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楠洗完澡躺回柔软的大床上掏出记账的小本子,开始写。
【2016年1月24日,没吃的羊肉火锅锅底30元,都怪那个讨厌的毒舌房东!】
她划下个大大的感叹号,身体被舒适的被窝包裹,“哎,乙方不好当啊,难搞的甲方。”
门这个时候被咚咚敲响。
林盼楠把本子往枕头下一收,心虚地扭头。“干嘛?”
“睡了吗?”陈闻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
“没有。”林盼楠打开反锁的房门,只漏出一个头,警惕地盯着陈闻问道:“怎么了?”
难道这男人在我房间装监控了?骂他被他听到了吗?不可能,我住进来的时候都检查了没发现啊。
看着林盼楠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陈闻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个小财迷还挺可爱?
“这个给你。”陈闻手指摸了下鼻子,把冻疮膏递给林盼楠。
这男人要干嘛啊?但手上的冻疮是又复发了好多,她犹豫着接过来,谢字还没说出来。
陈闻脸有点微红,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猛地抬起头,他说什么?说对不起?真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听到这个毒舌房东说出对不起啊。
陈闻看眼前的人没马上回应,想起自己刚把蒋征序赶走以后在网上查的道歉方法,难道是还不够诚恳?
“今天的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冲过来太危险了。下次不要管这种事了。”
林盼楠看着认真解释的陈闻“噗嗤”笑了出来:“噢,你是这个意思啊。我没怪你啊。”
她怎么敢怪老板,当牛马就要有当牛马的觉悟。
“咕噜噜”
陈闻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还没吃饭呢?”林盼楠把痔疮膏放回床头柜上,扎起头发往外走。
既然人家也道歉了,还送礼了。自己就还他个礼,正好她也有点饿了,勉为其难给他做个夜宵吃吧。
二十分钟以后……
陈闻面前摆着碗饺子,准确来说是饺子汤,饺子像刚经历过二战,皮肉分离,他有点质疑地盯着吃的正香的林盼楠。
他挑起眉,不信邪的把筷子伸进林盼楠碗里,夹起饺子往自己嘴里送,跟他碗里的一个样,皮是皮,陷是陷。
“你不够吃吗?”林盼楠很大方的把自己碗推过去。
“你要吃就自己夹吧,我吃的差不多饱了。要是不够我再给你煮点。”
“林盼楠,你给饺子开桑拿馆呢?”
“啊?什么意思,没有啊?”林盼楠吹着自己筷子上的饺子馅,不明所以问道。
“没有,你把饺子皮和饺子陷全煮出来是几个意思?谁教你这样煮的?”
林盼楠头也没抬,吃着碗里的饺子皮:“没人教我煮啊,我啊,我17岁就一个人来北城读书了,煮熟了能吃就行。这样我觉得也挺好吃的。”
陈闻愣住,自己转身去厨房煮了碗饺子,一个个饱满漂亮。他端过来,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往林盼楠碗里夹了几个。
“试试,这样的,好吃。”
林盼楠本来觉得自己胃饱了,看着碗里几个白白的饺子浮起来,还是没忍住尝了口。
嗯!果然比自己每次放一锅水煮到干做的好吃。
林盼楠眉毛弯起来,眼睛笑成眯眯缝,对着陈闻比了个大拇指:“好吃。”
饺子都煮成这样,难怪瘦得跟人干一样。他抬起眼,盯着瘦瘦一个吃着速冻饺子也跟吃大餐一样满意的林盼楠。
“你到底之前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陈闻想着,话到嘴边居然直接问了出来。
林盼楠没意识到陈闻话里别的意思,她把嘴里的饺子吃完才开口:“就这样生活,熟了能吃就行。”
陈闻夹饺子的手停住,绕了个圈又夹了个饺子给她,“好吃,你多吃点。”
“今天晚上吃饭,饭店那个人说我的你听到了,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林盼楠瞟了眼他:“问什么?他一看就是在信口胡诌,没什么好问的。”
更何况,谁没点自己的过往。
林盼楠心里想,我只想赶紧拿完钱走人,你以前发生过什么,我自己的烂摊子都没处消化,哪有空听你的。
“你怎么就认定他是在乱说?你就这么相信我?”陈闻把碗筷放到餐桌上,直直盯着她。
林盼楠觉得有点好笑,“不是相不相信你,我是相信。现在是20世纪,法治社会,你杀人早被警察叔叔抓走了。还能在这逍遥自在。”
陈闻似乎是没想到这个答案,心里莫名有点失落,还是开口:“噢,今天那个大块头,跟我有点过节。以后你跟我在一起要是再碰见他,你就走,走得远远的。”
林盼楠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招架不住,想了下还是多嘴说了句:“但是他说的不是事实,就不要让他欺负你了,拳头打在身上很痛。”
拳头打在身上,是真的很痛的。她比谁都清楚那种痛,毕竟从小就是她爸的沙包。
关于她刻意想遗忘的往事在脑海里慢慢浮现。心里的伤口结疤以后时候感受不到它的疼,但每每想起,陈旧疤痕被揭开,疼痛感也会伴随着记忆一同袭来。
林盼楠从有记忆开始,她爸林卫国对她没给一个好脸色,稍微一句话说得不对,下一秒带着咒骂和雨点般的拳头就挥到小小的林盼楠身上了。
她想着自己乖乖吃饭,多帮家里干活,爸爸妈妈就会多爱自己一点。
可是没有。她又想,每次她考试满分,老师都笑得很开心。于是她不敢让自己学习懈怠,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可是爸爸对自己也没有多一点笑脸,只有妈妈看见自己第一名的奖状偶尔会露出个笑脸给她,还偷偷拿给她奶奶买的棒棒糖,那是平时只给弟弟吃的糖,妈妈会拿出来奖励给她。
虽然弟弟也经常偷拿给她棒棒糖吃,但是跟妈妈给的,是不一样的。小小的她,曾经觉得妈妈给的,就是额外甜滋滋一些。
这么点甜,支撑她到了十七岁,离开南湾。
“林盼楠?”
