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预报不是很准,姜又柠出门的时候还是小雨,地铁还有几站的时候她甚至能够听见外面传来的雷声。
她是不喜欢打伞的人,觉得麻烦,举着伞又累,所以雨不怎么大的时候,她就会习惯性地淋雨。
巨大的雨滴砸在泥泞的地面上,站在地铁出口的时候,姜又柠发着呆,思索着她这个月三次补卡的次数用完了没。
第一次是在下午,肚子突然有些痛,她拜托旁边同事下班之后帮她关电脑,她提前溜了。
第二次是在早上,赖床了,起不来,那天晚上楼上一直有人跳绳,她脑壳痛得很。
还好还好,还有最后一次。
补卡不就是忘记打卡的时候补一下吗?
她确实是忘记了,才不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或者早上上班迟到了。
姜又柠心安理得地站在地铁口淋雨,顺便将刚刚在地铁上一直没能打过去的消消乐打开了。
体力刚刚恢复够一次,可以再试一次。
差一步就可以过关的时候,姜又柠在想要不要使用难得的绿券,上方消息栏就出现了一条消息。
【江诗文:你还没到公司吗?】
姜又柠流畅地用绿券买了+3步,过了超难关之后才点开了微信。
她自信地截了自己补卡两次的图发过去,嚣张地告诉她自己还有一次补卡机会。
【江诗文:没看群吗?今天周一,部门新总监要来,大家都会老实一段时间的,根本没人敢迟到啊。】
其实换不换领导对于姜又柠,甚至是整个部门的人来说都一样。
因为在此之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已经换了两个部门总监了。
评价几乎都一致——
成员各干各的,团队毫无协作能力,一盘散沙。
而且公司总部在国外,跟国内企业的合作项目近几年也少了很多,听闻小道消息,整个部门可能都要被砍了。
欢呼的人还挺多的,拿个赔偿跳槽,某种意义上来看,是个不错的买卖。
就是可怜姜又柠这种喜欢摆烂的人,宁愿钱少点儿,但事儿也要少一点,可这样的活儿不好找。
【江诗文:完了,我看到新总监人了,我有一种要凉的预感。】
江诗文家境很不错,之前跟家里闹了点儿矛盾,自己从国外跑到了国内,用数不清的存款混日子。
具体原因姜又柠也不好问,不过她跟自己性格还挺像的,都是爱摸鱼以偷懒为乐的人,所以两个人比较合得来,是个亲密的饭搭子,下班也常常聊天不玩失踪的那种。
江诗文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离职走人,她都这么说了,姜又柠的心里就开始慌了。
共享电动强制带头盔,里面臭得要死,共享单车的座位也都是水,她来上班从来不带纸的,都是用公司的。
只能打车了。
可暴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早高峰路上堵,下了雨偏偏就更堵了。
“莫名其妙,下雨了不好好待着开车往路上跑什么?”姜又柠烦躁地吐槽一句,步行去公司要半个小时,距离最后的打卡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后悔自己今天出门早了,应该卡点的,这下真是要完蛋了。
出租车还是没人接单,马上要九点半了,姜又柠只能在地铁口买了件质量很差的雨披,扫了辆单车往公司的方向怒冲。
快十点的时候,姜又柠终于到达了公司。
雨披太小了,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裤腿也湿透了,本想着安安静静坐到工位上,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惹得不少同事朝着她看过来。
江诗文指了指总监办公室的方向,又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快些坐下来,随后手指就在手机上开始不停地敲打。
姜又柠感受着手机接连震动了几下,马不停蹄在江诗文旁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我这不是怕迟到吗?”姜又柠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好不容易打一回车,还没司机接我的单,平常七八块的单子,我加价到二十了都没人。”
江诗文抽了几张纸递给她,眸光里含了些怜悯,“一会儿十点半才开会,这次是你运气好。”
“那正好,我补个卡。”姜又柠拧了下自己的裤腿,不少水珠滴在了地面上,她‘哎呀’了一下,又弯下腰将水渍都擦去了。
她拿出抽屉里的小风扇准备对着裤腿吹一吹,冷风不住地从小腿开始往上钻。
夏天公司冷气开得足,她又用毯子紧紧裹住了自己的腿。
公司群里还在发99+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于工作的思考,手指动作不停。
旁边的同事也示意姜又柠赶快低头假装工作,顺便看看群消息抓紧时间了解一下情况,不要一不小心撞到新总监的枪口上了。
一个人犯错会被处罚,但一群人犯错……
法不责众,部门里的人早都深知了这个道理。
部门没有自己的大楼,只是在市区的某个办公大楼租了几间作为办公的地方。
新总监是从国外总部调过来的,跟着她的助理是部门的老人,顺便透露了点儿消息。
国内近期要有新项目启动,在国内成立新部门流程太多太复杂,人员调动也麻烦,所以总部那边想起了这个现成的部门。
跟过去传闻的情况大相径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新总监是准时来上班的,只扫了眼工位一句话没说就朝着办公室走了,之后助理就发了一条十点半开会的消息。
【总部那边空降来的,看来是专门来整治我们的,都不准背叛我们平民阶级!该摸鱼的就摸!】
【看着挺年轻的,不一定能压得住场子,说不定跟之前一样,上两个月班就跑了。】
【希望不要乱来吧,万一新官上任三把火,劝退几个人杀鸡儆猴,我上哪儿找清闲又有钱拿的工作?】
姜又柠翻了半天都没能看见几条有用的消息,连新总监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问了问江诗文新总监的样子,江诗文却满脸愁容,“挺漂亮的,真的。”
“你的菜?”姜又柠又问。
江诗文连忙摆手,“我认识她,她妈妈跟我妈妈很熟!是经常一起喝下午茶的关系!而且我妈不知道我在这儿!”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被我妈发现了踪迹,我可能就要离职换个城市了!”
