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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银瓶破(一)

作者:鹭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3章银瓶破


    前院灯火通明,热闹喧嚣声连远在后院的二房都听到了。


    薛氏这几日身子好了很多,靠在榻上被嬷嬷伺候着用了大半盅参汤,一转眸,便有柳姨娘递来洁帕。


    她目光在她腰肢上停留一瞬。


    同为妇人,偏有人的腰还能如十几岁的少女一般纤细,颇叫人嫉妒。薛氏掩了掩唇,目光又落到她面上。


    连续数日近旁伺候让她也难掩憔悴,再如何也终不是十几岁的少女,薛氏气顺平了,便对嬷嬷道:“二爷回来了吗?”


    “听门子上说,席面都已经撤了,想来就快回了。”嬷嬷躬身回道。


    但就算回来了,宋规也多半不会在主屋歇息。薛氏这些年身子不好,大多数时候宋规都歇在柳姨娘房中,对此,薛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不太舒坦的,只这柳姨娘,规矩一向做得好,让人也挑不出错来。


    又等了一会,外面传来下人们的请安声,知道是宋规回来了,薛氏沐浴洗漱完,见柳姨娘还留在屋中,才挥了挥手,让她回去了。


    柳姨娘回到跨院时,她身边的婢女正从次间出来,一回头见姨娘扶着腰肢走了进来,忙上前扶着她。


    柳姨娘捧盂打扇,也累得腰酸腿痛,知道宋规去了隔壁杜姨娘房中,反倒松了口气,因着几日都是如此,便由着婢女伺候梳洗完自睡去了。


    婢女拢好床帐,又吹灭了内室灯,才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就在跨院的灯将将熄灭的瞬间,角落里一个人影猫着腰溜到墙角,从怀中拿出一根细长竹管,插入门缝里,用力吹了一口气。


    待做完这些,那影子四下看了几眼,又自墙跟一路溜了出去。


    暗夜黑魆,二房偏院侧门常年落锁,铜锁上锈迹斑斑。那影子溜到侧门旁,贴门静听了一息,才颤巍巍从怀中拿出钥匙。


    门开了,外面黑沉沉的,看不到光。他咽了咽口沫,学猫叫了两声,不多时,有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看到人,先前开门的人才略松了口气。


    “都睡下了?”那人压着声音开口。


    “睡着了。”


    那人又嘱咐了一句,才贴着墙根往跨院走。


    二房的灯早就熄了。黑暗里隐隐传来沉闷的呼噜声,宋晖应知道他父亲已经睡熟了。


    每次喝了酒,他便睡得不省人事,即便再大的动静都吵不醒他。


    今天是大伯践行宴,他一定喝了很多酒。


    宋晖应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摸了摸怀中物,又等了片刻,才悄悄贴近主屋。


    门并没有落锁。宋晖应轻轻一推,开了小半扇。


    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让人气息一乱。


    顿了顿,宋晖应跨进房门。室内有沉重的呼吸声,外间榻上,伺候起夜的婢子已经睡死过去。


    宋晖应放下心,借着昏暗的月色往内室走。


    一颗心却咚咚跳了起来。


    更因这别样的刺激而血脉贲张。


    打开槅扇门,拉开软绸帐,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柳姨娘。


    玉体横陈,蜿蜒起伏,比梦中更加香艳。


    宋晖应喉咙动了动,只觉全身血液极速往腹下而去,但他忍住,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掰开她嘴,给她灌了小半口。


    不过片刻,床上的柳姨娘动了起来,双眼仍是紧闭,只双腿摩挲着,口中发出咿呀呻吟。


    宋晖应终于满意了。腹下已然忍得极致,三两下除去身上衣物,便与她浪叠在一起。


    至天将明时,外间的婢子才打着哈欠幽幽转醒。


    这一夜睡得太实,也没听到姨娘有没有唤她。


    婢子小心进了内室。


    内室里有股淡淡的气味,像是香木的味道,姨娘喜欢点香,婢子没有多想,拉开床帐。


    只不想柳姨娘早就醒了,人靠在床上,有些惺忪。


    “姨娘,可是魇着了?”


    柳姨娘抬眼看了她一眼:“昨夜爷可曾来?”


    婢子摇头:“听松雀说,早上还是从杜姨娘房中出去的。”


    柳姨娘“哦”了声。


    等会还要去薛氏屋中,顿了顿,柳姨娘从床上起来。


    这一天一切如旧。晚上柳姨娘从主屋回到跨院,婢子打好水,退了出去。


    只她却有些疑惑。


    姨娘沐浴之事一向都是自己伺候的,怎地今日却不要自己进去了?


