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子弹咆哮着击穿头顶的彩灯。
在红头罩猛地从枪套中拔出他的双枪时,你已经压着中年人的脑袋,一个利落地蹲身翻滚,带着这位尚未反应过来的中年人士藏进矮桌下面。
脆皮的脑力人士就是这么自觉,一旦遇到危险你率先拔腿就跑,跑不了的情况就立马躲起来。
碎玻璃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混合着男女声的高昂音调后知后觉盖过重金属摇滚乐。酒吧里顿时一片混乱,尖叫与怒吼重新构成新的配乐。哪怕蹲在矮桌下,你也眼尖地看到酒保和几个客人从衣服下掏出了枪支。
酒吧的矮桌下勉强塞进两个人的结果就是你不得不忍受着那些视线范围内的脏污,避不开,只能尽量减少接触。
等回去后就把这件衣服扔了!
你再度往里缩了缩,确认流弹也无法打到这个位置,才打开臂载终端,加载出周围的监控画面。你迅速锁定持枪闯入者的身份,数据流转到屏幕上,一目十行扫过那些堪称哥谭黑/帮底层人士模版的生平记事——又名入狱记录。
行吧,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于是你调头揪住中年人的衣领晃了晃:“别发呆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为了这点情报我可是花了不少钱的!”
要知道以往都是别人找你买情报。
大信息时代在黑客面前基本不存在秘密,奈何这次的案发现场在人来人往的码头,等到GCPD赶到的时候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哪怕骇进GCPD的档案记录,也只能找到那么薄薄两页的总结报告。你在黑市挂了好久的情报悬赏,才终于窥见了这么一点曙光。
中年人被你晃得头晕眼花,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现、现在吗?”
“不然呢?需要我给你点杯酒,和你聊聊艺术与星空,然后再倾听一下你的原生家庭和伤痛吗?”你没耐心地反问,“别再看红头罩了,这点小问题他要是解决不了的话尽早退出哥谭□□吧,丢人。”
“顺便把生物圈也退了吧,对不起他那一身肌肉。”
你嘴毒地补充一句。
中年人满脸欲言又止。他想说的当然不是这个,但是你完全不在乎他的想法。
你只关心自己花的钱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这决定了你待会是问完走人还是立马调头背刺红头罩。
哪怕是小丑本人来了都不能用虚假情报从你这里骗钱!
中年人最后在你的眼刀下唯唯诺诺地屈服了。
等到红头罩解决完酒吧里的混乱,一回头看到就是你正手脚并用地从矮桌下往外爬。进去的时候动作麻利,想要钻出来的时候却格外狼狈。
你头也没抬,往外一伸手:“麻烦搭把手。”
套着黑色露指战术手套的手一把握住你的手腕,小臂肌肉膨起,微一发力便将你整个人从地上拉起来。
他仿佛提了只小鸡仔一样轻轻松松地就让你在地上站稳。
你拍拍身上的灰尘,重新往上提了提口罩。
红头罩的视线扫过后面跟着爬出来的中年人:“都问完了?”
“问完了,顺带一提,给你的手下增加点抗压能力训练吧,一点小枪战而已,他就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你没忍住吐槽。
本来混战的酒吧就吵,对面一结巴,听起来就更费力了,一个问题来回问上好几次才能得到完整的答案。你上次这么费力听人说话还是听一个非洲小部落的当地语言,需要连蒙带猜。
你猜红头罩翻了个白眼。
因为他回答的声音满是无语意味:“差不多得了。”
对于自己手下究竟是因为枪战结巴还是别的事情结巴,他显然自有定论。
他收好枪支,夹克上还沾着点不知道是哪位倒霉蛋的血。中年人颇有眼色地赶紧提起手提箱,重新站到他的身后。
“行了,既然交易结束,那就再见了。”
2
对于红头罩来说,这不过一次意外的收获。用一份不怎么重要的凶杀案情报换来了不小的一笔资金,钱到手便可以抛之脑后。
然而对于你来说,拿到这些信息只是一个开始。
中年人提供的情报颠三倒四,你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仅能凭借自己在黑市上混迹的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经验努力梳理分辨有用部分,还需要去GCPD“借”一点档案回来,拜托专业人士帮你分析。
除此之外,你还得多接两单委托赚赚钱了。
该死的红头罩要价额外贵!
