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然的妈妈?一时间,叶微瑄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看陶涂涂淡定的表情,对方说的应该是实话。
“其实我和你一样,当时也很惊讶。”陶涂涂为叶微瑄夹了几片肉,“但我惊讶的不是零零和锵然妈妈的关系,而是零零竟然会找我倾诉。”
陶涂涂和楚零不是一类人,两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守不住秘密的毛病,平时很少有人和她谈心。所以当楚零主动提起烦恼时,陶涂涂捧着精心挑选的陶瓷工艺品呆站在原地,几乎忘了自己要干嘛。楚零对她说,这事她和谁都没说过,心里堵得慌。
楚零把她当成可以谈心的朋友了?对方聊着自己的苦恼,陶涂涂却有点高兴。这感觉很奇怪,就像将精心调配的彩绘颜料填在瓷器的玻璃白上,经烧制后发色刚刚好。她感到惊喜。于是,她放下手中的瓷器,耐心听楚零诉说。这一晚楚零没有帮陶涂涂谈客户,陶涂涂也没有帮父亲忙陶瓷生意。她们窝在沙发里,聊了整整半个通宵。
楚零说,她去过一次顾锵然家,见过顾锵然的母亲。从对方落寞的表情中可知,那不是一次成功的见面。
“可能谈到婚姻就全是现实了吧。”陶涂涂模仿楚零的语气说道。她学不出楚零说这话时的表情,因为她无法切身的体会到那种失落感。“零零没有和我聊过多的见面细节,只说锵然很坚持,会去劝自己的母亲。她说她承认自己依赖锵然,只不过是相互的。既然视彼此为爱人,那么就要做好战胜困难和承受委屈的准备。世间万事很难全都如人所愿,这次让她受委屈的恰好是恋人的家人罢了。”
“傻丫头。”叶微瑄下意识地冒出一句。
陶涂涂耷拉下脑袋,“你和我说的一模一样。零零想争一口气,无非是想获得锵然家人的认可。我是觉得没必要,干嘛要迎合对方?离了谁不能活,犯得上非得得到别人的认可么。”
话是这么说……“你不会是这么劝她的吧?”
“可能比这个委婉点吧。”
真的么?叶微瑄投出一个怀疑的目光,陶涂涂心虚地“嘿嘿”了两声。大小姐怎么能理解“放弃”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难。就像一件占地的旧衣服,有钱人可能会不假思索地扔掉,穷人却会思前想后、犹犹豫豫。哪怕放着不穿,拖着不扔,他们也不会立刻做出选择。叶微瑄想起自家冰箱里快烂掉的蔬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二人看向铜锅,一时无言。煮烂的菜叶子和碎肉正有气无力地翻滚着。桌上的食材剩了大半,但叶微瑄没有胃口继续吃下去了。
楚零曾和她说过,理想的工作、幸福的婚姻和稳定的生活是对方追求的。楚零生前的最后半年,这些看似触手可及的小目标似乎在一个个的离她远去。“委屈”与“苦难”总是欺软怕硬,她心想。当接受成为习惯,那么无数的委屈和苦难便会接踵而至。
饭后,二人收拾了餐桌,随后在客厅沙发落座。陶涂涂为叶微瑄做了一杯咖啡,并按叶微瑄的喜好在咖啡中加了牛奶。“其他人从未有过的待遇哦。”陶涂涂语气轻松,显然没有因为沉重的话题影响心情。
这样的心态真让人羡慕。叶微瑄道了一声“谢谢”,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她好像能理解楚零为什么和陶涂涂谈心。在陶涂涂眼里,天塌下来都不是事。“涂涂,我很好奇。”她眨了眨眼睛,目光真诚,“接下来的话或许会冒犯到你,你别生气。”
“别墨迹。”陶涂涂给自己也做了一杯咖啡,老样子是美式,“快说。”
“你守住了零零的秘密……我挺意外的。零零找对人了。”
“不是不是。”
“啊?”
陶涂涂激动的差点烫到自己。她放下咖啡杯,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小瑄,零零不告诉你,不是因为和你不好。”她着急地说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看来陶涂涂误会她的意思了,虽然她确实有点嫉妒。她摇摇头,说:“没有。”
“零零说,她没告诉你是怕你冲动,你可能会去找锵然理论。毕竟他俩是你撮合的。”
叶微瑄一时语塞,好像是她会做的事。
“零零还说……”陶涂涂顿了顿,露出一副“可能又多嘴了”的表情。她向后捋了一把头发,就像是在下决心,“你总说锵然窝囊,若是再知道这件事,恐怕会伤害你和锵然的关系。事先声明,我认同你的观点。”
陶涂涂紧张的样子逗得叶微瑄笑出声音。果然有这个家伙在,气氛就会好很多。叶微瑄笑而不语,认真地品了一口咖啡,牛奶与咖啡完全融合,味道不似刚刚那般苦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零零没看错人,和你倾诉是最好的选择。换作是我,我真的会找锵然问个究竟。你守住了她的秘密,了不起。”
“因为吃过一次教训嘛。”陶涂涂垂下视线,脸上露出内疚的神色,“是我的一时冲动害得你和马暗尘分手。”她耸耸肩,又抬头看向叶微瑄,“虽然我很喜欢马暗尘那个类型的,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
“啊,是这事啊。”
“对呀。我没想到你们会分手。现在想想,当时的做法有些莽撞。或许我该等等,看看马暗尘会不会和你坦白;又或许我就不该参与,毕竟那是你们俩的事。总之,我欠你一声‘抱歉’,对不起。”
一股热意涌向叶微瑄的胸口。感动的言语卡在喉咙中,竟一时开不了口。“没关系的。”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说了这四个字。
“你怨过我,对吧?”陶涂涂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叶微瑄不置可否,但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错的人是马暗尘,她心知肚明。不过从那之后,喜欢传闲话——成为陶涂涂在她心中的刻板印象,甚至是偏见。感觉对不起涂涂呢,她坐到陶涂涂身边,用脑袋倚住对方肩膀。“没有的事,姐妹。”
陶涂涂惊喜地揽住她,“真的?”
