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也别回头,这是撞邪后的大忌。”
孙秀青一手捂住叶孤城的口鼻,另一只手还抓了他的掌心,用指尖在上面写字。
叶孤城已经麻了。
如果一个不近女色的人突然被女子碰一下,他可能会反应很大,比如他刚开始被她碰到后背就甩开了她,但当他和对方发生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他只能让自己习惯一点。
很快孙秀青放开了手,转而推着他向右走,“我们往旁边绕一下,就能自然转身看到后面的邪……”
两人和一个头缠白带、脸比马还长的青衫男子六目相对,对方的装扮与余人彦相同,显然也是青城派弟子。
叶孤城偏过头对孙秀青道:“这就是你说的邪祟?”
长得倒是有点邪门。
“峨眉派的?”孙秀青正尴尬着,对面已经开始放狠话了,“我劝你们少管闲事,就算要管,我青城四秀也不在怕的……”
她打断道:“就那个‘狗熊野猪,青城四兽’?”
马脸男气急,“是英雄豪杰青城四秀!”
孙秀青耸耸肩,“无所谓,反正就是蹭我们名气的,我们峨眉三英四秀出名了,你们就自称青城四秀,秀在哪里?脑子生锈吗?”
马脸男急得直接拔剑了。
青城的松风剑法刚劲轻灵,但峨眉的刀剑双杀更刚更灵。
双刀出鞘,孙秀青左手握着吉祥,刀锋连环击出,大开大合的刀势逼得马脸男不断后退,她右手的如意却刀意阴柔,仿佛一个正在舞动的佳人,旋转间就穿透了对手的肩膀。
就在她占尽优势时,一道劲风突然袭向她后心。
她不慌不忙,一边格挡马脸男的忍痛反扑,一边往后下腰,避开来人的偷袭,也顺势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那人同着青衫,小头小脑,腿还悬在半空中,意图施展青城派的另一绝技‘无影幻腿’。
孙秀青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她先是翻转手腕,以刀柄击打小头男的膝盖,对方不受控制地向后摔,脑袋着地晕了过去,然后她一刀砍向马脸男受伤的肩膀,趁他侧身躲避,另一刀拍在他后脑勺,也把人给打晕了。
在她收刀入鞘的同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我现在信了。”
孙秀青转头疑惑地看向叶孤城。
叶孤城继续道:“你说你很快会青出于蓝。”
他从未称赞过任何人,但对她的评价已等同于称赞。
孙秀青却没有受宠若惊,她叹了口气:“我以为你终于相信邪祟是存在的呢。”
叶孤城:“……这两个不是人吗?”
孙秀青解释道:“我说的邪祟不是单纯指妖魔鬼怪,霉运、煞气等等也是邪祟的一种,我们来到福州后已经遇袭两次,这有点倒霉了,所以我想看看辟邪剑谱里有没有破解之法。”
叶孤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在孙秀青只是不喜欢别人否定她的观念,并不会强迫别人接受,她主动改变了话题:“你刚才不是在说客套话吧?”
“我和你有什么好客套的,”叶孤城认真道出自己观战的见解,“我本以为你只练刀过于刚烈,无法兼顾剑法的轻灵,使用你师父的刀剑双杀绝技便大打折扣,但你方才的招式却刚中带柔,柔中有刚,能融合这两种矛盾的特质,你成为武林宗师只是时间问题。”
孙秀青也不谦虚:“多亏红袖神尼把她凄艳阴柔的红袖刀法传授于我,弥补了我不用剑的缺陷,说真的,和这俩杂鱼对打根本体现不出我刀法的厉害……”
叶孤城忽然来了一句:“那你不如和我比一场。”
孙秀青愣住了。
叶孤城接着道:“如果你和我比试一场,我可以配合你借辟邪剑谱。”
孙秀青果然没有拒绝:“现在?”
“下次吧,”叶孤城眼中似乎含着笑意,但她仔细看又仿佛只是错觉,“不知青城派会不会再派人来,先保存体力。”
话音刚落,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孙秀青和叶孤城几乎一致地将刀剑拔出,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别动手,自己人,”林平之高举双手进入两人的视线中,“姓贾的招供说青城派今夜会派人突袭,我来提醒你们……”
他看到地上的两个青衫人,止住了声音。
孙秀青:“你不如再晚一点来。”
林平之面露尴尬,“麻烦你们了,你们先回房休息吧,地上的人我会处理……”
他刚说完,几个仆从就急匆匆跑来通知他青城派的余观主带人打上门了。
“暗的不行来明的?”孙秀青嘲弄了一句,随即偏头看向叶孤城,“我师父肯定会出面,我也去看看,你呢?”
叶孤城没回答,只是率先迈步向大厅走去。
她紧随其后,林平之吩咐仆从把两个青城派弟子五花大绑,随即也赶忙跟了上去。
三人还未走到大厅已远远听到喧闹声,只见一群青衫人簇拥着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与独孤一鹤、林震南等人对峙着,双方争执不休。
“那个就是余矮子……”
孙秀青指着余沧海向叶孤城和林平之介绍,对方应该是听到了,转身朝她投来一个凌厉的眼神。
她没有半分心虚,刚想瞪回去,叶孤城忽然加快了脚步,将她完全挡住,隔绝了余沧海的目光。
这时,林震南强忍着怒气开口:“余观主,我们真不知道你那两位徒弟去了哪里,请你不要借此难为我们福威镖局……”
“爹,”林平之打断了他父亲,“这个我好像知道。”
他向后招了招手,仆从们将两个青城弟子抬了出来。
余沧海立刻指着两人后脑勺上的肿包叫道:“你看看,这都要把人打傻了……”
孙秀青插了一句话:“那不是相当于没打嘛。”
本来就是傻子。
余沧海被噎了一下,看她的眼神越发气愤,却不好对她这个小辈发作,只能责难独孤一鹤:“独孤掌门,我弟子肩膀上的是刀伤,这里用刀的就你徒弟一个,她残害同道,你怎么说?”
