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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80

作者:搞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六)


    系统突然笑出声,吓莫之阳一跳,“卧槽,你有病?”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家伙以为你杀了你,可太好笑了。”系统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不知道,那绣娘就是宿主。


    莫之阳也没打算告诉她,“本宫杀了她,本宫怎么会容许一个争宠的人出现呢?你也不例外。”


    “你最好现在就能杀了我,否则,我一翻身必定要你命!”此时,端木倩恨不得生啖其肉,那么多年,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没有被她的言语激怒,莫之阳直起腰,抬头望天,“把你这种人,踩在脚底下,比杀了你更有趣。”


    把原本望天的人按到地里去,不是更有趣吗?


    端木倩被罚跪到晚上,晚上还去慎刑司挨了十巴掌,回来之后,直接晕倒,可晨妃下令,太医都不许去看。


    宫里的宫女,就只能悄悄去求药。


    徐妃对于这个情况,乐见其成,“斗吧,斗的狠越好。”


    昭仁宫奢华,但莫之阳真的没有住一天,又去正阳宫待着,这都五月初二了,天气开始热,屋里都摆上冰盆。


    楚穆回来,看到他还在睡,“阳阳起来了,这太阳晒屁股了,你若再不起来,赶不上出宫,去给你阿爹上香。”


    听到这话,莫之阳猛地坐起来,“我们出宫?”


    “安排妥当了,快些起来。”亏得楚穆这几日小心安排,给他惊喜,“你这小没良心的。”


    “好嘛好嘛~陛下快帮我穿衣,我们快些。”赶紧出宫搞副本,了却一桩心事,莫之阳催促他。


    “小混蛋,也就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楚穆一边说,还是乖乖去衣架拿衣裳,给他穿上。


    这一次出宫,都已经安排好,春子跟着,常平留下,一辆低调的马车,从角门拐出宫。


    在宫中无人时,一位官员,偷偷潜入内宫,往最后边的宫殿寻去。


    “陛下!”


    浸在水中的李政,听到声音之后瞬间精神起来,“主父彦,主父彦!”


    “陛下!”在殿外的主父彦听到回答,小心翼翼推开门之后,看到殿中人鱼还在,吓一跳,“你?”


    看到他来,李政瞬间松口气,“是朕,主父彦!”不是他就好。


    “果然如此!”主父彦小跑进来,“微臣昨夜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被黄气掩盖,便猜到这样的情况。”


    主父彦爬过来,像为他解开镣铐,可也知道,试了一下,发现这是无用功,“陛下,您可还好?”


    “尚好,只是那鲛人,可在朝中做什么害国害民的事吗?”李政最怕的,就是他搞坏这个江山。


    主父彦闻言,摇头叹息,“便是因为并无不妥之处,微臣才直至今日发现不妥。”


    这个鲛人狡猾得很,在朝政上无半处纰漏,若不是近日他太过宠爱晨妃,被看出不妥,加上天象有异,否则主父彦也难看出。


    “有何办法,能让我们换回来?”李政已经被困近两月,被他用法术,变成鲛人外形,时时刻刻浸泡在水里。


    主父彦面露难色,“这?”


    “无法?”李政急了,手扯动锁链,空旷的大殿内,瞬间满是铁链碰撞的声音,可见有多急。


    “可以,但是陛下必须在端午那一日,哄骗他喝下你的血,你们二人的身份才能换回来。”主父彦凑到他耳边,细细说完整个计划。


    虽然有危险,但李政还是应下,总不能一直如此,那只鲛人,还是挺好哄的。


    春子赶马车,两人在车里躲着。


    “陛下,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出宫了。”莫之阳坐在车里,听到外边一声声的叫卖声,想掀开车帘子去看。


    结果却被楚穆拉回来,突然把人抵在马车的木通花上,“阳阳,若我不是皇帝,你还会喜欢我吗?”


    “傻瓜,你是什么我都喜欢。”不就是条鱼嘛?莫之阳冷哼,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虽然这话有点渣男,但楚穆是信的,抱着他不肯撒手。


    春子驾车到祈国寺,这里早就打点好,没什么人,楚穆先去禅房,也不知去做什么,莫之阳就先去祭拜一下原主的爹。


    这祈国寺的后院,有一处安置灵位的地方,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原主的阿爹,因为救驾有功,才得以进来,也算是光耀门楣。


    “我不是你儿子,你也别托梦给我,想要什么直接托梦给皇帝吧。”莫之阳跪在蒲团上,虔诚的拜几拜,刚跪直起来,头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下,“艹!”


    “什么?”端木泓就听到一句艹,眉头瞬间皱起来。


    “草长莺飞二月天嘛。”摸摸被打的后脑勺,莫之阳没有什么仪态,直接坐到蒲团上,揉腿。


    心里暗戳戳问系统,是不是只要我出宫,他就肯定会出现?


    系统很直白,“对。”


    莫之阳点头,这还好,不用去找他。


    端木泓又一扇子打他头顶,“怎么封妃了,还这般随意。”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莫之阳捂着被打的地方,瞪他一眼。


    端木泓收回扇子,一下展开,风度翩翩,“今日是我外公的生祭,那你呢?你可不是自己出宫对吧?”


    “是又怎么样,你要告发我?告发我的话连带着你的顶头上司一起告发,哼!”莫之阳抱着膝盖,那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就知道肯定是陛下找他出宫的。


    端木泓不傻,这事儿肯定是要装哑巴的,只是这小狐狸,看着实在是嚣张的很,“你又为何在此?”


    “我是来拜祭,那个谁?”这突然一下子就想不起来,莫之阳皱起小脸,“就是那个,爷爷的儿子,是什么啊?”


    这小脑瓜子,平时看得灵光,怎么这下就想不起来了,端木泓清下摇头,把扇子合起,“爹啊。”


    “哎~儿啊!”莫之阳眼睛一亮,张嘴就应一声,满眼都是得逞后的狡黠。


    端木泓总算明白这是个套,气得举扇就要打他,“好你个小狐狸,你居然诓骗我?!”聪明一世,栽到这家伙身上。


    吓得莫之阳双手抱头,“再打的话,变傻子,还怎么帮你做事儿啊。”占了便宜赶紧求饶,叫人骂也不好骂。


    “你呀,小狐狸一只。”这语气颇为宠溺一点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端木泓半蹲下来,“我听闻你封妃时,罚端木倩跪了一日,我心里舒坦,就不和你计较。”


    得了便宜,莫之阳傻傻一笑,“嘿嘿,反正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


    看他傻兮兮的样子,端木泓心里反而有些不舍,怎么就突然当了皇妃呢,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小狐狸。”


    “此时我有些后悔,你如今得罪端木倩,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端木泓无比清楚,以端木倩的手段和美貌,得宠是迟早的事儿。


    若是那时候,对小狐狸出手,那怎么办。


    “怕什么?如今我得宠,自然该有宠妃的亚子嘛。”看他真的担心,莫之阳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无妨。”


    端木泓突然正色,“若以后出事,我有法子将你假死弄出宫,这也算是我对你的承诺。”


    看起来很认真的亚子,莫之阳突然惊觉,难道,系统说对以后有帮助,就是这个吗?


    “那好啊,如果有需要,我就找你。”歪头一笑,反正莫之阳觉得,这白给的好处,不要是傻叉。


    眼见时间差不多,莫之阳赶紧和他拜别,去找楚穆,他这里和大师洽谈好之后,两人才一起回宫。


    “你跟住持说了什么?”马车颠儿颠的,莫之阳窝在他的怀里,有点困。


    楚穆抱着他,哑声回答,“没什么。”


    悄悄回宫,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这五月初三,这天气有些热,热的莫之阳心里不痛快,楚穆又去见大臣,一人在正阳宫好生无聊。


    “苏醒了,猎杀时刻。”莫之阳觉得实在无趣,那就去后宫搞搞事吧。


    妃嫔们,我又来了~


    带上春子,还有皇帝赏的半幅皇后仪仗,莫之阳高高兴兴的出门,“抓一个小朋友,做煲仔饭。”


    没有目的的在后宫的御花园里乱逛,可惜这天气热,那些人也不爱出门,走了好久,都没有遇到人,直到拐过一个幽径,才听到有窃窃私语声。


    “都进宫小半月了,陛下从未召幸我们。”


    “是啊,别说我们,就连倩美人,都被罚了,如今陛下都一心扑在那个晨妃身上,你们说晨妃是不是有什么法术啊?”


    “有可能,不然,怎么把陛下牢牢攥在手心,要是我也会就好了。”


    此处是假山拐角,里面说话的人,也不知道外边有人在。


    听了好一会儿之后,莫之阳突然拽过春子,“你去绕过那边,喊一句晨妃驾到!”


    “啊?”春子好一会儿才明白,晨妃的意思,赶紧躬身点头,“是。”


    春子离开一会儿,就突然听到那边传来春子唱颂声,“晨妃到~~”


    果然,那假山里说话的三位妃嫔,一个个慌了神,想从反方向跑,结果一拐弯,就撞上晨妃。


    这可是,活生生的晨妃啊!


    “哟,几位好心情啊。”莫之阳搭着一个小太监的手,见到几人,微微一笑。


    “救命!”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七)


    其中一个不中用的,直接被吓晕过去。


    其他两个人加上身后跟着的奴婢,五个人手忙脚乱的扶一个,看起来实在是滑稽,颇为可笑。


    “怎么一见到本宫就喊救命呢?本宫有那么吓人吗?”说罢,莫之阳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摸摸脸颊,似乎真的在纠结这个问题。


    “晨妃娘娘息怒,晨妃娘娘息怒啊!”


    这几个人,连晕倒的都不扶了,直接噗通一声跪下求饶。


    “本宫真的那么可怕吗?”莫之阳还煞有其事的看向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连忙摇头,“娘娘怎么会可怕呢?”


    “娘娘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不想死的都知道怎么回答,三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


    这一点都不好玩,还以为多几个端木倩那样的人,结果一个个的。


    “哟,这不是晨妃吗?”


    熟悉的声音强行插入。


    莫之阳转头,赫然看到是容妃那张漂亮的脸,“哟,这不是容妃吗?”阴阳怪气第一名。


    几个人哭的心都有了,不就是出来散散心,结果却遇到后宫两位脾气最不好的主儿,现在可怎么办啊。


    “倒是挺巧,不若去亭中坐坐?”容妃主动邀约,看见跪在那边的人,“也一同去吧。”


    这容妃在,肯定有热闹可看,莫之阳当然喜闻乐见,“好啊。”


    两人在最近的亭子坐下,其他两位,除去晕倒的那一位被抬走之外,也都过来了,却不敢上前。


    “你们都跪着吧。”容妃刚坐下,抚摸左手手腕的玉镯,“别忘了,当初晨妃娘娘就是在这跪了之后,才被陛下看到的。”


    莫之阳听闻,很是赞同的点头,“那是,多亏了容妃娘娘呢。”反正我不要脸,你继续。


    心里暗骂他一句不要脸,容妃冷哼一声,外边的人就这样跪着,里头的人在说话。


    这时候常平过来,手里还端着礼单,“可算是找到娘娘了。”


    “什么事儿,怎么着急?陛下不是在会见使臣吗?”好容易歇一歇,莫之阳在对着他,估计七年之痒就提早了。


    “东瓯国进献了珍珠还有珊瑚玛瑙,陛下瞧着欢喜,让奴才拿礼单来,您先挑着喜欢的。”常平将礼单双手捧上。


    莫之阳看都不看一眼,“你叫陛下随便给点吧,又没什么用。”自己一男的,不戴首饰又不用出去花钱,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娘娘,您这随便挑几样也成啊。”其他妃嫔看到赏赐都高兴坏了,偏偏晨妃无动于衷,常平就纳闷了。


    “糊涂东西,你就跟陛下说,连你都是我的,挑什么挑?”把礼单接过来,又砸向常平的脑袋,莫之阳使个眼色。


    常平马上了然,得了话就去。


    转头撞上容妃的莫名其妙的神色,莫之阳叹口气,“你说这陛下是怎么了?怎么老喜欢赏本宫东西?本宫又不是主播,仓库都快堆不下了。”


    老凡尔赛了。


    “呵,本宫那儿仓库有地方啊,放本宫那儿?”容妃倒是一点不客气,张口怼回去,没有因为他得宠,给半点面子。


    两位跪着的充仪,也暗戳戳的表示:我们那儿也有地方。


    这女的,不按道理出牌啊。


    莫之阳摇摇头,苦恼道,“还是算了吧,若是陛下知道,他赏的东西本宫给了别人,必定是要生气的。”


    这甜蜜的痛苦,只能我自己承受。


    容妃白眼都快翻上天:好家伙,比本宫还会阴阳怪气。


    “后日就是端午了,晨妃有什么安排吗?”今年陛下说,不设宴了,容妃也觉得有些无趣。


    莫之阳捻起一块绿豆糕,咬上一口,“吃个粽子呗,难不成吃屈原吗?”


