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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茶楼

作者:意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几日因为恰逢重阳,各家祈福祭祖之事繁重,学堂给放了三日的假。


    三日里岳华绮跟着一起去扫墓祭祖,而后便去了岳家当铺学习。


    照她与云蝶说的那些话来看,便是觉得如今自己能读点书,能耍点招式,可朝廷既不让女子当官,又不让女子从军,总要找点别的事做。


    否则就要待在院里做一辈子的深闺娘子了,这或许安稳清闲,但却不是岳华绮所期望的。


    岳家产业里,岳宗晟对香料生意和钱庄生意亲力亲为,岳靖和自从出了学堂后便每天早出晚归待在钱庄里。


    就连作为妻子的郑芷君也见不着他几面,女儿也常叨叨着要见父亲。


    岳华绮听闻后,准备先从当铺入手,各处都去拜闻学习一下,对自家的生意了解个大概,而后再择一个较为擅长感兴趣的接手。


    关于这点岳宗晟也支持,内心希望她可以接触岳家的产业。


    当铺里伙计不多,管事的姓方,年轻时候就在岳家干事了,是个话不多的老头。


    听说岳家小姐要来,方管事提前让当铺里负责一些日常工作的小罗来接待,叮嘱倒没说几句,就是对岳华绮要来学习一事不太信任。


    岳华绮一进大门,就看见一座巨大的屏风置于中央,有些好奇地问了问小罗,“为何这里放了这么大的屏风?”


    “小姐,街上人来人往,而我们的大门又总是敞开着,来这儿当东西的人自然也不希望被人看见。对了小姐,您要是有什么贵重物品,这儿可以暂存。”


    小罗指了指在屏风一侧的木储物柜,边上还有一个专门负责记录的伙计。


    绕过屏风,小罗带岳华绮到处转了一圈,介绍了典当的各项流程,包括接待、估价和鉴定等等。


    十分繁琐的事务岳华绮边听边记,一下有些晕头转向,但毕竟也没接触过典当,还得一步一步来。


    当要出门的时候,小罗特意拦下了岳华绮,“小姐,按照惯例,出当铺要对小姐和云蝶姑娘进行检查。”


    想来当铺应该向来都要这么严格检查,岳华绮点头默许,配合了一旁上前来的女子的检查。


    “小姐慢走,我们不能随意进出,就不送小姐回府了。”


    回到方管事身边的小罗交代了一下情况,好奇岳华绮之后会不会常来当铺。


    只听方管事开口道,“只是第一日,一时兴起也有可能。岳家产业众多,当铺不是好干的活,里面要学的门道多。我看这个丫头,适合跟着老爷做香料。”


    长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饮酒赏菊。


    夜色将至,沿街的客栈二楼一扇窗关了起来。来人下人打扮,端着三杯菊花酒。


    “公子,许久不见。”来人朝屋内坐着的男子示意。


    路介川拿起杯盏,“孟叔,好久不见,您来玄州已经有八年了吧,这八年过的实属不易,辛苦。”


    眼前的孟卓发梢已经微白,脸上也多了许多皱纹,满脸疲态再看不出有八年前那般英勇姿态,反倒真像这客栈的小厮了。


    听言孟卓只是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这几年懒得捯饬自己了,也许这样我还更像个玄州老百姓。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路介川喝了一口酒,收起了笑容。


    “周盛仲那边还是难办,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之前你们和他交涉过一二的事我已经知晓了,他毕竟还是这新陈的将军,虽然现在卫启干政,大部分军权显然已经不在他手上了,但要说服他和我们合作,还是难上加难。”


    “不过既然他没有完全拒绝,那便还是有希望,他现在不肯让这一座城池,定是怕我们日后反悔,到时可不是只失了一座城池这么简单了。”


    孟卓松了紧皱的眉头,“这倒是。我们的人也试探过几次,虽然他拒不答应,但他既没有上报也没有出手针对我们,必然是他心中早已出现嫌隙。”


    “那便是这皇宫里,有他忌惮之事。就看他是担忧我们出尔反尔,还是担忧这新陈皇室自己瓦解了,先从别处入手吧。”


    到府上后,岳华绮去藏书的地方找了几本对典当有记录的书,在房内研究许久,又向岳宗晟请教一二,总算也是对当铺的生意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但学堂放的假很快就结束了,她暂时也还没有准备全身心放在生意上,心里盘算着等当季的课业结了再去。


    不过月末已至,和齐延的茶楼之约也到了。


    到裕名茶楼前便听齐延说了今日还邀请了一位好友一同前往,到时会介绍二人认识。


    许久未回玄州,除了儿时好友,岳华绮在这儿也没有其他朋友,觉着多认识一个人也不是坏事。


    从门口向里望去,茶楼里头的场景让岳华绮有些惊讶,这儿的茶楼和渝州的很不同。


    在渝州时,茶楼里大多是安静听吟诗奏乐的茶客,偶尔闲谈偶尔点评,奏的乐曲也大多悠扬婉转。


    而这儿的茶楼要大得多,也热闹得很,有专门喝茶赏戏曲表演的地儿,也有听说书先生讲些民间故事的地儿,台上的表演声和台下看客叫好讨论的声是此起彼伏。


    “这儿!”岳华绮看见不远处挥着手的齐延,向他走了过去。


    身后那位……穿着浅青色衣衫半束发的男子也正微笑着望向自己,应该就是齐延说的那个朋友了吧。


    他看着和齐延完全是两种气质,不似齐延那般潇洒恣意,看着倒是谦和有礼,第一眼完全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岳华绮一走过去,齐延便招呼着上二楼,他早已安排好了茶水点心,就等入座了。


    他们入座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台上的说书先生,周围的看客也少些。


    “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路介川,路兄,我们是在流水诗会上认识的,和我特别投机,人也仗义。这位呢是岳华绮,我学堂的同窗,家里是行商的。”


    齐延竟然还参加了流水诗会,他可是学堂的课都懒得去上的人。


    不过岳华绮之前听其他人说了齐延是个天生就很聪明的人,即使有时不爱来学堂,但功课却一点没落下,测验也不需要夫子忧心,所以夫子待他才没那么严苛。


    “久仰。”岳华绮看向路介川点头示意,路介川也以笑致意。


    “你俩如此拘束做什么?来来来,坐。”齐延挥手让小厮将准备好的点心茶水端了上来,便开始讲起了玄州的趣事。


    刚讲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稍作思索后望向了两人。


    “等等,路兄你不是玄州人,华绮你也才刚回玄州,你们,是不是都对玄州不熟悉?”