独孤一鹤回忆着徒弟当年舌战全场的说辞:“她还是个孩子……”
“师父,”孙秀青低声提醒,“现在真的不是了。”
独孤一鹤咳嗽了一下:“余观主,你徒弟为何会夜闯福威镖局,还和秀青动起手来,你应该给我个说法。”
余沧海怎会承认两徒弟是受他指使,他只好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好,人豪和人智的事你们可以狡辩,那人彦呢——你们杀了我儿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青城派弟子也将一个人抬了上来,只不过这个却是死人。
林平之和当时陪他去酒肆的几个镖头同时看向孙秀青。
孙秀青疑惑道:“看我干什么?”
林平之如实回答:“因为你之前说过要打死他……”
这话正中余沧海下怀,他立刻又对独孤一鹤道:“我就说是你们干的,独孤一鹤,你指使你徒弟谋害我儿子这笔账怎么……”
“你先给我闭嘴,”孙秀青打断了他,然后转向林平之,“至于你,你不如直接站到他那边好了。”
林平之不敢再作声。
孙秀青这才解释道:“离开酒肆后,我跟着林平之回到镖局,先是和他聊了一会,后来又一直与叶孤城待在一起,他们可以证明我没有作案时间。”
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误,林平之连忙帮她作证:“没错,孙女侠不曾独处。”
叶孤城也附和了一句:“她的确没空杀人。”
但余沧海听后只是冷哼一声:“谁知道你们这些狗男女是不是在互相袒护?”
孙秀青深吸一口气,没忍住,“余矮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家父子立刻点头支持,独孤一鹤和三英三秀脸上也露出怒色,叶孤城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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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微张正要开口。
却听孙秀青继续道:“你们青城派才不是人,个个取名叫人彦、人豪、人智,就跟街边乞丐叫富贵似的,缺什么补什么!”
敢情你生气的重点不是互相袒护也不是男女而是狗啊?
众人都无语了,紧急把要为她出的那口气憋了回去。
因为她一个人就气得余沧海脸红脖子粗,原定好的说辞全忘了,只能直接施压,“反正人彦不是林家小子动的手,就是峨眉派这丫头害的,林震南、独孤一鹤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你在干什么!”这时,青城派弟子的惊呼声打断了他们师父的狠话。
众人循声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余人彦尸体旁,正对其摸索的孙秀青。
她在观察死者的致命伤,根据伤痕形状可推断凶器是剑,伤口只有颈间的一道,说明凶手的剑法够快够准。
若非她也能为叶孤城作证,她都要怀疑他了。
死者衣衫并不整齐,青城派的人应该没有动过尸体,但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没发现其它线索,除了……她捻起死者发间的一点碎屑,放到鼻尖下闻了闻,感觉到有种熟悉的味道。
没等想出答案,青城弟子的声音就打断了她思绪,孙秀青抬起头理直气壮道:“我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因为你们完全做得出假死陷害的事。”
余沧海气到声音都发抖了,“你、你不懂什么是尊重死者吗?”
孙秀青反驳道:“这叫什么话,他活着的时候我都不尊重他,死了就改变态度,未免太重死轻生了。”
“无论如何,”青城派弟子眼看师父要被气晕,连忙扯回正题,“余师兄确实是死了,这你无可辩驳吧?”
孙秀青点点头,“确实,那应该就是你们真死陷害的阴谋。”
余沧海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孙秀青学他的模样冷哼一声:“我的意思是虎毒不食子,但你看起来比虎毒……”
余沧海终于忍无可忍,不顾面子拔剑朝她攻去。
她瞬间凛起心神,正要抽刀应对,旁边的叶孤城又侧身挡住了她,但余沧海最终对上的是独孤一鹤。
“余沧海,你无凭无据污蔑我徒弟,还意图以大欺小,这是当我也死了吗?”
独孤一鹤挥刀接住余沧海的剑,两人只过了不到十招就双双退后,明面上没有看出胜负。
但余沧海立刻就放弃了发难,只留下狠话,“独孤一鹤,你最好能护着你徒弟和林家人一辈子,否则……哼哼。”
“否则你就哼哼两声?”孙秀青故意追问了一句。
余沧海又狠狠瞪了她几眼,但因为叶孤城挡着,直到他带人离开,她都没发现。
青城派的人走后,林震南连忙对独孤一鹤千恩万谢。
独孤一鹤却没有和他客套,而是严肃道:“余沧海其它时候胡说,刚才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的,我不能永远庇护你们,你要自己想办法抵抗他。”
林震南脸色一白,“话虽如此,我们又如何敌得过他……”
“总镖头,青城派说什么师仇子仇,其实还是为了辟邪剑谱才针对林家,”这时,孙秀青给他想了个办法,“既然这样,你干脆把剑谱拿出来,给所有人都看一遍,甚至印成书册分发到外面,他们就不用抢书,也不会灭你的口了,因为根本灭不完。”
林震南面露难色。
见状,林平之替父亲反问道:“秀青姑娘,你说得轻巧,但换作是你就愿意把峨眉派的武功分享给所有人吗?”
孙秀青没有瞬间犹豫就坦诚表示,“不愿意,因为没人敢抢峨眉派的武学。”
担心他们不明白,她还解释道:“我们学了峨眉武功是有用的,让别人不敢冒犯峨眉,但你们学的辟邪剑法在打斗方面又没什么用,留着干嘛?”
林震南、林平之:“……”
好了不要再说了,够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