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解释完,朝金家众人行了个礼,侧着身,替他们推开了那扇侧门。
之前从门缝里偷摸透出来的光亮随着侧门间隙变大而扩大。即使宫中其他地方也早早挂上了繁多的灯笼,这耀眼的光还是让众人微微眯起眼。
里面的欢笑声一下涌了出来,直冲安蘅的耳朵。
金洪林领着众人进了宴厅,那太监在身后重重合上了门。
安蘅回过头去,透过快闭上的门缝,隐约窥见一群穿着铠甲模样的人持着兵器背对着她,齐齐堵在了侧门前。
大概是皇帝安排的守卫吧?她猛然回过头,不再去看。
安蘅看向殿内,不由地大吃一惊:
一身金黄龙袍的人此时正用着厚厚的黑布蒙住眼,双手往前够着去抓人。他身边围绕着三四个女子,此时正不断躲避着他的手臂,嘴里还呼唤着:“陛下,陛下,我在这……”以此吸引蒙眼的人靠近。
四下已经落座的官员神色各异,一些年岁较大的官员索性管过头去,默不作声地埋头喝酒;年轻些的官员们则要么看着局势一惊一乍,要么围坐一团谈天说地。
宴厅内还有女眷的位置,小姐夫人大多都扭过头不去看这荒唐的景象。
这是皇帝?安蘅不禁有些怀疑齐嬷嬷口中那位“不是废物”的皇帝,真的是厅中这个一眼望去荒淫无度的人?
宴厅内的太监见了安蘅一行人,尖着嗓子喊:“户部金侍郎!”
场中的荒唐没停,皇帝一把扯下蒙眼的布条,一手揽住离他最近的女子,朝金洪林走了几步:“金侍郎,为何如此晚来?”
皇帝声音不大,但整个宴厅一瞬安静下来。
安蘅闻言这才发现场中空余座位已经寥寥无几,除了金家,其他官员早就入了座。
金洪林惶恐地弯腰拱手回答:“陛下,许是臣家宅离宫中太远……”
确实,宫中的马车一来,金家人就匆匆赶来。
安蘅看见金洪林微微发抖的手臂,若不是此刻在初春,她几乎都要怀疑金洪林早已汗如雨下。
她想得没错,金洪林此刻正一身冷汗,等待着皇帝的判决。
虽然现下皇帝做法看来属实荒唐,可对于他们这些常与皇帝接触过的臣子来说,皇帝的阴晴不定与暴劣实在令人可怖。
“哈哈哈无妨,今日喜庆日子!”皇帝示意金洪林直起身:“落座吧。”他转过了身,继续调笑着身边的女子。
金洪林诚惶诚恐谢了恩,明显松了口气。
金家的插曲没引起什么波澜,见皇帝放过金洪林又转而玩闹起来,底下的臣子们又做起了各自的事。
金元臻落了座和金元庭凑在了一起,安蘅替她将小矮桌上的物件摆好。这里是小姐的席位,靠近大门,霍茵没与她们坐在一起。
安蘅刚布好物件,抬头发现周围的小姐都用着莫名的眼神偷偷看向金元臻,相熟的小姐甚至凑在一起聊着。
不是好奇的眼神,反倒像是……暗戳戳的取笑。
为什么?金元臻在回到京城后并未曾与她们接触。安蘅百思不得其解。
皇帝似乎还等着人,宴席迟迟不开。
“哐”悠长的一声推门声从正门口传来,又有人来了,这次还是个皇亲国戚。
安蘅学着其他小姐的丫鬟跪坐在金元臻身后,视线投向那扇推开的门。
外面的气温仍低,门一被推开,寒冷的风就灌进了宴厅内,众人纷纷将注意力放在进门之人身上。
进门的只有两人,前头的男人年岁不小,安蘅即使没有行医经验也能从他的气势与举动看出来,这是个武将。
后面之人则是个高挑的年轻人。
安蘅有些惊讶地看着跟在他后头的人,是那日在街上与金诚戚一同之人,那日这人将金诚戚调侃得无地自容的场景她可一直记得。
越惟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聚集在自己身上,明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但这道视线他如何也忽略不了。
他转过头,顺着那道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直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目光移到了对方的脸上,一张既英气又婉约的脸庞映入眼帘,此时正微微高挑起眉头盯着自己。
越惟感觉自己心跳突然变得异常快。
他匆匆移开视线,转了过去。
安蘅正盯着这人回忆那日见到的情景,许是她盯着的时间太长,这人突然侧过头望向她的方向,刚刚好与安蘅的视线碰上。
还没等安蘅移开视线,这人就自己慌张躲开了。奇怪,看之前在街上的表现,这人应当不会如此内敛。
皇帝看见二人进来,稍微收起了些荒唐样,理了理衣袍。
此时门口的太监通报:“淮南王!淮南王世子!”
