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野不是没注意到沈殊这几天的情绪波动。
不过他动不动“闭关”研究,半个月都不出门一趟,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拉人出来多走走。
别的不说,起码达到了锻炼身体的效果。
而且沈殊刚醒时的反应很……好玩。
懵懵的,也没有起床气,跟平常冷淡的样子相差甚远,总让秦止野忍不住手痒。
咳,他的意思是手痒想指挥沈殊做事,没有别的意思。
他们可是宿敌!
秦止野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对上沈殊疑惑的视线又假装淡定:“我要去登记了,沈首席要跟我一起呢,还是自己逛逛?”
“再见。”沈殊转身就走。
开玩笑,和秦止野一起必然又要满村子走过去,他经不起那么大的运动量。
见状,秦止野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也只好转身往村里走,很快就看不见身影。
沈殊与之相反,他顺着脚下的小路在山间行走,特意避开可能会有人的地方。
这里山清水秀,到处都是翠绿的一片,很适合独自一人漫步放松。
小路是沿溪而修,沈殊很快走累了,停在溪边向水面观察。
汩汩流动的溪水清澈见底,连河床里的石子都能看清,更遑论四处游动的生物。
但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秦止野给的饭菜里有鱼汤,说明这里至少有鱼,不在这条小溪里还会在哪儿?
思索着,沈殊直起身,忽然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
“!”
后者被他吓了一跳,本来就圆的眼睛又睁大不少,接着“咻”得从原地消失了——“啊!”
沈殊反应极快,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将这只差点滑进溪水里的小崽子提了上来。
“别动,有没有受伤?”
小崽子被吓得不轻,才比沈殊膝盖高一点,抱住他的腿就不松手。
沈殊只好就着这个姿势检查他的手脚,见没有受伤,只有裤脚沾了点溪水,就把他从身上剥了下来:“没事就回家吧,以后不要在水边玩。”
小崽子不情不愿地站好了,不说话也不动,只用一双猫似的眼睛倔强盯着他看。
沈殊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怎么不回家?”
“……”
“你叫什么?”
“……”
两人就这么互相堵着,僵持不下。
小孩儿犟起来是很可怕的。
沈殊无奈的妥协:“带路,我送你回去。”
小崽子这才喜笑颜开,圆眼睛弯起来,主动拉着他往一个方向走。
沈殊还是进了村里。
小崽子的手软软乎乎,仿佛没有骨头,握住的感觉跟秦止野这种一米九的高大个完全不同,不过也很奇妙。
沈殊被他带到一间小院前,中间路过几户人家,都友善且恭敬地看过来或朝他点点头,似乎都知道他是从哪来的。
小崽子敲了敲院门,朝里面响亮地喊了一声:“阿鑫!”
“诶,”很快有人应了声,林鑫推门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沈殊明显一愣:“您……是来登记的人吗?”
“不,”沈殊目光在他脸上滞留一秒,“我是被他带过来的。”
林鑫这才注意到还没有栅栏高的小崽子,连忙打开门:“咚咚,你怎么来了?”
咚咚扑进他怀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东西,后者听完不好意思地直起身:“谢谢你救了咚咚……他以为你是来登记的人,就把你带过来了,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沈殊冷淡的拒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表情和语气都在表示没有这个必要。
他转身离开,却被叫住了。
“等等!”林鑫鼓起勇气,“能不能进屋坐坐呢,不止因为咚咚,还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像欠你一句道歉。”
他后退一步,认真的弯下腰:对不起!”
沈殊顿了顿,回过头。
“……嗯,没关系。”
*
沈殊坐进了林鑫家里,他打量着这间朴素的小屋,后者在厨案边给他泡茶。
“不好意思,突然邀请你进门,有些唐突了吧。”
林鑫把茶具端过来,自我介绍道:“我叫林鑫,刚搬来村子里一个月。邻居说过不久会有人来登记新住户,我们这里来客很少,所以咚咚误会了你的身份。”
“不算误会。”沈殊接过茶杯,品了一口,除了苦味什么也没品出来,又放下了:“我不是登记的人,不过我是和他一起来的。”
“这样吗?”林鑫顿了顿,有些小心地看着他:“……所以,你确实认识我吗?”
