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表演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崩溃是最难演最需要锻炼的情绪。
很多人表演崩溃,只是瞪大眼睛张开嘴巴,或者抱着脑袋发疯,那样既刻意又浅显。
最好的办法,是回忆自己最崩溃的时候,自然地表演出来。
盛夏当时回忆的是得知自己被陆荣骗得倾家荡产的时刻,仿佛天都塌了,她完全想象不了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恨不得变身成哥斯拉,追上陆荣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吃进嘴里,每根骨头都嚼得稀巴烂。
当时老师的评价是——确实很崩溃,但是恨意太重,几乎掩盖了原本的情绪。
现在,她终于有底气对老师说,她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崩溃了。
眼睛完全看不见,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对方的声音距离她不到一米。
她把沙滩刨个洞钻进去还来得及吗?
“盛姐,”陆荣见她一直不说话,非常关心地又叫了一声,“你没事吧?”
他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刹盛夏猛地跳起来。
遮住眼睛的泡沫被甩开,她清楚地看见陆荣脸上惊恐的表情,顾不上解释,一个箭步冲向大海,跳进海水里。
陆荣被吓得够呛,结结巴巴地问:“我、我吓到你了吗?”
盛夏用海水掩盖住身体,就像回到大海的美人鱼,终于有了安全感。
她不想在这种尴尬的事情上讨论个没完,故作不在意地说:“没有啊,我只是忘记把泡沫冲干净了。”
陆荣听她这么说,心情放松下来,“你在洗澡吗?”
“嗯。”
“我也想洗个澡。”
盛夏:“不要……”
陆荣动作太快,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脱掉身上仅剩的裤子,游到她身边。
盛夏:“……”
等她回去以后,演技一定能上一个新的台阶。
“不许跟我一起洗澡!滚!”她忍无可忍地警告。
陆荣本来在水里围着她游来游去地撒欢,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下来,无辜地问:“为什么?”
“男女有别知不知道?你只是我的员工,又不是我的老公,怎么能和我一起洗?”
“当你的老公就可以一起洗了吗?”陆荣问:“怎样才可以当你的老公?”
盛夏:“……”
所以这人是天生就欠揍吗?和记忆无关?
“你给我上去。”她抬手推他,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某一处,陆荣毫无防备,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天呐,让她也失忆吧!
盛夏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深处狂游了几十米,看见一条早起的石斑鱼正悠闲地游来游去,冲过去一拳把它打晕,这才平息下情绪,拎着鱼转身往回游。
陆荣估计也意识到不对,已经回到岸上穿好衣服,看见她从水里冒头,特地背过身去对着火堆。
这才像话。
盛夏走上沙滩,穿好衣服,将鱼洗了洗,用一根树枝串好架在火堆上,正好当早餐。
手边没有油盐酱醋,但是有火锅底料,她拆开一包,往鱼皮鱼肚子上都涂了点,然后指挥陆荣:“去捡几个椰子来。”
椰子是他们唯一的饮用水来源,消耗特别快,之前被飓风吹掉的都吃得差不多,后面再要只能爬树摘。
石斑鱼很快烤熟了,散发着牛油火锅底料的浓郁香味。
石斑鱼长得黑,鱼肉倒是洁白无瑕,也没什么刺,吃起来有种吃凉拌鸡胸肉的感觉。
这条鱼很大,把两个人都喂饱了,各自又吃了一个椰子,盛夏招招手让陆荣坐下,检查他的伤口情况。
局势喜人,两处伤都没有继续化脓了,破口处已经隐约看见粉色的新肉。
这样恢复下去,最多再过半个月,他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健康的牛马。
盛夏给伤口上了药,重新包扎好,心情愉悦地拍拍他的肩膀。
“加油狗蛋,你很快就要痊愈了。”
陆荣备受鼓舞,“盛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养伤的!”
两人继续开行李箱,机舱里面还有上百个,看着面前堆积成小山的箱子,盛夏宛如误入藏宝洞的阿里巴巴,这些箱子都是藏有宝贝的宝箱。
让她看看能开出什么宝贝来吧!
“刀、锤子、锯子、粮食种子、打火机……”
盛夏一边扯拉链,一边在心里默念需要的东西。
其中刀是最急缺的,早上那条鱼因为没刀都剖不了,带着内脏一块儿烤的。
别再来衣服了,衣服真的太多太多,都够她开几家服装店的了。
不过也有些虽然看着用不上,但是让人很喜欢的小玩意儿。
比如颜色她很喜欢的口红,造型非常帅的墨镜,闪闪发光的指甲油。
反正箱子多,她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装到一起,以后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玩。
陆荣拿起一个银色的行李箱,扯了几下锁发现打不开,搬起石头打算砸。
盛夏瞥了一眼,脑中警铃大作,喊道:“等等!”
她扑过去夺过行李箱,抱在怀里左看右看,喜极而泣。
这是她的箱子呀!
