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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坦白

作者:穗米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迷迷糊糊间,安蘅感觉自己趴在谁的背上,与那人的步伐与呼吸同频着。


    刚刚一番下来,她出了不少汗,在这冰天雪地间,被风吹过,冻得她一哆嗦。


    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让安蘅觉得很难受。


    连呼吸都不畅了。


    她晕乎地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挽着男子发髻的后脑勺。


    男子感受到她微小的动作,停下脚步。


    “知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是金诚戚的声音。


    安蘅闷闷“嗯”了一声,扭过头去,对上了连曲和金元臻担心的眼神。


    她扫过周围。看这路景,大概是在回金家车队的路上。


    缓了一会儿,她脑子清醒了些,拍了拍金诚戚的脖子:“我自己走。”


    身前的人看起来并不情愿:“你现在很虚弱……”或许是感受到安蘅的坚决,金诚戚最后还是妥协着蹲下。


    脚刚沾到地,安蘅就觉得双腿发软,右脚踝也传来刺痛。


    她撑着金诚戚的肩膀,别扭地站在地面,扶住连曲的手臂勉强稳住了身形。


    一抬头对上三双眼睛,她微微笑了下,给了三人一个安心的表情:“被二少爷背回去也太不妥了吧?”


    几人想起金洪林,一致认同了这个理由。


    就这样连曲搀扶着安蘅歪歪扭扭走,三人慢吞吞回到了金家遇袭之地。


    在返回路上时,金诚戚和她们简单描述了后面发生的事。


    马儿不受控制拉着马车跑走后,那些蒙面歹人没和金家人多做纠缠,抢了一车钱财后就匆匆逃了。


    唯一留下的还是那位被安蘅扎眼睛的,也已经被砍死。


    金家死了几个家丁和护卫,其他人基本上没有伤亡。歹人跑后,其他人原地修整,金诚戚就跑来寻她们。


    他在破烂的马车旁发现了死去的马和躲在不远处的金元臻二人,以及晕倒的安蘅。


    虽然金洪林杀心满满,可留在车队也好过在野外被冻死。于是金元臻和连曲就跟着金诚戚沿着原路返回。


    回到金家车队,这里一片狼藉,众人正匆匆为死去的几个家丁挖坑,金洪林就站在一旁。


    金诚戚和金元臻上前向金洪林报平安,金洪林淡淡应了声。


    安蘅感受到一道视线正紧盯着自己。她抬头,直直对上金洪林那双探究又厌恶的眼睛。


    她没有移开视线,反而静静凝视着对方,下一瞬轻笑了下。


    反正已经被揪出来了,她现在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挑衅完金洪林,忽视他有些惊讶恼怒的神色,安蘅重新低下头藏在金元臻身后。


    在经过霍茵和金元庭一番嘘寒问暖后,她终于跟着金元臻离开这处。


    马车被毁,车队把物资挪挪减减,给她们腾出了一辆简单的小马车。空间很小,和之前那辆算是天差地别。


    安蘅躲到了车上,摸了摸额头和脉搏,她现在状态并不好。


    刚刚那一出下来,她大概是发烧了。


    目光下移,脚踝高高肿起,还泛着吓人的青紫色。崴得那一下很重,骨头错位了。


    安蘅把双手移到肿胀处,一手扶着小腿,另一只手掂量了下位置,握着脚狠狠一别。


    一瞬的剧痛袭来,骨头正了,整条腿被疏通。


    她从怀里布包中找出启程前制作好的止血丸吞下,慢慢揉着脚踝处的瘀血。


    马车帘子被掀开,连曲把头探进来喊了声:“知衡。”她手伸了进来,抓着一瓶膏药。


    “是二少爷给的。”


    连曲一向心大,看起来已经从害怕的情绪里脱离出来,此刻正朝着她挤眉弄眼。


    是擦伤药膏,安蘅怔了下,这才发现手上和脸上都被擦破了一大片皮,渗出的血已经干涸。


    她接过了药瓶,本来想让连曲替她感谢金诚戚,顿了下开口:“好,我有空去谢过二少爷。”


    车队修整了一夜,在第二天清晨又动身了。


    虽然众人身心俱疲,但没人有异议,毕竟在这遇险,此地不宜久留。


    她果然发烧了,染了风寒,这几天都昏昏沉沉的。


    给连曲和金元臻都服过预防风寒的药后,安蘅一直躲在了车厢里。


    身上的风寒药在刚启程时给金元臻用完了,管家送来给她的药汤根本无用。


    摸了摸热度不减的额头和后颈,她身上还余下些草药,她要找个契机熬药。


    在饭点时车队会停下,前面会支起小帐篷,所有人的饭菜就在帐篷里完成。她希望里面有认识的人,否则一个丫鬟没有命令,拿着药材说煮药太怪异了。


    安蘅掀开小帐篷的帘子,在里面看到了正在扇火的枫叶。


    枫叶没想到她会跑来这里,一脸惊喜:“知衡!”。


    安蘅算是枫叶在金府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此次一起前去京城的也只有她。


    “我来帮你吧。”安蘅说话时脸上不见一丝心虚。


    枫叶闻言,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你风寒好了?”