沈殊垂着眼:“不认识。”
其实是认识的,他刚到第三域的那天,林鑫是来接他的维安队员之一,也是想要闯上列车的那个人。
“好吧……”林鑫面露遗憾,又勉强笑了笑:“抱歉,我最近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所以有点疑神疑鬼。不过这里环境很好,我好久都没感觉这么放松了。”
沈殊没有多说什么。
看这样子,林鑫显然已经忘了第三域的所有事,还以为自己是个搬来山里隐居的普通人。
所以沈殊一开始才拒绝了他的邀请,既然已经忘记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不过沈殊没想到,林鑫残留的意识居然还能记着他意外牵连了一个人,甚至在见到这个人时认真的道歉。
他显然没什么防备心,沈殊随便和他聊了两句,林鑫就把自己是因为外界压力和男朋友分手才搬来这里的原因倒了个干净。
一个没什么防备心的、善良且容易愧疚的人,难怪会因为现实中的分手而远走隐居。
沈殊并不想提醒他曾经已经死了。
既然已经忘记一切,不如当自己重获新生。
“祝你新生愉快。”他朝林鑫微微示意,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一口喝光,放下茶杯起身。
“现在就要走吗?”林鑫有点弄不明白情况,只是想多留他一留:“不等你的同伴一起?他还没来过我家登记。”
“不是我要走。”沈殊忽然笑了声,看向门外:“只是他要来了。”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敲响,还有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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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人吗?”
不等他回应,林鑫就看见一直表现冷淡的客人主动走出门,像个主人一样反问:“什么事?”
秦止野低着头还没反应过来:“人口登记……嗯?”他猛得抬头。
沈殊站在院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被一只小崽子带来的。”
沈殊看向他湿了一块的裤脚,挑眉道:“我还没问你,怎么登记了这么久?”
秦止野立即摸了摸鼻尖:“这不是有点意外……屋主呢,要登记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转移话题,林鑫从屋里走出来,感觉到秦止野目光中他脸上停留一会儿,掏出个册子开始提问:“姓名?”
“林鑫……”
他一边回答,一边在另外两人之间观察。
林鑫什么也不敢问,但他能看出来,自从这个登记的人敲门开始,沈殊就像“活”过来一般,忽然拥有了神韵和色彩。
真好啊,他悄悄笑了笑。
不管是他们,还是自己,都很好。
.
登记完林鑫这最后一户,秦止野和沈殊踏上回去的路,临走前还被扑过来的咚咚往手里塞了一包东西。
沈殊打开看了一眼,勾起嘴角道谢。
等走出一段距离,秦止野才问:“那小孩给了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什么种子。”
“?”给种子为什么笑成这样?
秦止野内心怀疑,却没表现出来。
谁让他自己也藏了点小秘密呢,问了没准他先暴露,沈殊倒是全身而退。
话说今天的收获倒是不错……他想到这里,心情好得空气都清新了。
某人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沈殊瞥他一眼:“不说一下林鑫?”
秦止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卡壳了一下:“林鑫……”他很快调整过来:“如沈首席所见,这就是他强闯列车的结果了。”
沈殊皱了皱眉:“他没有进‘域’?”
“进了,但是他没有因果对象可以破域,加上他本来就快到时间了……就顺理成章成了原住民。”
秦止野简要说了说林鑫闯列车的原因。
他生前就是一位人民警察,虽然是最基层的民警,但他来到第三域后就报名了维安队,之后一直干了足足五年。
第三域能够维持记忆最长的时间就是五年,一直等到最后一天,林鑫的因果对象都没有出现,恰好那一天,沈殊乘着列车到达。
能离开第三域的人少,来到这里的人也少,恰好有这么一辆列车停在面前,比起慢慢失去记忆,林鑫选择了冒险,只是没想到会牵连了下意识想要拉住他的沈殊。
就像沈殊总结的一样,林鑫平时的性格善良敏感,甚至有些胆小,所以他冲向列车时谁也没能料到。
“不过我跟他不熟,”秦止野补充:“这些我也是事发后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之前你没问,我就没告诉你。”
“是吗?”
沈殊沉默几秒,意味不明地问:“你以前不是朋友很多吗,居然会有不熟的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