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这段时间谢无妄对自己的照顾。
沐昭拍了拍谢无妄肩膀：前辈。”
谢无妄转身：“？”
沐昭笑意盈盈：“你宿敌还活着吗？我给你绑回来呀。”
谢无妄：“？？？”
他面上空白一瞬：“什……么……？”
“我说……”
沐昭的话还没说完，忽然面上笑意一敛，察觉到领域空间一阵波动。
下一秒——
沐昭身前空间一阵黑白扭曲，一道人影从空间缝隙钻出。
“……”
沐昭与谢无妄同时转头，望着黑洞中爬出半截人。
那人似有察觉，抬头对上沐昭沉默的眼神，顿了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加快爬出来的速度。
“这是……？”
谢无妄的话被打断，面上还带着茫然。
他打量了一番外来者，最终将目光投向沐昭，迟疑：
“这是你的……？”
是的，空间波动是从沐昭身上传出的，所有谢无妄理所当然认为这是她搞出来的。
但是……
沐昭望着逐渐爬起来的江津白，努力保持镇静，望向谢无妄，沉吟道：
“我说我也不知道还能这样，你信吗。”
谢无妄同样沉吟片刻，遗憾地实话实说：“听起来可信度不高。”
“这是你的领域？果然是天才。”
谢无妄淡淡道。
其实不是，这是江津白的领域。
虽然不知道谢无妄为什么这么淡定，一点都不担心天一宗禁地被莫名其妙的人闯进来了吗？
但是领域……
“啊对对对，我的领域。”
沐昭懒得解释，再说了，江津白都给自己一半了，怎么不算她的。
“出什么事了？”
沐昭目光投向爬出来的江津白，忽然皱了皱眉头。
“你受伤了？”
来人正是本该处于中洲城的江津白。
江津白爬起来后，先是眼神略茫然看了看周围，然后迅速锁定在沐昭身边的谢无妄身上，眼神警惕，小声悄悄问沐昭：
“……天一宗的人？”
沐昭沉吟：“……不算。”
谢无妄看了她一眼。
“……”
沐昭理直气壮回望：“？”
社会性死亡的“死人”算什么天一宗的，要算也算她的。
决定了，以后就把谢无妄和他‘宿敌’统统打包带走。
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落入江津白眼中。
他目光微顿，旋即深吸一口气，严肃道：
“昭昭，我听到消息——
中洲城城主假借玉面修罗藏身中洲城一事，欲借排查之名屠杀城外村，栽赃玉面修罗，以此作为交代平息世家怨念。”
“！”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惊雷。
不仅是沐昭被中洲城城主的残忍震惊，谢无妄更是面色肃穆。
“中洲城城主怎敢如此胆大妄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
江津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在得到沐昭的点头后眼底的警惕散去几分。
“我没有证据，但幽冥蝶确实听到他们这么说。”
“不过只要有可能只是对方引蛇出洞的计谋，可是我们不能那无辜者的鲜血去赌这个可能。”
闻言，谢无妄沉默了。
他下意识握紧锄头，眉间流转几分焦灼。
沐昭知道，江津白这话对他很管用。
不过……
“幽冥蝶传来的声音是谁？”
沐昭忽然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江津白一顿，低声道：“东华公子……还有城主。”
“城主委托东华公子出手解决此事，承诺以中洲城与东洲州主结盟稳固现任州主地位为条件。”
沐昭脑内风暴。
看似只需要解决东华公子，但背后是否会有别人出现，以她两人目前实力是否能解决这件事……
想到这，沐昭的目光情不自禁投向保持沉默的谢无妄。
“前辈……”
沐昭目光一闪。
谢无妄见状，移开目光，低声道：
“……我出不了不见春，帮不了你。”
嗯？
沐昭惊讶一瞬。
不过紧接着，她又笑眯眯握住对方的手：
“前辈，借我点东西用用呗～”
谢无妄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茫然望向沐昭：
“……什么东西？”
沐昭直视谢无妄双眼：
“把你的全身灵力借给我。”
谢无妄：“……？”
沐昭笑容不改，紧紧握住谢无妄的双手。
与其说握住，不如说劫持。
“……”
谢无妄也是这样想的，他低头看了看被“握住”的手，目光落到沐昭笑容满面的脸上。
“………………”
哦，她身旁还有一个神出鬼没、轻易破了天一宗最强禁制的空间系。
现在，正虎视眈眈望着他。
谢无妄：“……”
他闭上眼，感觉头有点痛。
“灵气怎么能借……除非……”
谢无妄睁开眼，眼神平静望向沐昭：
“除非你修炼魔功，还是靠吞噬掠夺他人修为修炼的那种。”
沐昭不语，只是更用力攥住了他。
“前辈借不借？”
谢无妄叹了口气：“我说不借，你就不要了吗？而且……”
他看了一眼两人交叠的手，沉声：
“你现在不是正在‘借’吗？”
“……”
沐昭诚恳：“那不行。我是个有礼貌的人，本来没打算这样，但是现在事情紧急，我得去救人。”
