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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重返冰场

作者:花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维持剂”的效果稳定而持久。


    接下来的几天,团团仿佛回到了状态最好的时候,甚至更有活力。疲惫感和那种抓心挠肝的渴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力充沛的轻盈感。她对训练重新燃起了巨大的热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王教练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严格按照恢复性训练的步骤,一点点增加团团的训练量,密切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反应。冰刀刮过冰面的熟悉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站在场边指导的王教练,心境已然不同。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追求技术和成绩的教练,更像一个守护着易碎珍宝的卫士。每一次团团完成一个漂亮的跳跃,他的喜悦里都掺杂着一丝庆幸;每一次她稍有失误踉跄,他的心都会跟着揪紧,生怕是那“维持剂”出了什么幺蛾子。


    陈涛那边果然信守承诺。除了定期通过加密渠道送来新的“维持剂”(包装也换成了更不起眼的维生素瓶子),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训练。总教练也像是被上了发条,把基地内部可能存在的闲言碎语和探究目光都压了下去,给团团创造了一个近乎真空的安静环境。


    只是,这种“安静”背后,总让王教练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他知道,这是合作的代价。


    团团的节目《竹林月光》被重新拾起。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山林里短暂的“回归”,她对这套节目的理解似乎更深了一层。那些模仿小熊猫探索、嬉戏的动作,少了几分刻意模仿的笨拙,多了几分发自本能的灵动和野趣。尤其是在做那个象征“风中竹影”的单腿平衡时,她摇晃的幅度依然存在,但那不再是因为无法控制平衡的慌乱,而更像是一根真正柔韧的竹枝在随风摇曳,带着一种脆弱的诗意。


    王教练看着冰面上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千。也许陈涛说的没错,她的价值,真的在于这种在两种形态之间找到的、独一无二的平衡。


    选拔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基地里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紧张起来。其他小队员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冲刺,冰场上充满了各种跳跃落冰的砰砰声和教练的指导声。


    团团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一天下午,她在练习一个后内点冰两周跳时,连续几次起跳高度都不够,落冰摔得一次比一次狠。


    “重心!重心往前压!起跳的时候在想什么!”王教练在场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团团从冰面上爬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不是疼的,是急的。她抿着嘴,不服气地又试了一次,结果这次更糟,直接在起跳时刀齿卡冰,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冰面上滑出去老远。


    她趴在冰上,半天没动。


    王教练心里一紧,赶紧滑过去:“摔哪儿了?疼不疼?”


    团团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抽动,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跳不好……我跳不起来了……教练……我是不是……变笨了……”


    王教练的心一下子软了。他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谁说你变笨了?只是太久没练,感觉生疏了而已。起来,我们慢慢找感觉。”


    “可是……比赛马上就要到了……”团团抬起头,眼圈红红的,里面盛满了焦虑和自我怀疑,“他们……他们都说我很厉害……要是……要是比赛跳不好……怎么办?”


    王教练明白,这是“天才”包袱开始作祟了。以前她懵懵懂懂,摔跤只觉得疼,现在有了期待,有了比较,害怕失败的情绪就冒了出来。


    “听着,团团,”王教练看着她,语气认真,“没有人规定你必须跳得好。比赛,就是去玩的。把你喜欢的冰,把你喜欢的竹林,滑给大家看,就够了。跳得起来就跳,跳不起来……咱们就滚过去,反正你‘滚’得也挺熟练的。”


    最后一句带着点调侃,把团团逗得破涕为笑,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


    “来,”王教练把她拉起来,“我们不练这个了。今天提前下课,教练带你去个好地方。”


    王教练所谓的“好地方”,就是基地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堆放旧器材的仓库副冰场。这里没有主冰场那么明亮的灯光和紧张的气氛,冰面也因为维护不及时而有些粗糙,但却格外安静。


    “在这里,”王教练对团团说,“没有别人,没有比赛,只有你和冰。想怎么滑就怎么滑,想摔就摔,不用怕被人看见。”


    他关掉了大部分灯,只留下角落里一盏昏黄的小灯,让整个冰场笼罩在一种朦胧的、私密的光晕里。


    团团站在昏暗的冰面上,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很快,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就回来了。她不再刻意追求跳跃的高度和旋转的周数,而是像最初接触滑冰时那样,凭着感觉在冰上滑行,时而加速,时而转圈,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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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识地模仿起山林里风吹竹叶的沙沙声,用冰刀在冰面上刮出细碎而随性的痕迹。


    她滑得毫无章法,甚至有点疯,像一只被放归山林的小兽,尽情释放着天性和快乐。偶尔摔倒了,她就咯咯笑着在冰上打个滚,然后爬起来继续。


    王教练靠在挡板上,看着她在昏黄光线下自由滑翔的身影,脸上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他知道,那个纯粹地热爱着滑冰的团团,又回来了。


    接下来的训练,王教练调整了策略。他不再一味强调技术细节,而是更多地把训练融入到游戏中。他把标志桶摆成“竹林”,让团团穿梭其中;他把跳跃练习变成“摘星星”,每成功一次就算摘到一颗;他甚至允许团团在训练结束后,自己在副冰场“野滑”十分钟,作为奖励。


    团团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技术动作也在这种放松的心态下逐渐恢复了水准,甚至因为去掉了心理包袱,比以前更加稳定和流畅。


    选拔赛前一天,王教练没有再安排任何训练。他带着团团去市区吃了她最喜欢的炸鸡(当然,严格控制了量),又去买了新的发绳和一双印着小熊猫图案的袜子。


    “明天,”王教练把新袜子递给团团,语气轻松,“就穿着这个去比赛,肯定能带来好运。”


    团团拿着袜子,爱不释手,用力点头:“嗯!”


    晚上,王教练仔细检查了团团的比赛服和冰鞋,把那个伪装成维生素瓶的“维持剂”放在她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确保万一她早上起来感觉不适可以立刻用到。


    他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团团,小家伙怀里抱着那个瑞士带回来的巨大玩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什么好梦。


    明天,就是检验这一切的时候了。合作是否真的可靠?团团能否顶住压力?那片她热爱的冰场,是否会再次接纳她?


    王教练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焦虑和多疑。他选择了相信,相信团团,也相信那个看似不可能的“合作”。


    他轻轻关上台灯,在黑暗中笑了笑。


    “行了,丫头,装备都给你检查好了,连幸运袜都置办上了。” 他对着熟睡的团团低声念叨,“明天给裁判们好好展示一下,什么叫‘国家免检产品’的稳定性——当然,前提是你别在场上突然对计分牌产生兴趣试图爬上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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