你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奸商了,现在才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惜现在是卖方市场,你不得不捏着鼻子同意他的报价,哪怕用这个钱你都可以雇人去把布鲁斯·韦恩再绑架一次了。
没有针对我们哥谭小王子的意思,只是用他来做衡量标准比较简明易懂。
你赚钱也是不容易的!虽然赚得快,但是花得更快啊。
机房设备的维护费用永远居高不下,每个月电费账单上的数字长得像流水,说你是在挖矿都不会有人怀疑,而改造一个遥控设备需要的零件在黑市上更是不便宜。
你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泳池一边进水一边放水的数学问题。
直到现在,你才明白这道数学题中深藏的沉痛经验。
退一万步来说,就不能有个亿万富翁突然扔给你一张五千万美金的银行卡吗?
哪怕说是在资助弱智做做公益你也绝不对会反驳的!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好心的冤大头,你还得自掏腰包去GCPD“借”情报。唯一能给予你安慰的,就是对面不是走的红头罩这种宰完一票就了事的路线,对方显然是把这种情报工作当做可持续发展的职业,所以开价也很合理,不至于让你肉疼。
你带着彻夜整理资料留下的两个乌黑眼圈,无精打采地靠在警局外的车上,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地面上碎石。没等一会,一个警员压低帽檐冲你走了过来。
他报出你留下的交易名字。
你站直身体:“是我。”
“等会别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进档案室后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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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半个小时,你自己找想要的东西。”对方不放心地警告着,“要看要拍照随便你,但是不能带走。”
“放心吧,我懂规矩的。”
有需要的时候你也能表现出配合的样子。
你对他比出没问题的手势,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跟在那名警员的身后,镇定自若地走进警局。穿过放着咖啡和甜甜圈打包盒的办公桌,偶尔有几个满脸疲相的警员抬起头,瞥了你一眼后又事不关己地重新挪走。
你走进档案室,纸张与印刷油墨的气味顿时充满鼻尖。那些用牛皮纸袋包裹着的案件记录就这样堆满每一个柜架,努力在其中挤压出容身之地。
警员在你身后关上档案室的门。
已经上传警局内部系统的档案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档案分别贴着不同颜色的标签,放眼望去,属于未完成的部分占据了至少六成的空间。
哪怕时隔多年,你依旧会为GCPD的效率叹一口气。
你径直走向标着最近日期的柜架,迅速从其中抽出那些明显薄不少的档案翻阅起来。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城市,警局办案都有着分级。
最顶层的自然是那些掌握着这个城市经济的富豪与黑/帮,哪怕只是一个盗窃案,他们也值得拥有沉甸甸的一叠案情记录。而你要找的受害者只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缩影之一,他的死亡甚至不会比这些纸张更重。
每年在角落里悄无声息死去的流浪汉太多了,即使是蝙蝠侠都调查不过来。
于是只有这么单薄的两张纸,将他在这个世界上不完整的经历记录成苍白的文字。
然后被塞进永不见天日的档案室,与这些柜架一同落灰。
若无意外的话。
可惜他既幸运又不幸地是那个意外,从案发现场传出来的只言片语将网络上游荡的电子幽灵吸引至此处。
你掏出手机仔仔细细将纸张上的每一个边角都纳入摄像框,一连拍了好几张,切回相册确认没有模糊或者遗漏的地方后,才将档案归回原位。
也算是你运气好,最近哥谭没什么大新闻,所以这个档案还没来得及被挤压到边边角角去,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它。
好了,该走了。
你的目光转向档案室的门把手,上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门把手上的黑漆还算完整,现在只剩下被磨得光亮的金属底。
打算离开的脚步停在原地,你调转方向走向贴着“五年以上未解决”标签的柜架。
A301715
这是一串烂熟于心的编号。
你抽出那叠档案,纸张的重量在此刻如有千斤,仿佛能够将你的手腕压断。抹去牛皮纸封面上的灰尘,你的指尖落在首页的一寸照片上。白底的证件照早已经发黄,边缘微微翘起。
你沉默凝视着照片上女性的面容。
良久,你闭了闭眼。
纸张被重新推回档案袋内,标着“蕾妮·皮尔斯”的黑色字体回到牛皮纸的遮盖下。
这次,你离开的脚步不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