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州岳家宅院门口,是成群的仆人丫鬟在等待岳家小姐回家。
岳家几代都经商,如今到岳宗晟手上又扩大了规模,已富甲一方。
除了主要经营的岳式钱庄,岳家其他铺子也遍布整个新陈,诸如典当行,金银首饰铺。
不过要说岳家的产业最区别于其他富商的,还是从岳宗晟这一代开拓的香料生意。
草本的香料在本土其实并不少见,但自从以木本为主的香料从域外流入中原以来,无论是宫内的达官贵人还是境内的百姓,都十分追捧和喜爱各式各样的香料成品,奈何原料甚少。
在多年前的一场沿海纷争中,岳宗晟结识了远道而来的海外商人,并因此开拓了岳家经营香料生意的道路,此后岳家越做越大,也赚的盆满钵满。
岳宗晟膝下有一儿一女,长子岳靖和平日里一起帮着打理岳家生意,但岳父一直希望他能走上仕途,学堂的课业也是一点没落下。
今日选官品评的结果下来,岳靖和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岳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他这个样子便心中有数了。
“爹,又是一样的结果。照我说啊,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反正每次选上的,都是家里当官的人,哪怕是课业远差于我的。”
岳宗晟叹了口气,其实岳靖和说的也没错,要真选不上啊,就子承父业,继续经营家里生意也是好的。
“说起来,华绮要回来了吧,这几年忙的都没时间去看望她。”
“是啊,算着日子,应该就是今日。”
站在台阶之上华贵打扮的中年女人由身旁侍女搀扶着,攥着手帕望向门口。
“夫人,小姐回来了!”
岳华绮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岳夫人便欣喜地迎了上去,紧紧抱着许久未见的女儿。
“华绮,回来就好了,回家就好。快去告诉老爷跟靖和,华绮回来了。”
离开玄州七年的女儿回来了,岳宗晟自然是要大办一场宴席,为岳华绮接风洗尘。
全岳家上下的下人们这几天都忙得东奔西走准备晚宴,岳宗晟邀请了玄州交好的富商好友,酒楼客舍的总管当家,还有岳靖和学堂的同窗,热闹得很。
此举岳宗晟没有其他目的,只是将岳华绮回家的消息借由这次宴席的大办宣扬了出去。
转眼没过几天,富商岳宗晟府里回来了一位才貌双全、知书达理的女儿这件事就传遍了玄州。
岳府里多了些拜帖,来了些媒人,岳府门口也多了些围观看客。
这消息也同样传到了卫启的耳边。
“听说岳家的小姐养病回来了,下月的百花宴也一并叫她来吧。岳宗晟现在可是玄州城的红人,逼他交出香料生意是难上加难,唉,强迫不得啊。”卫启说完便让身旁的太监整理了自己的衣裳。
“公公,徐太尉来了。”
卫启一改刚才的神色,朝着门口快步进来的徐逢庆谄笑,“徐太尉,您可终于来了。”
徐逢庆没正眼朝卫启看,进来便坐在了木椅上,“卫公公,究竟是何事让您好找了?”
依旧是那副笑意满满的样子,卫启也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此次寻太尉来,事关太尉您的家事,更事关徐家的未来。”
“哦?公公深居宫内,竟也关心我的家事,此言何意?”
徐逢庆听后不以为意,虽然卫启平日里总是恭恭敬敬的,但对这个身为阉人却野心十足的太监,徐逢庆骨子里一直是瞧不起的。
卫启倒也不着急,笑着缓缓道来,“听说令爱怀上了一个穷书生的孩子,逃了婚跟他私奔了,还听说这孩子刚出生便夭折了,可让令爱伤心透顶啊,不知徐太尉将令爱寻回来没有?奔波在外可是伤身又伤心啊。”
徐逢庆听完神色立刻就变了,觉得挂不住面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哪里来的这么多听说,明摆着就是你卫启一直在暗中关注此事。
“不孝女而已,卫公公,这是我徐家的家事,怎么劳烦公公如此挂心?再者说,这事又何关我徐家的未来?”
早些时候卫启其实明里暗里找过徐逢庆想谋合作,但徐逢庆一直持冷漠态度,闭口不谈。
毕竟深知此人心机颇深,野心又大,真合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若我说,其实令爱的孩子并没有夭折呢?若是他还在玄州城内,还在这皇宫之中呢?这会不会跟太尉有关呢,又会不会让你徐家……”
一连的反问让徐逢庆来不及思考,出言打断了卫启,“等等,卫公公,你到底想说什么?盼真的孩子怎么会在宫里?是你让人把孩子带走了?”
卫启看着焦急的徐逢庆冷笑,“徐太尉,别急嘛,都当毓儿外祖的人了,还这么不沉稳。”
毓儿,宗毓,宫里那个新诞下的小皇子的名字。
反应过来的徐逢庆一脸惊恐,“卫启,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偷换……”
如此荒唐事让徐逢庆都不敢说完这句话,面前这个紫衣的太监不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想帮你啊徐太尉。陛下现在身体抱恙,若是到时宗鹤作为太子继位,你干的那些事儿他可不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说皇后娘娘是你的妹妹,可你兄妹二人也非一母同胞,若有一天你的手伸得太长,你觉得太子和群臣会坐视不理吗?皇后娘娘会向着你这位兄长还是向着她的亲生儿子呢?”
