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坊梅花颇负盛名,到了这个时节来观赏的百姓也多,不过今日两人来得迟,园子里的人少些。
前院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依旧在矮桥上、池塘边赏梅谈笑。
陆川牵着岳华绮,沿着石子路来到后院。
不看不知道,后院之景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里的梅花开得更盛,种类不同,花色也与前院看到的寻常梅花不同。
“你怎知这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岳华绮握着陆川的手,看向他。
只见陆川带着岳华绮走进亭子,“沁坊的主人与我是旧识,这里的梅花是他新栽的品种,在整个南垣其实都不常见。”
梅花近在眼前,芬芳馥郁,岳华绮却没有伸手去碰,只直直望着。
如果此刻飘雪就更好了。
有此美景,配上落雪,岳华绮正这么想着,却发觉身旁静静待着的陆川正怀着笑意看向自己。
“怎么了?”
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岳华绮没忍住开口发问。
陆川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岳华绮。
打开后,里面是一支梅花木钗,配上白色玉珠坠,仿佛真如点点雪花从梅花花瓣边落下。
仔细一看,木钗并非十全十美的精细,而是有手工的痕迹。
“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岳华绮心中起伏,待着确认的目光看向陆川。
陆川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他前些日子忙完宫里的事,就马不停蹄地去学习了如何雕刻,回来得才这般迟,人才如此劳累。
“我也想与你共赏你来崇都后下的第一场的雪,奈何今年雪来得迟,我又不得不离开一段时日。所以为这木钗加上了白色的玉珠,若我没赶上这场雪,也算弥补了一点点遗憾。”
岳华绮目光炯炯,将木钗交给陆川,“那你亲手为我戴上吧,就当我们看过这场雪了。”
陆川接过木钗细心地为岳华绮别上,刚调整好位置就被她转过身扑了个满怀,还好稳稳接住了她。
岳华绮紧紧抱着陆川,心中满是不舍。
从前过惯了一个人孤单的日子,独自生活早已不再是难事。
但如今却不同,心中有了挂怀之人,再度面临分别,心中却是情绪万千。
陆川一低头,便能闻到那支他亲手做的木钗上带有的清香。
他也是如此,和怀中之人有着同样不舍短暂离别的心情。
“我会早日回来的。”
“没有第一场雪,还会有往后的许多场雪。”
崇都天凉得快,康州也是如此,好在陆川离开前带上了岳华绮为他选的厚厚的裘衣。
冬日除了除夕宴,再没什么其他宫宴,加之上回送去宫里的东西且没用完,也无需岳华绮再打点。
陆川一连不知要离开几日,岳华绮自然也没闲着。
除了休日在府里看书,在崇都游玩,其余大多时日都待在沉盼坊中。
期间收到来自玄州的家书,是岳靖和的来信。
岳府一切都好,虽然现在玄州生意不算好做,但岳家的生意还算平稳。
信上他还提到,岳家父母已经听说了沉盼坊的红火,直夸岳华绮有本事。
末尾岳靖和还写道‘娘想你了,岳家随时等你回来。’
看到这里岳华绮也难免红了眼眶,找到身世后一连串的忙碌让她每次回岳家都是来去匆匆。
更不用说和岳夫人再说什么贴心话,再度回忆起来那每每饱含心疼的眼神,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温代的身份,让她们母女二人即使相认也无法常相见。
而与岳夫人之间,仿佛有了一层说不清的隔阂。
或许空下来,她该找个机会回玄州与她聊聊。
程霖此次没与陆川同行,而是留在了崇都。
听他说,陆淮最近也没闲着。
一来,他去李尚书的场子捧场,花了不少银子。
二来,他私下可能在偷偷屯兵。
而正在这百无聊赖的闲暇之日里,岳华绮收到了来自李府的邀请。
李落寒邀她去茶楼饮茶。
说起来二人此前不过只见了两次,拢共也没说上几句话,不知她如此是何用意。
不过既然也算是拧一股绳的人,想来暂时不会有什么敌意。
阳光正好,一点儿飘雪的样子都没有。
没让云蝶陪着,岳华绮独自从沉盼坊前往茶楼。
“我与李姑娘有约。”
茶楼门口的伙计将她带至二楼的雅间,李落寒已落座等候。
岳华绮没带上云蝶,李落寒也没带侍女进来。
“李姑娘,不知你约我饮茶,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岳华绮坐下,客套地说了一句。
旁人若是瞧见李落寒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的面色,估计都不敢靠近,生怕惹怒了她。
若不是知晓她并未愠怒,岳华绮或许也会这么想。
不过她一开口,倒是没那么冷了。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与岳姑娘一见如故。上回姑娘挑的香囊甚是有效,今日这里上了新茶,便邀姑娘来试试。”
南大街上的这座茶楼名气很响,无论是研磨、煮茶手艺,还是茶的品质,都是数一数二的。
一尝,确实如此。
不过显然李落寒此举定不只是那么简单,无需她兜圈子,两人一来一回间便明白对面的人时刻怀着防备心。
既不容易套话,那便不适合拐弯抹角地打探。
此时台下的戏正好演到戏中人被荣华富贵蒙蔽双眼,争名逐利,抛弃发妻的桥段。
而李落寒也恰好在此时开口。
“为了名利、权力与荣华,丧失了自我,不知岳姑娘如何看待?”