“真的。”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涂涂,你约我就是为了告诉我零零不被锵然母亲认可吗?”她试探道。肯定不止这样,不然边何为什么会找陶涂涂。
“不是。我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觉得锵然和零零的死有关系。”
她的肩膀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我怀疑锵然要和零零分手,零零一时难以接受才自杀的。”
看来涂涂不知道零零是被谋杀,边何没有告诉对方。“难怪你之前就问我,零零是不是和锵然吵架了……”
“没错,我一直有所怀疑,因为我知道他们之间的事。”陶涂涂难得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按理说,零零去世那周也该来我家,可是突然感冒了。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语气有些低落,我真以为是感冒不舒服呢。”
“你告诉警察了吗?”
“当时没有。不得不说,守住秘密比想象中的难。我不仅骗你们说最近没和零零见面,还骗了警察。”她把边何与她见面的情形向叶微瑄简单讲述了一遍,“前天,姓边的警察又找到我,他发现了我的秘密。不,是我和零零的秘密。”
“他怎么发现的啊?”
“牛津词典,因为零零送我的牛津词典。”
那本词典是楚零送给陶涂涂的,但用的最多的人其实是楚零本人。她送牛津词典是因为陶涂涂的工作与英语有关,只是这份工作最后转嫁到了她的身上。事实上,每晚坐在陶涂涂家一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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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客户销售医疗器械,一边翻词典的人是楚零。
被人动过的东西总是容易留下痕迹,可能是指纹,可能是唾液或汗液,也可能是微小的人体组织。痕检同事带给边何的好消息便是如此。那位细心的警察翻遍整本厚重的词典,最终在其中一页发现一根头发。经检验,这根头发属于楚零。
“楚零送给你时,那本词典应该包有塑封膜吧?你没答应教楚零口语,那她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词典里?”
“我当着她的面拆词典不行吗?”
“然后当场教她与医疗器械有关的名词?发现头发的页面里恰好有非常专业的医学名词。陶涂涂,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在我看来,你和楚零的死没有关系。她是你的朋友,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死亡的真正原因吗?即使你不想知道,她的父母可能也想知道啊。”
边何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陶涂涂。其实她早就不想隐瞒了,只是有所顾虑。楚零与顾锵然面临的现实问题是恋人间的事,即便是说,也该由顾锵然去说。她始终记得叶微瑄失恋时痛苦的模样,她怕自己的贸然多嘴会再次给别人带来麻烦。人要成长,成长意味着改变。
“那位警察很坚持,虽然这样的坚持在我看来莫名其妙。一个自杀案搞得像谋杀一样。不过,我还是选择说出知道的事。我猜他一定会去找锵然了解事实情况。”陶涂涂一口气说完,放松地喝着杯子里的咖啡。
其实她对边何仍然有所隐瞒。她告诉边何,之前所谓的借钱给楚零是在撒谎,那几笔转账是楚零应得的销售提成。这句话有真实的一面,但边何不知道,楚零生前也不知道,那几笔提成里含有陶涂涂的部分底薪。她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疯了,但她就是做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解脱了。若不是那本牛津词典,我可能还在为零零的秘密而苦恼。零零生前最后半年过的真的很辛苦!”
叶微瑄默默地听完,缓缓开口:“锵然从没和警察说过他们的事。”
“是啊,不然也轮不到我。说实话,我挺失望的。他越隐瞒,我越觉得是他的原因。当然啦,这是我的猜测。没准人家只是单纯的不想引火烧身,万一影响工作怎么办?”
“工作?”
“是啊,我的姐妹,你不懂了吧?他那份铁饭碗的工作可是很敏感的,容易被人诟病。若是被人发现私生活存在污点,搞不好会在基层待一辈子。”
“零零才不是污点。”
“错了,是我用词不当。”
“好好学学语文吧,真是的。”叶微瑄打了陶涂涂一下,起身扭扭腰,“几点了?你是不是该上班了。”她扭头看向一边。冬日的太阳本来就懒,窗外天色暗淡,不是黄昏近似黄昏。
“不想去,不想面对那帮倒霉同事,还是和你聊天舒服。”陶涂涂耍赖似的抱住她的胳膊,“别走。”
叶微瑄轻轻地甩开对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黏人呢?找你的男朋友们去。”
“没有‘们’啦。再说了,那不是晚上的事儿嘛?”
“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待笑声停止,叶微瑄走向玄关。临出门,她忽然歪着脑袋,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陶涂涂。
“干嘛这么看我?怪可怕得嘞。”
“哈哈,我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您说。”
“你是故意让小边警官发现牛津词典的吧?”
陶涂涂的身体明显僵了僵,只是很快便倚着门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位警察很厉害,值得被信任。”她俏皮地挤了下眼睛,没有直接回答叶微瑄的问题。
叶微瑄心下了然,点点头。是的,她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