徐逢庆像是被问得有些恍惚,沉默了一会儿,“你,到底是何意?”
岳靖和品评落选后,虽然心中依旧没放弃仕途之路,但希望实在渺茫,便转身打理起了自家产业。
依照新陈的选官制度,一般来说各地通过第一场院试的考生数量较多。
但进入各地选官的品评环节后,能被选上的考生数量大大减少,基本上都是士族子弟,家里多少有个一官半职,再由这些人统一参加之后的考试。
自实行这样的制度后,商农家族出身的考生几乎无法踏上仕途,家里给留了退路的倒是还好。
更多的是那些没有背景没有更多选择的人,花了大把的时间攻克学业、准备考试,最终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岳宗晟始终希望自己的儿女不放弃念书,所以即便玄州城里女子念书的少,岳宗晟还是一直给岳华绮打点安排上了学堂,让她完成最后的课业。
岳华绮提前找岳靖和打听了这个学堂教授的课业,和渝州的学堂差不了很多,夫子有些嘴硬心软,但为人和善。
岳靖和特意叮嘱了岳华绮不要冒头,不可招摇。
学堂里大部分的人家里都有当官的,大多都看不起家里从商的,就算再富也是一样,也许还会因心情不好来找事。
初入学堂,似乎并没有如兄长所说的那般暗流涌动,她秉持着安安稳稳念书就好的心态度过了这几日。
直到有天她身后一直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个人。
岳华绮从门口走向自己的座位,身后这个从她来念书开始就一直空着,空了十几日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穿淡黄衣裳,头发高高竖起的男子。
说不上有多俊美,但也是五官端正,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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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却没个正样,甚至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像个京城纨绔。
从岳华绮走进来到坐下,一直被他的目光追随着,只好侧过头去避开对视。
“新来学堂的?唤作什么名字?我叫齐延,你生得如此昳丽,是玄州哪家的姑娘?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是我不在的这几日来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岳华绮来不及回答,反而引来了身旁其他人的注视和偷笑。
出于礼貌,岳华绮微微转头回答,“齐公子,我叫岳华绮,前些日子刚来学堂。”
齐延听后换了个坐姿,“岳华绮,岳华绮?有点耳熟,我在哪里听过来着……”
还没等齐延思考出个结果来,夫子就开始教课了。
没成想夫子讲到一半,齐延突然想了起来,赶忙拍了拍在前面认真听讲的岳华绮,“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岳家刚回来的小姐?”
岳华绮一惊,怕夫子看见,快速摆了摆手表示现在不闲聊,刚摆完手就后悔了。
齐延可别误解成否认的意思要继续追问吧。
果不其然,齐延一听更来劲了,“怎么可能,我不会记错的,就是‘岳华绮’这个名字,我前些天才听茶楼的人讲过。”
岳华绮刚想回头解释下了学再说这些,就被夫子注意到,“你们两个,交头接耳,是已经会了吗?”
“非也非也,夫子,我们是在讲课本上的知识呢。”齐延马上否认,望向夫子讪笑。
不站还好,他这一下站起来便被夫子看见了放在桌上根本没翻开的课本。
“你齐延如今听课书都不用翻了,怕是告了十几日的假昏了头,忘记自己来干什么的了?你们二人下了学留下。”
这下倒好,岳华绮默默无闻十几日,齐延来的这一时,就被连累让夫子批评了。
还好夫子确实如传言那般嘴硬心软,数落了几句也没为难人。
岳华绮刚要走,齐延就拦下了她,赶忙一顿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罪过,我是真的想知道才问的,下次不多问了!”
“没事。”
“你原谅我就好,为表歉意,我送你回去。所以你就是那个岳家小姐吧?”
岳华绮点点头,觉得他有些过分热情,“不劳烦齐公子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齐延也不听,就跟在岳华绮身边,“不打紧,今天的事是我错了,我改天请你去茶楼喝茶,那里可有意思了,玄州城所有新鲜事那儿都知道,你既然刚回玄州,也该多了解熟悉一下。”
多次热情相邀,岳华绮怎么推脱都被齐延的话堵了回去,只好暂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好了,就这月末吧。”
不远处刚从将军府出来的白衣男子驻足望向刚送走岳华绮的齐延,向他招了招手。
齐延见后便从远处跑了过来,“路兄,好巧,在这遇见你了。”
今日路介川依旧便衣打扮,身旁侍卫打扮的程霖也没背长剑,“恰好有些事路过此处,齐兄这是?”
路介川摆手向远处示意。
齐延回头看向早已走远的岳华绮,笑了笑说,“你记得前些日子我们在茶楼听到的岳家有位刚回来的小姐的事吧,刚才那位就是,她正好和我上一个学堂,人确实如传闻说的那样明眸皓齿、气质清雅。”
“是吗,下次有机会我倒是也想见见。“路介川笑了笑,忽然想起在竹林里遇见的那个女子。
“当然有呀,我约了她月末一起来茶楼喝茶听戏,到时你也一起来吧。”
“好,那希望月末可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