    枫叶本就在准备给她煮风寒药。


    “快好了,我来煮药吧,我熟悉。”她边回答,边接过给自己煮药的活。


    枫叶不疑有他,毕竟这就是给安蘅的药,难道她还会害自己?


    趁着枫叶转过身时,安蘅打算将原本的药材塞入一边的角落中,换上自己的方子。


    “你在做什么?!”门口一声大喝阻止了她的动作。


    安蘅手一抖,药材差点全撒了。


    她猛地回头,吴管家正一脸怒意站在门口望着她。


    “你在干什么?你是要给大家下毒吗?”


    失算了,看来金洪林一直派人盯着她。


    安蘅脑袋兀地清醒过来。


    她觉得自己大抵是被烧坏脑子了,居然干了这么大一件蠢事。


    被抓了现行,她被吴管家押着带去金洪林面前。


    哪怕是在回京路途中,金洪林也不忘自己一家之主的派头,下人经过都要给他行大礼请安。


    安蘅此刻就跪在金洪林面前接受审问。


    “吴管家说看见你在往锅里放东西。”


    “是煮药的瓦罐。”


    “你是在下毒吗?”


    “我在煮药。”


    “你在下毒。”金洪林一锤定音,给她扣上了罪名。


    “……”


    金元臻和金诚戚听到安蘅被审问,匆忙赶来,一来就听见金洪林的结论。


    金元臻快步挡在安蘅面前,直对着金洪林:“父亲,是我让知衡去煮药的。”


    “原来的药有什么问题?”金洪林冷笑,抛下问题。


    金元臻被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原因。


    “老爷,郎中的药方根本无用!”她身后的安蘅突然出声。安蘅不打算藏着了,反正金洪林肯定猜得出来金元臻身体变化和她有关。


    “如此说来,你这个丫鬟会医术?”


    “对。”安蘅承认了。金元臻和金诚戚都吃惊地望向她,表情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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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


    金洪林冷笑一声:“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安蘅看向金元臻,“大小姐的身体就是我调理好的。”


    这下算是彻底承认了金元臻好转的身体情况,也彻底和金洪林撕破脸。


    金元臻对她的承认很诧异,但还是朝着金洪林点头:“父亲,是真的。”


    当务之急是先保住安蘅。


    还没等金洪林开口,霍茵来了,刚巧听见金元臻的话,朝安蘅看去:“是你治好了臻儿?”


    安蘅对上了霍茵的视线,是感激的眼神。


    她点头。


    霍茵连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嗔怪地看向金洪林:“老爷,她就是之前在梅山救了臻儿的姑娘,算起来,臻儿倒是欠了好几次救命之恩呢。”


    不等金洪林回话,霍茵自顾自接着说道:“姑娘,你叫知衡对吗?既然受了风寒就好好待在车厢里休息罢。”


    于是这一场审问最后以霍茵的感谢结束。


    安蘅又被送回了马车,药材被霍茵身边的丫鬟拿走,不久连曲送来了汤药。


    她尝了口药,是她的方子。


    喝过药后第二天,安蘅的病就好差不多了,思维也终于回到了清醒的状态。


    此时金家的车队也到达了下一个县内。


    金洪林现在也算是京城命官,只差到京复职最后一步,各地方县官都巴结着他,只求结个好人脉。


    此地的官员接到消息,诚惶诚恐地亲自来迎接金家的车队,还大方送来了新的马车和护卫队,只求金洪林不计他过。朝廷命官在回京路上遇袭一事可不小,还是在他管辖范围内发生的事。


    于是金家一行人就在此地暂时安顿休息下来。


    这几日留在驿站,安蘅养好了身体,终于想起来该去对金诚戚表达感谢。自从那日她承认自己会医术后,金诚戚反而很少来找她。


    对于她主动来感谢自己,金诚戚表现得很惊喜,但情绪很快明显低落下去。


    “知衡,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二少爷,你当真没有怀疑过吗?”安蘅反问。


    金诚戚的脸僵住了:“知衡,你……”


    “那日你明明看到了吧?”那天安蘅的动作并不隐秘,金诚戚开口时,他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她一直都知道金诚戚看见了。


    对方脸上低落的表情慢慢收了回去,转而轻笑了下,定定注视着她:“对。”


    她在装,他也在演戏。


    “我看到了,现在看来,你是在为大姐熬药吧?知、衡。”他慢慢念了她的名字,像是把这个名字反复嚼碎研究。


    安蘅淡定地抬头和他对视。


    “这是假名吧?户籍显示你是入府那日才登记的。”


    金诚戚弯腰凑上来,和她的脸正对着。


    “知衡,你过去发生过什么,你进金府是想做什么?我很好奇。”


    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你知道金元臻被下毒了。”安蘅很肯定。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对吗?”


    金诚戚挑眉,慢慢直起腰:“我说我知道,你会厌恶我吗?”


    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真要说起来,她还得感谢对方一直没有拆穿她。


    金诚戚笑了下。


    “二少爷,多谢你的药。”


    安蘅朝他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金诚戚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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