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兹瑙大臣,”年轻的新皇庞贝问道,“今天的决斗谁会获胜呢?”
红发的宰相回过神来。
“内特吧?”
“因为他是您的儿子吗?”
“不。再怎么说,败给一个女人也太丢脸了。”
火炬旺盛的燃烧着。内特踏上竞技场时,夏日的太阳刚刚从朝雾中升起,空气十分凉爽。广场外,来观赛的平民已经比平时翻了几倍,人们把竞技场外的每棵桦树、花坛,甚至最外层的围栏旁都挤个水泄不通,若不是有近卫军拦着,许多人已经涌进学院了。
当内特·梅菲杰拉德从竞技场的一侧出现时,人群便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大臣之子高挑俊美,身材矫健轻盈。他穿着浅白色的战斗服,银色长发扎低,戴白色袖套。与众人意想不同的是,内特没拿任何攻击性武器,只从武器库里挑了一面巨大厚重的木盾。
“不带把攻击性的武器吗,公子?”侍卫问道。
内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他并不是没有使用武器战斗的经验,事实上,内特的短刀、匕首、单手剑都用得相当好。但是,他瞥了眼那些武器池里金属做的武器,其中不乏做工精良的锋锐刀斧,在平常的战斗中,想必能锦上添花。但是,如果要使用那些刀剑和克莱希战斗,内特却从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安。
克莱希·爱达荷,前近卫军总管,邓肯·爱达荷之女。内特和克莱希曾多次在宴会与长辈拜访时相遇,两人也都是圣山学院的学生,内特是她的学长。但是在战斗方面,内特从未与她交过手。克莱希的年纪比他小三岁,刚过二十,身材比他纤细不少。
克莱希是少见的选择参加战斗的贵族之女,寡言、少语、有军人之风。
此外,从前几天的观战来看,同自己一样,克莱希完全没有用全力。她展现出精湛的剑术和身体素质,那一招一式的力量不是朝夕能得到的,想必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内特喜欢与人切磋,享受挑战的乐趣,但是从安静的克莱希身上,内特却感觉到某种危险的疯狂。
克莱希从另一侧踏上竞技场。相比于内特,她的欢呼声就小多了。克莱希的胸前、双臂和小腿都穿戴着铁制的金属盔甲,腰间仍挂着两把西洋长剑。她浅金色的头发扎在脑后,蓝色的发带随风飘扬,干净素洁,一双碧瞳清澈灵动。
“内特。”克莱希微笑着说,看了一眼他拿的盾,“我以为你会选一些更有威胁的武器。”
“没办法,我喜欢轻装上阵。”内特答道,瞅了一眼克莱希身上的武装,“佩戴太多金属铠甲很快就会压得你喘不过气,克莱希。难道你担心我会拿盾刺伤你吗?”
“呵呵,我喜欢你的笑话,内特。”克莱希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护甲,眯起眼睛。“其实我觉得还不够,但他们无论如何不让我继续加盔甲了,说对你不公平。”
她拔出一把西洋剑,握在右手中,后退半步,敲了一下左肩。“克莱希·爱达荷,近卫军少尉,请多指教!”
内特后撤半步,举起盾,做出防守架势。
“内特·梅菲杰拉德。”内特说,“这场战斗不会轻易结束,对吗?”