    “晨妃好胃口啊,能吃屈原。”容妃端起茶水,小呷一口,觉得这茶水一般。


    “屈原我能吃十个呢,那玩意儿养颜啊,容妃不来一个?”张口把绿豆糕塞进嘴里,莫之阳拿过茶水喝一口。


    容妃用手帕捂嘴嘴角,“是吗?那晨妃还得多吃几个,养颜呢?本宫就不用了,本宫已经很美了。”


    “那是,您天下第一靓。”对于美貌这一点,莫之阳输的心服口服,“要本宫说,你要是出去,能养活一个东莞。”


    容妃有些奇怪,“东莞是何物?”


    “说了你也不认识,带你去就太远,得!无解。”莫之阳说完站起来,“容妃,本宫得先回去了,否则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我还没回去,陛下又得饿肚子。”


    有什么了不起的,容妃轻哼一声,“多吃点。”最好吃胖,看陛下还喜欢不喜欢你。


    回去路上,莫之阳却遇上不速之客,竟是徐妃,而且看她这家伙,带着那么多人,似乎是早在这里等呢。


    “徐妃这是?”莫之阳原本在宫街慢慢的走着,看到她们几个,从小门出来,站定在原地。


    徐妃见到他,脸上乐出花来,额首点头,“晨妃娘娘。”


    “您这是?什么意思。”叫那么多人,是来打架的吗?莫之阳跃跃欲试,我是受,没那么多的讲究,所以能打女人。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方才和妹妹们说话呢,就遇到晨妃,就想着过来请个安,晨妃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徐妃十分友好的上前慰问。


    这样的话,反而让莫之阳拉下脸,“要与陛下用午膳。”不是来打架的啊。


    “那也好,那我们等就不打搅晨妃了。”徐妃微微额首,打算离开。


    这个家伙,是打算示好,莫之阳明白,但是这样的人的示好,会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还不如容妃来得痛快。


    “要不一起去吃点?”莫之阳客套一下,国人么,不都这样。


    “好啊好啊。”


    “真的吗?”


    “谢过晨妃娘娘。”


    还有这等好事?


    这几位妃嫔,见皇上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如今能去正阳宫见面,自然高兴得不行,赶紧追上去。


    好家伙,莫之阳突然觉得自己,这客套客出问题了,“啊这?”那么干脆的吗?


    老色批啊老色批,你别怪我把你卖了。


    只是徐妃不明白,这晨妃向来专横跋扈,怎么会愿意让自己见到陛下呢?此事有诈!但能见到陛下,此事必有陷阱。


    这一趟回去,莫之阳可带了不少人。


    “晨妃,陛下在等了。”常平乐呵的走过来,结果好家伙,看到后边那么一堆人。


    这晨妃出门摇人去了?打群架啊,老奴可不会。


    “嗯,路上遇到她们,就客套一下让她们来吃饭。”没曾想,遇到的都是实在人,莫之阳也没有办法。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常平微微一愣,“啊?”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奴才马上去准备。”那么多人,得吃多少啊,御膳房也不知还有没有剩。


    “我回来啦~”莫之阳迈进门槛,就看到他坐在饭桌旁,有些不高兴,只怕是等久了,“饿了吧?”


    楚穆张口想说话,就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五个妃嫔,没一个认识的,但她们来做什么,蹭饭吗?


    自己家穷成什么样,来我家蹭饭。


    “参见陛下。”徐妃下意识整理好衣裳,露出最得体的笑容。


    但是,楚穆并不在乎她们,微微额首点头,“起来吧。”


    花园里最漂亮的花儿,千万不能为不懂的人开,否则浪费自己。


    常平还是见多识广,赶紧就准备好两桌饭菜,安排这些人落座吃饭。


    “慢点吃,又不急。”楚穆为他挑去鱼刺,“你不是爱吃辣吗?这几日换了几个能做辣菜的厨子,只是有一点,不许吃太多。”


    吃多了,上火嗓子哑,就不太好听。


    “知道了。”莫之阳一向吃得多,一眨眼四碗饭就进肚子,却还是不饱,把喝汤的碗递给楚穆,“要喝那个冬瓜汤,多多冬瓜。”


    “这吃的东西,怎么就不长肉?”楚穆觉得,养肥他,是个难事儿。


    莫之阳白他一眼:开玩笑吃的东西,都叫你晚间运动消耗光了,还长肉?真稀奇。


    “陛下与晨妃,关系十分和谐。”陈嫔此时,突然开口,把原本和谐的局面搅浑。


    实在是不想这样籍籍无名下去,就只能在此时冒险。


    莫之阳很赞同,“是有点,我们不吵架。”


    一旦要吵,直接撂倒。


    吃完饭,退出正阳宫,陈嫔有些感慨,“去了,只看两人恩恩爱爱,还不如不去。”心里酸。


    “瞧着吧。”徐妃倒是面色平静,只是手里的帕子,都被捏皱了。


    第二日就是端午节,端午节吃粽子,还得喝雄黄酒熏艾叶,莫之阳不喜欢雄黄酒的味道,就没喝,想着带个粽子,去喂鱼。


    毕竟喂鱼,也得沾沾节日气息。


    被锁住的李政,闻到了艾叶的味道,就知道今日是端午,端午节,阖宫上下,都要熏艾叶。


    这是他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今日端午,如何?”楚穆迈步进来,看到他要死不死的样子,脸色惨白到下一秒就要断气,“你怎么了?”


    这瞧着,一看就不对劲。


    “朕~”李政勉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后,头又像是断了气的鸟儿,直接垂下,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李政!”楚穆此时有些慌张,并不想他死,快步走过去。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八)


    楚穆划开手掌心递到他嘴边,“喝吧。”


    喝了几口之后李政稍微缓口气,微微抬起眼皮子,“你有多久没有喝朕的血了?”语气虚弱。


    “许是”楚穆眼看着手掌慢慢愈合,最后了无痕迹,“三年。”


    从被他抓到此,已经三年。


    “你的血,对我已经不管用,你得再喝我一口血,才能让你的血和我的血更好融合,对我来说,才有用。”李政说这话,说的十分恳切,眼里有孤傲和无奈。


    是一个皇帝,无奈的妥协。


    楚穆被这一眼神欺骗到,微微垂眸思索片刻,抬起眸子,“好。”抬手划伤他的手臂,鲜血涌出。


    李政忍痛,皱起眉头催促,“快些!”


    见状,楚穆虽然还迟疑,却还是微微俯身,张口含住他的伤口,将渗出的鲜血吸入口中。


    可刚入口,就觉得不对劲,全身那种痛感袭来,而且如海啸一般瞬间将人推倒,楚穆跌坐到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手臂部分,已经逐渐变成鱼鳞。


    “你喝了朕的血,你的法术就破了,哈哈哈哈!楚穆啊楚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换身份!”


    在他逐渐变成鲛人的时候,皇帝也逐渐恢复人形。


    鲛人的体型比寻常人大,皇帝虽然壮硕,但体格比他小不少,变成人形后,锁住双手的镣铐也变松,正好可以脱离。


    恢复自由的李政,挣脱水的束缚,一步步爬起来,龙袍湿透,”楚穆,朕要叫你生不如死!“


    此时的楚穆已经变成鲛人。鱼尾走不了路,躺在地上挣扎,金黄璀璨的鳞片在大理石板上摩擦,“你要做什么?”


    “楚穆,朕不会杀你,但是会折磨你!”整整两月,都被锁在这里,皇帝那么骄傲的人,却只能禁锢在此处。


    意识逐渐被痛感侵蚀,楚穆彻底晕过去。


    主父彦听见声音走进来,看到鲛人躺在地上,拱手行礼,“陛下。”


    “嗯。”李政将眉心的那一片金色鱼鳞取下来,紧紧捏在手里,“楚穆,朕必要你生不如死。”


    常平和春子,还有莫之阳,在说话。


    莫之阳站在椅子上,双手高举两个粽子问,“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常平和春子两人面面相觑摇头。


    “这叫,人人高粽!”


    听到脚步声之后,莫之阳转头,看到是皇帝一身脏兮兮湿漉漉的进来,举起手上的两个粽子,“陛下,你是喜欢咸粽子还是甜的。”


    李政在这一刻,原本暴怒的心骤然平静下来,见他笑颜如花如星河璀璨,呆呆应一句,“咸的吧。”


    “我也喜欢吃咸的。”莫之阳没有发现他的不妥,端详这手里的粽子,思索也该给那条锦鲤吃一个,毕竟都端午了。


    但老色批得先吃,莫之阳解开一个咸粽子,里面有红豆和香菇,还有一些虾仁,“我特地叫御膳房加了红豆,有豆香味,方才常平和春子吃了都觉得好吃,陛下尝尝?”


    说着走过去,把粽子递到他嘴边,却又觉得这人的眼神好奇怪,这是为何?


    鬼使神差的低头咬一口粽子,李政第一口就吃到了红豆,嘴里豆香味十足,忍不住点头,“确实不错。”


    “陛下,你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脸色惨白,这种眼神,隐隐叫莫之阳觉得不安,“不若,休息休息?”


    他这一说,李政觉得浑身都没劲,“是该休息,常平,备水沐浴。”


    正好,趁他沐浴,莫之阳打算去看看那条锦鲤,“那陛下先沐浴,我吃个粽子。”说着,还一边问春子,“甜粽子你们是怎么吃的?”


    “沾白糖吃啊,可好吃了。”春子一边说,还一边解开一个碱水粽。


    常平能看出陛下的疲惫,备水之后也没马上出去,挽起袖子给陛下按肩膀,“陛下怎么瘦了?”