姜又柠狐疑地看她,“新总监是你发小啊?”
“不是,就是她去国外的时候我才认识的,就认识了几年。”江诗文说,“她妈妈是总部高管,她毕业之后先是在国内上班,之前国内不是有个分公司吗?应该就是按照部门领导培养的,后来项目停工了,她就去总部了。”
姜又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八卦道,“有照片吗?我看看。”
江诗文点开自己的相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不怎么爱拍照片,我跟她也没合照。”
她又翻了翻朋友圈,里面是空白的,仅三天可见,最后只好摇了摇头。
“岑曳啊岑曳,这工作狂该不会真是来整治部门的吧……”
姜又柠早已经挪回了工位,听见她嘟囔,好奇地看了一眼又转过头。
她没有追问,湿漉漉的裤腿实在难受,她又用纸巾贴在上面攥住吸水,祈祷着它快些干。
工作群轰炸不断的消息终于在十点二十结束了,几十号人陆陆续续去了大会议室
姜又柠是争当小透明的,所以也没走在前列,混在人群中间被高个子的挡住,最后找了个小角落里坐下,开始发呆。
十点半,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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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带着助理准时进入会议室,姜又柠抬眸望过去,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不是她发小吗……?
不不不……
是她家教老师……?
也不算……
是她妈妈雇主的女儿……?
姜又柠试图给不远处这个女人安上一个最合适的身份,但心脏跳得太快了,她思来想去都没能想出一个准确无误的身份。
好吧……
这是她那个有极端强迫症的变态前任——
岑曳。
‘前任’这个词语太有杀伤力了,姜又柠整个人像被击中了一样,坐在椅子上四处乱瞄有没有更角落的座位,生怕被岑曳发现了。
“柠柠!掩护我!”身后的江诗文比她更快一步,抓住她的袖口垂下了脑袋,姜又柠躲避不及,办公椅的滑轮一扭,椅子往前窜了下,她加入了办公桌周围这圈爱冒尖的同事当中。
有人能救她一下吗?
姜又柠只能别开脑袋,希望岑曳不要这么快认出她来。
20岁到24岁,四年没见了,她应该长开了,不怎么像大学时候的自己了。
姜又柠给自己洗着毫无作用的脑,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跟岑曳同在屋檐下相处的那些年,谈不上每天都是愉快的。
会议很快开始,岑曳只自我介绍了名字,以及简单介绍了之前在总部带过的几个项目。
女人身穿白色衬衫,说话时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顺便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
周围表情严肃的同事们也渐渐放松下来。
助理很快播放了一则PPT,告知大家原先在国内停工的几个项目再次重启了,总部那边对部门的期望很高,希望大家能够团结协作,一起成长,项目一旦顺利,后续的奖金当然是非常可观的。
没人不爱钱,眼下新领导岑曳看起来又比较好说话,所以大家的脸上也露了不少笑容。
“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为了保证我们每次会议都是快速且有效的,在结束会议之前,我会解答任意三个问题。”岑曳始终没有坐下,抱胸站着扫视周围的人,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
姜又柠看得心惊胆颤,这个女人的笑容是最不能相信的,笑得越灿烂,心里的鬼主意就越多。
有大胆的员工迅速发问,三个问题很快就问完了,不过没人聚焦在项目上,都在问岑曳以往的工作经历和后续项目顺利的奖金分配。
岑曳将工作经历如实告知,关于奖金只说了可供发放的百分比,全程滴水不漏,找不出什么差错。
“会议结束之后,主管和组长再跟我单独开个小会。”岑曳说,“大家的情况我都不怎么了解,所以我需要再另外找时间单独跟大家聊一聊。”
岑曳拿过人员名单,上面写满了助理的黑色标记,她点了几个名字,让这几个人这周找个时间去她办公室一趟。
她是有分寸的人,不贪多,一天上午下午只一对一沟通两个,很快一周瞬间顺便排得满满当当。
只剩下今天下午的空闲时间了,这群员工虽然爱摸鱼,但也都是人精,都想让第一个人先去摸摸这位新领导的底。
“有主动要找我聊聊的人吗?”
许久都没人主动搭话,岑曳的视线落在了后排脸蛋僵着不敢转头的某个鹌鹑身上。
“姜又柠?”岑曳对着名单念出口,似乎是不确定地又问道,“对吧?”
姜又柠身子一僵,像有道雷劈在身上。
她如临大敌,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岑曳肯定一早就认出来她了!
姜又柠只好对上她的视线,尴尬地笑了笑,张了张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人勾唇笑了笑,“午休过后,来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