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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皇子来抢人的?

作者:四火夕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吏部尚书府邸今日张灯结彩。


    五皇子乘车而至,人未下车,笑声已先掀帘而出:“尚书大人今日喜事,本王前来讨杯喜酒。”


    吏部尚书高福海身为五皇子的幕僚,早候在门前,听得这一声,忙趋步上前,膝盖还未点地便被五皇子一把托住:“今日不兴跪,只兴喝酒!”


    鼓乐复起,笙箫齐鸣。


    宾客们让出一条阔道,五皇子意气风发,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谈笑风生,高福海跟在他身侧,姿态恭谨,俨然已将五皇子视作此间真正的中心。


    五皇子正往府内去,忽听门吏拖长嗓音——


    “大殿下到——!”


    丝竹声被这突兀一截,像被刀划断的弦,满院笑语齐刷刷哽住。


    高福海一愣,还以为听错了。


    大殿下?


    是那位皇宫里的大殿下?谢允明么?


    一辆青帷马车停在正门前,先下来一位黑衣刀侍,扶那位主子下马。


    风掠过,斗篷微扬,谢允明轻咳两声,才抬眼望向阶上,那一眼没有丝毫锋芒,却让众人心口无来由一紧。


    人影晃进来时,众人才确认,真是那位一直小心养在宫里头不见其人只听其名的金枝玉叶。


    只是他深居简出,病体缠身,从不参与任何朝臣宴饮,今日怎会……?


    “大哥?”五皇子反应过来,连忙拨开人群迎上前,“大哥要来怎么也不提前和弟弟知会?你这身子……此地嘈杂,若有什么需要,差人告诉弟弟一声便是,何须亲自劳动?”


    谢允明笑着应:“五弟严重了,我也是临时起意。”


    高福海愣了瞬,猛地回神连忙冲下石阶:“大殿下贵体违和,怎亲临寒舍?实在叫臣惶恐。”


    谢允明虚扶他手臂:“尚书说笑,令郎大喜,我也想来蹭蹭喜气。”他侧眸,身旁的厉锋立即送上了礼物,礼盒当面一开,是一对和氏璧。


    高福海叫下人接过,“臣替小儿谢过殿下了!”


    谢允明的目光穿过人丛:“我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与五弟的人熟悉熟悉,以便日后走动,不唐突吧?”


    五皇子面上很是热络:“大哥肯来,弟弟喜出望外!这府中都是本王亲信,也该一一面见大哥才是。”


    高福海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流转,暗道谢允明加入五皇子阵营一事不假。


    可见他看着谢允明那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不免担忧,怕照顾不周让他在自个府上出个三长两短,连声对下人吩咐:“去!把大皇子的席位换到暖阁,所有饮食换成药膳,温酒撤了,换参汤!再烧两盆银炭,要无烟无响,别熏了殿下的嗓子!”


    下人鸡飞狗跳,谢允明由着他们折腾,眼底蓄一点笑,像看戏。


    谢允明如此主动,五皇子心中如同饮了蜜糖,畅快无比。


    他亲自上前,代替了厉锋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扶着谢允明,语气里是三分关切七分得意:“大哥,咱们去里面暖阁说话,这里风大。”


    便在此刻,门吏又唱——


    “三皇子到——!”


    这一声比此前更尖,更颤,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


    五皇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转化为毫不掩饰的阴鸷,高福海更是腿肚子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今晚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三位皇子都齐聚他这小小府邸?!


    三皇子在众人面前露脸,五皇子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几乎凝成实质:“三哥来这里做什么?”


    三皇子则先向谢允明笑脸盈盈地行了个礼:“大哥好。”然后才冷冷瞥向老五,“本王也收到了请柬,五弟能来,我为何不能来?莫非这尚书府,已经成了五弟你的私产不成?”