    路介川听完,望向了刚放下茶杯的岳华绮,“我听闻岳家一直都在玄州做生意,岳小姐为何刚回玄州呢?”


    岳华绮抬头看着依旧面带笑意的路介川,“早年间身体抱恙,便去渝州治病了,如今这才回来没多久。路公子不是玄州人士吗?”


    “对了,路兄当日好像也是从渝州来的吧,不过还没听你说起你家乡是哪儿的呢。”齐延吃了口点心,好奇地看向路介川。


    也是渝州来的吗?


    “我当日确是从渝州赶往诗会的,不过也只是在渝州一游,我的家乡在雁州。”


    雁州在新陈的西北边,离玄州很远,离渝州更远。


    “那路兄你是周游了好多地方才来的玄州吧!”


    路介川摇了摇头说道去的地方并不多,不过途径了苍梧和渝州便来到了玄州。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喝茶听说书声边闲聊着,台上的说书先生正讲到穷书生中举一路闯荡成为权臣的故事,越讲越兴奋,直到有人出声打断了说书先生。


    “笑话!不知先生讲的这故事是百年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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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闻还是凭空虚造的?想也是捏造的罢,当今我朝的普通书生哪还有出头之日?那些个士族大官们万万不可能让此等事情发生!”


    杯盏被重重砸在了圆桌上,人群中站起来一个青年男子,年岁看着接近三十。


    周围人都噤了声,连奏乐的乐师都停了下来,纷纷望向这个带着怒气的男子,有的带着好奇,有的满脸不屑。


    “说的倒是好听,念一样的书,考一样的功名,可到了品评的时候,哪还有公平可言?哪还有向往仕途的平民的容身之地?选上的无一不是家里当官的!”


    岳华绮从二楼望向这个男子,想起了兄长的遭遇,路介川别有意味地看向他,齐延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正当这个男子仍滔滔不绝地吐露不公时,茶楼的管事走了出来,想安抚这个男子,免得影响生意。


    谁知他刚平静下来,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轻蔑地笑出了声。


    他摇了摇头道“哎呀,有些人自身没本事偏怪他人不给他让路,这又是哪来的道理?”他身旁的几个同样穿着富贵的男子也笑着赞同。


    此人名叫聂楼,是玄州知府聂道聿之子,通过了品评且已考完了下一场的会试,同级通过的考生中也就属他笔试过得去,大抵是定下了。


    这一听发声的男子刚灭了的气便又上了来。


    “你说什么呢?家里当官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朝出不来贤官,就是你们这种人败坏官场的结果!”


    “那又如何?若是我上任,第一个就治一治你们这种不知高低的人,读了几本书就做上了春秋大梦,愚蠢至极。”


    聂楼出言依旧不逊,也丝毫没将其他在场百姓放在眼里。


    这互不相让的架势愈演愈烈,在场的其他人也加入了口舌之争,有听后同样抱不平的百姓,也有几位世家子弟。


    到后面不知谁先动了手,整个茶楼打的打,砸的砸,还掺杂着难听的骂声,店家伙计也拦不住,彻底失控了。


    有些离外头近的客人连忙跑了出去,还有的缩在了角落,二楼人虽不多,但也有人开始打砸。


    三人起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赶忙趁乱下了楼准备跑向门口。


    可这时被劈成两半的桌子挡在了大门口,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此刻便有人要往楼上跑去,刚下了楼站在口子上的三人被来往避乱的人群撞得分散,岳华绮和路介川还靠的近,齐延却不见了踪影。


    岳华绮本想找寻齐延的身影,却被刚跑过去的人挡住了视线,随即面前就飞来了个花瓶。


    “失礼了。”


    路介川迅速抄起身边的木凳挡住了纷乱中砸来的花瓶,轻揽过岳华绮的腰挡在了她面前,挡住了花瓶破碎四溅的碎片,却划伤了手臂。


    岳华绮一个踉跄跌到了路介川的怀里,路介川意识到后便立刻松开了她。


    她赶忙拉过路介川,躲到最近的空角落,“你还好吗?”


    路介川只是摇摇头,但鲜血还在不断溢出,伤口不浅。


    岳华绮扯过袖子上的布料为路介川紧急包扎了一下,虽然并不熟练但是起码止住了一些。


    正当他们想寻觅哪里可以离开的时候,靠近中心的位置传来了一声惨叫。


    刚才发声的男子被剑刺中吐了一大口血,倒了下去。


    而在他面前的则是手握短剑的聂楼,四周打闹的人也停了下来,聂楼呆在了原地,似乎自己都不敢相信刚才做了什么。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动手的!我没有!”


    聂楼扔下了短剑,想跑出门去,而此时被叫来的官兵已经到了茶楼门口,将挡在门口的木桌搬开,控制了现场。


    一个官兵上前去探了探男子的鼻息,立刻转身向官兵总领摇了摇头。


    “有命案,谁都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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