“也可能并非是丧失自我,或许他们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只是终于发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闻言,李落寒一愣,仿佛被她点透了什么一般。
“确如此。不知可否听听岳姑娘想要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从前岳华绮的内心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那时她的答案是安稳一生。
而如今,却多了一些甚至算不上奢求的心愿。
“漫漫人生,平安顺遂,有一人,愿意互诉彼此的喜乐悲欢。”
李落寒听她如此说,神色闪过一丝讶异。
这听起来,不过是平凡简单的憧憬,可李落寒早已知晓她与陆川的关系。
陆川贵为皇子,心愿怎会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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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与名,又怎会如此容易舍弃?
“若是那人想要的,是荣华富贵,名利双收呢?”
李落寒似不放心般追问了一句。
“或许我足够幸运,我想共度余生之人,与我志向相同。”
而岳华绮也了然清楚,李落寒此举是来试探她的想法,或者说是陆川的。
显而易见,李落寒站在陆宣身后,陆宣能给她她想要的。
而有一个前提是陆宣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
李落寒不放心的,正是往后陆川会起异心,也想去争一争。
虽然从岳华绮这里只能旁敲侧击地得到一个答案,无法彻底摆平不安。
但与岳华绮坐在茶楼雅间的那短短一段时间里,李落寒却真切地觉得,她与陆川很像。
这几日虽说闲适,但岳华绮却过得有些不太习惯。
明明远在康州的陆川有派人传信回来报平安,但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这一趟未免去的太久了些。
这日夜里,岳华绮心里揣着事有些失眠,打算在院子里走走。
一出门,就发现府里有动静。
远处点了灯,几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
走近一看,岳华绮发现了两个面熟的侍卫,是跟着陆川一起去康州的人。
他们此时出现在这里,难道陆川也回来了?
来不及多想,岳华绮小跑到陆川房前。
可里面却是暗着漆黑一片。
正失望地往回走,岳华绮却恰巧看见那名侍卫身上背的,是陆川的佩剑。
他分明是回来了。
岳华绮转身想回去,程霖却拦住了她。
“为什么拦我?陆川回来了是吗?”
“岳姑娘,殿下一路劳累奔波,眼下已经歇下了,姑娘明日再来吧。”
岳华绮侧头看向程霖身后安静的住处。
想来陆川此行疲累,此刻也不早了,那便明日再来好了。
翌日清晨,岳华绮起了个大早,想去探望陆川。
可令她不解的是,大门紧闭,屋内依旧漆黑。
陆川不在。
听程霖说,宫里有事,陆川一大早就出府了。
多日如此辛劳,一回来没怎么休息就又入宫了,陆川这精力也太充足。
那便等他回来。
可等到岳华绮从沉盼坊回来,甚至是入了夜,也依旧不见陆川的踪影。
只又听程霖说,“姑娘,殿下说宫里事忙,抽不开身,今日怕要晚些才能回来,让姑娘先休息。”
宫里之事竟让他如此忙碌?
等了许久,还是没见半点要回来的迹象,岳华绮撑不住困意,回屋休息了。
睡梦间,只觉得脸上有温热触感,可很快便拿开。
那人仿佛依恋地盯着她许久,却没再有动作,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又是一日,依旧早出晚归,连陆川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岳华绮心中猜测愈来愈深,怎会连一面都见不着?
除非……
陆川是刻意躲着她。
起得再早也没见到他出府,睡得再晚也没等到他回府。
那便可能是有人一直待在府上闭门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