    “你!”五皇子被他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高福海头皮发麻,赶紧打圆场:“二位殿下息怒,息怒!都是来给小儿贺喜的,是下官的荣幸,荣幸……”


    三皇子的确是最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这是五皇子和门下幕僚的私宴,但他得了谢允明的口信,哪怕受气,他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今一见老五那副俨然半个主人的姿态,胸口顿时像塞了团火,却不得不维持体面,含笑拱手:“本王带了些贺礼,不过是讨杯喜酒,尚书可不要嫌弃啊。”


    高福海汗透重衣,连道“不敢”。


    高福海将三位皇子迎进暖阁中,但看着席位又突然犯了难,该由谁来坐主位呢?


    照例,都是五皇子坐主位,但现在谢允明和三皇子也在,尤其三皇子还道:“俺照礼法,应该长者为先,五弟,你是也不是?”


    五皇子冷哼一声,毫不示弱:“长者先,那也该是长兄才对。”他主动看向谢允明:“大哥,你请。”


    三皇子也顺势道:“大哥,请。”


    瞧见两位皇子都未发难,高福海这才放下心来:“大殿下请。”


    谢允明笑着,率先落座,三皇子和五皇子于他左右。


    三皇子微微侧眸,眼尾余光掠向谢允明,他想知道秦烈此刻在哪儿,可老五就在咫尺,他不能开口,只能让目光替他问。


    五皇子却将这一瞬捕捉得清清楚楚。


    老三那一眼,锤得他心头警铃大作,老三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想和他抢人?


    五皇子岂会坐以待毙?


    “大哥,你尝尝这个。”他亲自从小几上拈起一块山药糕,“这点心,用的是温补的山药,研磨得极细,入口即化,最是养胃。”


    三皇子却突然直接起身,将二者隔开,极其自然地替谢允明拢了拢狐裘领口:“大哥,炭火虽旺,但门窗紧闭,气息难免混浊,这领口须得拢好,免得邪风入侵,回头又引得咳嗽。”


    五皇子递糕点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冷笑一声,将糕点放回碟中,语气带着刺:“三哥倒是心细,不过大哥身边有这么多宫人伺候,冷暖自知,何须你来?”


    三皇子毫不退让,反唇相讥:“五弟此言差矣,关心则乱,我见大哥脸色似乎比方才更白了些,心中忧虑,难免多事,倒是五弟,只顾着劝食,这尚书府的东西还能有宫里头好?”


    五皇子气急,他更加肯定这老三就是恬不知耻地抢人来了。


    可谢允明分明已经是他的人,五皇子冷冷道:“三哥你还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三皇子暗笑:“五弟啊,强扭瓜不甜,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五皇子不明白他哪里来的底气:“也不知道是吹了哪门子的歪风,狗皮膏药都没你这么厚脸皮。”


    两人隔着一张小几,目光相撞,似有无形刀锋交错,暖阁里炭火“噼啪”一声炸响,火星四溅,映得谢允明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辨不出喜怒。


    这里毕竟是五皇子的主场,三皇子落了下风也不好发作,可等了又等,茶都续了两杯,也不见秦烈的影子。


    五皇子志得意满,不断找话与谢允明攀谈,言语间极尽亲近,三皇子面色阴沉,偶尔插话,也被五皇子不软不硬地顶回去。


    三皇子强忍拂袖而去的念头,再一次将目光投向谢允明。


    谢允明知道他已经不耐烦了,适时地轻轻一声咳嗽,声音不大。


    厉锋立刻递上温水,他抿了一口,目光带着一丝疲惫的恳求,在老三和老五之间流转:“五弟,三弟,今日是尚书公子大喜的日子,不好伤了和气,稍安勿躁,可好?”