    之前的陛下,好像比现在壮硕。


    “是吗?”李政双手展开,搭在浴桶边缘,“朕之前,似乎对莫才人很好?”看方才他的行为举止,很亲昵。


    “莫才人?”常平手顿住,“陛下您怎么忘了啊,前几日,您就册封娘娘为晨妃了,还赐居昭仁宫。”


    陛下莫不是失忆了?那可是话本里才有的东西。


    好吧,常平这几日也都跟着莫之阳开始看话本,话本里就是这样,那些富贵王爷公子失忆后了,爱上其他人,真真是凄惨。


    “嗯?”李政睁开眼睛,随即平复一下心情,“是,晨妃。”倒是很适合他。


    莫之阳跑到之前的大殿,却没有发现那条锦鲤的踪迹,“好家伙这就不见了,吃了我那么多的东西,走连声招呼都没打。”


    锦鲤不见,那粽子也不能浪费,随便找个角落蹲着,直接开吃,“我心里总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你下次说你心不安定的时候,粽子别咬那么大口,我还信。”系统冷哼。


    “干饭是干饭,心不安是心不安,你格局小了?”吃掉最后一口,莫之阳把粽叶随手一丢。


    丢完,拍拍手走人。


    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皇帝沐浴完出来,快步小跑过去,直接扑到他怀里,“陛下陛下,待会儿能不能让我多吃两个粽子,大不了我吃些山楂”


    最后话没说完,却马上把人推开。


    不是老色批,不是他!


    “怎么了?”李政本来想回抱住他的,只是突然被推开,这又是为何。


    “没,没什么。”莫之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人是之前的皇帝,那就证明,两个人的身份又换回来了。


    那老色批呢?他被弄到哪里去了。


    看他骤变的脸色,李政脸也拉下来,“何事?”


    方才在沐浴的时候,李政一直在想,他给自己喂馒头,摸头,还有漂亮的眼睛满是温柔的样子,就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晨妃还是晨妃,是陛下最宠爱的晨妃。


    “没什么。”莫之阳镇定下来,露出不舒服的表情,“粽子吃太多,有些撑。”


    李政不疑有他,还笑着反问,“方才是谁说要再多吃几个的?”说完,转头看向常平,“去备些山楂糕。”


    “是。”常平应声。


    “今日端午,朕去陆美人宫里坐坐。”那个人说陆美人有孕,还是皇儿,李政觉得很有必要去看看。


    莫之阳挠挠头,憨憨一笑,“陛下去吧。”


    目送他出去之后,莫之阳转头逃命似的拽起春子,“我们先回昭仁宫,我想昭仁宫里那只蚊子了,我们去给它叮一口。”


    艹,这真的是水调割头。


    “哎哎哎?”春子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回去。


    回去之后,莫之阳把奴才都赶出去,一个人待在寝殿内,“怎么办?这皇帝不是老色批,我不想侍寝,还有老色批到底被搞到哪里去了?”


    怎么他出去一趟,就换了个人呢。


    “肯定在宫里,我们得找找。”系统知道早晚有一天,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莫之阳急的在宫里踱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先下毒,杀皇帝,从此朝廷我做主!”


    “我看你挺会吹的,买个口琴给你?”这个宿主是急出神经病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真是人心隔乃子啊,怎么说换人就换人。”莫之阳倒在床铺上仰躺着,重重叹口气,“而且,最重要的是,老色批在哪儿啊。”


    系统叹气,“他没死。”


    “你说,皇帝为什么养他那么久不杀他呢?难不成,皇帝垂涎他的粉色乃子,欲强取豪夺,老色批为了我誓死不从,才一直被关着的。”莫之阳最近话本看多了。


    沉吟半晌,系统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我举个放大镜,都看不懂你这个憨批,鲛人的血肉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药性霸道,皇帝想长命百岁,就要一直服用鲛人的血。”


    “那就好,”莫之阳点头,只要老色批没事就行,“反正现在先找到老色批再说,至于皇帝,呵,一物降一物,爹能降万物,怕他不成?”


    总算是恢复斗志,系统干巴巴的一句,“宿主奥利给”


    李政回来之后,却被告知晨妃回昭仁宫去了。


    “晨妃娘娘年纪小,最黏着陛下,看来回去确实有要事。”常平解开一个咸粽子,一边替晨妃开脱。


    “他之前很黏朕?”李政举起筷子就要吃,听到这话反而放下。


    常平没有察觉到陛下的不妥,“可不,吃饭都得一起的。”


    如此啊。


    思来想去,李政放下筷子,“那朕去昭仁宫用午膳吧。”总想着,他能再一次,那样快步小跑过来,然后扑到怀里。


    可到昭仁宫之后,李政却吃了闭门羹,大早上,门关的那么严实做什么,上台阶敲敲门,“晨妃?”


    “晨妃不在!”莫之阳张口就来,说完之后,捂住嘴巴:卧槽?


    系统气得想抡一串代码砸晕宿主,“佬,不愧是大叼,这你都敢应?”


    “我这不是以为他喊我爹呢,就下意识应了。”莫之阳缩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增加物理防御。


    李政听他回答不在,反而笑了,“不在是何人与朕说话?”说完再次敲门,“若是不开,朕就叫常平破门了。”


    “哒咩!”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九)


    “不是,你叫什么,吓我一跳。”系统差点没给吓抽过去。


    莫之阳也紧张啊,“我就一时间不知怎么办,就叫一下啊。”


    要命,这可怎么办!一时间没想出对策,心疼抱住胖胖的自己。


    本来李政还不想进去,可听到啊的一声,又开始担心,朝后退一小步,“常平,把门踹开。”


    “是。”常平是练家子,领命之后,两步上去,抬脚对着门就是一踹,一jio就把门给踹开。


    事已至此,不能再逃避了。


    莫之阳从床上下来,直接跌坐到脚踏上,捂住右脚踝,开始叫哎哟,“脚疼~”


    “怎么了这是?”李政一进去,就看到他捂住脚在喊哎哟,忙两步上前,掀开珠帘就进去,“崴到脚了吗?”


    “是。”莫之阳捂着脚踝,一直在揉,“方才许是因为天热,有些困倦本来想休息的,结果陛下来了,就赶紧起身迎接,结果太急了就崴到脚了。”


    说谎,舌头都不带打结的。


    “朕来便在外边等着,这样着急做什么?”看他样子许是伤得不重,李政站起身来,“传太医来吧。”


    卧槽,要是来还不得露馅儿。


    “不必不必,也不是大事,现在已经不痛了。”莫之阳撑着窗沿站起来,满心里都在想怎么跟他吵架。


    一吵架他肯定生气,生气就会走,走就会失宠,妙啊~


    “真的不必?”李政伸手过去扶住他,再低头看他的脚,确实没什么大碍,但还是不放心,“还是叫太医瞧瞧吧。”


    莫之阳猛地抓住他的衣袖,“陛下,叫太医肯定又要吃苦苦的药,你看我现在好了。”松开手,大步走起来,“没事儿了。”


    “不可讳疾忌医。”就怕吃药,真的是,李政摇摇头:果然如常平所言,是个孩子。


    莫之阳趁此机会,打算挑起战争,低下头嘟囔,“可也没什么大事儿啊,陛下怎么总喜欢叫我吃药,苦死了。”


    “不吃药,但粽子是要吃的,陪朕一起用午膳吧。”不想为难他,李政看他也确实无事,就放心,叫 常平备好膳食。


    妈的,我还想你坚持一下,我就可以开始挑起战争了,没想到一点原则都没有,莫之阳乖巧的应一声,“好。”


    这粽子确实好吃,莫之阳一口气吃了四个,还没够,“这粽子可真好吃。”


    吃着吃着,就有点可惜,要是皇帝喜欢吃甜粽,我还可以借这个由头和他吵一架。


    看他吃得这样香,李政也是,比平日多吃了小半个,放下筷子,“下午要见外臣,晨妃就先休息,晚上朕再来找你。”


    “啊?”可以不来吗?但这话,莫之阳不敢问出口,乖巧的点头,“陛下去吧。”


    回去路上,李政坐在轿撵上。


    “陛下,您以前可从不叫晨妃娘娘晨妃的。”这叫常平有些奇怪,虽然说陛下还是这样宠爱晨妃,但透着一股怪异。


    李政睁开眼睛,“那以前朕叫他什么?”


    “都是唤乳名阳阳的。”说完,常平赶紧捂住嘴,“奴才失言。”


    他的失言,李振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阳阳有些不顺口,叫阿阳或许好些,左右都是阳,倒是无所谓。


    人一走,莫之阳就放松下来,吃饱喝足躺到床上,“嗝~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个渣男,想要摆脱一个人,就拼命的想和他吵架。”


    “说好的宠冠后宫,怎么现在,打算把皇帝往外赶?”系统轻哼一声。


    “我要是侍寝,老色批知道了,我三条腿都得被他打断,还玩个屁。”莫之阳翻个身,趴在床上晃荡着小腿,“宠冠后宫,重在参与。”


    好烦,得想个理由,和皇帝吵一架。


    李政不喜欢妃嫔来正阳宫,所以今晚还是去昭仁宫,轿撵落下,李政刚进门,一个身影快步小跑朝自己奔来,嘴角微微扬起。


    “陛下!”莫之阳举着一个小白兔灯笼,小跑过来,“陛下,您怎么来了?”


    “小心点。”李政伸手想要扶住他。


    却被莫之阳假意弯腰喘息,躲开他的手,两人没能碰到,“陛下,瞧这好看吗?是春子给我扎的。”


    这眼前晃荡的小兔灯笼,李政点头,“好看。”


    “那就烦请陛下,把这灯笼送给陆美人吧,她怀孕的,腹中孩儿,肯定会喜欢这个。”把灯笼塞到他手里,莫之阳歪头一笑。


    攥紧手里的灯笼,反倒是李政不知此为何意,“你说什么?”


    “陛下去看看陆美人吧。”莫之阳垂下头,用黑夜,掩盖情绪,“她怀着身孕,也是辛苦,陛下我没事的。”


    抬起头看他,笑了一下,表情有强压抑住的伤心。


    难得这样体恤,李政也觉得,这些日子也是冷落陆美人,加上怀的又是皇子,点头,“那你先休息,朕去瞧瞧。”


    “嗯。”乖巧点头,莫之阳目送他上了轿撵,折返之后,顿时松口气,“麻麻鸭,差点没给我yue了。”


    系统赶紧催促“快点回去,偷溜出去找老色批。”


    李政坐在轿撵上,看着手里的兔子灯,之前怎么从未发现他如此乖巧体贴。


    反倒是常平觉得奇怪:若换做平时,晨妃早就吃醋了,怎么还愿意让陛下去看其他妃嫔。


    换完深色的衣服,莫之阳不敢拿灯笼,借着月色往外跑,避开巡逻的侍卫,往那边去,后宫有不少没人住的废弃宫殿,只能一个个找。


    那些没人住的地方,阴森可怕,晚上还有蛐蛐什么的乱叫,虽然莫之阳怕,但也不能不进去。


    这一晚找了两座宫殿,无功而返,后半夜才回去休息。


    等李政下朝回来,想和他一起用完膳,过来的时候,春子才说人还没起来,眉头皱起来,“平日睡得那么晚的?”


    “一向如此的啊陛下。”春子也莫名其妙,陛下这是怎么了?


    李政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先回去用膳吧。”赖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起床之后,莫之阳懒散的洗漱,春子递来茶水,“娘娘,今早陛下来过了,见娘娘还在休息,就回去了。”


    “哦。”关我屁事,莫之阳接过茶水漱口,“那准备早膳吧,想必陛下也吃了,我可不能饿着。”


    吃完早膳后,容妃就过来了。


    这可是稀奇,要说其他人,莫之阳都不想见,唯独容妃是个例外,就叫春子把人叫进来。


    容妃刚坐下,就单刀直入,“听说陛下昨晚去陆美人那儿了。”言语中有奚落嘲笑,都知道昨天陛下先来的昭仁宫。


    “知道,是本宫叫他去的。”莫之阳忍住抠鼻屎的冲动,转而去拿起一块糖火烧。


    一听这话,容妃美目微瞪,啪一下把茶盏放下,“你疯了!把恩宠分给别人?那你还不如给本宫。”


    “你想要的话,皇帝估计会来用午膳,你留着一起吃吧。”现在莫之阳巴不得很多人来分走。


    此事有诈。


    容妃打量这个无甚精神的晨妃,之前可是嚣张的紧,“你到底是何意思?”