    但柳姨娘很快从浴室出来。她面色有些白,显得疲惫。


    婢子随她进了内室,掩好床帐,灭了灯。却不想柳姨娘在床里叫住了她。


    “夜里太静了,我有些怕呐。”


    往常二爷歇在这里,柳姨娘一般都让丫头们去外间歇着,这几日二爷没来,原来姨娘是怕了。


    婢子从外间将褥子拿进来,铺在脚凳上。


    柳姨娘坐在床上,看丫头已经铺好躺下,兀自又坐了会,才睡了下来。


    只还是睡不着,迷糊中又想起昨夜那压在身上的触感,那身与身的交融滚烫。


    难道是二爷多日不来,自己竟发了春梦?


    柳姨娘在床上辗转半晌,才慢慢闭上眼,心中暗叹:但愿只是多心了。


    第二日天亮,婢子揉着额头转醒。


    连续两夜睡得昏沉,婢子颇有些担心,起身收拾时,忽发现褥子上有被踩踏的痕迹。


    这一下,心更慌了。姨娘昨夜果然起夜了,只自己怎地又睡死过去?


    婢子忐忑揽起帐子。


    天微亮,帐子里昏暗暗的,柳姨娘却睁开了眼。也没起身,就那么直愣愣望着帐顶。


    婢子唬了一跳,细心望去,才发现她乌发都湿了,汗涔涔的。


    柳姨娘却在此时转过脸。她脸色有一丝潮红,抿了抿唇,道:“去打水来,我要沐浴。”


    婢子唯恐她怪罪,喏喏应了声,忙去外面唤人。


    只沐浴时又不让人伺候。


    婆子也感觉到了不对,拉着婢子道:“姨娘这是怎地了?”


    婢子哪敢说自己夜里睡了去,全不知情,只好含糊说了几句。


    婆子只以为是白日在薛氏那里受了气,摊了摊手,又叹气:“夫人那边不放人,姨娘也不好做……唉!”


    婢子小声嘀咕:“这几夜爷没来,夜里静得慌,姨娘说怕呢……”


    婆子这几夜也没睡好:“那我过来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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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子忙点头。


    主屋里多个人,到底是安心一些的。只婢子也不明白,心中这份不安是因何缘由。


    这国公府里,还会闹出什么事?


    浴室里,水汽腾腾,热水漫过胸口,柳姨娘吁了口气。


    昨夜,她又做了同样的梦。


    还是那种癫乱的梦。或者说,比前次更加狂悖。


    那耳畔粗重的呼吸,那触在身上火热的唇舌,明明是在梦中,可为何让人觉得那样的真实。


    柳姨娘按住胸口。


    窗外明亮起来,阳光洒进来,驱散了昏暗。柳姨娘垂下眸,水有些凉了,她扶着桶壁站了起来。


    婢子们将穿戴的衣物都准备好了,柳姨娘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巾,擦拭着身子。


    拂过右侧腰时,手却忽然停住。


    指间好像摸到了什么。


    顿了片息,像是想验证般,再次抚上那处。


    入手是一道浅浅的凹痕,又摩挲两下,柳姨娘忽然意识到什么,心中猛地一跳。


    她为妾多年,该懂的不该懂的都知道了。


    那手下的形状……分明是咬痕。


    *


    临行在即,孟氏替丈夫儿子清点了行装,看着屋中大大小小的箱栊,又独自感伤了一阵。


    夫妻二十载,思忆起来的竟多是别离。


    但孟氏到底是高门出来的,便是不舍,在外面也不会表现出来。


    只孟氏的情绪,作为丈夫的宋觉还是感觉到了。临行前一夜,两人在床榻间痴缠许久,宋觉将孟氏抱入怀中,抚摸她柔背,道:“我回了凉州,府中大小事都要你受累了。”


    孟氏靠在丈夫胸前,听着耳畔沉稳的心跳,只摇头:“你平安,我就放心了。府中又有何大事?”


    宋觉想起上次宁王的信函,手上的动作一顿,默了几息道:“若无事,自然好。若有事,你只管让平贵传信给我。”


    平贵是管事之子,如今管着府中私驿。


    孟氏抬起头,宋觉的脸上浮现淡淡隐忧。


    “可是朝中有了变故?”


    宋觉这几日闭门不出,便是践行宴也只请了往来亲近的几家。孟氏虽是后宅妇人,却也是孟氏嫡女,是诗书世家培养出来的宗妇,只稍稍一想,便品觉出异样来。


    宋觉沉下目光。有些事,孟氏需要知晓。便把宁王那封书信的内容简要说了。


    孟氏认真听了片刻,心中豁然。


    难怪浮香宴过了好久,女儿的婚事迟迟定不下来。起初她还以为是公公那边在犹豫,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桩事。


    她想了想,道:“夫君的做法是对的。婚事不光是儿女之事,还关系到两家。若陛下真想收回世族的权势,那么眼下不和世族结亲才是明智之举。“


    “只是……就怕耽误了女儿。”


    宋觉也长叹:“她的婚事,我也请父亲一并看着。就等今次科考结束,朝中动向明朗后再定夺。”


    朝中之事,孟氏虽知道一些,却知之不详。


    此刻静籁时分,却忽然想到:宁王久居边疆,却将如此要事告知,还正好在女儿准备定亲的关头送来。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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