谢无妄：“修炼这样的功法容易走火入魔。”
沐昭：“前辈说的对。”
她这幅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知怎么惹恼了谢无妄。
“那你为什么？”
谢无妄愠怒，首次对沐昭露出怒容。
沐昭顿了顿，眼神更诚恳了：
“前辈……走火入魔总比死无全尸好啊。”
谢无妄：“……”
“…………”
他败在沐昭真诚的目光下，叹了口气。
却始终没有用力挣扎沐昭的桎梏。
眼见谢无妄的气息一寸寸削弱下去，沐昭把握住分寸，即确保对方不会被脚下这片大地吸干，又不会有太多盈余时停了下来。
这个过程，谢无妄一直在静静注视着沐昭。
“……”
眼睁睁看着她吸收了足以供给天一宗数百年修行的灵气被她有人吞噬十之八九，而她的气息却始终不变。
他眼底的震惊与担忧也渐渐被沉默取代。
过了一会。
“……你要杀中洲城城主？”
沐昭顿了一下，看向谢无妄，真诚道。
“没那么少。”
谢无妄听到这个回答，嘴角抽动了一下。
似乎是一个未成形的笑。
谢无妄体内灵气十不存一。
但他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看起来还能撑很久。
在无法修炼的前提下，这些浩如烟海的灵气就是他的活下去的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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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保障。
为什么却始终没有反抗呢？
沐昭抬眼望向溪边的不见春。
不见春始终未出鞘，纹丝不动，一幅无动于衷的态度。
剑的态度一定程度反应主人的态度。
谢无妄这是……已有死志？
沐昭有点纠结，她望向谢无妄，苦恼道：“要不我还你点？”
说着，她又要故技重施去抓谢无妄的手。
然而这次没想到的是——
谢无妄竟然轻飘飘躲开了。
沐昭看着抓空的手发愣：“？”
咦？？？
“灵气借给你了，不是要去救人吗？”
谢无妄甩袖而去，沐昭眼前扬起一抹雪色的袖袍，又轻飘飘落下。
他低声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不快走。”
这是谢无妄留给沐昭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竹门落下。
将两人拒之门外。
“……”
沐昭沉默了一下，忽然扯起嗓子，朝门大喊道：
“前辈，我真会还的！你相好……哦不，你宿敌我也会给你找来的！你等我啊！”
别寻死啊！
“咚！”
竹门内似乎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
沐昭回头望了一眼不见春，拉着江津白的手开启了空间传送。
——
入夜，承恩村安静如一潭死水，丝毫不知谭边暗藏的杀机。
“公子，他会现身吗？”
侍从望向不远处被包围的凡间村落，忍不住轻声问道。
山顶，一抹暗红衣袍在夜色中透着不详的猩红。
东华公子眯了眯眼，面上闪过一丝阴狠：“……不重要。”
他俯视着陷入黑暗的村落，眼底没有丝毫情绪。
养尊处优的手抬起，指向安静的村落。
“动手。”
东华公子平静下令。
“欻欻欻——”
话音落下，一阵凛冽的风声刮过此处山崖，直奔崖底而去。
城主府精兵皆金丹及以上，带着怎么一堆人围剿一个小小的凡间村落。
可真是杀鸡用牛刀。
想到来时城主忧虑对方藏身此处，不好对付，东华公子简直要笑出声。
……真愚蠢啊。
这种人也能当上中洲城城主，呵。
东华公子冷笑一声。
依他看，玉面修罗不过随便寻一个借口搅乱中洲城的浑水罢了，又怎么会在明知这是个陷阱的情况下现身？
为了这些凡人？
为了什么天下苍生？
这种名头，不要太可笑。
金伟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与他对话时利用幽冥蝶传信。
现在玉面修罗已经得知中洲城城主的计划。
按照东华公子的猜测，他现在应该趁机袭击城主府，最好能把金伟业一并杀了。
中洲城的水彻底混起来，众人将矛头指向中州，这样对于根基未稳的东洲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不过，想到某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东华公子的思绪一顿。
很快，他又放下心来。
就算玉面修罗真来了又如何？
东华公子远远眺望。
黑夜幽魅难明。
承恩村四面环山，地势低洼，是一个天然的牢笼。
更不要说他们已经在周围布下绝杀阵。
东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要是他来了，自己顺理成章落得一个剿灭魔头的名声。
不管怎么样，他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