    “累了麻了,就是这样。”不是他给的恩宠,莫之阳不敢沾,“本宫现在修身养性,阿弥陀佛。”


    “你得宠时多嚣张你不是不知道,恩宠就是你的护身符。”本来只是打算来调侃这个人,听到这话,容妃反而有些怒其不争。


    打起精神来,给我争宠啊!


    容妃一边苦口婆心的想要拯救这一条自甘堕落的咸鱼。


    春子匆忙跑进来禀告,“见过晨妃娘娘,见过容妃娘娘,方才陛下过来昭仁宫路上,偶遇倩美人,去了翩芳殿。”


    “什么?”容妃一拍桌子,情绪激动,反观莫之阳只是应一声知道了。


    “千防万防,还是叫她钻了空子。”容妃背地里做了不少手脚,结果还是叫她得逞,气得回宫,都不想理这条咸鱼。


    李政连着十几天,都歇在翩芳殿,还封倩美人为倩嫔。


    晨妃失宠,倩美人得宠,这两位的恩怨,宫里都知道,但昭仁宫却没什么动作,叫人觉得奇怪。


    这些天,莫之阳一到晚上就跑出去,把犄角旮旯都找个遍,怎么能都没找到老色批,精神头越来越差。


    春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说御花园的向阳花开,哄着娘娘出去赏花。


    那向日葵可是老色批种的,莫之阳想他,就应下出去看看,见到向阳花时,心情才好些。


    “是晨妃娘娘啊。”端木倩带着宫人走过来。


    丧失斗志的小白莲,对她的到来,依旧提不起兴趣,“啊?是你啊。”


    “昨夜陛下说喜欢吃太师饼,妾就出来摘些回去晚上做给陛下吃。”端木倩走上来,行礼都没有,扬起下巴。


    只可惜,莫之阳现在不想理她,“哦,那挺好。”


    这好像一拳打进棉花,一点快感都没有,端木倩冷下脸,“娘娘已经有十来天没见陛下了吧。”


    “忘了。”莫之阳撑着下巴,双目无神的看着花圃的向阳花。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边的花圃,端木倩想起这话是陛下特意为他栽下的,如今失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这花不错,陛下想来会喜欢,摘几只回去吧。”


    “你敢!”莫之阳突然一扫方才颓靡的气势,猛地一拍桌子。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


    妈的,动我可以,不能动他给我的花!


    “有何不敢?”终于生气,端木倩看他不再无所谓的样子,心情舒畅起来,“你如今失宠,虽说是妃位,可又怎么样?没有恩宠,皇贵妃也是枉然。”


    莫之阳放好方才一瞬间的怒意,翘起二郎腿,手撑在下巴处,悠悠然说,“你要是敢动一下,你试试。”


    明明语气平常,却叫人有些发冷。


    “有何不敢?”当初你把我踩在脚底下,如今我也要把你踩在脚底下,端木倩粲然一笑,“摘花。”


    “住手!”莫之阳施施然站起来,转转手腕,突然抬手朝她一巴掌扇过去,“谁给你的脸摘花?”


    “啪~”


    这一声极响,把端木倩打得踉跄两步然后跌坐到地上,脑壳嗡嗡的,好久才回神过来,指着他气得发抖,“你!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莫之阳冷笑,不仅还要打你,要是敢动这花一下,我连你狗头一起剁,试试就逝世。


    端木倩嘴角流血,被丫鬟扶站起来,“你,我一定要跟陛下说,说你居然敢打我!”半边脸都肿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击掌声。


    “陛下,是陛下!我一定要将此事告诉陛下。”这下端木倩连嘴角的血渍都不擦了。


    李政只是路过,就听到啪的一声很响,这才过来看看,可看到莫之阳的瞬间,也有几分意外。


    “陛下~”见到皇帝,端木倩都哭得泣不成声了,捂着被打的脸,“陛下,晨妃娘娘竟无缘无故的打妾。”


    说完,松开手特地让皇帝看到伤势。


    这张脸,成这副样子,有些不好看。


    “怎么回事?”李政走上来,坐到石凳上,转头看向莫之阳,在质问。


    可莫之阳只是垂着头,不回答。


    “说!”越沉默,李政就越气,一拍桌子。


    端木倩跪到皇帝脚边,双手搭在腿上梨花带雨的哭诉,“陛下,妾未曾得罪晨妃,却被白白打一巴掌。”


    好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样子。


    莫之阳垂着头,双手抓着袖子,等到皇帝都不耐烦要发作时。


    “那花是陛下为我栽的。”小小声说完,莫之阳抬起头,但眼眶已经泛红,眼泪滑过脸颊,又坠到地上。


    说完这一句,莫之阳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复而低下头。


    那一滴眼泪,仿佛砸到李政心里,泪水化成苦楚,把心也浸得酸酸的,挥开端木倩的手站起来,“是朕这些日子冷落你了。”要去牵他的手。


    结果,莫之阳躲开他的手,皇帝皱起眉头,有些恼。


    莫之阳不情不愿的拉住皇帝的袖角,偏过头不去看他,动作扭捏,“我还生气呢。”


    这个小脾气,把李政逗得哑然失笑,真真是个小醋精,还记仇,可又偏偏讨厌不起来,“好好好,朕陪你。”


    帝王无情,有更好的东西,自然就把不好的忘记。


    李政牵着人走。


    莫之阳拽住皇帝龙袍的袖角,跟他一下出凉亭,突然回头,挑衅的看端木倩一眼,微微一笑。


    笑容不是奚落,反而有些同情。


    正是因为这同情,让端木倩觉得被羞辱,尊严都被狠狠踩在地上践踏,“为什么?”


    “我知道是我不好,又有小性子,还喜欢吃醋。”莫之阳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歉。


    后宫女人多,但大多是顺从的,李政真的从未吃过这一套,又格外的喜欢,无奈摇头,“你呀你,知道还敢那么做。”


    果然,白莲精,才是人见人爱的草莓奶糖。


    “那是,那是因为这花,是心爱之人送的,怎么能随便叫其他人摘?”莫之阳嘟起嘴,轻轻哼一声。


    老色批为找到种子,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


    心爱之人?


    李政侧头看他,许久之后才笑着点头,“倒也是。”心爱之人。


    这件事,传遍后宫,倩嫔一下从得宠的人,变成阖宫笑柄。


    原本是想给晨妃一个下马威,让他难堪,反被打一巴掌还不算,跟陛下诉苦,结果陛下反而安慰晨妃,还把倩嫔丢在原地,陪晨妃回宫去了。


    “现在,我是宫里最大的笑柄了吧?”端木倩红肿的脸正在上药,可却没有方才的神气,颓废的如一滩死水,“他为何可以这样讨得陛下欢心。”


    上药的丫鬟是清霞,闻言也是不敢乱说话。


    “不行,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断不能再失去,我不能如此颓废。”端木倩不想再过之前那样的日子,“快,上药之后,随我去昭仁宫。”


    我一定要把恩宠都夺回来。


    “怎么进的不香?若是小厨房不合胃口,就叫御膳房的人过来吧。”他可是能吃五碗饭的人,李政夹给他一块鸡肉。


    “不是。”莫之阳扒口白饭,自动忽略掉他夹来的鸡肉,“就是想到下午的时候,是不是太过分,要不我去赔礼道歉?”


    顺便把皇帝送到端木倩的床上,毕竟下午的时候,是情急之下,总不能让她真的摘花吧。


    “阿阳你乃正一品妃位,她只不过是正四品嫔位,怎需你去给她道歉。”李政将碗递给常平,“那汤不错。”


    “这样啊?”失策,莫之阳真的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皇帝赶出去:不然说我得痔疮了?


    这边饭都还没吃完,春子就来禀告。


    “参见陛下,见过娘娘,倩嫔来了,说是下午不知礼数,来给娘娘陛下赔罪。”


    这话,让莫之阳来了精神,眼睛都亮起来,啪一声把筷子放下,“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啊!”


    “你怎么如此高兴?”见她比见朕都欢喜,搞得李政有些吃醋。


    莫之阳嗔怪的看他一眼,“陛下还吃这醋,我方才还良心不安,如今她来了,我也正好道歉啊。”


    “你不必对她道歉。”李政接过常平递来的汤碗,“让她进来。”


    “妾参见陛下,见过晨妃娘娘。”这一次,端木倩没有哭诉,也没作妖,反而诚恳的朝莫之阳磕头,“妾今日不懂事,冲撞了晨妃娘娘,请娘娘赎罪。”


    她这一来,莫之阳就高兴,忙站起来去扶她,“哎呀哎呀,本宫也有错,毕竟不该动手打你的。”


    看两人这般和谐,李政确实欣慰。


    “都伤成这样,是本宫不好,春子赶紧去拿药来。”莫之阳热情得像是见到救星,牵起她安慰,“你放心,本宫这里的药很好,两日这伤痕就能消下去。”


    虽然恨,但端木倩不能表现出来,这个人心机深沉,如今这样示好,肯定是为了在陛下面前演戏。


    “多谢晨妃娘娘。”端木倩也假意奉承,绝对不能让他一人露脸,“也是妾不好。”


    “既然请了安,就退下吧。”李政喝完汤,擦干净嘴角,把布丢到一旁,直接下逐客令。


    端木倩虽然不乐意,可陛下都说话了,“是。”


    “不是,你不再坐坐?”你要走,把皇帝也带走啊,莫之阳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妈的,早知道不给你药,不办事儿。


    救命!我现在怎么办。


    只能先拖延,莫之阳用完膳,借口去沐浴,就躲到偏殿里去。


    李政在练字,此时外边突然传来淅沥的雨声,烛火微闪。


    “下雨了。”莫之阳洗完澡出来,也不愿意过去,就倚在走廊的红柱旁,“也不知道,老色批被关在哪里。”


    这该死的雨下的大,把愁绪也都勾出来。


    思念就是慢慢种在屋檐的水,顺着溅下来,沾湿鞋袜,感觉不舒服,可你又无可奈何。


    “你到底在哪里啊。”莫之阳拢紧衣服。


    “娘娘,陛下在等了,您怎么在这儿啊?”春子左手提宫灯,右手持雨伞,跺跺脚,把雨水跺下去。


    莫之阳收拢思绪,站直起来,“那你赶紧给陛下备一碗安神茶,这下雨,多少有些吵闹。”


    听起来真是体贴。


    “是。”春子赶紧下去准备。


    叹口气,莫之阳打起精神:大不了一拳把他打晕过去,冲冲冲!


    “陛下。”推门进屋,就看到他在案边画画,“怎么还不休息?”


    见他回来,李政将方才画的兰花添上两行诗,这才放下笔,“下雨了,到有几分意境。”


    “是啊,突然就下雨了。”莫之阳转头看向门口,水汽拥挤进来,眨巴一下眼睛。


    李政绕过书案,“你怎么了?”


