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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冰场告白大混乱

作者:花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自由滑的热身结束,冰场清空,只剩下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浇冰休整。


    选手休息区里的气氛绷紧到了极致,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的颤音。团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怀里紧紧抱着冰鞋包,小脸埋在膝盖里,像一只试图把自己藏进壳里的小蜗牛。


    周晓雨那意外的友善,像一滴温水,短暂地缓解了紧绷的神经,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压力——她不想辜负那份友善背后的期待。


    王教练坐在她旁边,没有打扰她最后的心理建设。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即将踏上战场的、混合着兴奋与决绝的颤栗。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待着属于她的那一刻。


    广播里开始按出场顺序呼叫选手准备。第一个,第二个……选手们依次起身,走向通往冰场的通道,背影或从容,或决绝。


    “下一组准备运动员,请到入口处等候。”广播声再次响起。


    团团猛地抬起头,看向王教练,眼神里带着一丝最后的确认和依赖。


    王教练迎着她的目光,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


    团团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放在了他温暖干燥的掌心里。王教练没有握紧,只是轻轻托了一下,然后便松开,像一个无声的仪式,将力量和勇气传递过去。


    “去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你的竹林,等着你呢。”


    团团用力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跟着工作人员走向了那条灯光聚焦的通道。


    通道并不长,却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尽头处,冰场的冷气和观众席隐约传来的嘈杂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声浪。她能看到前方正在表演的选手的身影,以及大屏幕上跳动的分数。


    就在她即将走到通道口,准备踏入那片属于她的战场时,旁边另一个通道口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似乎是有选手的亲友团或者狂热粉丝,突破了工作人员的阻拦,举着巨大的应援牌和鲜花,激动地冲向了刚刚结束表演、正滑向等分区的一位男选手!


    “李默!李默!看这里!”


    “啊啊啊!太帅了!”


    “我们永远支持你!”


    尖叫声、呼喊声、杂乱的脚步声瞬间打破了通道区域的秩序!那几个情绪激动的年轻女孩,手里挥舞着巨大的牌子,不顾一切地往前挤,差点撞到正在通道口等待的团团!


    团团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吓了一大跳!她本来就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这近距离的、毫无预兆的喧嚣和冲撞,像一道惊雷在她紧绷的神经上炸开!


    “啊!”她短促地惊叫一声,下意识地猛地向后一跳,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冰鞋在光滑的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混乱并未结束。其中一个举着牌子的女孩,因为冲得太猛,脚下一滑,手中的巨大应援牌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朝着团团的方向砸了过来!


    那牌子是硬纸板做的,边缘锋利,眼看就要砸到团团的头!


    极致的惊恐瞬间淹没了她!在那一刹那,什么“熊猫侠”,什么比赛,全都被最原始的本能取代!她不是人类运动员团团,她是那只在竹林里被突然惊吓的小熊猫!


    “呜——嗷!!!”


    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充满了极致恐惧与威胁的、尖利而短促的嘶吼,猛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以一种绝非花滑运动员训练出的、极其敏捷诡异的姿态,四肢几乎同时发力,像一只受惊的猫科动物,嗖地一下向侧面弹射出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块飞来的牌子,然后手脚并用地、飞快地爬向了通道更深处一个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瞬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只留下一双充满了惊恐和野性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混乱的人群!


    整个通道区域,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尤其是那声可怕的嘶吼和那非人的敏捷反应,彻底惊呆了!


    那几个惹事的粉丝僵在原地,手里的鲜花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工作人员张大了嘴巴。就连刚刚结束表演、正准备接受采访的男选手李默,也愕然地看了过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


    王教练在休息区听到那声异常的嘶吼时,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几乎是像炮弹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通道口!


    当他拨开呆若木鸡的人群,看到蜷缩在杂物堆里、眼神惊恐涣散、身体还在剧烈发抖的团团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而且是在比赛即将开始的节骨眼上!


    他的大脑在瞬间高速运转。没有时间惊慌,没有时间追究责任。他必须立刻控制住局面!


    他的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着震惊、愤怒和后怕的表情,但不是对着团团,而是对着那几个惹事的粉丝和负责秩序的工作人员。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和压迫感: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闯进来的?!看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这是比赛通道!不是追星现场!”


    他的怒火是那么真实而合理,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团团那异常的反应上,转移到了粉丝违规和秩序混乱这件事本身上。


    “对……对不起……”


    “我们不是故意的……” 那几个粉丝被他吼得脸色发白,讷讷地道歉。


    王教练不再理会她们,他快步走到那个阴暗的角落,但没有立刻去碰触团团。他蹲下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探究的视线,目光紧紧锁住团团那双惊恐的眼睛。


    他的声音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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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安心的力量,用的是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中文:“团团!看着我!没事了!是几个不懂事的人闯进来了,已经被教练赶走了!不是冲你来的!”


    他首先用绝对肯定的语气,将她从“被攻击”的错觉中拉出来。


    “听教练说,”他的语速很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刚才你反应很快,躲得很好!像最机灵的小熊猫!但是,现在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的‘竹林’需要你去守护!不能让几个意外吓倒,对不对?”


    他再次祭出了“熊猫侠”和“竹林”的设定,强行将她拉回比赛的情境中。


    团团涣散的眼神,在教练坚定的话语和熟悉的比喻中,慢慢开始聚焦。剧烈的颤抖也逐渐平息下来。她看着教练平静却充满力量的眼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王教练伸出手,不是去拉她,而是掌心向上,悬在那里,像一个等待:“来,站起来。外面那些都是噪音,是风吹竹叶的声音,不用管它。你的冰刀,还在等着你。”


    团团看着那只手,又看了看通道尽头那片被灯光照得雪亮的冰场,犹豫了几秒钟,最终,她慢慢地、颤抖地,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王教练的掌心里。


    王教练稳稳地握住,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递过去。他用力,将她从角落里拉了起来,同时用身体巧妙地帮她拍打掉身上沾到的灰尘,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准备好了吗?”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平静。


    团团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小脸依旧苍白,但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丝光芒。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王教练松开手,轻轻推了她的后背一下,“去吧,‘熊猫侠’,该你上场了。”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通道口,走向那片光芒,然后才转过身,面对依旧有些混乱的现场,脸色重新沉了下来,对着工作人员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我希望组委会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处理意见。选手的安全和心理状态,必须得到保障!”


    他的态度强硬而合理,彻底将这次意外定性为秩序管理事故。


    通道口的骚乱渐渐平息,但余波未散。许多人都看到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那声嘶吼,那敏捷得不像孩子的躲闪……窃窃私语声在观众席和选手区低低地蔓延开来。


    而此刻,团团已经滑到了冰场中央。灯光打在她身上,她的脸色依旧不好看,身体也还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摆出了“熊猫侠”的开场姿势,目光扫过裁判席,扫过观众席,仿佛在审视她的“竹林”。


    音乐,即将响起。


    一场比赛之外的意外风暴刚刚平息,而冰面上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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