耳边不断响起陈闻的声音,她也从记忆中被拉回,“啊?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怕我被欺负啊?”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陈闻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被路俊打坏脑子了,怎么能问出口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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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林盼楠抽了抽嘴角,怀疑地看了碗里的饺子又盯着陈闻,是有毒蘑菇,我出现幻觉了嘛?他在说什么啊?
陈闻不自然地咳了声,“毕竟,我们只是假夫妻,你因为这个受伤,我不会给你按工伤赔偿的。”
林盼楠皮笑肉不笑:“好的,老板。”
这才是陈闻,她安心多了。你放心,下次你遇到这男的,我绝对拔腿就跑。
陈闻手上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碗,一边开口:“你后天要休春假了吧?领证去?”
林盼楠原本犯饭晕,晕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变得清醒起来。
“就领证啊?”
陈闻掀起眼皮:“那要不然呢?我花三十万请你陪我玩过家家?你当妈妈我当爸爸那种?你当我是慈善家?”
“不是不是,我户口本没在北城。我要回南湾拿。”林盼楠往沙发上的抱枕靠了靠,眼睛盯着陈闻的反应。
切,凶什么凶,等满三个月,立马跟你离婚。
“南湾?”
“奥,是我老家,南湾村,在花城的一个交通闭塞的渔村,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只是我回家的话,要转一趟火车,再转两趟大巴然后坐船上岛,运气好的话,两天可以到家。”
陈闻把桌子收拾干净,坐到了林盼楠对面的沙发上。
“运气好是什么意思?”
他算了算,他手头上的钱最多再运转现在“居家”四天,海市那边的疗养院在过年前要把下季度的治疗看护费用打过去。他没那么多时间了。
“运气好就是,那天我做完第一趟大巴,第二趟大巴还能赶上趟然后坐上船就可以回去。如果运气不好赶不上,就只能坐第三天的大巴回去了。”林盼楠叹了口气。
哎,本来还想在北城再打工赚点兼职钱。现在好了,只能回去南湾村过年了,那个地方,真不想回去呢。
陈闻脸黑得要滴出墨来,去三天,回三天,要是她在家里还耽误几天,年都过完了,他还跟她结个什么婚。
燃眉之急解不了,火都要烧到他身上了。
“等不了你这三天又三天的,我订了明天最晚飞花城的飞机,你去收拾下行李。明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花城。”陈闻手指飞快在手机上确认好订单,没给林盼楠反驳的机会。
林盼楠“啊”了声。
他就这么急不可耐跟自己结婚吗?
北城到花城,还是春运这样的黄金机票,得多少钱啊。林盼楠很想说,要不然我坐火车,你坐飞机去吧。
看着陈闻这火烧眉毛的样,她还是没敢开口,毕竟人家是老板,她只是个乙方啊。
陈闻扭头看林盼楠:“有问题?”
“没有,那个机票多少钱,我转给你?”林盼楠咬着牙,哎。无良的资本家,让她大好假期赚不了钱,还要倒亏机票钱。
“你担心这个?算因公出差,我报销了。”
“真的吗?老板万岁。”林盼楠笑嘻嘻转身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哎呀,这个资本家还是挺不错的嘛。
收拾完行李,林盼楠掏出压在枕头下记账本,把那个大大的感叹号划掉,加了个括号(其实有时候还是没那么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