    “无事,只是觉得怎么好端端就下雨,还这样大,荷花都该打坏了吧。”垂下头,有些丧气,莫之阳也说不上来。


    “难得阿阳还有惜花之情。”这时候烛火被风吹得闪一下,李政看向烛火,“早些休息吧。”


    这时,春子正好端来安神茶,“陛下,这是晨妃娘娘特意吩咐奴才准备的安神茶,说是下雨嘈杂,能睡得安稳些。”


    “嗯。”李政接过茶水。


    莫之阳趁机走去香炉,悄悄在香料里加点其他东西,“这天水汽重,去去湿气。”


    也不知为何,李政喝过安神茶,有些困倦,就早早休息。


    “陛下?”莫之阳悄悄唤一声,没回应,顿时松口气,给他掖好被子后,去书案那边趴着睡觉。


    翌日一早,莫之阳送他去上朝,人都困瘫,正打算睡觉。


    “娘娘,不好了!”春子小跑进来。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一)


    这一句不好了,吓得莫之阳心里一咯噔,本来睡不够就有点心悸,“好好说话,怎么学的跟常平一样,张嘴就不好了。”


    “容妃娘娘来了。”被呵斥,春子也有些委屈。


    “容妃来了是好事,怎么就不好了?”捋捋胸口,莫之阳挥挥手,“去请进来吧。”


    这宫里,最顺眼的就是容妃,跟她说话,跟说相声似的。


    果然,容妃一进来,那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了,“不愧是你啊,现在阖宫都传遍了,倩嫔如今就是个笑话。”


    “你好像很高兴?”莫之阳瘫在椅子上,打着哈切,一副睡不够的样子,“又不是你得宠,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容妃美目一横,白了他一眼,语气满是喜悦,“本宫乐意。”


    “你快乐就好。”好累好困,莫之阳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坐像。


    这下能忍?容妃一拍桌子站起来,“喂!你这样很不给本宫面子,本宫可是特地来祝贺你的。”


    “哇,谢谢。”面无表情的道谢之后,莫之阳忍不住又打个哈切。


    瞧他一副困倦的样子,容妃还有些奇怪,重新坐回去,“陛下最近那么如此勇猛的?”


    “可不。”真的太困了,莫之阳都没心思和她讲相声。


    闻言,容妃双颊一粉,羞赧的低下头,“今晚陛下会去本宫那里。”


    “为何?”怎么突然有那么准确的情报,莫之阳一下睡意全无。


    这宫里也只有两个人,容妃也没瞒着,“本宫父亲,今日大败南疆的月氏国,所以,陛下会来。”


    “容妃,这前朝后宫别连在一起,陛下最厌恶枕边人的算计。”这容妃也是单纯,父亲是武将,怎么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通讯,莫之阳打个哈切。


    这件事,容妃未曾想过,可想清楚后脸色一白,“本宫知道了。”


    还好醒悟得早。


    “知道赶紧回去准备啊,皇帝不是要去你那里吗?搞起来搞起来。”莫之阳迫不及待的把人打发走,然后回床上睡觉。


    这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时才听春子说,陛下中午来过,只是没赶上,就先回去了。


    “你说,这几日,我们宫里都找遍,都找不到人,他到底在哪儿呢?”莫之阳让春子把椅子搬到院中的荷花池边,一边赏花一边烦恼。


    按理说,这不可能弄出宫去的,系统也头疼,“是啊,怎么就找不到鱼呢。”


    这夕阳撒下来,在莫之阳身上镀层金色,微微抬头,只看到红幢绿瓦,长长叹口气。


    “不对。”莫之阳突然想起什么,坐直起来,“不对,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找,正阳宫!”


    自从老色批不见之后,莫之阳就再也没踏进那个地方,而且,很奇怪的是,之前皇帝每天都得出去,现在反而不用的。


    “对啊,有可能真的在正阳宫。”系统此时也恍然。


    “你说,老色批该不会被他囚禁在床上了吧?”莫之阳气得直接站起来,在荷花池边踱步,“不行,粉色乃子是我的,皇帝要是敢动,我咬死他,汪汪汪!”


    这个宿主脑子不知道想什么,系统白眼翻上天,“你放心,真不是。”


    猜测在哪儿之后就该去查一查,可也不知用什么名目去。


    虽然着急,但正阳宫不比其他地方,还是要小心。


    第二日李政过来陪他用午膳,不知为何,就说到徐妃的事情。


    “今日二公主说身子不适,太医瞧了,说是前日下雨,受寒气。”李政喝着碗里的汤。


    莫名其妙说这个,莫之阳很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叫太医好好伺候着吧,公主还小。”


    “陆美人生下孩子之后,还是抱来昭仁宫抚养吧。”李政明白,宫里最想要个孩儿傍身,阿阳是男子,自然是生不下的。


    这样为他,肯定感动。


    这些日子,李政总觉得他对自己有隔阂,却不知怎么化解,舍不下他的满心的欢喜,也想感化他。


    莫之阳是气得动都不敢动。


    “什么?!”听到这句话,莫之阳没有半分感动,反而后背发凉,“不行,没有比从一个母亲身边夺走她的孩子更残忍的事情,我不能养!”


    这样,对孩子对母亲,都是无尽伤害。


    “朕是为你好,这后宫多少人,都想要个孩子,你却拒绝?”这么做,这都能是极大的恩宠了,李政重重把碗放下。


    这饭也吃不下了。


    莫之阳拉下脸,啪的一声把碗放下,“我不养,谁爱养谁养。”说完站起来,转身走进内室。


    还从未有人给这样甩脸色,李政冷哼,“是朕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说完甩袖而去。


    人走之后,莫之阳松口气,“渣男终于找到吵架的理由了。”现在不用担心他来过夜。


    贞洁保住,不愧对老色批。


    陛下从这里负气而走的事情,传遍后宫,但这一次大家都只敢看戏,毕竟晨妃的光荣事迹太多,一滴眼泪就能复宠。


    起先大家都只当是看热闹。


    可是一日两日三日,整整两个月陛下都未再去过昭仁宫,众人才敢肯定,晨妃是失宠。


    这个消息,喜大普奔。


    最近得宠的是倩昭仪,短短两个多月就晋为侧一品昭仪,听说过中秋之后要封妃,虽然是恩宠极盛,可比起晨妃那是差了点。


    众人只说晨妃失宠,可只有常平知晓,几乎每晚上,陛下都会悄悄到昭仁宫外看一眼,下朝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也是问晨妃有没有来。


    这陛下和晨妃两人,都是互相赌气,不肯跟对方说句软话,才僵持成这样。


    容妃还惦记着,就抽空来昭仁宫看看,结果一进来差点气死,“这怎么连个洒扫的人都没有啊?内务府呢?枯荷也不来清理。”


    这昭仁宫萧索的像是冷宫一般,内务府那群拜高踩低的蠢货。


    “晨妃!”容妃走进来,这昭仁宫就只有一个春子在,“怎么回事?那些奴才呢?”


    “眼见我不得宠,个个都想脱离苦海,我就让他们去了,要不是春子不肯走,我连他都打发走。”莫之阳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手边是凉透的茶水。


    容妃到这里,也没能上茶来,“这群狗奴才。”看他也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你赶紧去争宠行不行?这倩昭仪,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我不去,你怎么不去争宠?”莫之阳懒散的打哈切,并不在意,这些,没人更好。


    容妃白了他一眼,“本宫要是争得过还来找你?”这茶水是冷的,也不想喝,“反正,过几日中秋家宴,你可得好好的表现,别再跟陛下斗气,本宫看倩昭仪真的很不爽。”


    想说不是斗气,可莫之阳觉得她也听不下去,就闭嘴。


    今日晚膳,春子空手而回,“娘娘,春子没用,正好遇上翩芳殿的人,就被赶回来了。”


    “没事,一顿不吃也没事儿。”莫之阳收拾好东西,打算去睡觉,临走时给春子一包小零食,“你吃点吧。”


    跟着我也是活受罪。


    中秋家宴时,莫之阳换上朝服,可也挡不住消瘦的脸颊,虽然不得宠,但作为后宫位分最高的人,也安排到皇帝旁边。


    许久没吃到好东西的莫之阳,看到宴会的菜,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埋头苦吃,也不管皇帝怎么想。


    可李政却觉得,他是故意只吃东西不理会自己,也闹脾气。


    “陛下,妾敬陛下一杯。”倩昭仪摇摇一拜,极有风情。


    容妃看不惯她现在还这般狐媚子,端起酒杯笑道,“倩昭仪的身姿曼妙,跳舞起来也必定好看。”


    “呵,容妃姐姐这话说的,跳舞不是有舞姬呢么。”什么玩意,居然还敢让本宫跳舞,端木倩冷哼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有法子治她,容妃突然转头看向晨妃,“晨妃你说是吧?”


    莫之阳吃得欢喜,也没注意她说什么,赶紧点头,“是是是。”


    听到这句话,李政端酒杯的手微微一怔,随即将要喝的酒放下,“既如此,那倩昭仪就跳支舞吧。”


    “陛下?”端木倩未曾想,陛下还偏帮晨妃。


    恶狠狠的瞪莫之阳一眼,最后只能假笑着福身,“是。”乖乖下去跳舞。


    吃得欢喜的莫之阳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把东西吃完之后,还偷偷用手帕,给春子包了一盘青杏子。


    这边,端木倩换上水袖舞衣,盈盈一拜,就开始了。


    “这舞姿也一般,要说扇子舞最好的,还得是晨妃,当日花笙祭,一舞动天下都不为过,倩昭仪这舞,逊色不少啊。”容妃还是不让她好,还想把人气得跳脚。


    要说容妃干啥啥不行,阴阳怪气第一名!


    老子干饭呢,勿cue。


    莫之阳不搭茬,有舞不看,还瞎比比真的是。


    李政听到这句话,也无心看舞,转头看向他,似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


    眼看她要跳完,莫之阳觉得,接下来皇帝肯定吃饱了撑的叫自己上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陛下,妾有些乏了,想先行告退。”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站起来就要走。


    “莫之阳!”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二)


    李政已经憋一整晚了,啪的拍一下桌子。


    这一声呵斥,却只让莫之阳稍微停顿一下,转而又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走,气得李政抄起酒杯一扔。


    “散席。”另一个方向离开宴席。


    跳到最后,反而是倩昭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傻傻的看陛下离开,一身舞服,成了最大的羞辱。


    “哎呀,这陛下满心满眼的都是晨妃,有的人只是钻了空子而已。”容妃端起酒,只觉得今日这酒喝得好快活。


    果然,只有晨妃能让倩昭仪不痛快。


    “是啊,到底也只是唱歌跳舞的,上不得什么台面,陛下心尖上的,终究还是只有晨妃一人。”陆美人搭腔,抚着孕肚。


    对于晨妃,陆美人是感激的,宫里都知道,陛下想将孩儿送给他养,只是晨妃不肯,两个人大吵一架,这才失宠的。


    端木倩此时站在舞台中间,就好像一个死刑人,站在这里被羞辱,丢菜叶鸡蛋,如此难堪,都是因为那个晨妃。


    不能哭,不能叫这群女人看笑话,端木倩微微扬起下巴,强撑骄傲的福身,“那妾就先告退了。”


    回到自己殿内,才敢发作,“晨妃晨妃晨妃!”发疯似的把桌子的摆设全都扫下去,“为什么,从本宫进宫开始,就是晨妃晨妃,永远都被这个人,这两个字妨碍,为什么?本宫哪里不如他?”


    宫里的奴才跪了一地,却没人敢开口应答。


    “为什么!本宫论容貌,论才情,甚至是床上功夫,都比他强,为何陛下总是对他如此念念不忘?”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端木倩手紧紧握成拳,“本宫要让他死,现在马上立刻就死!”


