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上前,身后的一只手将她牵走。
陆川牵着她上了楼,岳华绮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顺着陆川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位男子。
衣着华贵,头戴发冠,跨步入内,笑容洋溢地看向李落寒的背影,不带半分虚假。
定睛一看,那日宫宴上岳华绮曾见过他。
他便是南垣的三皇子,陆淮。
陆川显然是知晓的,毕竟是陆淮主动向文帝提议由自己来主持这场盛居宴。
三皇子已到,酒楼开宴。
可岳华绮却发觉,这三皇子的目光,似乎一直都没离开过先他一步进来的李落寒。
不寻常的还有,李落寒虽时而与陆淮目光相接,却偶尔也有意无意地瞥向岳华绮和陆川这里。
她身为尚书之女,难道和陆川认识?
岳华绮没将疑问憋在心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李尚书家中也有做生意之人吗?”
陆川其实早已注意到进来的李落寒,方才也发现她一直看向他们这桌,岳华绮有疑惑也正常。
他一手撑着下颌,直直看着她。
“李尚书家祖上便有人经商,从他父亲这一代开始才有人入仕,现在虽然产业不大,但也积攒下不少名气。”
李家三代为官,李昌之父当职许久,虽政绩平平但也为百姓所称赞。
李昌入朝为官后,也是尽职尽责,毫无逾矩之处。
他膝下一儿一女,李落寒还有一兄长,刚考取功名不久。
见岳华绮依旧不语,陆川主动补充道,“此前在宫里举办的宴会上见过李姑娘几面,不过你知道从前我也鲜少待在崇都,实在算不上相熟。”
岳华绮将目光移回陆川脸上,总觉得他的表情有几分委屈。
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他倒像是在被审讯一般。
见她展露笑颜,陆川补充道,“这里人多眼杂,其他的事待回府后我讲与你听。”
盛居宴虽说是宫里牵头开办的,起初目的不在让商户之间进行交流,但参宴的都是些经营不错的商人们,向来会自发谈些合作。
岳华绮也顺势承接下几单生意,带着几分劳累与陆川回到府上。
月下竹椅,两人并肩而坐。
陆川提起了方才说到过的事,关于李落寒。
岳华绮自然是看出来宴上陆淮对李落寒的关注,心中有所猜测地看向陆川。
只见他点了点头,“你还记得那日宫宴上,陆淮说自己已有意中人,推辞指婚顺远侯府一事吗?”
岳华绮微微抬额,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事,不过当时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陆川说自己心有所属的话上了。
所以陆淮心悦于李落寒?
见陆川颔首,岳华绮心生几分好奇。
若这是寻常茶话见闻,陆川许是不会特意提起的。
“所以,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玄妙?”
岳华绮一想,来了兴致。
“这便是我们的军师要知道的事。”陆川扬起嘴角看向岳华绮。
夺嫡之争,没了陆哲,瞄准那个位置的人只剩下陆宣和陆淮。
“难不成——”
“李尚书,是站在二哥这边的,而李落寒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埋下的棋子。”
早先听闻三皇子陆淮幼时活泼好动,机灵可人,颇受文帝和楚皇后喜爱。
自一母同胞的先太子逝后更甚,陆淮成了唯一的嫡子,连太后都更是对他关爱有加,舍不得他受了委屈。
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养尊处优的陆淮却渐渐地养成了脾性,觉得身边都是友善之人。
可久而久之,这样顺从着他的日子也变得乏味无趣。
虽说在大事上他没什么主见,但却一直期待着一个他爱的人出现。
有一人,完美地符合了他的一切想象。
清冷、良善,明明就站在眼前,却又好像远在天边。
李落寒的出现,搅起陆淮心中的波澜,他深深爱上了这个忽冷忽热的女子。
听到这里,岳华绮不免皱了皱眉。
无论是前朝和后宫,家宅后院,还是异国间的冲突,一旦有了大的摩擦与争斗,常常都要女子做出巨大的牺牲。
可皇室纷争,又向来都是如此。
陆川明白岳华绮在想什么,堂堂正正争锋少不了,可用些手段攻其弱点也未尝不好。
这是陆宣要争夺的储君之位,也是他势必要夺的江山。
对他来说流血与牺牲是注定的,没有李落寒也会有别人。
何况这是李落寒想要的,也是自愿的。
“虽然我也不甚了解她,但我清楚利害,既然这是她的选择,那便是她自己的路。”
岳华绮点点头,看向陆川。
如此一来,目的相似,也明了李落寒与他们是一边的人。
夜色渐深,两人打算起身回屋。
“嘶——”