    他声音微弱,但听在五皇子耳中是偏袒:大哥先唤“五弟”,再嘱“勿躁”,分明暗指老三挑事。


    他眼尾当即扬起,朝三皇子斜斜一瞥,眸光里带着少年人藏不住的得意。


    听在三皇子耳中,却是大哥在暗示他隐忍,以大局为重,他只好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那口恶气咽了回去,闷声道:“大哥说的是。”


    而谢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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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不再多言,只是慢悠悠地捧起尚书府特意准备的参茶,小口啜饮着,眼帘低垂,仿佛周遭一切的暗潮汹涌都与他无关。


    其实,他也在等。


    皇帝可没有要求秦烈参加这等臣子家的婚宴,要求秦烈必须到场的人,是他谢允明。


    婚宴已经开始,就在堂中宾客们举杯欲贺,声浪最鼎沸的一瞬——


    “镇北大将军到——!”


    传喝声像一刃薄刀,贴着最软的地方切进来


    秦烈踏入府中时,满座皆惊。


    谁不知道这位爷刚立下赫赫战功,回京后从不与任何官员私下往来?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高福海几乎是弹跳起来,也顾不得婚宴进行到哪一步了,急匆匆迎上去。


    这位爷可是实打实的军功侯爵,手握重兵,他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能影响朝局。


    五皇子和三皇子听到风声,也同时站了起来。


    这两道视线像两支冷箭,最后齐刷刷钉在谢允明身上。


    谢允明给的消息是真,三皇子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挑起。


    五皇子眼底火色一闪而逝,他曾三番五次递帖皆石沉大海,今夜却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何不惊喜?难道真是谢允明这颗福星把秦烈给招来了?


    而谢允明自己,依旧安稳地坐在他的软椅上,甚至连端着茶杯的手都没有晃动一下。


    秦烈一身玄色常服,并未着甲。


    他目光如电,进门后,甚至没有先与迎上来的高福海寒暄,而是锐利的眼神迅速扫过全场。


    高福海笑得眼角堆褶,弓腰如迎财神:“将军来了,快请快请!”


    秦烈抬手止住客套,声音极低:“殿下何在?”


    一句问,冷铁似的,高福海下意识以为寻的是五皇子,忙不迭侧身引路,直趋暖阁。


    可秦烈要找的是谢允明,他并不知道谢允明将他叫来此地有什么目的。


    就在前一夜,肃国公府。


    秦烈正对着一幅北疆舆图凝神思索时,忽觉窗外风声有异,他眸光一厉,手已按上腰间佩刀!


    下一瞬,书房门无风自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不等秦烈喝问,一枚薄薄的信笺带着破空之声,直射他面门!


    秦烈下意识伸手接住,那信笺入手微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那黑影骤然止步,像一柄被夜色磨快的刀,无声钉在秦烈面前。


    秦烈看清对方,正是谢允明身边的叫作厉锋的近卫。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硬如铁,只吐出一句冰冷的话:“主子叫我给你的,亲笔书信。”


    说完,根本不给秦烈任何发问的机会,身形一闪,已如来时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秦烈皱着眉头,压下心头震惊,低头看向手中信笺。


    素白的宣纸,没有任何署名。


    展开,上面只有一行清瘦俊峭却力透纸背的小字——


    “吏部尚书府宴,务必高调到场。”


    然而,就是这行字,让秦烈虎躯一震。


    这字迹……竟然与他先前看到的为北疆阵亡将士遗孀书写,扳倒兵部侍郎耿忠的诉状书一样。


    当初他得知诉状由通文馆经手,曾亲自前往拜谢,却吃了闭门羹,被告知国师门下,不见武将,他一度以为,是朝中某位清流文官,或是有良知的士子暗中相助。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为冤屈呐喊的手笔竟出自深宫之中,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病骨支离的大皇子之手。


    如此人情,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他都得去。


    最终,秦烈挑选了一个最显目的时机,走进尚书府。


    高福海将他带进暖阁,一抬头,恰好与谢允明的目光交接。


    谢允明迎着他的视线,苍白的脸上,那抹惯有的,温和而虚弱的浅笑,又加深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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