    现在端木倩算是看明白,只要有他在,自己就只能永远被压一头,永远排在晨妃后边,被人耻笑,都会被那群贱人看笑话。


    是啊,只要他死去,就没有人能争宠了。


    “清霞,去内务府吩咐,谁要是敢再给昭仁宫一点吃食用度,就小心自己的脑袋。”端木倩深吸一口气。


    最后,属于本宫的,都会讨回来的!


    “春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莫之阳高兴的推开门,就看到春子依靠在微弱的烛火旁边缝补东西。


    春子听到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娘娘。”


    “你看!”把一大包糕点亮出来,莫之阳炫耀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是不是很久没有吃到了?我特地给你拿的。”


    满心欢喜的结果糕点,春子忍不住拿出一个尝尝,真好吃,“多谢娘娘。”


    虽然如今娘娘不得宠,可绝对不会如此下去,最关键的是,娘娘从未把春子当奴才,虽然日子苦点,但是胜在开心啊。


    “是我不好,不得宠也害得你跟着吃苦,如果你想回去,可以随时跟常平说,让他带你你回正阳宫,我不会拦着。”春子是好人,莫之阳也不想让他一起受苦。


    捧着糕点,春子心里都是感动,“娘娘哪的话,春子怎么会嫌弃呢?娘娘待春子的好,都记着呢。”


    “别补了,去休息吧。”莫之阳拍拍他的头,也是一个少年。


    “就没有一个人敢与朕这样说话!”李政回去,也是气得砸东西,“难不成,要让朕道歉吗?”


    这两个倔脾气,常平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端着茶劝慰,“陛下息怒。”


    “息怒,他能把朕气死!”李政揉着额角,都这般对你好,怎么还不知好歹,道歉服软很难吗?


    昭仁宫小厨房早就断了,现在每天都得去内务府领膳食,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连口馒头都领不到。


    “滚滚滚,都什么样,还来这里领吃的,快滚!”


    春子被赶出去两次,最后无奈,只能回去。


    “娘娘,是春子无能,今日什么都没有。”娘娘又要饿肚子,春子心疼。


    莫之阳也不在乎,“没事,一顿不吃饿不死的,只是让你陪我一起挨饿。”


    这件事,肯定是端木倩从中作梗,妈的,我不找你,你倒是来找我麻烦,看来得好好教训一下你才是。


    两个人没吃饭,下午晚饭,都没能吃上。


    莫之阳饿的只能去睡觉,到入夜时,突然听到外边有响动,从床上下来,“谁?是春子吗?”


    随手捞起一件外袍披上,莫之阳走出门口,外边黑漆漆的,也没什么人,只有秋风过院,沙沙作响。


    “是春子吗?”这好像不对劲,莫之阳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出去。


    结果在漆黑的院墙那边,又传来一阵声音,莫之阳觉得不对劲,难不成是春子出事了?正打算跑出去看,又觉得不对劲。


    随即想明白什么似的,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直接跑出去查看。


    结果刚跑出去,后脑勺就被重重一击,整个人都飞扑到地上。


    两个黑衣人见此,赶紧把人扛起来,丢到荷花池里。


    还是春子睡到一半,听到什么砰的声音,这才端起一击烧得快完了的蜡烛跑去出,八月十六的月光很凉。


    能借着月色看到地上有摊血,而且荷花池那边好像也有东西,赶紧跑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春子直接叫出声,“救命!”


    今日,李政处理完奏折,心里不安,总觉得要看看他,结果在门口站会儿打算离开,就听到里面大喊救命。


    “是春子的声音!”常平吓一跳。


    这大半夜突然一声救命,太渗人了。


    “进去看看。”李政哪里还敢等,一个箭步进去之后,就看到春子在荷花池边捞什么东西。


    “陛下,陛下!”春子看到人来,瞬间就不怕,主心骨支棱起来,“陛下,有血,娘娘掉进水池里去了!”


    “什么?”快步跑过去,李政都不顾这枯荷池脏不脏,袖子都不挽直接下手去捞。


    “还愣着干什么?!”常平也赶紧叫人凑上去。


    奴才们七手八脚的将人捞起来,此时晨妃气息微弱。


    “阿阳,阿阳?!”抱住他,李政想把人叫醒,这一摸后脑勺,满手的血,“快去请太医,快啊!”


    “阿阳,阿阳!”


    帮人收拾换衣服,待到太医来诊断。


    还好是方才打算歇下时,突然觉得心里不安,特来看看,若是不来,阿阳只怕要淹死在这枯荷池里。


    “陛下!”常平帮皇帝换上干净的衣服,“陛下,太医来了。”


    “去瞧瞧。”皇帝换好衣服,刚走近寝殿就觉得这地方怎么那么暗,偌大的寝殿,怎么就一根蜡烛,“这是怎么回事?蜡烛呢?”


    春子跪在床边抹眼泪,“回陛下的话,内务府取不到。”


    “什么?”怎会如此?李政冷下来。


    “不仅是蜡烛取不到,连午膳和晚膳,内务府都不给,娘娘都一日没吃东西,秋衣也没给做,奴才去要什么,他们都不肯给。”春子摸着眼泪说。


    李政越听,脸越黑,“朕的后宫,倒是连妃子的吃穿用度,都供应不起了是吗?将内务府的管事,给朕叫来!”


    “是。”常平知道,陛下是动怒了,也怪那群蠢货不识趣。


    太医还在诊治,只是为首的那一位媒眉头皱的紧紧的,“回禀陛下,晨妃娘娘是被人先击晕之后,再丢到荷花池里的,入水不久,所以也没有呛到多少,只是这后脑勺的伤,有些棘手,臣等已经为其止血,可在水里失血过多,只怕”


    “废物,若是晨妃不醒,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这只怕两个字,真的叫李政开始心慌。


    “臣等尽力!”太医还能怎么办,只得尽心救治。


    李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脸色如此惨白,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心里也跟着泛酸,可太医还要诊治。


    就先出去,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开始思索。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害阿阳,后宫争风吃醋之事不少,李政向来都只当是乐趣看着,毕竟都是小打小闹。


    只不过这一次,这些人实在心肠歹毒,居然用这样的法子,若不是春子发现及时,若不是朕来的及时,只怕阳阳真的要死。


    如此单纯善良的人,一腔赤子之情,都托付给朕,朕却未能保他平安。


    与他冷战的日子,李政也总想起他的模样,总是偷偷来给自己喂食,哪怕只有两个馒头,都愿意给朕一个半。


    也总是会笑着揉头发,这一件件到如今,却格外清晰,断不能叫阿阳,平白受这样的委屈,“常平,去把人都叫来。”


    “啊?”起先常平不知这人指的是谁,后来才想明白是那些娘娘,赶紧去。


    大半夜的把人叫醒,众位妃子都不知发生什么,只能匆匆梳妆洗漱后感到昭仁宫。


    一进门,就感到压抑。


    “公公,到底怎么回事?”容妃喊住常平询问。


    “唉,晨妃被奸人所害,陛下动怒了。”摇摇头,常平一想到晨妃生死未卜,心也跟着疼。


    容妃听闻,脚一软差点没摔倒,“天要塌了啊。”


    若是晨妃香消玉殒,那只怕真的是一场浩劫。


    强撑着进门,就看到后宫的人来的差不多,内务府管事,就跪在地上,容妃进去,不敢出声,行礼之后,就站到该站的位置。


    “说!”李政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三)


    “陛下!”夏管事吓得连连磕头,“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朕的妃子,连一个馒头都吃不上?连一支蜡烛都用不起了是吗?后宫居然节俭成如此样子,朕倒是很欣慰啊。”李政冷笑,却也心疼。


    阿阳做才人时,得一个馒头都得分自己半个。


    如今,却连馒头都吃不上。


    夏管事此时除了饶命也不知该说什么,“陛下,陛下饶命陛下赎罪啊,倩昭仪救我,倩昭仪救我!”


    此时居然叫人来救,李政转头看向离得不远的貌美女子,“倩昭仪,为何是向你求救?”


    “妾也不知。”端木倩表现得很淡定,微微一笑摇头。


    接下来的话,夏管事不敢再说,这倩昭仪可是端木家的,若是真的供出来,还得连累姐姐一家。


    不说,李政也明白怎么回事,“来人,将这狗奴才拉下去杖毙!将宫中,对晨妃不敬的人,都处死。”


    “是!”


    众位妃嫔冷眼瞧着夏管事被拖出去,没有一个人出说话。


    而后,殿中陷入良久的沉默。


    李政坐着,一言不发,其他人也不敢贸然开口。


    天渐渐亮了,可太医却没有出来,常平先去通知今日朝会免了,再看陛下眼睛泛血丝,赶紧叫人端来蜂蜜水。


    “陛下。”常平亲自端上去。


    李政看了眼水杯,伸手接过来,正要喝,就听到里间一声哀嚎,“娘娘!”


    众人心里一咯噔,只怕是要不好。


    吓得李政手上的水杯脱手下去,应声而碎,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一般,跌坐回椅子上,“他若是死了,尔等就准备好陪葬吧。”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刚要跪下求饶,内室又有动静。


    “陛下陛下!”太医踉跄的跑出来,跪下就磕头,“晨妃娘娘救回来了,只是现在还没醒过来,但已无大碍。”


    众人心中大石,瞬间落地,不用陪葬。


    李政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起身走进去,床上的人还没醒,“阿阳。”走过去坐到床边,牵起他的手,“有点冷。”


    “你快些醒,醒了,朕封你为后吧,做朕的妻。”方才一瞬间,李政想起不少,但都是他,笑时,哭时,眼里总有星星,全心全意都是爱。


    帝王无情,可也贪,想要在其他人身上得到一点点。


    这话,外头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徐妃脚一软,只能靠身边的人扶住,才勉强不跌倒,垂下眼睑,盖住如死灰的眸子。


    人虽然没大碍,但是事情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


    李政让常平去查,必须查出个所以然来。


    众妃嫔已经站一天,个个都腰酸脚软,也没吃东西。平日里都是身娇肉贵,乍一下如此,也顶不过。


    “咳咳~‘


    莫之阳还没彻底醒过来,就觉得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发苦,喉咙更像是被岩浆滚过,”好渴,要水。“


    才喊了两声,就有甘霖降临,莫之阳迫不及待的喝了好几口,这才悠悠睁开眼睛,“陛下?”楚穆。


    “阿阳。”见他终于醒了,李政也放下心来,“阿阳,你可还好?”