她精心收拾了一下午,带上飞机,准备靠它征战电影节红毯的。
里面全都是她的宝贝!
陆荣看她那兴奋的样子,也猜到了,问:“盛姐,这是你的吗?不会认错了吧?”
“不会,你看。”
她指着行李箱提手,那里贴着一个熊猫贴纸,“这可是我亲手贴的,还能认错?”
这么一说,陆荣更好奇了,“里面都有什么?”
“女孩子的行李箱,你少看。”
盛夏毫不客气地把他脸推到一边去,他只好接着开其他箱子,但是眼神不停地往这边瞥。
行李箱打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最外面的是一套针织休闲服,非常柔软舒适,她准备在酒店做造型的时候穿。
然后是一个化妆包,里面是她常用的化妆品和护肤品。
旁边是私密包,装着姨妈巾和护垫,预防突发情况。
剩下的地方则被一条裙子给独占了。
这次活动公司总共为她准备了三套衣服,其中两套都是奢牌走秀款,已经提前寄去国外了。
这件则是由国内一个设计师设计的,虽然名气不大,价格也没法和另外两套比,但是她非常喜欢,所以才随身带着。
裙子是用非常轻透的粉色薄纱制作而成,抹胸款,腰部线条流畅贴身,胸口处点缀了三朵黄钻镶嵌的小花。
裙摆是不规则的形状,像昙花的花瓣,垂落在脚踝处,不需要用裙撑,穿上后随着步伐轻盈摆动,好看极了。
无论之前已经见过多少次,下一次看见时盛夏还是会被它惊艳。
她忍不住轻轻抚摸那几朵小花,心想如果没有遇到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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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她现在已经穿着它走在红毯上了吧。
“这是你的裙子吗?真好看,可不可以穿一下?”
陆荣问。
盛夏本想让他滚一边去,可他的提议让她也心痒起来。
礼服本就不应该只存在红毯上和摄像机前,女孩子完全有资格让自己时时刻刻都享受美丽。
盛夏让他转过身去,脱掉衣服,小心地穿上那条裙子。
身边没有造型师,她用化妆包自己化了个妆,戴上耳环和项链,将头发拢在左侧肩上。
“好了。”
她咳嗽一声。
陆荣回头,面露惊艳。
“盛姐,你真好看!”
“还好喽,这只是我的优点之一。”
盛夏嘴上不屑一顾,但嘴角分明扬得老高。
“你天天都穿这件衣服就好了。”
天天穿是不可能的,礼服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顶多穿几次就坏了,她可舍不得。
倒是可以记录下来。
盛夏从刚开的行李箱里取出一个拍立得,原主大概是出国旅游,带了好几盒相纸,够拍好几十张的。
她把相机递给陆荣,教会他怎么用,然后站在海边摆好Pose。
陆荣咔咔拍了好几张,她跑过来一看,效果居然很不错,不比她以前活动拍得差多少。
就是好像缺了什么。
她看着陆荣问:“你想和我一起拍照吗?”
对方立即哈巴狗似的点头。
“来吧。”
盛夏把他拉到身边,他个子太高,不好同框,于是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三二一,茄子。”
她怕陆荣太呆,特地喊了口号,等照片出来一看,发现她是笑得很灿烂很漂亮,陆荣却根本没看镜头,而是侧着脸在看她。
“你看我做什么?浪费一张相纸。”
相纸用完了,岛上可没地方买,盛夏忍不住埋怨。
陆荣笑容温柔,“因为你很好看。”
她听见这话,心里突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这小子失忆后,该不会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那可比他装失忆更吓人!
盛夏不敢再继续拍下去,连忙收拾东西换下衣服,催他赶紧干活。
很快她又看到一个眼熟的粉色行李箱,那是别人送给她的,她用不上,又转送给小月。
盛夏没有打开那个箱子,把它悄悄放到一边,暗暗期望将来还有机会亲手还给她。
陆荣呢?里面是不是也有他的行李箱?
两人午饭都没吃,用辣条随便垫了下肚子,一口气把剩下的行李箱全都开完了,没有任何一个是符合陆荣气质的。
也是,陆少兜里有钱,走遍世界都不怕,缺什么买什么就行,根本没必要辛苦带上飞机。
各种各样的东西在沙滩上摆得东一堆西一堆,盛夏借着夕阳的余晖清点物资。
衣服,N件。
鞋子,N双。
洗发水沐浴露牙膏牙刷……等等,起码够他俩用一年。
小铁锅、脸盆、水杯,甚至还有菜刀和砧板。
一整套五金维修工具,以及几包钉子。
两条腊肉,三袋鸡精,五袋盐,二十包榨菜,三十包火锅底料,五十包泡面,八十包辣条。
感谢苦逼的留学生,感谢节俭的出差社畜,感谢勤劳的退休老人。
他们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