二人朝着皇帝行了礼,皇帝快步上前,笑着搀扶:“淮南王不远万里赶来为朕庆贺上盛节,如此心意,实在让朕感动不已!”
居然是淮南王,安蘅有些吃惊。淮南王常年驻守在西疆,制约着蠢蠢欲动的西匈,大夏延续多年的灾害还没有被外敌侵入,基本可以说全是他的功劳。
安家在被灭门前,安蘅就常听安父提起淮南王与西匈之事,安父语气带着对淮南王的崇敬,连着小安蘅也很崇拜他。
灭门那年,安父说边境状况实在不乐观,感慨不知淮南王还能撑多久。
从安蘅的十四岁到十七岁,淮南王整整撑了近四年。可这几年,大夏的形势却越来越糟糕,淮南王年岁已然不小,能撑多久真的无法判断。
没想到淮南王竟然在此时长途跋涉回了京城庆贺上盛节,还带着世子一起。
安父崇拜淮南王,给小安蘅讲了不少他的事迹,淮南王绝对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人,边境如此紧张,他回京一定不是单纯为了庆贺上盛节。
这边安蘅心里转了几个弯,思索着淮南王回来的原因。那边淮南王与皇帝寒暄了几句,拉着还呆愣愣站在原地的越惟向他们的座位走去。
谁知越惟一下回过神,下一刻挪开了他的手,凑近了冲他笑嘻嘻道:“爹,你这附近全是官员,我在这无趣得很,也扰你们兴致,我去找金兄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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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交流交流感情!”
说罢,越惟就迈着长腿几步跑远了,徒留淮南王在后面向同僚道歉、无奈叹气“此子不争气”。
这下所有人都来齐了,宴会终于开始了。
不愧是提前许久就准备给皇帝与满屋达官贵人的表演,可以说得上是精彩绝伦,如此美妙的歌舞,安蘅之前从没见过,甚至也想象不出来。
她有点看痴了,视线跟随着主舞的位置移动着,直到被金元庭喊了声才回过神,原来是连曲把果酒洒在金元庭身上了。
连曲就是这样,在外面人一多就紧张手发抖,此刻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安蘅接过活,给金元庭收拾好,见她一脸别扭地捏着那块衣裳,低声安抚道:“小姐,宴会刚开始,此时离开实在不妥,陛下想必不高兴。宫中妃子多,一定有换衣的去处,再晚些知衡陪小姐去。”
金元庭闻言点点头表示同意,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正中间的歌舞上。
安蘅又坐了回去,这才发现正对着此处的男子席位上居然就是金诚戚以及刚刚的淮南王世子。
她看过去时,那淮南王世子正笑着拍金诚戚的肩膀。
他是习武之人,又是淮南王之子,气力自不用说,金诚戚这个文人书生被他拍得连气都不顺了。
安蘅看着金诚戚这憋屈样,没忍住笑了出来。连着让金诚戚吃了哑巴亏,她对这淮南王世子看顺眼了。
金诚戚此时也是郁闷,刚刚这越惟莫名跑来让他挪个位置,说要和他挤挤坐在一块。
碍于淮南王世子的名头,他还是要给越惟面子,于是两人就这样挤在一张桌前。
越惟余光看见安蘅转过脸看向自己的方向,呆滞了一下,想到刚刚自己的表现,伸出的手又悻悻收了回去。
现在是不是都喜欢那些什么书生气?越惟默默思考。
心跳得还是好快,越惟把手放在胸口,感受它的喜悦。他敢肯定,若是现在将他的胸口剥开,这颗心脏也会继续朝着那女子的方向跳动。
安蘅见淮南王世子停了动作,见不到金诚戚的窘态,感到些无趣,又将视线转移到舞女身上。
几曲结束,舞女在一旁休息,上来了几个长相怪异的人,带着口音说着蹩脚的大夏话。
这是某位大臣特意找来的别国人,说是变戏法的手法一绝,来请皇帝鉴赏。
那些人搬出个大物件,用黑布包着,他们猛地掀开,是空箱子。
他们对着众人做了个看仔细的动作,又将黑布盖上,再次掀开,已然不同。
这次箱子里藏着个美人。
凭空变人,这戏法安蘅还真没见过,听着满场的赞叹声,这些贵人们大概也没见过。
那美人穿着清凉,踩着曼妙的步伐在全场跳舞,皇帝被吸引住了,一把推开了身边的女子站起身。
美人来至皇帝身前,一些大臣的表情与动作已经阐释了何叫“非礼勿视”。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那美人从腰间瞬间拔出一把细软剑,朝着皇帝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