    不是老色批,莫之阳缓缓闭上眼睛,想缓和情绪,在这一刻真的好想他,好想被他抱在怀里哄。


    “若你还生朕的气,朕给你道歉就是,你莫要如此?”李政看得是真心疼。


    现在也没心思跟他说话,莫之阳重新闭上眼睛,“头疼。”


    其实,在跑出去之后,莫之阳就猜到肯定是端木倩下手,思来想去觉得她应该不会翻起什么大风浪,顶多就把人按在池子里淹死,但淹死需要时间,自己可以反抗叫人。


    这样,可以趁此机会去正阳宫,表面装作跟皇帝哭诉,实则去找到老色批的位置。


    没曾想,这家伙来个狠的,直接一闷棍敲晕敲晕,再扔池子里,失策,看来不能小瞧蛇蝎心肠的端木倩。


    “好,你好生休息。”见他如此虚弱,李政也心疼,帮忙掖好被角后,才起身去外边。


    端木倩这个时候,还争取表现的机会,两步上去,福身宽慰,“晨妃娘娘无事,真叫人松口气。”


    李政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很漂亮,说话做事也讨巧,很会逢迎,以前是觉得,得了件趁手的玩意儿。


    但此时,对这张漂亮的面孔,几分厌恶之感。


    “都退下吧,莫要打搅皇贵妃休息,”李政疲倦的挥退众人,这一夜殚精竭虑,确实有些疲乏。


    众妃嫔应声退下。


    徐妃被扶着走出昭仁宫门槛的那一步,终究没抬起来,一脚踢到高高的门槛,朝前扑出去。


    “娘娘!”身边的奴才赶紧扶住,“娘娘小心。”


    站定好,徐妃却觉得脚好像踩在云朵上,虚浮不真切,忍不住回头看热闹的宫殿,叹口气,“这后宫,终究成了他的天下。”


    那么多年的谋划,最后还是抵不过他随随便便的受个伤。


    “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是端木倩的,皇贵妃当皇后,我们日子更好过。”容妃看的明白,晨妃是个随心所欲的妙人。


    他想得宠,只需一个小眼神就够了,他若是不想得宠,也能把陛下气得半死。


    这句话,徐妃不置可否,扶着水霜的手,慢悠悠的走,“他受伤,陛下心疼的把后位都给他补偿。”


    皇贵妃的称号只是踏脚石,伤好之后,只怕要封后,这何等的尊荣。


    “你以为陛下是补偿?陛下是要捆住皇贵妃。”容妃对后位没有想法,自然看的比徐妃通透,“陛下在害怕,害怕皇贵妃走,所以想用后位捆住,将人留在身边。”


    这个可能性,是徐妃从未想过的,“陛下还需捆住谁?”


    “皇贵妃根本就不在乎恩宠。”容妃捂嘴轻笑,“陛下也知道,所以才害怕。”


    可容妃猜不到莫之阳想要什么,真伤脑筋,要是人人都如自己这般,简单的想要恩宠,痛痛快快的争,多好啊。


    被困在密室里的楚穆焦躁不安,想挣脱铁链,可都只是徒劳,把手腕都扯的流血,又马上愈合,又磨得流血,再愈合。


    已经循环反复一整晚了。


    “你好像知道什么?”李政按开密室的门,听到铁链声,走过去一看,却发现他头顶长出了一对角,从未见过的样子。


    楚穆仓皇失措,丝毫没有在意身上的变化,“阳阳受伤了,他受伤了,你快去救他。”


    “人已经无大碍,而且,等他伤好,元月初,朕就会封他为后,让他做朕的正妻。”拿着匕首,走进密室,李政熟练的割开他手臂的皮肤,看血液涌出,俯身喝一口,又精神抖擞。


    楚穆喝过莫之阳的血,李政又喝过楚穆的血,三人的安危互相都有感应。


    “你这个盗贼,你偷走他对我的爱,他爱的是我!”楚穆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吞吃入腹。


    这句话,戳中李政心里最不堪的地方,脸色微变后很快淡定,“论窃,是你窃了阿阳对朕的爱,若非用朕的身份和样貌出现,他会爱你?你敢在他面前,显出鲛人丑陋的样子吗?”


    “我”如鲠在喉,楚穆金色的眼瞳逐渐丧失光芒。


    李政为扳回一局,而扬起下巴,“你才是盗贼。”


    再睡一天一夜的莫之阳,总算是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春子那张憔悴的小脸,“咦?”


    “娘娘,您终于醒了?”春子喜极而泣,抹掉眼泪,“陛下方才来过,但有事又走,娘娘,这两日,陛下都在昭仁宫陪您,而且还替您出气,杖毙不少奴才呢。”


    莫之阳从新闭上眼睛,“饿了。”不太想听他的消息。


    “粥煨着呢。”春子赶紧去拿温热的粥,一口口喂给他,“皇贵妃娘娘慢点。”


    “你叫我什么?”莫之阳差点被粥呛到,“什么鬼?”


    “娘娘,您不知道吧?您昏迷的时候,陛下已经说封您为皇贵妃,封后指日可待。”春子欣喜异常。


    就知道陛下真心实意宠爱娘娘的。


    “什么!”莫之阳脸色一变,连嘴边的粥都喝不下了,这可怎么办。


    我只是来卧个底,完成任务,没打算混成大当家的啊。


    “娘娘是太高兴了吧?”春子只当他是没反应过来,赶紧给他把粥递过去,“娘娘,您再吃点。”


    喝两碗粥差不多后,莫之阳开始思索接下来怎么办:端木泓不是说,可以假死逃走吗?那就当几天皇贵妃,等找到老色批之后,再悄悄把人送出去,自己再离开。


    想好怎么办,心反而定下来。


    李政来得很勤,一天来两三次,不过听说,后宫又进来两位功臣之女,也不知是谁。


    这两个月,莫之阳都在养伤,也不见客,这几日总算好些,坐不住要去正阳宫找老色批。


    挑个他去上朝是的时候过去。


    “见过皇贵妃娘娘。”常平上前行礼,“陛下还未回来。”


    “无妨,本宫先进去等。”莫之阳进去后,就将常平挥推出去,偌大的宫殿,空荡荡,开始四下寻找。


    正阳宫住过一段时间,知道哪个地方没可能,这样排查下来就顺利多了。


    “在这里!”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四)


    莫之阳进去之后,就走向书架,自己不爱看书,所以之前一直都没有详细查看过,没想到一发入魂。


    真的找到一个摆放的玉如意,那玉如意紧紧的靠在墙体上,一看就不对劲。


    “陛下,皇贵妃来了。”


    正要按下去时,就听到常平的声音,赶紧松开手两步跑开,听到门开的瞬间,莫之阳又转头朝着书架走过去。


    李政一进来,就看到阿阳要走近书架,“慢着!”


    “陛下,怎么了?”装作诧异,莫之阳回头看见他来,止住脚步,心里越发肯定:这样慌乱,果然是藏在里面。


    “只是你伤还未好,怎么就乱走了?”李政身上龙袍还没换下,快步走过来,头顶的冠冕也因为乱了的脚步,撞击声越大。


    莫之阳揉揉额角,“无妨,只是偶尔头还痛,在宫里待得烦闷,就出来走走。”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陪朕一起用早膳吧。”李政赶紧吩咐常平去准备,“你伤还没好,这天有开始冷了,若是受寒可怎么好。”


    见他要来牵手,莫之阳轻轻一跺脚,顺势躲开他的手,佯装发脾气的样子,“难道,我还不能出来逛逛不成?”轻轻哼一声,“生气,不给你牵。”


    “谁说的?”李政真的爱死他这一副小脾气,心都被他作化了,“好好好,不牵就不牵,一起用早膳吧。”


    小白莲们记住,有时候男人就是喜欢作的,在他们底线上稍微作一下,不但无伤大雅,还会叫人更喜欢。


    常平备好早膳,许是因为找到老色批,莫之阳今天吃的格外的香,一碗豆浆三碗稀饭,这才把碗放下,“那我回去了。”


    “不再坐坐吗?”这就要走?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正阳宫,李政此时,居然有种被临幸的喜悦之情。


    “大郎~该喝药了。”脱口而出后,莫之阳才惊觉说错话,赶紧捂住嘴,“我是说,我该喝药了。”


    李政虽不知这大郎喝药了,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那朕陪你回去吧,正好也走走。”


    皇帝正要站起来,结果常平就进来,说是骠骑将军有要务相商。


    莫之阳松口气,便先回去,临走时李政不放心,把最喜欢的白狐裘斗篷给他披上,“路上天冷,小心别着凉。”


    “嗯。”莫之阳垂下眸子,看他为自己系上带子,“那陛下也要小心身体。”


    找到老色批,莫之阳心里轻快,也不想坐轿撵,还是徒步回去,思索该怎么把人弄出去。


    结果,拐道要往昭仁宫的岔路走时,就听到啪啪的打脸声,还觉得奇怪,径直走两步去看看。


    结果,两个没见过,却衣着鲜艳的少女,让宫女在掌夏充仪和陈嫔的嘴。


    “别仗着有几分资历,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们只是不得宠的妃子罢了,有什么资格?”一位长相颇为可爱的少女,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此番,也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整肃后宫规矩。”


    这话听着不太顺耳,莫之阳慢悠悠两步过去,“这后宫,怎么轮得到你来教训妃嫔,整肃规矩?”


    那两位少女,见到他时,有些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奴才。


    “见过皇贵妃娘娘。”


    乌泱泱跪了一大片的奴才,听到是大名鼎鼎的皇贵妃,两人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请罪。


    这两个人面生,未曾见过。


    “皇贵妃,这两位是八月进宫的赵嫔还有还有孙美人。”春子赶紧提示,这些日子,皇贵妃都未曾出门,也谢客不见,自然不认识。


    “妾赵氏嫔位。”“妾孙氏美人,见过皇贵妃娘娘。”


    莫之阳微微扫了一眼被打得脸红肿的陈嫔和夏充仪,这两位也是老人,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本宫近些时候养病,难道容妃和徐妃也没时间?需得劳动赵嫔来整肃后宫规矩啊。”帮情不帮理,莫之阳认识被打人久一点,就决定帮她们。


    这一问,可把两人问慌了,“妾不敢,妾不敢越举。”


    进宫之前,家里就说过,惹谁都不能惹皇贵妃,日后他可是要当皇后的。


    只不过五六个月,便能从一介才人,到皇贵妃,新年封后,这是什么恐怖的人,绝对不能惹。


    赵嫔悄悄偷看一眼,皇贵妃身上的狐裘认识,是陛下最喜欢的那一件,寻常人摸都不让的,如今却在他身上。


    “陈嫔进宫比你早,位分你们也是相同,赵嫔怎么就让她跪着了?还是说得宠,便能为所欲为?”一阵寒风过来,莫之阳忍不住咳嗽一句。


    春子有点担心,“娘娘。”自从受伤之后,娘娘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妾的错,妾领罚。”赵嫔辩驳都不敢,若说恩宠,谁能比得上他?


    倒是孙美人,有几分不服,“皇贵妃娘娘,这犯了错,不该罚吗?再说了,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凭您是皇贵妃,也不能坏了规矩,更该以身作则。”


    她们二人,可是因为家族有功才能进宫的,自然有傲气。


    敢和我这样说话,你妈是批量生产的?


    “咳咳~”这女的,好没脑子,莫之阳轻轻摇头,却听到轻轻的脚步声,马上假装咳嗽两声。


    “怎么站在这个风口上?”


    众人一回头,就看到皇帝过来,身上的朝服也换下,明黄色的常服,显得十分俊朗精神。


    “参见陛下。”


    众人下跪,唯独莫之阳没有,揉揉太阳穴,“只是看着这里有些吵闹就来看看,没站多久,咳咳~”


    “怎么还咳嗽?”一听他咳,李政心里更紧张,两步过去想要握住他的手,“太医瞧过来了吗?前日,朕瞧着还不会。”


    莫之阳手从狐裘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晃了晃,“不是,只是方才被风呛了一下,这才咳嗽的,不妨事。”


    “既如此,那朕陪你回去喝药,特地叫常平备好蜜饯,你最怕苦,就带一大盘,有你吃的。”瞧他脸色苍白,人也不似之前活泼,李政心里闷闷的。


    看向常平手里的食盒,莫之阳轻轻晃了晃他的袖子,软下声音,“陛下,方才瞧见赵嫔和孙美人打陈嫔和夏充仪,这才多看了几眼,没曾想开始咳嗽。”


    李政的目光,稍微在地上跪着的人停留一会儿,随即收回来,“你还有心思管其他人,养好身子才是头等要事。”


    “方才孙美人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皇贵妃有错,也该罚,以身作则,想了想也是,咳咳~”莫之阳捂着嘴,又咳了两声,。


    听到这话,李政有些不喜,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只要你好好养伤,你欢喜就好。”


    “那陛下陪我回正阳宫吧,叫春子把药送过去,有些乏,这离昭仁宫有点远,我也不想走。”说罢,莫之阳就转身,拉着他的袖子走。


    但这一次,是莫之阳在前头,皇帝跟在身后。


    “好好好。”李政随他走。


    莫之阳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孙美人,以后好好歇息。”


    你要看清楚,我甚至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你所谓的规矩,对我来说,只是纸上苍白的两个字而已。


    常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个孙美人,以后不会出现在陛下面前了。


    今日,莫之阳难得心情好的一整天都在正阳宫陪着皇帝,只是总是嗜睡,到晚上躺下之前,又让春子备好安神茶,点好香。


    陪着皇帝躺下没多久,就悄悄起身,拢好外袍,这茶和香,单独用都没事,但是一旦合在一起,那就是安眠药。


    “老色批应该在里面的。”莫之阳拖沓着鞋子,走到书架前,试探性将玉如意掰过来,却没有成功。


    最后看清,就慢慢的把玉如意用力按向墙里,果然就听到吱呀一声,书架缓缓的收进墙里,然后墙慢慢的往左滑动。


    在里面的楚穆,听到声音之后,还以为是李政,“这么晚了,你又要为何?又要如何折磨我?”


