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乔韫,你狠。”
陈放抹了把脸,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却又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但在我正式应下你这作死的活儿之前,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炸基地,你他*到底图什么?”
乔韫脸上的那点狡黠笑意淡去了,她走到窗边,背对着陈放,看着楼下的街景:
“我受够了。”
陈放等了等,没等到下文,忍不住追问:
“就这样?”
“就这样。”
陈放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好,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他止住笑,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我也他*的受够了。受够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实验,受够了江城子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嘴脸,受够了整天提心吊胆,怕自己哪天就成了‘废弃物’!”
他话锋一转:“但光受够没用。你得告诉我,白玛,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如果……你的这个计划也只是为他人效力,我可就不会帮你了,处处受制,没意思。”
乔韫走回沙发坐下,摇了摇头: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她会给我们提供一定的支持和掩护,但前提是,她不知道我们真正的计划。如果她知道我要炸基地,别说支持,她第一个就会出手清理门户。”
陈放皱了皱眉,消化着这个信息,然后又问:“也就是说,我们名义上的‘盟友’,实际上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计划?乔韫,你玩得这也太险了。”
他顿了顿,继续问道:“那……除了我,还有谁?你现在组织了哪些人参与?”
乔韫非常干脆地摊手:“目前,就你我二人。”
陈放:……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就我们两个?!乔韫!你他*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那是谛听总部,不是炸公共厕所!就我们俩?去送死吗?!”
“条件艰苦,同志多多忍耐。”乔韫语气没什么波澜,“我会试着把林听也拉拢过来。”
提到林听,陈放的表情复杂起来,他盯着乔韫:“你确定?经历了那些事之后,他还会愿意帮你?乔韫,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对他的。”
乔韫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避开了陈放探究的目光:“我没底。但总得试试。”
陈放叹了口气:“乔韫,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知道你现在找他,仅仅是因为有事相求,需要他的力量……他心里会不会更不好受?”
乔韫沉默了,没有反驳。
陈放看着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给自己找条后路:“……行吧。指望你和实验体谈感情是我脑子进水,林听那边你自己搞定。不过,光靠我们三个,还是悬。我再给你推荐个人选吧。”
他拿出手机,快速地在备忘录里打了一个地址,递给乔韫。
乔韫接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
“称心养老院”。
乔韫提着一篮看起来品相不错的水果,站在了称心养老院的大门前。
她按照前台护士的指引,穿过走廊,来到了一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
叩、叩、叩。
乔韫轻轻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但吐字清晰的女声:“进来。”
乔韫推门而入。
房间很整洁,带着老年人居所特有的味道。
乔韫说不上这是股什么味道,但莫名的,这股味道让人联想到老人,也联想到死亡。
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靠窗的床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眯着眼,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
听到开门声,她头也没抬,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今天保洁来得这么早?都打扰到我看书了。”
乔韫将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平和:
“莫老师,我是乔韫,特地来看您的。”
老太太这才缓缓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片打量着她,眉头微蹙,重复道:“乔韫?”
她仔细端详着乔韫的脸,几秒后,老太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但随即,她又迅速低下头,避开乔韫的视线,装作无事发生般,冷淡地说:
“我不认识你。”
乔韫也不恼,自顾自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微微一笑:
“您这个反应,可不像是不认识我啊。不过没关系,我认识您就行——谛听计划,实验体小组的前任实验体总工程师,莫仪君,莫老师。”
莫仪君翻书的动作顿住了,但依旧没有抬头,她摘下老花镜,用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声音更冷了些:
“我已经退休了,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知道。”乔韫语气轻松,“我都说了,只是来看看您。也顺便……替我母亲,问候一下您。”
“母亲”这两个字像是有某种魔力,让莫仪君拿着书的手倏然颤抖了一下。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乔韫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才张开嘴唇,说道:
“你母亲……怕是要恨死我了吧。”
乔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剥皮。
她的动作很细致,甚至小心地挑出了那些白色的橘络。
“您是指,”她一边挑着橘络,一边语气平淡地说,“您当年提出那个‘人类身体机能可通过基因干预获得突破性进化’的理论,并极力推动将其应用于‘谛听计划’这件事吗?”
她将那个光洁饱满的橘子递到莫仪君面前:“的确,她恨死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考虑到您老人家牙口可能不好,我特地买的软和的水果。”
莫仪君看着眼前那团晶莹剔透的橘子,没有接。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乔韫也不勉强,抽出一张纸巾,将橘子放在上面,看着她: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我还以为您见了我,会先问起实验的进度,或者……问起您的女儿。没想到,您开口问的,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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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母亲。”
莫仪君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对上了乔韫的视线,神色复杂。
终于,她叹了口气:
“兰山……她一切都好吗?”
乔韫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们都叫她小莫,叫久了,都快忘记她的本名了。莫兰山,这是个好名字,有力挽狂澜之势。但配上‘莫’这个姓,意思就完全相反了,成了‘不要拦住山’。
“身为母亲,您当初给她起这个名字,其实内心深处,是希望她能避开风雨,平凡顺遂,不要像您一样,去撼动那座名为‘命运’或‘常规’的大山吧?”
莫仪君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猛地别开脸,冷哼一声:“兰山……她没有做实验的天赋,心思也不够狠,强求不来。”
“是吗?”乔韫不置可否,“‘小莫’这个称呼,是她自己坚持要大家这么叫的。我想,她是立志要继承您的衣钵,才这样说的吧。她手下的实验体,已经有几个样本,初步实现了您当年提出的部分设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做得比您还要……彻底。小莫,现在是个非常优秀的实验员。”
莫仪君彻底沉默了,肩膀微微塌了下去,像是承受不住某种重量。
乔韫看着她,轻声问道:“你们母女俩,有多久没见面了?”
莫仪君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快十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兰山的到来,其实是个意外,如果不是她父亲背地里扎破避孕套,我根本不会想到要个孩子。
“……让你知道这种见不得人的家事,真是……唉。
“我常年泡在实验室,月份大了才注意到自己怀了孕,当时我忙于一项核心实验,如果在这个时候引产,怕是要休养许久,团队都等不起,拖着拖着,她就出生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母亲,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对她忽视许多。兰山总说她不是我的孩子,那群实验体才是,或许,这也是她立志成为实验员的原因吧。可这条路太苦了,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她干嘛这么劳累自己呢?
“我对她有太多的不理解,等她长大,我才发现,这孩子居然半点儿不亲我。我退休后,也不麻烦她,自己住进了养老院,她也一直没来看我一眼。
“前台的护士说,兰山偶尔会来问问我的情况,哈,只怕是在哄我呢……”
说完这些,莫仪君哽了哽,目光怔怔地落在对面空白的墙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想见见她吗?”乔韫问。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莫仪君的手指紧紧攥着盖在腿上的薄毯,指节泛白。
她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又最终咽了回去。
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哪有做母亲的不思念女儿的呢……麻烦你了,乔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