刚起身岳华绮就顿感腰部不适,有些酸痛,许是白日里站立太久的缘故。
陆川忙上前来扶她重新坐下,顺着她手撑着的地方看去,皱了皱眉。
这是在哑村时候她摔伤的部位,可能是旧伤发作,还未完全好透。
说来也是,从哑村回来后,岳华绮即使是在沉盼坊忙碌的时候也不怎么久坐久立,腰也怎么疼过,没将它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还是大意了。
郎中已经歇下,这算不得什么太要紧的事,岳华绮不想去劳烦郎中,想着明日晨起再去。
但见她一直背手扶着腰,面色不算和缓,陆川实在放心不下,拉住了岳华绮的手。
“实在难受,我帮你按一按。”
岳华绮一愣,虽说两人已经互表心意,但还未曾有过如此亲密之举。
但鬼使神差般,岳华绮点了点头。
陆川抱起岳华绮走进书房,将她放于卧榻之上。
原本陆川的书房里没有这张卧榻,但有时他处理公事有些迟了,岳华绮在一旁等他,坐着却不舒适,遂找人搬来了这张卧榻。
看着静静趴着闭目养神的岳华绮,陆川耐着性子,手法轻柔,怕伤着她。
来回反复,岳华绮的不适有所缓解,可见他这模样,竟有些娴熟。
“陆川,你怎得还会按摩了?”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陆川用指节轻轻叩了一下岳华绮的额。
“你忘了在渝州为你治眼疾时的事了,那时白伯伯教过我一些手法,也算是触类旁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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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我当然没忘了,我会一直记得的。”
腰也不酸痛了,疲惫感重新涌了上来,卧榻之上传来了岳华绮均匀的呼吸声。
白日见她与人大方洽谈,为生意忙碌,眼下就这么安心地趴在面前,陆川专注地看着她的睡颜。
一不留神,手偏离了伤处。
异样的感觉传来,陆川心中生了几分慌乱,好在她已经睡熟了。
陆川将岳华绮打横抱起,一路缓步走向她住的那间屋。
出来时凑巧遇到程霖,只见他一脸疑惑。
“殿下,你的脸很红,是身体不适吗?”
陆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摇了摇头。
程霖一下了然于心,遮着眼快步离开。
把她稳稳放下,又吩咐云蝶前来服侍,陆川留恋地看了几眼岳华绮后转身离开。
兴许是昨日实在太过劳累,今早岳华绮起得甚晚。
洗漱完来到前厅,听程霖说陆川一大早便出门去了,今日她不用去沉盼坊,便到陆川的书房中看书。
府上哪里岳华绮都能自由出入,不过她还是偏爱待在陆川的书房。
自她住进来后,书房里也有了很多与她有关的痕迹。
墙上挂着她写的字,桌上摆着她做的香,还有按她喜好摆放的陈设,为她购置的书籍话本。
多了许多陆川从前未曾想过会出现在自己书房的东西。
阳光和煦,透进书房洒在半倚于卧榻的岳华绮身上。
手中的书摇摇欲坠,她眯上了眼,昏昏欲睡。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岳华绮感觉有人轻轻抽走了她的书,为她盖上了厚毯,在她身旁坐下。
缓缓睁眼,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陆川,下意识地触到他的手臂,外衣上还带着点点寒意。
没等她缩回手,陆川握住了她伸来的右手,放进毛毯里取暖。
“醒了?还累吗,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岳华绮摇摇头,重新坐起身,见陆川风尘仆仆地回来,许是有什么事要说。
陆川神情柔和,捋了捋岳华绮凌乱的一绺发丝。
“急忙回来,是想带你去赏梅。沁坊梅花开得正盛,今日放晴,也适合出行。”
刚准备应下来,岳华绮又想到现下就去会不会晚了些。
“明日我也告假,我们明日一早去如何?你忙不忙?”
“明日……我大概无法抽出空来。后面几日,也是。”
听陆川语气有些失落,也有些犹豫,岳华绮紧紧握住厚毯下他的手。
“我与二哥商议过了,明日我就要离开崇都,借口亲自去康州一趟。说服秦术一事不知是否容易,想来会耽搁许久。”
所以陆川才匆匆赶回来,想趁还有好景可赏,带她去一趟。
“沁坊梅花在南垣负有盛名,若是等我回来,怕是不知会否错过最好的景。”
陆川也紧紧回握着岳华绮的手,只听他继续道,“此事我也还有私心,今年的梅开得比往年都好,这是你在南垣第一次赏梅,我想在你身边,与你共赏。”
见他如此坦率,岳华绮也迅速起身,在陆川侧脸上亲了一口,拉起他的手向屋外走去。
“那事不宜迟,我们快些去应该能赶上今日闭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