    “楚穆。”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穆猛地抬头,就看到他单薄的身子站在门口,“阳阳。”他为何会在此。


    “楚穆。”果然是他,莫之阳心里一紧,倒像是秋雨滴到心坎上,凉凉的,也说不上高不高兴,只是觉得鼻头发酸,“我还是找到你了。”


    想冲过去,把人抱住,可是一动手,铁链就响起来,铁链的响声,让楚穆清醒过来,此时的自己,不是皇帝。


    而是一个丑陋的鲛人,一瞬间,就失去面对他的勇气,喜悦和兴奋也消失殆尽。


    “不是,我不是!”楚穆低下头,不敢用脸正对他,不能让阳阳看到那么丑陋的自己。


    “你是。”莫之阳两步走进去,跪在池边,“我知道你是楚穆,你休想骗我。”


    你以为你脱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阳阳,我太丑了,我”楚穆想把脸埋进水里,以躲避他的目光,“阳阳,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一只丑陋的鲛人。”


    阳阳肯定很失望。


    莫之阳: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这叫丑陋?


    “我知道你不是皇帝。”莫之阳强忍住扇他一巴掌,再把他按进水里,然后他清醒一下的冲动,“我知道的。”


    “什么!?”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五)


    这下,轮到楚穆难以置信,“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为什么他一副傻兮兮的样子,莫之阳伸手抚上他的脸,“当今皇帝,从来都不叫楚穆,叫李政,从你让我唤你楚穆开始,我便知道你不是当今皇上。”


    你真的以为我很蠢?老攻,你不对劲啊。


    “你?”显然没有预料到阳阳什么都知道,楚穆的金色的眸子逐渐恢复光彩,“那你如今看到我是这般丑陋的鲛人,是不是觉得厌恶?”


    你丑?好好的,干嘛凡尔赛嘛。


    “在我心中你是最美。”莫之阳拿出奥斯卡的演技,深情的抚上他俊美如铸的脸颊,“虽然你丑,但是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阳阳。”居然没有被嫌弃,楚穆眼眶泛红,一颗珍珠从眼角滚下来,“我以为你会嫌弃我。”


    莫之阳这个人都呆住,眼睁睁看着珍珠掉下去,“卧槽?先不说嫌不嫌弃的事情,为什么你哭珍珠?”


    妈的,这是发家致富好道路啊。


    “因鲛人从不轻易落泪,若是落泪,则为珍珠。”但这一次,楚穆是喜极而泣。


    问:买卖鲛人犯法吗?


    系统:犯法,而且那是你老攻。


    莫之阳:那算了,留着产珍珠,也挺香的。


    “楚穆。”莫之阳不敢下水,要是这身上的衣服湿了,那就问题大了,只能趴在池水边,“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三年前,皇帝遇刺身受重伤,将我抓来,起先是为了治伤,现如今他每天都得喝我的血,才能延年益寿。”楚穆微不可闻的叹口气。


    三年,整整三年,可若不是因为被抓来,却也遇不到阳阳。


    Soga,还好不是觊觎他的美色。


    “若此时,他不喝你的血,会如何?”这下,莫之阳犯难总不能,他们走掉,皇帝死了,那可就会大件事。


    已经喝三年,皇帝的身体早就比其他人健壮,活到99都没问题,楚穆摇头,“倒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


    “若是我想带你离开此处,你愿意吗?”莫之阳再也不忍看他被锁在这里,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自由。


    楚穆的泪珠子一直掉,在涌出眼眶的瞬间,又变成五彩的珍珠,“我愿意,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好~”我把你拿去卖,希望你也愿意,莫之阳心满意足。


    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坐在池水边和他说话。


    “你怎么头上长了犄角,还有尾巴,是不是谁也不知道,你有多少秘密?”莫之阳跪坐起来,正好面对他头顶的犄角。


    听说鹿茸吃了补肾,要是咬一口会不会延年益寿?可老色批会疼吧,莫之阳不甘的收起小虎牙。


    “是不是很丑?”此时的楚穆,若不是因为双手被缚住,恨不得把头上的两只角给折下来。


    只怕阳阳觉得可怕。


    “不是,很漂亮。”单看着,莫之阳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像是龙角,亲亲他的角角,“别怕,不管你是什么,都是我的楚穆。”是我的老色批。


    楚穆第一次觉得,连哭都能这样高兴。


    美男垂泪滴珍珠,牛蛙!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莫之阳跪直起来,凑过去亲一下他的嘴唇,“我要商量怎么一起逃出去,你等我,不要让皇帝发现知道吗?”


    “好!”楚穆用力点头。


    一觉睡到天亮,李政突然惊醒一摸身边是空的,吓得坐起来。


    “咳咳~”


    外边传来咳嗽声,李政掀开床帐,就看到阿阳在喝茶,“怎么起来了?”


    “方才睡得有点难受,一直咳嗽就想起来喝杯水,陛下怎么醒了?咳咳~”莫之阳放下茶盏,走过去。


    李政站起来,“该上朝了。”总觉得心里有些烦闷,“后日就是封妃典礼,你身子不好,朕吩咐一切从简。”


    “好,咳咳~那我给陛下更衣。”封妃倒没什么,莫之阳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别说封皇贵妃,封我做你爹都行。


    送走皇帝之后,莫之阳站定在门口,一个小太监送上茶水,“皇贵妃娘娘。”


    “我想见他。”垂下眸,看这个熟悉的小太监,莫之阳挥挥手,“茶便不喝了。”


    小太监应声退下,“是。”


    皇贵妃的册封典礼却不怎么隆重,但谁都不敢怠慢,要紧的是元月的封后大典。


    典礼上,莫之阳没跪下,甚至连皇贵妃的宝册都是春子代接的,司仪官退下之后,昭仁宫还是很热闹。


    “虽说皇贵妃协理后宫,可本宫不爱理事儿,有什么事情别问本宫,没事也别来。”莫之阳看见这跪了一地的女人就头疼。


    此时,一个娇俏少女,颤巍巍的举起手,像极课堂里,有问题的小孩子,“皇贵妃,如何才能宠冠后宫啊?”


    要说,半年之内,从才人一跃到皇贵妃,新年封后,这种经历,不出个书说不过去吧。


    “妾也想知道。”容妃最后还是忍不住,跟着举起手来。


    容妃跟陛下已有五年,从未见过陛下对后宫的谁这般,想学。


    “宠冠后宫,重在参与。”有什么好说的,莫之阳顶着这个金发冠,头都痛,伤也还没好,“当然,诸位想学,可以,加钱!”


    “加钱?怎么加?”徐妃也动心了。


    看成员那么多,还不如发展培训班啊,一本万利,也得赚点钱,日后好好养老色批,总不能让他摆个鱼尾去卖艺吧。


    受受开始忧虑赚钱养家。


    众位妃嫔还想细问,结果陛下就来了,只能先退下。


    唯有容妃贼心不死,第二日趁着陛下不在,就偷偷溜去昭仁宫。


    众人听说此事,恨得不行,也想接受一对一教学,但是又不敢,这皇贵妃看着人畜无害,可只一句话,就能让孙美人直接进冷宫。


    这样的手段,谁还敢?


    容妃回去之后,陷入沉思,拉着兰心一直问,“本宫不作吗?怎么才能又作又可爱?还能让陛下欲罢不能?”


    这皇贵妃说的好像都懂,又好像不懂。


    “什么叫做作啊?”这触及到兰心的知识盲区了。


    容妃叹气,“我也不懂,他还说要当白莲花,白莲花又是何物?要不,种池子白莲花?”


    “不好说。”兰心也不懂。


    莫之阳回去就把发冠脱下来,压的头疼得不行,再把从容妃哪里扣来的一大箱首饰珠宝藏好,“我先休息一下,陛下来了,也别打搅我。”


    “是。”春子忙伺候娘娘睡下。


    午间的时候,李政过来了,见他还在休息,便问春子,“这几日,皇贵妃精神如何?”


    春子弯腰,“回陛下,倒是比之前好不少。”


    这下,李政倒是放心不少,之前阿阳精神总不好,也不知是为何。


    下午李政有事,便没有过来。


    莫之阳起来之后,换上衣裳,披上披风打算出门,“春子,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别到处说。”


    “娘娘,您这是去哪儿啊?”春子不解。


    系好披风的衣袋,莫之阳听他这样问,于是小心凑到他耳边,春子也好奇,耳朵凑过去。


    莫之阳神秘兮兮的,“拉屎啊。”


    “啊?”春子都听愣了,这是为何啊?


    “笑死。”拍拍他的肩膀,莫之阳吩咐,“别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春子应下,“好。”


    两人约在昭仁宫附近的一个假山堆里见面。


    “许久不见,从晨妃到了皇贵妃。”端木泓进来时,看到他身上的狐裘,那可是陛下最爱的那件,“元月初,就要封后。”


    心里有点酸。


    但莫之阳真的没心思去管这些,“我要你帮我把一个人弄出宫。”


    “你如今圣宠正浓,又要封后,为何还要出宫?”难不成,是不喜欢陛下吗?端木泓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这才放心,压低声音,“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想当皇后。”莫之阳低下头。


    这句话,却叫端木泓一怔,“为何?”还有人,不想当皇后?


    “我从小家中生在河边,偶然救得一只鱼尾人身的鲛人,此时他被困在正阳宫里,我看看不得他如此,所以才想把他救出去。”


    莫之阳有些紧张,攥紧狐裘的滚边,“我只说,你的话算不算数?能不能帮我把他弄出去?”


    “可,但需要一个时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端木泓不会反悔,“你封后大典时,正阳宫奴才会少一些,到时候比较方便,毕竟把人从密室弄出去确实有点麻烦。”


    他怎么知道,鲛人在密室的?


    或许是看出他眼中的疑惑,端木泓笑着解释,“这宫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你也要小心,宠臣也难当,比较月满则亏,越是得宠越要夹着尾巴做人。”他的手伸得太长,莫之阳有点担心,若是皇帝知道,只怕不愿如此。


    端木泓掩嘴轻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端的是一副霁月风光之君子风姿,这一笑起来,越发温润。


    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莫之阳干笑两声,“也许是吧,毕竟你我相识一场。”


    看时间差不多,莫之阳也打算回去,“若是有其他事情,可随时与我说。”转身刚要走,就听到脚步声。


    “什么人在那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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