。
这句话很唐突，算是带着一丝进攻意味。玛丽选择无视。
“要是我能找到推荐人的话我就可以去伦敦。”
“班纳特太太说你喜欢读书。”莫里亚蒂问。
“不止如此，我的目标是念个学位，我知道有大学收女生，我想当执行官。获得身份，真正属于我的身份。”
“我记得，你在舞会上说过，当时我就在想，或许我可以帮你。”莫里亚蒂偏头看向玛丽。
玛丽却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不想抬头看莫里亚蒂。
这位举止优雅的男人似乎和她很聊得来。
“我说真的，我在大学有教职，我的推荐信还是很值钱的。”莫里亚蒂表现的像个骄傲的男孩。
玛丽忍不住笑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都要主动邀请你跳一晚上的舞了。”
“这可是你说的。”莫里亚蒂爽朗地一笑。
他们沿着小路走，离开了溪边，走到橡木树林间，忽然变了天气。玛丽想到简好像要这个点出门。不知道她带没带伞。
“我们去那边躲一躲。”莫里亚蒂脱下外套，让将玛丽护着。
“好。”
他们躲在了茂盛的橡树下。
雨下大了。
水珠滴在脸上。
玛丽发现莫里亚蒂爵士的睫毛很长。
她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拽着衣角。
“等雨下一点我送你回家。”莫里亚蒂说。
“你现在也住在尼日斐花园吗？”
“暂时住一段时间。”
“之后呢。”玛丽问，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回伦敦，我来这里只是避避风头，报纸上铺天盖地讨论我的生意。”莫里亚蒂平和地说道。“不过我现在改变了注意，我会在这里租个漂亮的庄园，这里会是我的度假的地方，我喜欢这里。”
“具体发生了什么，是谁让你运送的东西。”
“这就是个秘密了，我有职业操守，而且这些秘密并不适合说给大多数人听，包括未来的执行官小姐。”莫里亚蒂闭上一只眼。
“恩。我就不多问了，对了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去我家。”玛丽说。
“我也很想能说会道的班纳特夫人。”莫里亚蒂说。
“真的。”
“真的，我喜欢看着一家子热热闹闹的。”
“你不常和家人见面吗？”
“总是东奔西走，有时是忙着上课，有时是处理生意上的麻烦。”
“看来你很忙碌。”
“陪你避雨的时间是有的。”他说。
*
莫里亚蒂的造访让班纳特一家热闹起来。
班纳特先生一早就想去认识这位莫里亚蒂教授，年轻有为的数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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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人。重要的是他出身高贵，还带着一大串的耀眼头衔和丰厚的年收入。即便他从事的是中产阶级的职业也无伤大雅。
班纳特太太有着一切尽在我掌控中的得意，她看班纳特先生的眼神都透着高傲，压了自己的丈夫一头，班纳特太太指挥起仆人们准备晚餐时看着就像一位整装待发的女王。
玛丽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买来的小说。
班纳特先生和莫里亚蒂教授讨论起严肃而无趣的话题。按照玛丽之前的性格，她一定要来参与一下，不过今天她不想讨没趣，班纳特先生有一点特别让玛丽不喜欢，那就他很难承认女性的才华。这是社会风气导致的。
玛丽也正好清闲一点，班纳特太太非要她留在会客厅，她看书之余和伊丽莎白聊天，说起关于简的事情，以及那位令人厌恶的达西。
“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玛丽说，“我想他大概受不了人家也这么看待他。”
“然而现在他在我们是最出众的。”伊丽莎白笑着说，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格外的明亮，像是闪耀着星星。
“很多出生高贵的人都有这毛病，他们只顾着看天上的月亮忘记脚下的路。”玛丽说，“简怎么样了。”
“和妈妈预料的一样，下雨了。”伊丽莎白有些担忧。
“现在好了，母亲如愿了，我看简准要住在尼日斐一段时间了。”玛丽说。她合上书本，开始绣花。一项她最不喜欢的“活动”。
“你在绣什么呢。”莫里亚蒂教授好奇的探过来。
“一些，普通的雏菊。”玛丽说，“路过田野时我们看见的那些。”
“真美。”他说，由于是看着玛丽说的，玛丽怀疑他值得是自己。
这过分的示好让伊丽莎白也警觉了起来，她毫不怀疑玛丽的魅力，只是对一个如此出众的青年才俊这般直白而感到怀疑。一般贵族家的次子不会选择一位没有财产的普通小姐，玛丽美却没有美到足够惊艳众人，她聪明却不是那种男人喜欢的聪明，至于家世，谁都瞧得出班纳特一家的困境。
“美好，小巧，精致，可惜是个杯垫。”玛丽说。
“我很喜欢。”他说。
这几句无异议是在轻浮的挑情了，伊丽莎白正想着要说点什么。这时班纳特太太自信地走了进来，邀请诸位去餐厅。
玛丽和伊丽莎白对视了一眼。
“你瞧，我说得没有错，可不像母亲和妹妹们想的那样。”玛丽说。
伊丽莎白拉着玛丽的手。
“但也没有那么糟糕，我们想要花点时间了解这位莫里亚蒂先生，在伦敦的舅舅一家准愿意帮这个忙。”
玛丽点点头。
晚餐的吃得愉快，莫里亚蒂再也没有那种轻浮的举动，一切看着十分顺利，玛丽和莫里亚蒂坐在一起，两个人时不时聊天，这在班纳特太太眼中实在是过于欣喜。她眼角和嘴角满是笑意。
班纳特先生表现的也很开心，毕竟他总是自以为清楚玛丽真正需要什么。才不是出去抛头露面，他是个古板的人，既希望女儿才华横溢，又希望她无所事事。
“推荐信很快就会送过去，玛丽小姐，你可以好好的准备考试了。”莫里亚蒂说。
玛丽点点头，这是她唯一喜欢莫里亚蒂的地方，他看得出，最起码他是出自真心愿意帮助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