克莱希不言语,几个呼吸之间,已经一剑刺来。其疾如风,如燕隼凌空,内特举盾格挡,短兵相接,发出一声钝响,内特后撤几步,感觉克莱希挥剑的力气大得惊人,左臂隔着木盾,还能被长剑砍得发麻。
克莱希第一剑被挡,却并没有松劲,立刻跟着连续向前挺进,连续戳刺几次。内特架盾连连后撤,同时观察克莱希的动作,只见她虽穿着极其沉重的铠甲,每次挥剑却气息悠长,行云流水,彷佛那几十斤重的金属在身上轻若无物。
竞技场的规则很简单,将对手击晕、杀死或者推下竞技场的擂台就算胜利。内特并不想和克莱希打的头破血流,他也不急着攻击,只是始终保持着离边界安全的距离游走,观察克莱希的战斗方式。克莱希进攻的速度很快,转瞬之间,他已经挡下克莱希的十余次挥砍,手中那面木盾虽然纹丝不动,但其上的浅灰色痕迹也越发密集起来。
内特反常的感觉到,短时间内砍了这么多次,即使是男性也该感到疲惫。但是克莱希的动作却毫不走型,每一次发力都几乎完全相同。
正思考着,克莱希速度骤然加快,她轻呵一声,已经弹跳起来,如燕般跃起,左手的长剑也同时出鞘。克莱希双剑下刺,内特把盾横在空中格挡,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盾的外侧传来。内特咬紧牙,不再玩闹,也同时发力,左手举着盾顶向半空。
克莱希以盾做跳板,反身跳起,倒卷身躯的同时将双剑掷出。内特侧过头,一剑已经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几缕银发被斩断在空中;第二剑被内特用盾牌挡开,双剑脱手,内特立刻看到机会:趁克莱希落地、调整身位之前,他立刻冲向克莱希,要一瞬间将她砸晕。
克莱希刚刚落地,内特已经冲至她的身前,她身上再无威胁之力,内特巨盾下砸,就要结束这场战斗。
霎那之间,一阵极危险的感觉袭来,内特举盾的手已挥出无法收回,他的后颈却感觉一股极强极快的劲风,彷佛什么如针般的东西刺向他。
彷佛全场寂静下来,接着,是巨大的、刺耳的嗡鸣声。内特慢慢回过头去,看见那两把刚刚被甩飞的金属西洋剑,正悬在半空中,紧紧压在自己颈后,离颈椎仅有几公分的距离。幸好空间屏障已经构建起来,此刻正如涟漪般在铁剑的端头下颤抖着,划出一层层波纹。
“爱达荷家的能力也太强了吧!”庞贝吃惊地说道,“要是我也有她的纹章能力就好了!”
赖兹瑙漫不经心地说:“陛下,我告诉过您,纹章的能力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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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极少数的克制关系,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您的能力也很了不起,您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纹章。”
“我知道,只是没办法像您那样冷静——您不担心您的儿子吗?那女人差点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赖兹瑙扫了台下一眼,又收回目光。
“没事,他的脑袋还好端端的摆在脖子上呢。”
“可我还是好奇嘛!”庞贝说,“如果我是她的对手,我怎么才能战胜她呢?”
“呵呵,”宰相笑着把食指搭在下巴上,靠进椅子里。“别着急,陛下……”
“我听说,在一些地方,人们管操纵器物的能力叫做傀儡术。”听到皇帝的发言,坐在后面的皮尔斯主教开口道,看了一眼旁边以傀儡术著称的大学士,恩美尔·沙缪议员。“爱达荷家也有傀儡术的属性吗?”
沙缪面无表情、死气沉沉地开口:“爱达荷之女的能力在梅菲杰拉德公子之上。公子缺乏进攻手段,再比下去,很快他的防御也会土崩瓦解。”
“我相信内特会赢的!”小拉赫说,攥着旁边威廉姆斯议员的手腕,“说,内特会赢的!”
“内特会赢的……”巴萨·威廉姆斯容貌枯槁,“大将军,竞技场结束后就会派兵去整顿海妖,对吧?”
大将军威斯汀·海森堡没有回答。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竞技台。在克莱希面前,一个黑铁融铸成的漆黑弯月正在她手中逐渐形成。其状极美、极柔软,却又怪异,锋锐,危险。
“不是御物。”海森堡说,“是金属。”
克莱希慢慢站起身,那两把剑原本悬在空中,逼近内特的后颈,此刻却如与她心意相通一般,不再攻击内特,重新飞回到她的身边,如两支忠心的卫士,环绕着她快速旋转着。克莱希仰起双手,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她身上金属的胸甲、臂套和护膝彷佛融化一般,开始变得柔软扭曲,盔甲化为流动的黑色金属液体从她身上流下来,再重新凝聚到面前。那些金属同她周身环绕的双剑一起,在克莱希手中旋转、变形、再重新融铸,瞬息之后,已化为一道旋转着的巨大黑色金属镰刀,刀刃弯曲如锋利的月弧。
“你早就知道我的能力,”克莱希说,“所以你才选择了这面木盾?”
内特摇摇头,他警觉地盯着克莱希面前旋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细长锋利的黑色圆环,它看起来是那么柔软无害,可内特知道,它仍是坚硬的铁。
“我也只是猜测。”内特说,“你的剑柄没有护套。一般铁匠会为了方便持剑者持剑,在外面裹上皮革,直接握着铁剑柄也太奇怪了……我想,你一定有与铁有关的能力……”
话音未落,那黑色的金属镰刀已呼啸着向内特砍去,带着破风之音,在那沉重锋锐的巨镰之下,所有躲避的空间都被封死。克莱希神情淡漠,要将内特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